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叶家祖祠，昊天三考
剑柄上传来的剧痛，哪怕叶尘是多活两世之人，他都未曾经歷过。那灼热感自骨髓深处翻涌而上，竟將叶尘握剑处的皮肉炙烤得滋滋作响。
强烈的痛感，让他屡屡想要鬆手。
霎时，他的眼前忽明忽暗起来。
恍惚间，他似乎看见了那一张张让他无比亲切的脸。
各位叶家同辈，诸位叶家长老，顾叔，还有父亲……
每一张脸，都让他原本鬆开的手，又紧了几分。
若是不能拔出此剑，將这一剑一骨带出去。
以父亲言出必行的性子，叶家必定会死守在凌霄城。
等到杨梟到来，那无异於束手待毙！
“区区一柄剑！”
指骨突然传出脆响，肌肉寸寸撕裂的剧痛中，叶尘突然癲狂大笑。
“给我——起！”
叶尘猛地一发力，一道冲天剑鸣破天而起！
当最后半寸剑锋破土而出时，叶尘眼前的世界骤然扭曲。
他只觉得原本由於拔剑精疲力竭的身体瞬间一轻。
下一刻，他便仿佛被某种力量拉扯著，坠入了一片虚无的空间。
四周一片漆黑，唯有脚下一条由星光铺就的道路延伸向远方。
昊天神剑在叶尘的手中微微震颤，仿佛在回应他的心跳。
“这是哪里？”叶尘低声喃喃，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
“这里是昊天试炼空间。”一道苍老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想不到，有生之年，我还能等到，能拔出昊天神剑之人！”
“前辈，您是？”
“这些不重要。”
那苍老的声音再度响起。“你只需知道，你已通过了昊天神剑的初步考核，只需再经歷三考，便可真正成为这把剑的主人！”
叶尘眉头微皱：“前辈，我只想带著这一剑一骨离开祖祠，至於成为这柄剑的主人，我並无兴趣!”
“你不成为这昊天神剑的主人，又如何拿著它，离开祖祠呢？”
叶尘双眼微眯，“也就是说，我只有一个选择嘍？”
“当然不，你还可以选择放弃这一剑一骨，离开祖祠，收復昊天剑，危机重重，稍有不慎，便会送命，若是怕死，退出去，才是明智的选择。”
叶尘闭上双眼，长舒了一口气，片刻后，他猛地睁开了眼睛，沉声道：“前辈请开始三考吧！”
“我叶家倒是出了个有血性的后辈！”声音缓缓说道，“那便开始吧！”
“第一考，契合！”苍老的声音解释道：“昊天剑乃上古神兵，唯有与其心意相通者，方可驾驭。若你与剑的契合度不足，便会被剑意反噬，神魂俱灭。”
话音未落，叶尘脚下的星光道路骤然崩碎，他的身体急速下坠。
四周的黑暗竟化作无数剑影，朝他疾射而来。
叶尘九霄剑瞳一缩，昊天剑体瞬间大放！
下一刻，那些剑影便直接被昊天剑体吞噬，丝毫不剩。
“这是……昊天剑体？”
苍老的声音略显惊诧。
“难怪你与昊天剑的契合度能达到九成！真是得天独厚啊！”
片刻后，苍老的声音恢復原状，说道：
“第一考，通过！”
话音刚落，叶尘眼前的虚空骤然崩塌。
星空消散之间，叶尘的身体再一次被强大的力量吸入了一个新的空间之中。
他的四周插满了残破的断剑，可每一柄剑却都散发著凌厉的剑意。
“这是？剑冢？”
“第二考，交锋。”
苍老的声音说道：“你可以用你的佩剑，亦可选择你身边的任何一把剑，与昊天剑战斗。只要能控制住它的力量，便可通过第二考。反之，你將被剑意吞噬。”
叶尘握紧昊天神剑，目光凝重：“来吧！”
话音未落，昊天神剑骤然脱离他的掌控，悬浮在空中。
剑身光芒大盛，化作一道流光，直取叶尘咽喉。
叶尘急忙后退，唤出承影剑，挥剑抵挡。
然而两剑相撞的瞬间，甚至没有產生任何火。
只听“咔嚓”一声，承影剑便断了！
“好强的力量！”叶尘心中震撼，“仙阶灵剑，在这昊天剑面前，竟然撑不过一招！？”
叶尘心中一沉，失去了武器，他如何抵挡昊天剑接下来的攻势？
看来只有……
“剑来！”
叶尘暴喝一声，昊天剑体大放，裂空剑意冲天而起。
剑冢之中，所有灵剑，仙剑，乃至圣剑，全都开始猛烈颤抖了起来。
“接我一剑！”
下一刻，万千断剑，匯聚成一道强悍的剑气，向昊天剑刺去！
昊天剑微微一震，似乎对此等剑气格外不屑。
它猛地划出一道剑斩，叶尘放出的凌厉剑气，便被轻鬆瓦解掉了。
它的剑尖，直直指向叶尘原本所在的方向。
可那里，竟然早已空无一人！
“乖乖认我为主吧！”
叶尘的声音从昊天剑身后响起，不知何时，他已经跑到了昊天剑的身后。
他猛地伸手握住昊天神剑的剑柄，剎那间，一股磅礴的力量涌入他的体內，仿佛要將他撕裂。
“啊——！”叶尘发出一声低吼，额头青筋暴起，却始终不肯鬆手。
叶尘咬紧牙关，眼中燃起熊熊火焰。
他猛然爆发，昊天剑体全面释放，剑气如虹，直衝云霄。
“给我……臣服！”叶尘怒吼一声，昊天剑的震颤逐渐平息，最终安静地躺在他的手中。
“第二考，通过。”苍老的声音说道，“你的意志，力量与智慧，足以驾驭昊天神剑。现在，进入第三考。”
虚空再一次变幻，叶尘发现自己站在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之巔。
四周云雾繚绕，一个苍老的灵魂出现在了叶尘的面前。
叶尘慌忙拱手，“前辈！您好！”
“第三考，终问。”苍老的灵魂並未理会他继续说道，终问有三，答即因果！只要你的答案令昊天剑满意，便可通过第三考，成为其真正的主人了。”
叶尘握紧昊天剑，目光坚定：“前辈！请问。”
“第一个问题，天下灵器千万，你为何选剑？”
叶尘沉吟片刻，回答道：“剑，乃百兵之长！剑，亦让我窥见天地眾生！我选择用剑，只因为它与我心中的信念相符——以剑护我所爱，以剑斩我所恨，见之所向，无怨无悔！”
昊天神剑微微震颤，剑身泛起一道柔和的光芒。
“第二个问题，你为何拔剑？”
叶尘目光深邃，额间渗出了涔涔冷汗，上一世他拔剑屠村时的一幕幕景象，犹如幻灯片一般在他的脑中浮现，诸般悔恨再一次颖上心头。
他声音低沉而沙哑，开口道：
“我之剑，曾为杀戮而生，因此犯下大错！如今，它只因守护而存。守护我的家人，守护我的信念，守护那些无法自保的弱者，便是我拔剑的理由！”
话音刚落，昊天神剑的光芒更盛，仿佛在回应叶尘的话语。
“第三个问题，“若杀一人可救苍生，你是否还会拔剑？“
昊天剑映出他收缩的瞳孔，半晌，叶尘方才开口：
“若斩的是大奸大恶之人，拔剑何惧？若斩的是仁心善意之人，我岂能拔剑？每一个人皆是自己的苍生，更是他亲人的苍生，而我毁掉了他人的苍生，又谈何拯救苍生？”
“若斩的是你心中所爱呢？”
话音刚落，楚璃的声音悄然浮现在叶尘的脑海之中。
叶尘一愣，“那我便以己之能，斩出第三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