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宴会·刀光·不速客
第66章 宴会·刀光·不速客天福楼的酒旗在边城的风中猎猎作响,旗面上金线绣的“天福“二字在夕阳下泛著金色。
这天福楼便是边城最大的酒楼,楼高三层,飞檐翘角上蹲著几只铜铃,风过时叮噹作响,
今日,楼里聚集了关內外十七路势力的头面人物。
跑堂的小二端著酒菜穿梭其间,耳朵却竖得老高。
“听说了吗?万马堂被一把火烧了个乾净。”一个鏢师压低了嗓子。
旁边立刻有人接话:“你的消息早过时了。现在关外哪还有什么万马堂?只有落日马场了。”说话的人一身绸缎看起来像个商人,手指上的玉扳指在灯光下泛著温润的光。
“听说这落日马场的新场主姓傅,就是今日做东的这位。”又一人插嘴道,这是个满脸风霜的老鏢师,腰间別著把短刀。
一个著胸膛的大汉拍案而起,震得桌上的酒盏叮噹乱响:“我听说就是这姓傅的赶走了马空群,一把火烧了万马堂!”他胸前的黑毛上还沾著酒渍,在烛光下闪闪发亮。
“不对吧?我怎么听说是马空群自己放的火?”角落里一个文士打扮的人慢条斯理地说道,手中摺扇轻摇。
大汉冷笑,露出满口黄牙:“他脑子被驴踢了?烧自己几十年基业?必是这姓傅的乾的!『
“你放屁!”
一声怒喝让整个大堂瞬间安静。
十几个黑衣劲装的汉子鱼贯而入,他们胸前的衣襟上都绣著一轮血红的落日,腰间的马刀闪著寒光。
大汉被这阵势嚇得一个激灵,酒醒了大半,手中的酒碗“当”一声掉在地上,酒水溅湿了他的靴子。
就在这时,一阵奇特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此时一阵清晰的脚步声传来,来人到了门口,左脚踏进门槛时,右腿还拖在门外。
黑衣,黑刀,苍白英俊的面容。
夕阳从他身后照进来,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大厅中央。
这奇特的步伐像把钝刀,一下下刮在眾人心头。
来的人当然是傅红雪,自万马堂被大火之一炬后,马空群就消失了。
而傅红雪这两个月好似一点不著急寻找马空群,
而是著手重建马场,仅仅两个月的时间,他已在边城重建了落日马场。
傅红雪就这样走进了天福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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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扫过眾人,有人面露敬畏,有人眼含讥消。
他的眼神很平静,像是深不见底的古井,却又锐利得能刺穿人心“在下傅红雪,现为落日马场场主。”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仿佛就在耳边低语。
“日邀各位前来,是要告知诸位,落日马场已重建完毕。日后关外的生意,由我落日马场说了算。”
此时在场眾人,只要是做关外生意的均抱拳和气道:“好说,好说。”
就在这宾主尽欢之际,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响起:“你就是傅红雪?”
场面顿时为之一静,明显听出来语气不对,
眾人循声望去,是个衣著华贵的青年刀客。
他约莫二十出头,一身锦缎长袍上绣著猛虎下山的图案,腰间玉带上缀著几颗明珠。
他手中的刀同样华丽得刺眼一一刀头宽,刀身窄,刀柄上缠著五彩缎带,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山西五虎断门刀彭家的人。”有人认出了这把刀,小声嘀咕道。
傅红雪微微頜首,黑色的衣襟纹丝不动:“正是。不知阁下有何指教?“
“在下彭烈。”青年刀客傲然道,手指在刀柄上轻轻摩,“听说阁下也用刀,在下想见识一”
“如果阁下想要与我切刀法,那你便找错人了,我的刀从来不与人切。”傅红雪摇摇头道“若我非要看你的刀呢?”彭烈上前一步,靴子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还不配看我的刀。”傅红雪的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事实,眼神却已经冷了下来。
“你———”彭烈勃然大怒,右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刀鞘上的五彩缎带无风自动。就在这时,
一个佩剑少年突然起身拦住了他。
这少年眉目如画,却带著几分轻蔑之色,仿佛天下英雄都不放在眼里。
“我也想看看你的刀,不知够不够资格?“少年冷笑道,手指轻轻敲击著剑鞘。
“阁下又是哪一位?“傅红雪的目光转向少年。
“白云山庄少庄主,袁青枫。袁家与马空群乃是世交。”身旁落日马场的老马师小声提醒,“听说得了天山剑派的真传。”
袁青枫扬声道,声音清越如鹤:“听说你杀了公孙断和断肠针·西门春,又在长街击败了荆无命的传人路小佳。
“他们都败在了你的刀下,我很好奇这是把什么样的刀。”
他说这话时,眼睛一直盯著傅红雪腰间的黑刀,目光炽热得像是要把它看穿。
大堂里听到这些,顿时一片譁然。有人倒吸冷气,有人交头接耳,更有人已经悄悄挪动位置,
生怕被殃及池鱼。
“有一点你说错了。”
“哪一点?”
“对付他们,我並没有用刀。
“所以,我不配看你的刀?“袁青枫挑眉,手指已经按在了剑柄上。
傅红雪摇摇头:“我怕你看了之后,便再也拔不出你的剑。”
袁青枫脸色铁青,额角青筋暴起:“我非要看呢?“
傅红雪轻嘆,这嘆息声中竟带著几分怜悯:“那你们一起上吧。“
“狂妄!“两人同时怒喝,兵器已然出鞘三寸。
彭烈的刀身上刻著五虎图案,在灯光下栩栩如生;袁青枫的剑身如一泓秋水,寒气逼人。
傅红雪的手按上了刀柄。
“錚—”
刀光一闪而逝。
眾人只觉眼前一,像是有一道闪电划过。
再看时,傅红雪的刀已然归鞘,仿佛从未出过鞘。
而袁青枫和彭烈还保持著握剑的姿势,只是“咔“两声,他们的兵器连鞘断为两截。
刀尖剑尖坠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大堂里格外刺耳。
两人的脸色瞬间惨白,冷汗顺著额头滚落,在地上匯成一小滩水渍。
他们甚至没来得及拔出兵器,只觉得手腕一麻,兵器就已经断了。
快。太快了。
只见刀光,不见刀。
两人不发一言,转身走下天福楼,失魂落魄地离开。
傅红雪摇摇头,这对他们来说打击有点大,不知道这两人以后还有没有拔出刀剑的勇气。
不过这已与他无关,他已经劝过这两个人。
宴会还在继续,此刻天福楼上,重新变的其乐融融,热烈起来。
好似那两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
窗外,边城的夕阳將天福楼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楼內的烛光越来越亮,照在每个人或兴奋、或算计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