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无厚入有间 初战渔阳帮
残阳似血,如同一层浓稠的红色纱幔,轻柔却又无情地覆盖在平静的南湖之上。整个湖面被染成了令人心悸的猩红色,仿佛是被鲜血浸透的绸缎,泛著诡异的光泽。
湖边的芦苇盪中,突然传来一阵惊恐的鸦叫声,打破了这短暂的寧静。
一群寒鸦扑棱著翅膀,从芦苇丛中惊慌失措地飞了出来,它们的黑影在血红色的湖面上掠过,宛如一个个不安的幽灵。
此时,渔阳帮的三位当家正率领著一百多名身著灰色劲装的弟子,气势汹汹地朝著岸边逼近。
走在最前面的便是大当家“断山虎”雷横,他身材魁梧壮硕,肩上扛著一把巨大的九环大刀,刀刃闪烁著寒光,让人不寒而慄。
他那双粗壮有力的手臂,肌肉虬结得如同古老树根一般,充满了力量感。
紧隨其后的是二当家“鬼水蛟”白沧浪,他步伐轻盈,行动敏捷如风。手中倒提著一对锋利无比的分水刺。
最后面的则是三当家“铁阎罗”阎霸,此人双臂包裹著一双厚重的铁护腕,只露出一双凶狠的眼睛。
他双手紧握著一根丈二长的铁枪,猛地用力一扎,铁枪便深深地陷入了沙地之中,足有尺深。
“哈哈,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个瞎眼老头带著几个不入流的商贩、屠户和樵夫,也敢来管我们渔阳帮的閒事!”
雷横一边大声嘲笑著,一边用手中的九环大刀狠狠地刮擦著地面,顿时火四溅。
面对敌人的挑衅,柯镇恶毫不畏惧,他手持铁杖用力地往地上一顿,杖尾瞬间没入沙地半尺有余。
他怒目圆睁,声音洪亮如钟地呵斥道:“尔等这群丧心病狂之徒,假借徵收盐税之名,实则干著打家劫舍、烧杀抢掠的勾当。
三日之前,你们竟然残忍地屠杀了临河村一户人家整整六条无辜性命。
如此穷凶极恶之举,天理难容!今日便是你们这帮恶贼遭到报应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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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柯镇恶义正言辞的斥责,阎霸非但没有丝毫悔意,反而更加囂张跋扈起来。
他猛地挥动手中的铁枪,挑起一阵狂暴的沙尘,然后放肆地大笑
“哼,那村妇胆敢藏匿私盐,简直就是自寻死路!不过嘛……她那娇柔的身子倒是颇为水润嫩滑,嘖嘖嘖……”
说到这里,阎霸脸上浮现出一抹淫秽不堪的笑容,渔阳帮的百十个弟子见状,也纷纷肆无忌惮地哄堂大笑起来。
韩小莹美眸圆睁,娇喝一声,手中长剑瞬间出鞘三寸,只听得剑身与剑鞘摩擦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宛如黄鶯出谷一般清越动听。
她咬牙切齿地说道:“今日我定要用尔等之鲜血祭奠那些无辜惨死的冤魂!”那声音之中充满了无尽的愤恨和杀意。
与此同时,对面的雷横冷哼一声,面露不屑之色。他双手紧握九环大刀,猛地向前一挥,顿时一股凌厉的劲风呼啸而出,伴隨著刺耳的破空之声。
身后跟著的百人阵犹如黑色潮水般汹涌而来,气势磅礴,令人胆寒。
柯镇恶见状毫无畏惧,怒髮衝冠。他右手紧握著铁杖,用力往前一指。
“今日便是剷除这帮邪恶之徒!”其声如洪钟大吕,在整个南湖上迴荡不休。
说罢七人迎著百十个渔阳帮弟子衝杀过去。
而率先冲入了敌群之中的竟是沉默寡言的南希仁。他手中的铁扁担舞动起来呼呼生风。
每一扁担挥出都打得地面沙石飞溅,硬生生將坚硬的沙地砸出一道道深深的裂痕。
眨眼之间,已有三名手持长刀的敌人被震得虎口崩裂,鲜血直流,一阵血腥之气瀰漫四周。
紧接著,南希仁又是一掌拍出,直接將一人手中的斧柄劈成两段。
木屑四处乱飞之际,他眼疾手快地伸手抓住半截断斧,毫不犹豫地朝著十丈之外的一名弓手奋力掷去。
只听“嗖”的一声,断斧如同闪电一般疾驰而过,准確无误地击中了那名弓手的咽喉。剎那间,鲜血四溅,弓手惨叫著倒地身亡。
张阿生此刻鼻腔里灌满铁锈味,握著祖传屠牛刀的右手微微发颤。
虽然上辈子经歷了许多风风雨雨,但像这般惨烈的廝杀场面,却是从未遇见过。
前方二十步外,渔阳帮的刀光映得人睁不开眼。然而,此时此刻的他已经步入江湖,既然要对抗这操蛋的命运,那便不能有丝毫的退缩!
咬紧牙关,双目圆睁,怒吼一声便如疯虎般撞入一般冲入了那密密麻麻的敌群之中。
剎那间,一把锋利无比的朴刀裹挟著凌厉的风声朝著他当头砍下。
说时迟那时快,张阿生此刻全靠著本能在挥刀,屠牛刀特有的弧形刃口恰好卡住对方刀背——这是二十年屠牛练就的精准。
“撒手!“张阿生拧腕翻压,竟用屠户卸牛腿的巧劲震飞了朴刀。温热血珠溅在脸上时,他才惊觉自己削去了对方三根手指。胃部猛地抽搐,但两侧袭来的木枪已不容他喘息。
“不能退!“张阿生咬破舌尖,血腥味激得双眼赤红。
侧身让过左边枪尖的瞬间,多年剁排骨练就的腰力骤然爆发,左臂肌肉將粗布衣袖撑得咯吱作响,竟把右侧枪手连人带枪拽得离地三寸。
右膝上顶的闷响让他想起杀牛羊时撞断的牛颈骨,只是这次飞溅的不再是畜牲血。
“啊啊啊!“濒死者的惨嚎刺得耳膜生疼。
张阿生强迫自己盯著第二桿木枪的樺木纹路,屠牛刀顺著枪身斜削时,他忽然想起老屠夫教的诀窍——“骨节眼儿都在纹路分岔处“。
五指齐断的枪手栽倒时,喷涌的血柱竟真如他每日放牛血般规律。
但紧接著他的周围又围上了更多渔阳帮的亡命之徒,五把朴刀在他左右分別向他劈砍而来。
面对砍到身前的五把钢刀,铁布衫功法在皮下流转。
当第一把刀斩在左肩时,预期的剧痛没有降临,铜皮境特有的麻木感反而让他福至心灵。
刀光倏然变得绵密“庖丁解牛,以无厚入有间...“
屠牛刀突然划出灵蛇似的轨跡,刀背接连敲中五柄钢刀三寸处。
这是牛蹄筋最难斩断的位置,也是刀身最脆弱的命门。
看著满地哀嚎的断腕刀客,张阿生喘著粗气看向自己颤抖的右手——原身也没有那么废材啊。
“宰了十年的牲口,刀法早刻进了骨子里,而原身只把它当做屠牲技艺,真是暴殄天物,你走错路子了知不知道”,张阿生不禁在心中吐槽。
一时的恍然,並没有阻拦张阿生此刻大步向前的身影,眼中將敌人想像成待宰的猪牛,手中屠牛刀变得灵动丝滑。
面对来袭的兵器除了偶尔闪身躲过要害,其余伤害都用铜皮境的铁布衫硬抗下来,转眼间,张阿生一连杀伤十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