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血腥杀戮

    一片黑暗之中，三艘船正飞快的向著东方航行。
    在云天养的命令下，船上一切能够发出光亮的东西都被熄灭，黑漆漆的船身与四周的黑暗融为一体，仿佛三艘幽灵船一般飘荡在海面上。
    就在刚刚，他们在黑暗的掩护之下偷偷的度过了倭寇的前沿基地对马岛，正式进入了广阔的日本海。
    在地图上看可能很小，但是实际上对马岛和朝鲜的海面之间足足有五十多公里宽，想要偷偷溜过去並不是什么特別难的事情。
    或许在以往的时候会有些难度，但是对马岛上的倭寇水师不是都去攻打济州岛了么？？？
    按照北条正所说，倭寇的主帅集结了几乎所有能够集结到的船只，甚至还招募的一些海盗帮忙，齐刷刷的去进攻济州岛了，这就导致了现在的对马岛附近几乎没有任何的巡逻船。
    对於倭寇如此大胆的举动，云天养丝毫不觉得奇怪，毕竟倭寇嘛，这种赌命的事情他们很喜欢干。
    不过说实话，虽然將对马岛的士兵全部调走看起来有些冒险，但是难道你指望对面的朝鲜人趁此大好时机来进攻对马岛么？
    別扯了，那些朝鲜人只会躲在自家的营寨里瑟瑟发抖，祈求著倭寇不要再打过来了。
    他们要是有反攻对马岛的胆子和能力，都不会混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为了安全起见，就算是已经离对马岛很远了，云天养也依旧没有让眾人点灯，甚至为了不发出噪音都没让眾人划桨，而是顺著水流的方向继续摸著黑在海上漂著。
    摸黑航行並不安全，在看不见的情况下很容易撞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不过好在小野，也就是清水丸號的船长，那傢伙当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海盗，对附近的海域十分的了解。
    在他的指引下，眾人这才能顺利的度过这漫长的夜晚。
    船长室內，一脸惆悵的季大林摩挲著手上的老茧，时不时的抬起头看著正在仔细阅读海图的云天养，似乎有些话想说。
    这些海图是清水丸號上的，也就是小野的海图，周勇在小野的船长室內发现了这些东西便赶紧给云天养送来了。
    这东西算是解了目前的燃眉之急，这些海图上不仅仅有日本海附近的海图，甚至还有如何前往那霸（今琉球那霸）和大明的海图。
    看到这些海图后云天养顿时喜出望外，海上航行不能没有海图，不然茫茫大海之上你要如何確定自己的位置？
    有了这些海图，他就能自由往来於日本与大明之间，去老家將兄弟们的家眷接走的事情也算是有著落了。
    不过小野的海图很是粗糙，而且因为勘测技术的问题让海图的比列有些失真，比如大明，在这些日本人的眼里，这大明竟然没比日本大上多少......
    就离谱。
    云天养总算明白为什么丰臣秀吉那个老傢伙敢攻打大明了。
    合著是因为地图有问题？？？
    云天养在偶然之间，貌似发现了歷史的真相。丰臣秀吉可能真的拿到了比例尺不对的地图。
    因为在战爭开始后，丰臣秀吉这个老小子曾经自豪的对手下说道，等征服了大明以后，他要將天皇送到北京，自己则搬往寧波去，然后在寧波遥控北京的天皇。
    这傢伙但凡看过一眼真正的大明地图都说不出这种糊话来！！！
    寧波，遥控北京，好小眾的文字......
    想明白这一切的云天养不由的笑出声来，丰臣秀吉不会这么蠢吧？？？
    不会吧不会吧？
    看著突然笑出声的云天养，一旁的季大林觉得云天养此时的心情似乎不错，遂决定开口问道：“將军，那个虾夷地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听到季大林的疑问，云天养隨后抽出了一张虾夷地的地图丟了过去。
    这也是从小野那里弄来的，一样，比列尺的问题很大。
    季大林眯著眼睛看了半天，最后訕笑著將图又放回了云天养的面前：“这...我认识的字不多，看不懂......”
    云天养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手下人的文化水平著实令人堪忧啊......
    “虾夷地在日本的北边，是个很大的岛。岛上有不少的野人，再加上那里是个苦寒之地，所以倭寇直到现在都没有能够开发那边。”
    “就跟咱们大明的辽东一样？”
    “呃...有点像吧，不过那些虾夷人的战斗力估计不怎么样，你看看那些倭寇就知道了。”
    能被倭寇这样的选手压著打的这么多年，那些虾夷人的战斗力可想而知。
    云天养耸了耸肩，一脸不以为意的说道：“那里虽然苦寒，但是咱们又没打算常住，过个冬天让兄弟们好好修养修养，再把咱们的船修一修，等开春了咱们就走。”
    “可...可是我听那个北条正一直说，他们那个村子穷苦的很，过冬的粮食都不够吃，现在又多了我们这些人......”
    季大林还是有些忧虑，汉人，都怕饿肚子。
    “呵呵，这有什么好担心的。”
    “將军，你有什么好办法么？”
    云天养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站起身慵懒的伸了个懒腰，隨后双手撑著桌子，看著一脸疑惑的季大林缓缓的说道：“粮食不够吃是因为人多，只要人没那么多了，那粮食不就够了？？？”
    此话一出，季大林顿时遍体生寒，整个人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寒颤。
    “將...將军...你的意思是？”
    云天养直起身子，抓起墙上的斩马刀缓缓的將其拔了出来：“將近一千人啊，再加上船上的那將近一百个俘虏，我怕我晚上睡不著啊。”
    “可...可是將军，杀俘不祥啊！”
    “就算有报应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但是不杀了他们，咱们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人头落地了。”
    云天养长嘆了一口气：“我必须为我们的安全考虑，现在的我们一点风险都不能再有了。”
    季大林沉默了。
    他知道，云天养说的就是最好的办法。
    “那...那些俘虏？？？”
    云天养收刀入鞘，隨后將刀放在了季大林的手上：“去吧，除了那个北条正，其他的倭寇全部弄死吧。”
    “是！”
    “对了，那些朝鲜人给我留著，顺便把那个叫全焕的带上来。”
    “是！”
    季大林点头称是，隨后立马抱著云天养的刀走了出去，
    很快，整条船上便传来了一阵阵惨叫声，隨后很快蔓延到了另外两条船上。
    紧接著就是接二连三的东西落水的声音，这是季大林在將那些倭寇的尸体全部丟入海中。
    相信明年的这个时候，这一片海水里的鱼会异常的肥嫩吧。
    云天养並不觉得他残忍，毕竟有句老话说的好，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作为一个种家的人，对於倭寇的仇恨那是刻在骨子里的。
    他们天生就是云天养的敌人，且没有任何缓和的可能。
    再说了，就算云天养想要留下这些倭寇，他手下的那些兄弟们就愿意么？
    別忘了他们是什么人？戚家军！他们这支部队之所以会成立，就是为了去打倭寇的！
    这支部队的所有人都是浙江沿岸的人，往上数两三代，谁家跟倭寇没有血仇？？？別忘了，倭寇可是袭扰了大明沿海几乎快两百年！！！
    说个不好听的话，他要是收编了这些倭寇，估计要不了几天下面的人就要打起来了。
    谁也不会愿意跟倭寇当战友的，云天养不想，他的那些士兵们也不想。
    大概20分钟后，船舱的大门再次被打开，一身浓重血腥味的季大林带著瑟瑟发抖的全焕走了进来。
    “將军，已经全部清理乾净了。”
    一向以一个老好人形象示人的季大林罕见的露出了一副杀神的摸样，毕竟能在军队里混那么长时间的，怎么也不可能是个真正的老好人。
    “去收拾收拾歇著吧。”
    云天养语气温和的说道：“这里距离虾夷地还有好几天呢，咱们不能停，必须一口气赶过去，下面兄弟们的情绪要安抚好。”
    “你就这么跟他们说，等到了虾夷地后，我让他们个个当新郎。”
    相信一个差不多一千人的村子，一百多个女人应该是能找出来的吧？
    对於他手下的这些兄弟，云天养並不打算给他们灌输什么先进的思想，在物质基础和思想基础都没有达到的这个时代，你说这些只会让大家都觉得你是疯子。
    他们是为了什么当兵的？不就是为了钱么？
    再直白一点，不就是为了当人上人么？
    正所谓用兵之道，变化万千，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用兵如此，用人也是如此。
    对於什么样的人，你要对症下药。像对他手下的这些兄弟们，除了讲感情，还要大方。
    所以云天养看的特別开，该允诺的好处一点都不吝嗇，不然光靠著嘴上的感情，是维繫不了多久的。
    果然，云天养此话一出，季大林的老脸顿时就红了，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曖昧的笑容。
    “这...这怎么好呢......”
    “这有什么不好，都是自家兄弟，说那些有的没的干嘛，去吧。”
    “是！我这就去告诉兄弟们！”
    季大林兴冲冲的就要往外走，一只脚刚踏出去，又连忙折返了回来。
    “誒，你看我这记性。”
    他懊恼的一拍脑袋，听到这样的消息，著实让他有些乐的找不著北了。
    他连忙双手捧起云天养的长刀，恭恭敬敬的放在了云天养面前的桌上，隨后才缓缓的走了出去。
    船舱里就剩下云天养和全焕二人了。
    看著眼前的云天养，全焕只觉得自己全身都在发抖。
    想起一路走来时路上看到的那些恐怖的场景，全焕只觉得自己是不是也要上路了。
    他想拿出点属於读书人的傲骨，可是事到临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低著头，静静的等待著云天养下达对自己的处置结果。
    云天养將桌面的海图收拾好，隨后站起身来，结果刚一起身，全焕这傢伙“扑通”一声就给跪了。
    “不是，你这干嘛呢？？？”云天养看著跪在地上的全焕一脸的莫名其妙。
    “將军......还请看在在下曾诚心招待將军的份上，下手轻一点......”
    全焕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地上，脑袋摁在地上哆哆嗦嗦的说道：“在下...在下怕疼.......”
    云天养顿时哭笑不得，自己又没说要杀他，这傢伙自己给自己脑补了些什么玩意？？？
    伸出手抓著全焕的胳膊將他一把拉了起来，隨后轻轻的將他杂乱的衣领整理了一下。
    “我什么时候说要杀你的？？？”
    看著眼前一脸和煦的云天养，全焕惊讶的眨了眨眼。
    “这...外面不是在......”
    “哈哈，你多心了全佐朗。”
    云天养哈哈大笑三声，隨后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些都是倭寇，你是朝鲜人，你们之间能一样么？？？”
    真不杀我？？？
    全焕瞪著大眼珠子死死的看著云天养，直到云天养哭笑不得的对他再三確定自己肯定不杀他，他这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將军...將军雷霆手段，可是把在下嚇死了......”
    全焕苦著脸朝著云天养拱了拱手：“只是在下不知，將军所做的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当他们还在济州岛的时候，他见云天养袭击了朴智兴，还以为云天养是投靠了倭寇，可后来他又看到云天养又跟倭寇打了起来，一时间也摸不准眼前的这个將军到底是个什么来路了。
    “呵呵，这事情就说来话长了啊。”
    云天养抬起头，看著舷窗外的大海，缓缓的將自己的经歷告诉了全焕。
    “这...怎么会这样呢？大明......大明，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呵呵，谁知道呢。”
    云天养摇了摇头，隨后看著眼前的全焕认真的说道：“事已至此，是我拖累你了。”
    “我现在是大明的通缉犯，你又跟著我走了，还是在倭寇袭击济州岛这个紧要的当口，说不定朝鲜方面已经把我们认为是私通倭寇的反贼了。”
    “朝鲜，大明，日本，我们都去不了，天下之大，咱们已经无路可去了。”
    听完云天养的话，全焕顿时瘫坐在了地上，整个人仿佛被抽掉了魂魄一般。
    云天养知道，这对他的打击有些大。
    就因为云天养，半辈子的奋斗都成了泡影，说实在了，他就是上来找云天养拼命都不会让人觉得奇怪。
    云天养没有立刻开口，而是给他倒了一杯水，等到他稍稍缓了一会这才慢慢的说道：“多的话我也不多说了，你跟著我吧。”
    全焕呆呆的抬起头看著面前的云天养，嘴巴一张一合的像个机器人一样：“跟著...跟著你？”
    “对，我手下全是一些大老粗，需要一个能写会算的人，而且你还会画海图，正是我需要的人才。”
    “如果你同意的话，你就是我的大管家了，军中地位只在我之下，也只用听我一人的命令，如何？”
    全焕这样等人缺少的是什么？
    重视！
    作为一个渔夫的儿子，他从来没有在朝鲜的朝堂上感受到过重视，所以云天养对症下药，直接给了他一个大礼包，不信他不上鉤。
    果然，在听到云天养的这番话后，全焕的眼睛里立马闪现出了一丝丝的光彩。
    寧为鸡首，不为凤尾。
    虽然这只鸡有点小，但那也是鸡不是。
    人都是有些野心的，都想要在一个能够让自己发光发热的地方，全焕自然也不能免俗。
    他在脑袋里快速的思索了一番，隨后扶著面前的椅子站起身来，朝著云天养拱手说道：“只要將军能够答应我一件事，我全焕愿效犬马之劳！”
    “我答应了。”
    “將军不问问是什么事情么？”
    “你是个聪明人，不会提我做不到的事情的，因为那样我会直接把你丟下海去跟那些倭寇一起作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