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自己的道
穿过庭院，来到自己房间门口，她的脚步却停住了。房间的石桌上，静静地放著一枚玉简，玉简旁边，还有一封用信纸封好的信。
苏清璃的眼神微微一凝。
走上前，拿起了那封信。
信封上没有署名，但她认得，那是萧阳的字跡。
一种莫名的预感涌上心头。
拆开信封，展开了信纸。
信上的字跡，一如萧阳本人，笔锋有力，带著几分不羈。
“璃儿，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
信的开头第一句话，就让苏清璃的瞳孔微微收缩。
“请原谅我的不告而別，我不想当著你的面说这些，因为我怕自己会捨不得走。”
“昨天在街上发生的事，让我明白了很多，从飞升后到现在，我一直在追赶你的脚步，但我发现，我们之间的距离，非但没有缩小，反而越来越远了，我很高兴你能变得这么强，真的，但同时，我也很討厌那个只能站在你身后，什么都做不了的自己。”
“我萧阳，身负斗战圣体，不是一个只能被保护的废物。我想成为能与你並肩而立的人，是那种在你面对强敌时，可以毫不犹豫將后背交给我的存在。现在的我，还远远不够格。”
“我从天霜阁的弟子那里打听到，在北境极北之地的天陨山脉，有一处名为『天陨秘境』的地方，近日即將开启，据说那是上古大能的陨落之地，机缘与危险並存。我想去闯一闯。”
“你放心，我不是去送死，我会小心行事，量力而为。我只是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让我浴血重生，真正成长起来的机会。”
“你在天霜阁的治疗还需要几日，不必为我担心，也不必来找我。等我从秘境出来，变得足够强了，我一定会去灵月圣地找你。到那时，我希望自己能有资格，堂堂正正地站在你身边。”
“照顾好自己。”
信到这里，戛然而止。
落款是一个简单的“阳”字。
苏清璃静静地拿著信，站在原地，许久没有动。
清晨的微风从庭院吹过，拂动著她的髮丝和衣角。
她心中没有悲伤，也没有太多的不舍。更多的是一种......理解。
她太了解萧阳了。
他骨子里是个骄傲的人，有著自己的坚持和道。
让他一直活在自己的光环之下，对他而言，本身就是一种折磨。
离开，去寻找自己的路，这確实是他的选择，也是他必然会做出的选择。
只是，她没想到会这么突然。
她拿起桌上的那枚玉简，將神识探入其中。
里面是萧阳留下的一些信息，是他这几日在天霜阁打听到的，关於北境各大势力分布、一些需要注意的险地，以及那个天陨秘境的详细资料。
苏清璃缓缓吐出一口气，將信纸和玉简都收了起来。
庭院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往日里总会在一旁练剑，或者与她閒聊的身影，已经不在了。
一种久违的孤独感，悄然笼罩了上来。
但这种感觉，也只是一闪而逝。
修仙之路，本就是孤独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要去走，有自己的劫要去渡。
她不能，也不应该成为束缚任何人的枷锁。
“天陨秘境么......”苏清璃轻声自语，目光望向遥远的北方天际。
也好。
她收回目光，眼神重新恢復了往日的清冷与坚定。
萧阳有他要走的路，她也有她要做的事。
治好墨凌风，拿到天霜冻神诀，然后继续提升自己的修为，在这实力为尊的世界，一步一步，走到最高处。
这才是她的道。
苏清里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庭院再次恢復了寂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只是那石桌上，似乎还残留著一丝友人离去前，留下的决绝气息。
萧阳离开后的第一个清晨，苏清璃站在庭院中，看著空荡荡的石凳，心中第一次有了一种说不出的空落感。
她很快便將这种情绪压了下去。
萧阳的选择是正確的，对於一个身负斗战圣体的修士而言，安逸才是最可怕的毒药。
他需要战斗，需要磨礪，才能真正成长起来。
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苏清璃挑了挑眉，心中闪过一丝念头。
或许是自己前几天的举动，无意中刺激到他了？
回来的时候，她確实感觉到萧阳的情绪有些低落。
不过，以他的性格，这种刺激只会化为他前进的动力。
苏清璃不再多想，转身走进了墨清玄的静室。
接下来的两天，治疗仍在继续。
墨清玄醒来后，恢復得很快。
第一天，他还需要人搀扶才能下床走动。
到了第二天，他已经能自行在房间里活动，並且开始尝试运转灵力。
他很安静，大多数时候只是默默地看著苏清璃为他治疗。
苏清璃能感觉到那道目光，那里面蕴含的情绪很复杂，有感激，有敬畏，还有一种她不愿深究的灼热。
“苏姑娘，你来自中州南部，那里是什么样子的？”治疗的间隙，墨清玄会主动找些话题。
“山清水秀，气候温润。”苏清璃的回答言简意賅。
“一定很美吧。”
墨清玄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嚮往：“不像我们北境，一年倒有大半时间都是冰天雪地。”
苏清璃没有接话，只是专注於自己的事。
墨清玄似乎也习惯了她的冷淡，並不气馁。
他会吩咐下人送来天霜阁最好的点心和灵茶，放在苏清璃手边，但苏清璃从未碰过。
他也会找来一些关於上古阵法的孤本，试图引起她的兴趣，但苏清璃也只是淡淡扫一眼。
他的举动很笨拙，带著一种小心翼翼的討好。
苏清璃心中清楚，这不仅仅是出於感激。
但她对此並无兴趣。她的道，不在於风雪月，不在於儿女情长。
变强，然后去探寻这个世界更高的境界，才是她唯一的目標。
对於墨清玄的示好，她选择无视。
在她看来，这不过是漫长修炼道路上的一段微不足道的插曲，很快就会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