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史师兄来晚了,可要自罚三杯呀
第150章 史师兄来晚了,可要自罚三杯呀直到第二日午后时分,陆大有才在刘府中等来了姍姍来迟的师父岳不群。他几乎以为师父要错过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会了。
待看到岳不群身边那个眉清目秀、略显拘谨的陌生少年时,陆大有心中便瞭然。
原来师父是先绕道去了福州,想必是见了福威鏢局的林震南,並顺势收下了林平之为徒,这才耽搁了行程。
岳不群的到来,令刘正风大喜过望,亲自迎至府门之外。
消息传开,泰山派的天门道长、恆山派的定逸师太,乃至陕南名宿“铁笔判官”闻庆都闻讯赶来相见。一时间,刘府门前群英薈萃。
“岳兄,风采更胜往昔啊!”刘正风看著岳不群一身青衫,面容清瘤,三络长须飘拂胸前,气度雍容儒雅,不由得真心讚嘆道。
他热络地將岳不群迎入厅內,眾人一番久別重逢的寒暄敘旧,直谈到暮色四合,华灯初上方才散去。
岳不群身为华山掌门了,自重身份,不好直接住在刘府。刘正风在衡山城產业颇丰,早已为华山派眾人安排了一处清幽雅致的別院下榻。
別院正厅內,灯火通明。岳不群將眾弟子召至跟前,郑重介绍了新入门的林平之,言明待返回华山后再行正式的拜师之礼。
林平之依序上前,恭敬地向各位师兄行礼。轮到岳灵珊时,她终於如愿以偿地当上了“师姐”,眉眼间难掩得意之色。
隨后,岳不群面色转肃,当眾將令狐冲训斥了一顿。尤其点出其放浪形骸、与田伯光那等淫贼称兄道弟,言语污秽,更累及恆山派小师太的清誉,此等行径已犯门规。
念其在外,且身负有伤,暂不责罚,待回华山后再行处置。接著,他又严令眾弟子谨言慎行,
不可在外惹是生非,这才挥手让眾人退下,独独留下了陆大有。
“恭喜师父此番闭关,神功精进!”陆大有敏锐地察觉到岳不群满面红光,气息沉凝悠长,眼神湛然有神,整个人的精气神较之闭关前判若云泥,显然紫霞神功已突破瓶颈,获益匪浅。
“不错,”岳不群抚须微笑,心情甚佳,“为师此番闭关,於武学之道上確有所得。”
他目光温和地看向陆大有,“你也很不错。为师已听定逸师太提及,你于衡阳回雁楼中,亲手诛杀了恶贯满盈的田伯光,大涨我华山派声威,做得好!”
“此乃弟子分內之事,不敢当师父谬讚。”陆大有谦逊道。
他心中却在飞快思付:明日便是刘正风金盆洗手之期,嵩山派发难在即。要想说服师父岳不群出手干预,保全刘正风乃至衡山派,绝非易事。
岳不群对魔教恨之入骨,两次惨烈的正魔大战皆在华山展开,思过崖山洞中还藏著魔教十大长老的累累枯骨,以及华山派当年伤亡殆尽的惨痛记忆,如同烙印般刻在心中。
让他去帮一个与魔教长老“知音相交”的刘正风,无异於触动其心中最深的禁忌。
“师父,”陆大有决定单刀直入,以岳不群最忌惮之事切入,“嵩山左师伯的五岳並派之谋,
恐怕已悄然展开。衡山派刘师叔之事,便是其精心选择的突破口!”
“哦?”岳不群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眼神变得锐利而凝重,“大有,你此言何意?细细道来!
陆大有心中微定,知道已成功引起了师父的重视。他深吸一口气,开始將刘正风与曲洋之事,
条分缕析地向岳不群道来。
更是直言嵩山派已掌握这一消息,派十三太保来了衡山,行兴师问罪之举。
当然目的绝非仅仅惩戒刘正风一人,而是要以此重创衡山派威信,削弱其根基,为后续强行推动五岳並派扫清障碍。
若任由嵩山派得逞,衡山派被消弱,一蹶不振,而华山派失去衡山这个盟友,独木难支,將来面对左冷禪的並派压力时,处境將更为艰难。
岳不群当然明白左冷禪的野心和刘正风事件背后潜藏的巨大危机。
他此刻脸色越来越沉,手指无意识地敲击著紫檀椅的扶手,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书房內烛火摇曳,映照著他明灭不定的神情。
金盆洗手当日,天公作美。碧空如洗,方里无云,和煦的微风拂过衡山城,带来难得的清爽。
刘府之中张灯结彩,人声鼎沸。各路接到英雄帖的江湖豪客络绎不绝,纷纷前来观礼。將至午时,偌大的前庭已聚集了不下五六百位宾客,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五岳剑派之中,泰山天门道长、恆山定逸师太、华山岳不群及眾弟子皆已落座,弓帮副帮主张金鰲也赫然在列。唯独嵩山派,迟迟不见踪影。
刘府弟子穿梭如织,指挥著僕役往来奔忙,在各席间摆上丰盛的酒菜佳肴。
吉时將近,身为主角的刘正风走到庭院中央,对著四方宾客团团抱拳,朗声道:“承蒙各位英雄赏脸,光临寒舍,见证刘某今日之举。刘某感激不尽!诸位请入席!”
待群雄坐定,刘正风便要直接开始,没有了官府宣读圣旨一事,一切从简,为的就是在嵩山派赶来之前就將金盆仪式走完。
“刘某在此,请天下英雄做个见证!自今日起,刘某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从今往后,武林恩怨,江湖是非,与刘某再无瓜葛!”
说罢,再次抱拳,向著四方宾客深深作揖。一时间,恭贺之声、惋惜之语、讚嘆之词四起,场中气氛热烈。
刘正风不再犹豫,捲起袖袍,露出双手,深吸一口气,便要伸向那摆在紫檀木架之上、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金盆!
“且慢一一!”
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一声如同炸雷般的厉喝,陡然从刘府大门外传来!声浪滚滚,瞬间压过了场中所有的喧譁!
刘正风动作一滯,抬眼望去,只见大门处,一个身著明黄色嵩山派服饰的身影正急冲而入,脸上带著毫不掩饰的焦急与厉色!
果然是嵩山派弟子!陆贤侄所料,分毫不差!
仅存的一丝侥倖彻底破灭,刘正风眼神一凝,心中再无迟疑,不再理会来人,双手加速,毅然决然地继续伸向那象徵著解脱的金盆!
“不可!住手!”衝进来的嵩山弟子见状大急,正是左冷禪座下大弟子“千丈松”史登达!
他口中暴喝,脚下发力,如离弦之箭般直扑向金盆前的刘正风,意图强行阻止!
“哟!这不是史师兄吗?今日可是来迟了!”一个带著笑意的声音突兀响起,同时一道人影如鬼魅般从侧旁人群中闪出,恰到好处地横插在史登达与刘正风之间!
来人正是陆大有!他脸上笑容可,仿佛真是热情迎客,一只手臂却如铁闸般稳稳地拦住了史登达的去路。
史登达猝不及防,被陆大有结结实实地拦住,只觉得一股柔韧却无法撼动的力道传来,急切间竟挣脱不得!
眼看刘正风的手距离金盆水面已不足三寸,史登达急得双自赤红!
他奉师命而来,若让刘正风成功洗手,后果不堪设想!
情急之下,他也顾不得许多,低吼一声,运起嵩山派刚猛心法,肩头一沉,使出一招“铁山靠”,凝聚全身力道,狠狠撞向陆大有的胸口!这一撞势大力沉,显是存心要將陆大有撞飞!
“膨!”
一声闷响!
史登达只觉自己仿佛撞进了一团深不见底、柔韧无比的堆里!
预想中的骨断筋折並未发生,那雄浑的力道如同泥牛入海,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巨大的反差让他胸口一阵烦恶,气血翻涌,眼前金星乱冒,整个人竟被自己发力过猛的反噬震得僵在原地,一时半刻竟提不起气来!
眼睁睁看著刘正风的双手已然探向金盆,史登达目耻欲裂,急得几乎要喷出血来!
而一旁的陆大有却像没事人一样,依旧笑嘻嘻地拍著他的肩膀,碟碟不休:“史师兄,待会儿开席,你这迟到之罪,可非得自罚三杯不可啊!”
史登达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一口!
就在刘正风双掌即將真正触碰到水面,完成金盆洗手仪式的最后瞬间一“嘴一一!”
一道刺耳的破空厉啸骤然响起!一点银芒,快逾闪电,撕裂空气,带著致命的寒光,直射刘正风按向水面的手腕!时机刁钻狠辣至极!
刘正风反应亦是奇快!只见他按在盆底的掌心內力一吐,一股柔劲竟將沉重的金盆吸附而起!
整个人借著这股吸附之力,脚下如踩滑冰,瞬间带著金盆向后飘然退开两步!
“叮!”那点银芒擦著金盆边缘射入地面石板,赫然是一枚三寸长的细针!
“费师兄远道而来,可惜还是迟了一步。”刘正风稳稳站定,双手依旧按在金盆之中,抬头望向屋顶,声音平静无波,“刘某,已经金盆洗手了。”
眾人循声望去,只见刘府正厅那高高的屋檐之上,不知何时已傲然站立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