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你这是在KPI她，懂么

    在看见照片中的臥室时，林日末是有些疑惑的。
    芝士魔眼这种占卜类能力，在没有受到干扰或是高等级力量的介入下，结果应该是相对准確的。
    那到底是什么情况，会让自己去到穆林雪的家中，说出“腿抬高点”这种话？
    拍拍后颈，林日末並没有多想，而是把注意力放在了穆林雪的直播间中。
    隨著t3000开始运转，一个接一个的观眾帐號登录上线。
    穆林雪直播间的观眾人数，也隨之水涨船高，迅速增加起来。
    从一开始的0，到1，再到最后的460，为了防止对方看出异样，林日末这才让数据的增长放缓。
    但此时的穆林雪，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她不住的思考著，双目却呆滯的看向面前的屏幕，始终没有点下被炸死后的【復活】按钮。
    直到一条弹幕从屏幕上飘过。
    【我网卡了吗，怎么主播不动？】
    【没错，你网卡了。】
    【网卡+1】
    在那条弹幕飘过之后，直播间像是突然被注入了一股生机般，瞬间热闹了起来。
    而穆林雪的思绪，也很快被眼前飘过的一个个弹幕吸引过去。
    几乎本能般，她按著自己在脑海中演练过无数次的口吻，开始轻声的念诵起了弹幕上的內容。
    “网卡？没有没有，只是主播刚才走神了而已。”
    一边说著，她急忙看了眼目前直播间中的人数。
    居然足足有四百多人！
    这在穆林雪的印象里，完全是前所未有的伟大成绩！
    一时在激动之间，她差点叫出声来，急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发出了可爱的“呜”的一声。
    经纪人说的是真的，改直播间的名字真的有用！
    “欧耶！经纪人万岁！”穆林雪心中怒喊一声，猛的挥舞了一下拳头，刚才的阴鬱在瞬间一扫而空，顿时感觉心中亢奋异常。
    那我要不要把名字也改成夏雪莲？
    弹幕没给她多加思考的时间，继续说。
    【快动啊，这画面有什么好看的。】
    【主播声音还挺好听的。】
    【声音好听+1，多说两句，爱听。】
    见到观眾似乎是有些不耐烦，穆林雪慌忙的点下重生的按钮，迅速重新投入到了游戏之中。
    虽然突然来了很多观眾，让她很高兴，但高兴之余，她也有些茫然。
    她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所以只能和以往一样的，打著游戏，嘴里介绍著。
    “我是死狂之歌，现在玩的游戏是《我的泥土》...”
    说著说著，她似乎逐渐进入了状態一般，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语气也从一开始的微弱，在感受到观眾的存在后，逐渐变得自信起来。
    隨著直播效果的增加，观眾们的弹幕数量也开始变多，各种夸讚之词和玩梗的有趣弹幕在屏幕中不断的飘过。
    “好！已经感受到观眾们的爱意了！”她心中激动的想。
    林日末等了两分钟，寻思著时间差不多了，於是在他的操控之下，弹幕一转画风。
    【没意思，走了。】
    【谁需要你介绍这些啊，的要命。】
    【（诡异的笑脸）。】
    隨著这些弹幕的发出，直播间中的人数，开始缓慢的下滑。
    400。
    穆林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慌了：“等等，你们別走，我可以聊点別的东西的！”
    300。
    “换个別的游戏怎么样？我源神60级，很厉害的！”
    200。
    “不要，为什么要走？我们来玩不要笑挑战也行啊，我也可以当百大的。”
    100。
    “求求你们...別走...別走...”
    1。
    短短两三分钟內，穆林雪的声音从慌乱，到紧张，再到最后的哀求。
    她急著打开了摄像头，整张脸都贴在了屏幕上，止不住的泪水从中流出，將面部的妆容打得脏兮兮。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论说什么，怎么做，都没有任何的用处。
    这里的观眾是因为经纪人才过来的，而自己在十几分钟內，就把观眾全部赶跑...
    “吶，果然我就是个麻烦吧？费劲心思画的妆，平时连摄像头都不敢开，还想著让人来看自己，连一点节目效果都整不出来，只会念著一些废话呢，精神状態也不好哦，根本没人会喜欢的吧？哦，明天还有三份工要打哦，昨晚吃了三颗药也只能睡五个小时，天天活在垃圾堆里，两天才能吃一顿饭，根本不会有人爱我啊，像我这种傢伙已经扭曲到无可救药了吧，到底你们想看什么呢，像这种垃圾主播，把眼球挖出来给你们看怎么样呢？只要你们开心就好哦，都是来看我笑话的吧，麻烦经纪人先生什么的都是我的错呢，或许我活著本身就是个错误哦...”
    “啊嘞？为什么还有观眾啊？”
    看著最后留下的一名观眾，崩溃的少女突然笑出声，满脸泪水的穆林雪双目通红，死死盯著屏幕。
    在原本就有顏值底子的情况下，此时的她哪怕狼狈无比，却让苍白的皮肤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潮红，更有一丝另类的韵味。
    衣服半拉著，露出精致白皙的脖颈和消瘦导致的锁骨，病態的笑容死死盯著屏幕上的最后一个观眾。
    看著她的样子，林日末摸摸下巴，仔细考虑了一下自己的行为是否妥当。
    穆林雪刚才的挣扎註定是毫无意义的，在整个直播间中，只有林日末一个人，不论穆林雪做什么，观眾都会必然的流失。
    只是一些魔鬼都会的cpu技巧罢了。
    你想驯服一个人，如果她低落，你就得先捧起她，如果她高傲，你就得先疏远她。
    捧得越高，摔得越狠，人类的劣根性就会在这种时候显现，沉没成本和落差感，会让一个人不择手段的回到之前最高的地方。
    这种成癮性一样的东西，在赌博、x品这些地方，都有类似的说法。
    如此反覆著捧起，摔下，捧起，摔下的流程...再加上一点点的神秘感和价值塑造，绝大部分的人都会成为一条听话的小狗。
    看著穆林雪狼狈的样子，林日末嘆了口气。
    他的確看出来了，这个魔法少女的精神状態不太对劲，所以才故意对症下药...
    死镰啊，莫怪我卑鄙。
    我是来拯救世界的，不是来拯救你的。
    她这种精神状况，其实挺適合在地狱生活的，实在不行，到时候带她下地狱好了。
    短暂思考完毕后，林日末操纵著最后留下的一个观眾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