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衝破迷雾
第314章 衝破迷雾意识空间里，长途跋涉的咸鱼，突然间发现周围的景色变了。
灰白色的浓雾瀰漫，其中悬浮著无数的孢子，导致能见度不足十米；脚下出现了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菌毯地面，无数囊虫在其中细密的海绵状孔道中快速爬行。
天空，则被足有几公里高的真菌状阴影所遮蔽。
它们似乎都是活的，正在有节律地呼吸、摇摆，喷射出更多孢子和共生物种幼虫。
哦哦·——
这应该就是所谓“菌毯星球”上的自然景观了吧？
对盖亚虫族来说，算是宜居星球，但对人类来说，恐怕只要在大气里呼吸个五分钟，就会有异形幼体破体而出·
末日灾变里那些被虫潮占领的人类园世界，恐怕都被改造成了这种状態。
说真的，有那么一点惊悚，不过比起现实里几十种性別什么的，还远没到文化衝击的程度。
突然，咸鱼透过巨大菌丝之间的缝隙，看到了天空中挥舞著的巨大触手。
【那不是我。】
之前一直带路的主脑提醒道【“它们”要来了。】
下一秒，一只巨大的眼晴突然出现，挡在了咸鱼面前。
咸鱼嚇了一跳，隨即稳住阵脚，深吸一口气。
镇定！镇定“你好，我是人类派出的使者。”
【我们。知道。】
巨瞳目光聚焦，思维直接传达到了咸鱼脑海里，
“还请原谅我的冒昧，我们的，呢，酋长派我来到这里，是想提出一项双贏的交易，你们能理解交易的含义吗？”
【肯定。付出，代价。交换，利益。】
“对！我们的敌人正在赶来这里的路上，我们可以吸引他们前来这里，你们帮助我们击败他们，之后，你们可以获得战利品。”
【生存资源，已占有，享用。提议，不感兴趣。避免，无畏爭斗。】
在主脑的信息调製下，虫族灵能语言翻译突飞猛进，越来越顺畅，
“是吗—”
咸鱼並不气，也並不慌乱，
“如果不缺少资源，那为什么要袭击路过这里的人类？那些消失的舰船，应该都被你们吃掉了吧？”
玩逻辑，能玩过咸鱼的智慧物种，恐怕並不多。
【.....
面对这样的指控，离群的虫族首领选择沉默，
“所以你们应该还是缺少资源的吧？核燃料或许不缺，各种金属和非金属元素也不缺，但零素呢？零素也不缺吗？”
【.....】
虫族生体战舰继续沉默。
“我们的敌人携带了很多零素，你们·.可以在战胜他们后，拿走其中的百分之九十。”
之所以不说百分之百，其实是为了降低对方的疑心。
【想要战胜人类舰队，我们无需帮助。九成战利品，好像並不合理。】
哼..—
咸鱼感受到了对方的底气不足。
作为沧源第一军师，他这一趟可不百来！
“真的吗？根据星联的航海记载，整个恆星系的海难发生概率是17%，褐矮星附近则是75%，也就是说，还是有人能从这里逃掉的。
“为什么不追上去呢？应该是做不到吧？或者是追击所要费的零素，大於你们所能得到的。
“我们敌人的战舰动力很强，除非让他们足够深入这里，下降到足够低的轨道，他们也是很有可能逃掉的。”
咸鱼推测这些生体战舰都极度缺乏零素，导致曲速航行无法隨心所欲，或者在经歷长期的零素摄取之后，才能进行一次短途曲速。
【或许是这样吧】
“所以说，我们可以確保把那些战舰吸引过来，这就是我们双方合作的意义，是我们要拿走10%酬劳的原因。”
【听上去，合理】
太好了！
咸鱼欣喜若狂，不过这部分情绪没有以灵能波动的形式广播出来，他表面上维持著淡定。
“很高兴你能这么想。”
【但在合作前，我们还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有时也会捕猎同族，但往往都有足够充分的理由】
咸鱼这时发现，对方的语言，已经能完美翻译成人类的自然语言。
主脑给力啊！
“那群敌人计划抢走属於我们的遗產，那原本很可能是我们回家的唯一希望。”
【回家。回地球？】
“是啊！你知道地球？”
【我所有的族人都知道，那对你们来说是天堂，对我们来说则是魔窟，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那你知道地球上发生了什么吗？”
【不，我们不知道。我的族群並不庞大，作为前任首领的决策主脑响应了虫巢意志，但在带领我们行军前往地球的路上，就被无限深空的武器化为灰，倖存者因此离群，被无限深空短暂控制、研究.
【之后无限深空离开，留守的研究员说，他们被更强大的机器毁灭，没有倖存者—·】
【研究员们渐渐失去食物。我们不討厌与研究员们互相交流，更不討厌他们的投餵。我提议他们脱掉太空衣，进入我们的体內，像共生体那样存活，获得对人类渺小身躯来说无穷无尽的营养和能量，无惧可以轻鬆杀死他们的真空、低温和辐射——】
【研究员们拒绝了。我们感到遗憾，对有机体来说，还有什么比存在更重要呢？他们说不想退化成寄生虫，说人类文明失败之后，个体的存续毫无意义【但即便是寄生虫，生命的意义也胜过死亡。我们不能理解，但我们尊重他们的选择—“
【他们最后都饿死了。在那之后，又过了一百多个被你们人类称之为“年”的时间周期，我突然意识到，原来他们不是厌恶我们的提议，他们只是感受到了我们无法感同身受的“绝望”，想结束自己的生命而已】
咸鱼长久无言。
“原来如此————总之，这就是我们的动机，回家。”
【回家是件好事、我们可以帮助你们回家，但你们，也要帮助我们。】
咸鱼眼前的潜意识景象再度改变。
那颗属於生体战航的巨大眼球消失了，周围出现了许多黑色的模糊人影，为首的非常高大，周围六个是正常成年人体型，或者青春期人类的体型。
此外，还有十几个是小孩子体型。
他们之前没有出现过。
看样子，为了展示善意，这些虫族生物把自己的形象改变成了人形。
敦不知，这其实更容易触发恐怖谷效应！
神似瘦长鬼影！
【这是我们的幼崽，之前还没跟你们见过面，他们正躲藏在被你们称为褐矮星的星体云层下。】
异族小崽子们朝咸鱼招了招“手”。
“嗨——”
咸鱼也朝他们打招呼。
【我们的幼崽需要成长，需要零素。只要能积攒足够多的零素，我们就可以踏上旅程。】
“去哪？”咸鱼有所警觉。
【跟你们一样，跟隨其他族群撤离地球时放置的信標，回家。】
“大概需要多少零素？”咸鱼谨慎问道，“因为——怒我直言，你们的体型都挺庞大的。”
【还需要至少这么多】
对方给他发来一个非常巨大的数字。
咸鱼愣了几秒，隨后才意识到那並不是千克之类的人类单位，而是零素氢的具体原子个数。
“好吧，请稍等—”
他让外面的法师算了算，发现並不是特別多，以雷德那支帝国舰队的规模来说，甚至可能还有30%到50%的盈余！
“真的只需要这么多吗？”
咸鱼对这个数字感到质疑，於是又確认了一遍，
嘴长在自己身上，不问白不问。
【只需要这些。我们利用零素的效率比人类舰船高得多，此外，归途的航路上，还有族人提前为我们留下的补给包。】
嗯！？
“那—·除了你们路上要用的补给包之外，其他地方还会剩下更多吗？能分给我们点吗？因为我们也非常非常想回家！你们一定能理解这种心情吧？拜託了，求求了！”
咸鱼立刻放下所有身段，恬不知耻地求起对方。
大丈夫，能屈能伸！
族群首领仔细思考了长达一分钟。
【绝大部分曾经受到召唤的族群，都在300“年”前被人类“黄金舰队”屠杀殆尽—所以，
是的，我想我可以告诉你们几个地点，但你们以人类身份去回收的话，一定会遭遇到虫巢地面卫兵的阻挠，很可能会被吃掉。】
没关係！被吃掉我们也可以復活噠！
咸鱼差点脱口而出。
“问题不大，剩下的问题我们都可以自己解决。多谢你了！”
【好吧。】
四个坐標点，以及对应的信息，隨之传送给了咸鱼。
经过外界学者玩家的解译，发现其中三个在星联宙域之內的航道星繫上，补给包內的资源除了零素，还有以高分子聚合物形式存在的元素物料。
至於单个补给包內的资源数量，相当於当前沧源大型矿点储量，或者翠星十年以上的生物零素萃取量！
至於第四个远在星联宙域之外的补给包，储量只能说是天文数字。
好，
意外收穫啊！
此刻，不仅远征队的玩家们在欢呼，就连努力维持人设的执行官，也难以压住单边上翘的嘴角。
当然，前提是沧源要先能坚持到那个时候！
现在只是拿到了“藏宝图”而已。
“那接下来就是具体的战术安排了，如果可以的话，还请遵从我的排兵布置！”
咸鱼抬头，看向族群首领。
聊正事吧！终於来到了他最擅长的科目。
两个半小时后，庞大的帝国追击舰队，整整14艘海军战舰，在距离褐矮星48万公里处脱离了曲速航行状態。
越过这道界限，就意味著无法再以曲速快速脱离战斗，只能在胜负之中选择其一。
但雷德少將毫不在意，並没有意识到其中潜藏的危险。
在他眼中，沧源的远征舰队，已经是躲进重力阱角落的丧家之犬。
走投无路，绝望挣扎。
败？
拜託別讲科幻故事了·
跑这么远来送死，真是辛苦你们了！
“通知各舰，一级战备！解除所有电磁管制，进行反隱形扫描！”
“是！”
奥卡號上的大副高声重复了他的命令。
这种对最高指挥官命令的重复，作为一种古老的海军传统，总是能让雷德感到精神一振，权力欲瞬间得到巨大满足。
喻！巨大的电流从超导电容阵列涌入舰体两侧的oth波段天线，转化为携带极高能量的电磁波，以光速扫荡。
仅仅6秒之后，雷达就探明了褐矮星附近的全部空域。
“发现可疑目標！”雷达操作员高声报告，“数量与体积符合沧源舰队以及舰载机群！方位：
345！位於褐矮星赤道面！距离：十九万八千公里。”
“很好！升起动能护盾到最大，全速前进！提前发射核飞弹驱散星际尘埃！”
雷德看向奥卡號的船长，笑了笑。
“战斗將在12小时內结束，跟议员们商量庆功宴的具体日期吧。哦对了！还要联繫银狐电视台，我要让他们在皇帝眼皮子底下直播这次大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