第402章 抵达
最终，檄文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號召。“此等魔女，乃正道之耻，南境之癌！若任其成长，未来必將为祸中州，令我北境陷入万劫不復之地！”
“在此，我黑曜山与烈风门，联名邀请北境所有心怀正义的同道，与我等一同，前往灵月圣地，匡扶正义，討伐魔女！”
“凡响应號召者，皆为我二宗盟友，待功成之日，灵月圣地千年积蕴，愿与诸君共享！”
这篇檄文，如同一块巨石，砸入了北境这片看似平静的湖面，激起了滔天巨浪。
一时间，整个北境都为之沸腾。
一座繁华的修士城池中，最大的酒楼里，座无虚席。
“听说了吗？黑曜山和烈风门，要联合起来，去討伐灵月圣地那个新圣女了！”
“怎么没听说！那份檄文，现在都快传疯了！嘖嘖，真是没想到，灵月圣地那种名门正派，竟然会选一个魔女当圣女，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可不是嘛！据说那魔女长得是国色天香，却蛇蝎心肠，杀人不眨眼。烈云和魅姬长老，都死得惨啊！”
当然，也有一些理智的声音。
“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吧？灵月圣地屹立北境数万年，岂会如此识人不明？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误会？哼！这么多宗门都联名了，还能有假？再说了，无风不起浪！那苏清璃若是没问题，为何至今不敢出来澄清一句？我看，就是做贼心虚！”
“我倒觉得，这是黑曜山想吞併灵月圣地的一个藉口罢了，最后那句共享积蕴，才是他们的真实目的吧！”
类似的爭论，在北境的每一个角落上演。
许多不明真相的散修和小宗门，被檄文煽动，义愤填膺，纷纷声討苏清璃和灵月圣地。
而更多本就嫉妒圣地资源，或与圣地有过摩擦的宗门，则看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们纷纷响应號召，宣布加入正义联盟，准备跟著黑曜山，去分一杯羹。
一时间，白衣魔女苏清璃的传说，甚囂尘上。
她被塑造成了一个集美貌、天赋与歹毒於一身的绝世妖女，成为了整个北境正道人士口中，必欲除之而后快的公敌。
灵月圣地，被彻底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
天霜阁。
议事大殿內，气氛凝重。
阁主墨渊坐在主位之上，手中捏著一份刚刚传来的檄文，眉头紧锁。
下方，站著十数位天霜阁的核心长老，以及脸色铁青的墨清玄。
“岂有此理！这纯属污衊！”墨清玄激动地说道：“苏姑娘心地善良，医术高明，怎么可能是他们口中的魔女！这分明是黑曜山的阴谋！”
他亲身经歷过苏清璃的救治，也见识过她的为人，绝不相信她会是檄文中所写的那种人。
“父亲，各位长老！我们应该立刻站出去，为苏姑娘澄清！告诉整个北境，苏姑娘是救了我的恩人，绝非魔女！”他恳切看著眾人。
一位白髮长老闻言，嘆了口气，摇了摇头。
“清玄，你的心情，我们能理解，但此事，没有那么简单。”
“如今黑曜山与烈风门联手，声势浩大，响应者云集，整个北境的风向，都已经被他们带动了。”
“我们现在站出去，说苏清璃是你的恩人，又有几个人会信？”另一位长老接口道：“他们只会说，我们天霜阁，被魔女蛊惑，与魔道同流合污了。”
“到时候，我们天霜阁，就会成为眾矢之的，被捲入这场巨大的漩涡之中，为宗门招来灭顶之灾！”
“可是......”墨清玄还想再说些什么。
“够了！”墨渊沉声打断了他。
他看著自己的儿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清玄，我知道你心急。但长老们说的，不无道理。”
“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我们能做的，只有静观其变。”
“那我们就眼睁睁地看著苏姑娘被他们污衊，被他们围攻吗？！”墨清玄的眼中，充满了不甘和痛苦。
墨渊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地开口：“相信她，也......相信灵月圣地。”
“一个能培养出她这等人物的圣地，其底蕴，绝非我们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墨清玄颓然地低下了头。
他知道，父亲和长老们的决定，是从宗门利益出发，最稳妥、最正確的选择。
但他心中，却充满了无力感。
他再一次，深刻地体会到了，没有实力，连为自己在意的人说一句话的资格都没有。
“......”
此时，山雨欲来风满楼，在整个北境都因为一份檄文而风起云涌之时，那支由黑曜山和烈风门牵头，联合了十数个宗门的问罪使团，已经集结完毕。
上百艘巨大的黑色战船，遮天蔽日，浩浩荡荡地朝著灵月圣地的方向，碾压而去。
数日后。
灵月圣地，山门之外。
平日里仙气繚绕、祥和寧静的圣地，此刻却是剑拔弩张。
巨大的护山大阵已经完全开启，一层半透明的光幕，如同一个倒扣的巨碗，將整个圣地都笼罩其中。
光幕之外，上百艘黑色战船，如同一群黑色的蝗虫，密密麻麻地悬浮在半空中。每一艘战船的甲板上，都站满了气息彪悍的修士。
一股肃杀、压抑的气息，笼罩了整片天地。
烈风门门主风无忌，站在最前方的一艘战船上，看著那层光幕，眼中充满了怨毒和快意。
在他身旁，站著黑曜山的刑罚长老刑墨。
“刑墨长老，何必跟他们废话！直接下令，攻破这护山大阵，杀进去，把那魔女揪出来便是！”风无忌迫不及待道。
刑墨瞥了他一眼，眼神中带著一丝轻蔑，沙哑地开口：“圣地的护山大阵，乃是上古流传下来的，岂是那么容易攻破的？稍安勿躁。”
他说罢，上前一步，將灵力灌注於声音之中，传遍了整个灵月圣地。
“黑曜山刑墨，烈风门风无忌，携北境正道同盟，前来拜山！”
“请灵月圣地，交出残害我北境同道的魔女苏清璃！”
“否则，我等今日，便要踏平你灵月圣地，替天行道！”
他的声音，如同滚滚惊雷，在圣地的上空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