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全军，集结
云天养的计划其实十分简单，说起来一点都不复杂。他带了三十多个偽装成车夫的兄弟，在张老头的带领下进入了千户所，隨行的七八辆马车表面上全是各种金银財宝等货物，但是里面装的全部都是刀剑弓弩。
靠著张老头的一张老脸，他们顺利的经过了盘查，並且受到了李千户的热烈招待。
赵老头作为本地乡贤，而且在朝中很有能量，虽然李千户已经拜了太监为乾爹，但是文官和太监的斗爭那都是上面的大佬才会考虑的，他们这些地方上的小虾米管那么多干嘛呢？
能赚钱，並且能安安稳稳的赚钱不就是好事么？
所以，面对赵老头要借一艘船用来运货，並且在话语里，他还听出了赵老头的“弦外之音”。
这批货是要送到京城给某个大人物的。
没什么好说的，十分想要“进步”的李千户当即拍著胸口答应下来，还特地让人收拾了两间屋子给他们，以供赵老太爷好好休息。
当然，面对赵老爷亲自前来，並且带的一群人都是他从来没见的人，李千户倒也不是一点都没有怀疑，这傢伙虽然坏，但是却並不蠢。
可惜，在赵老爷的这张巧嘴面前，他的这点疑惑很快就烟消云散。
这么重要的货物，当然是要用最精锐的护卫来护送了，而且事关朝中大员，怎么能隨隨便便的交给一个管家来办呢？
看著眼前装作一副高深莫测的赵老爷，李千户很快就脑补完毕，並且对赵老爷的兢兢业业感到敬佩。
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拼，实在是吾辈之楷模啊！
为了保住自己一家老小的小命，赵老爷也算是豁出去了，不仅完美的完成了云天养交给他的任务，还主动提出要跟李千户一起喝酒。
几杯烈酒下肚，李千户和几个陪同的百户顿时喝的云里雾里，而云天养则乘机让周勇等人分散开来，各自寻找救援的目標，自己则带著几个人衝进了火药库。
这一路的艰难险阻自然不必多说，在云天养用了一个十分標准的“潜入”，顺利的进入了火药库。
只要把所有目击者全部杀掉，那就没人能够发现我。
好在千户所的防守並不严密，那些原本应该负责放哨的士兵睡觉的睡觉，发呆的发呆，愣是没有一个好好放哨的，让云天养直到走进了火药库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自己就这么进来了？
这些人果然都该杀，都是些什么歪瓜裂枣？？？
隨著一声震天巨响，整个火药库被夷为了平地，甚至连一旁的卫所城墙都被掀飞了一大半，隨后便是四处响起的喊杀声，整个千户所顿时成为了一锅沸腾的热油，炸的李千户浑身都是包。
“怎么回事？这到底怎么回事？？？”
看著几乎被火焰给染红的天空，李千户踉踉蹌蹌的走到门外，朝著那些正在因为受到惊嚇而四散奔逃的手下喊道：“都给我站住，这到底怎么回事？？？”
“让我来告诉你吧。”
一声冰冷的男声从不远处响起，李千户眯著眼睛看去，只见一人手持斩马刀正快步的朝著自己走来。
“你...你是什么人？”
“蓟三协南营兵把总，云天养！”
大刀落下，李千户的一颗大好人头就这么掉在了地上，隨后咕嚕嚕的滚到了云天养的脚边。
云天养抓起地上的脑袋，转身对著还在里面发蒙的几个百户喊道：“不降者，杀！”
“啊！”
所谓上有所好，下必效蔫，千户是个贪財如命的傢伙，他手下的百户会是个什么精兵强將么？
別扯了，这些百户哪有战斗力可言。看著眼前如同杀神一般的云天养早就已经嚇懵了，再看到他手上拎著的脑袋，顿时嚇的屎尿横飞，一时间求饶声不断，敢反抗的却是一个都没有。
看著眼前的四个百户一个个將自己的脑袋磕的像一个磕头虫一样，云天养的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就这样的酒囊饭袋肥头大耳的样子，还当兵？
云天养拎著脑袋缓缓的朝著四个百户走去，隨后快速的挥刀，一刀一个將他们的脑袋全部剁了下来，速度之快让人瞠目结舌。
“陈彪，拎著这些酒囊饭袋的脑袋去劝降，儘快结束战斗。”
“是！”
战场上，周勇正带著一群满心愤怒的老兄弟们高歌猛进。
那些刚刚走出监牢的老兄弟们一开始还心怀疑虑，毕竟不管怎么说，造反在这个时代的人心中依旧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高墙，其实有很多人都跟蒋清水那样心里还抱著有朝一日能够平反的心態。
但是当他们走出监牢，看到校场中那还没来的及丟掉，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的老人尸体的时候，情况又彻底不一样了。
蒋清水在尸堆中看到了自己的老父母。
他颤抖的走了过去，看著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老父母，颤抖著想要伸出手去摸摸他们的脸，但是这手却怎么也伸不过去。
杀人无数的他一眼就能看出来，他的父母已经没救了。单薄的只有一层的衣服，甚至那都不能算是衣服，只是一块破布条而已。裸露出来的身体上满是青紫色，他们的脸还带著一丝诡异的微笑，一切的跡象都显示他的老父母是被活活冻死的。
“啊啊啊！！！”
蒋清水仰面朝天大声怒吼：“为什么！老子杀敌无数，就是因为要点我们因得的餉钱，就要落的如此下场嘛！！！”
“凭什么？凭什么！！！”
“啊！！！”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大量发现自己的老父母尸体的兄弟无不痛哭流涕，那些没有发现的则还抱有一丝希望，虽然他们的希望早就已经落入了海水之中。
一把刀子递到了满脸泪水的蒋清水面前，他愣愣的抬起头看著眼前的周勇，周勇举著刀子朝著他晃了晃：“怎么样？想好没有，跟不跟我杀出去？”
他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握住钢刀，冰冷的刀锋所反射的光照在了他的眼睛上，將他原本还抱有希望的双眼照的跟刀锋一样冰冷。
他站起身，稍微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子，隨后转头衝著人群高声：“我是蓟三协南营兵把总蒋清水！！！”
蒋清水喊的是如此的声嘶力竭，声音之大贯彻天地，甚至隱隱盖住了远处的炮声。他满脸血泪，心中对於朝廷的奢望已经烟消云散。
他缓缓的举起了手中的钢刀，朝著眾人用尽全力再次的高声吶喊道：“我是蓟三协南营兵把总蒋清水！！！麾下兄弟何在？”
“在！”
“在！”
隨著人群中一声声的高声回应，原本属於他的那一营人马迅速的归建，看著眼前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这些人都是他曾经朝夕相处的兄弟。
蒋清水转过身去，挥刀直指那些赶来救援的卫所兵：“鸳鸯阵！列阵！！！”
隨著蒋清水一声令下，原本那些所属於他部的士卒们迅速的匯合在他的身后，一如往常训练和作战时的那样，一个简单的鸳鸯阵迅速的集结完毕。
“列阵完毕！”
“隨我！杀！！！”
隨著大刀麾下，蒋清水率先衝锋，挥舞的钢刀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神一般，身后的兄弟排著整齐的队形，纵然手中无刀无剑，身上也没有一点铁片护身，但是他们依旧势不可挡！！！
“我是蓟三协南营兵哨长徐虎头！麾下兄弟何在？”
“我是蓟三协南营兵把总陆金！麾下兄弟何在？”
“蓟三协南营兵哨长成水！麾下兄弟何在？”
“蓟三协南营兵哨长郝田！麾下兄弟何在？”
......
隨著原本的把总，哨长，队长的一声声吶喊，刚刚还一盘散沙，斗志不高的老卒们纷纷归建，不需要过多的安排与规整，一支经歷过无数铁与血的队伍已经整装完毕。
这是一场屠杀，也是一场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