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我凭什么相信你
第154章 我凭什么相信你火星哥的眼神变得危险了起来，他死死的盯著罗兰那双带著嘲讽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知道。真的，相信我，我知道。”
罗兰同样回以无比严肃认真的眼神：“我就是因为知道，才会这么做的。”
在罗兰对dc的相对片面浅显的认知中，绝大多数的超级英雄都是正义的，所思和所行都是，而且这个正义程度和战斗力也基本正相关，火星哥自己也算一个很好的样本。
作为一个十分强大的超级英雄，火星哥曾经亲眼看到一个不受拘束的强大力量持有者一旦心神失守，会做出多么可怕的事情，造成怎样难以挽回的后果。
这个惨痛的经验教训，是以他整个族人被烧死在他面前为代价而总结出来的。
克拉克很好，他既强大又是谦谦君子，可克拉克偏偏就不应该是一个谦谦君子啊！
这个世界上，最容易受伤，最容易因为信任他人、关爱他人而受到伤害的人就是克拉克这样的谦谦君子！
作为心灵领域当之无愧的大师，没有人比火星哥更懂什么叫平平无奇的普通人外表下藏著无比阴暗的心灵了。
他能看透人心，所以最不信任的就是人心。
可克拉克愿意相信，他一直愿意相信，永远愿意相信。
火星哥不得不悲哀的承认一个事实：克拉克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必將会被心思复杂的人类伤害，而更要命的是，火星哥无比的確认，克拉克会在被人类伤害之后，继续选择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继续选择相信人类。
而迟早有一天，克拉克的善良和人类的阴暗將结局导向一个几乎不可避免的结局：他终於不再相信人类，终於不再善良。
那个时候的克拉克，会是一个见过所有人类阴暗一面的克拉克，他会从一个极端倒向另一个极端。
等到那天，克拉克的报復，將是狂风暴雨，山崩地陷。
火星猎人一直在想，自己应该如何阻止这悲哀惨痛的未来，他既不想看到自己的朋友，无比善良的克拉克变成那样，也不想大部分善良的普通的人类被一小撮坏人带向无底的深渊。
似乎每一个能看透人心的人，下场都不会太好，火星猎人觉得这可能是某种宿命，但他不想听从宿命的安排。
於是，他决定用自己的方法去尝试阻止克拉克滑向深渊，
他想到了几个可以並行的方法。
限制他的力量、帮助他了解人心、提前对他小规模的多次的打预防针进行道德祛魅、
限制他的思想，以及，找到能限制他思想和力量的人或者方式。
在一一实验，多点进行，甚至因为多次苦口婆心的劝说克拉克不要那么善良，不要那么轻信別人，导致两人的友谊都有些破裂之后，火星猎人不得已还是使用了最直接也最有效的方式。
氪石。
既然不忍朋友在未来犯下不可弥补的大错又无法阻止他滑落，那就儘可能的延长他犯错的时间和犯错的机率，儘可能的降低他犯错的规模。
所以，就有了如今的这个一直“针对”克拉克的氪石批发商人：aaa火星哥。
计划一直很顺利，一直很完美，直到今天。
所以，当罗兰对著他说出那句：【我教的】之后，火星哥真的时隔多年再一次的有那种直接把这个蠢货撕碎的想法。
可他不知道的是，罗兰这时候也在心里骂他蠢货。
作为一个“旁观者”，或者说之前做过旁观者的角色，罗兰对dc世界的了解在细节方面差强人意，经常不知三七二十一，但是他对整个dc世界的底色和浅层逻辑的了解却和所有置身事外的影迷书迷一样。
这就是一个不断循环的在绝望中寻找希望，又会在挣扎后获得得之不易的平静之后，
註定陷入下一次挣扎，循环往復的世界。
不然呢，漫画不卖了，故事不写了啊！
对抗黑暗和恐惧、罪恶，是一个不断螺旋升级的过程，敌人从街头混混到高等神灵层出不穷。
这是个隨时都会有一只大手从天边突破云层，捏碎地球的世界。
简单的来说，墨菲定律在这边就是比经典力学还坚实的玩意儿。
这不缺敌人啊！！！
从前不缺，以后也不缺的啊！！
为什么非要因为猜测而把目光放在一个在可见的未来中是个大好人且相当长的时间一直是好人的人身上啊！
这种標准的因废食的事情，这帮人一个个的干起来都大义凛然的，说的话做的事动不动就把自己感动的稀里哗啦的，何必呢，何苦呢？
老蝙蝠能做这种事，罗兰不去阻拦，因为老蝙蝠不光不信別人，他连自己也不信，可以说，蝙蝠侠对抗的所有敌人中，他费心思最多时间最多的那个，就是他自己。
那就是一个理智的疯子。
按罗兰的猜测，蝙蝠侠一直拒绝那些强大的力量，谨守本心，坚持作为人类的底线，
其中的一条重要原因就是，他不信任他自己。他是这样看克拉克、看罗兰的，但在此之前，他一直都是这么看自己的。
而且，不管罗兰再怎么不愿意承认，蝙蝠侠確实做到了他想做的事情，他把自己看管的很好，哪怕哥谭一直有一个小丑，自带乾粮，不遗余力的在义务帮助蝙蝠侠变成一个疯子，可他確实守住了。
蝙蝠侠做到了推己及人，知行合一，所以他是唯一的蝙蝠侠。
可这世界上哪来那么多的蝙蝠侠。
你火星猎人这么想了，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和猜测去做了，然后呢，你会为这条路的结局负责吗，你怎么负责？你说你后悔了，你说你不该这么做，你哇哇大哭，你以死谢罪—
你这不胡闹呢么！
哪次出事指望上你了！！！
外面的糟心事一大堆，强敌遍地，烦他们还不够，还得烦自己人搞自己人！
你是生怕我在dc活的长了是吧！
火星哥也发现了罗兰的眼神不太对劲，他好像比自己更气愤更愤怒，更想一拳打过来。
“呼.——我跟你说不著这个，这件事要是辩论起来，那就没完没了了。
不过，我可以这么跟你说。”
罗兰目光炯炯：“你害怕出现一个不受控制的强大的敌人，不用去抵挡克拉克，我就可以满足你的愿望。”
火星猎人瞳孔中红光闪烁：“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不够明显么。你害怕他黑化，那是杞人忧天。真正的混乱之源就坐在你面前呢。”
“你！
“你可以试一下。能不能在这把我杀了。不过我提醒你，你今天要是动手了，我就会变成你期望的样子，去做你不想看到的事情。
別激动，我还没说完。
你今天如果不动手，我也会去做那些事。不因为別的，就因为我原因，因为我看你不顺眼，因为你出现在这，跟我说这些屁话之后，我想满足你的愿望。
所以，给个说法吧，荣恩先生。
你希望我怎么做。”
火星猎人双眼红光明灭，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想在这跟罗兰动手，但，最后的最后，他还是忍住了。
“唉，没必要搞成这样的，罗兰。我知道你不是那种——”
“你知道什么？”
罗兰气笑了：“你的態度呢，你怎么不强硬了，你愤怒的指责克拉克时的气场呢，你正义的要求我按照你的方式和思维去劝告他时的大义呢？
怎么，见到真正的恶人，见到真正无法收场的乱摊子时，你就这个表现？”
一张黑脸硬是让罗兰几句话给憋成了酱红色，他很想在据理力爭几句，很想说点心里话，但是他还是不敢，因为他悲哀的意识到，罗兰不是克拉克，罗兰真的会做出那些事，
而一旦这些事发生，他就是最大的帮凶和罪人。
难道真的是我做错了吗—
“那，你想怎么样。你想怎么样！罗兰！告诉我，你想怎么样！”
“你不用喊。”
罗兰倒是心平气和，还有空给火星猎人倒上一杯凉了的黑咖啡：“我再把刚才的问题问你一遍吧。
既然你能觉得克拉克力量太过强大，所以要对他进行限制，那谁来限制你，我凭什么相信你，凭什么不怀疑你呢。”
“我这些年一直在保护人类——”
“克拉克没有吗。”
火星猎人卡壳了一下，又皱眉道：“我的部门一直受到监管，所有的工作都是———”
“他们监管得了你吗。你有能力心控你的上级，你有能力心控你所有的上级，上级的上级。你今天不心控他们，我凭什么信你明天不心控他们，你今年是一个好人，我凭什么信你明年是一个好人，你怕火？我怎么知道那不是你装的，是你故意给世人留下的弱点，
好让你看起来没那么大的威胁。
克拉克？他也会被你骗啊。
就连我，我刚刚抵抗了你的心灵衝击，我怎么知道那是不是真的，你难道不会心控我之后对我编辑一段记忆，让我觉得自己成功的抵抗了你的能力吗，你想说什么，你旁边的同事就是证据。
荣恩荣兹。”
罗兰伸出一根手指，缓慢但坚定的抬起，指向火星猎人的眉心，缓缓停在他双眼之间。
“你罪大恶极。”
“我不是！我没有！我—”
“你什么你。你比超人可恶多了，也可怕多了！你想把地球变成火星那样，变成你故乡的替代品，把人类变成你的奴隶，甚至洗脑全人类，让他们自以为是你的族人，陪你做梦对不对！”
“我、我不是——”
“你可真坏啊你！”
“我真的没有啊！”
“证据。”
刚才还义愤填膺的罗兰突然又冷静了下来，伸出一只手，掌心朝上：“我要证据。”
“我、我我我——————啊——！！”
当唧~
荣恩挠头大喊的时候，罗兰扔过来一个什么东西，从桌子那头滑过来，掉在了地上。
荣恩低头去看，面色惨然，嘴唇发白。
那是一个打火机。
“点了你自己，从那边跳下去，点吧，点了我就信。”
荣恩颤抖著捡起打火机，起身的时候，看到了罗兰那满脸嘲讽的笑容。
啪~
颤抖著试著打火，火焰没有出现，荣恩却像是被抽了骨头一样，软软的坐回了座位上，將火机按在桌面，推到了罗兰面前。
“你贏了。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深吸一口气，荣恩眼神坚定了起来：“这些年，是我做错了。不身代其中，我很难站在克拉克的角度思考问题，我觉得他的力量需要限制的时候，从没想过自己的力量要如何限制。
你说的对，地球上甚至整个宇宙中都很难找到能够限制我的人，我也確实有能力做到你所说的那些事，哪怕想要心控总统，也不过是我一个眨眼间的小问题。
罗兰，你说的全对，就连我自己也不敢保证，未来的我，会不会还是今天的我。”
苦涩的笑了一下，火星猎人看向罗兰：“我怕火。真的。”
“呵，你和我说这个干什么。”
“如果將来有那么一天，我希望你能杀——
“矣！別跟我说这个。你要真那么信念坚定，去哥谭，找蝙蝠侠，跟他说。”
“哦？！”
火星猎人的眼晴一下就亮了，好像希望重新回到了他身上：“我知道蝙蝠侠，不过他不是外星人，甚至是最纯粹的地球本土居民之一，所以我一直没有太过关注他。
他在做这件事吗！他有实力能够解决这些问题吗！我今天就去拜访他！他需不需要什么帮—”
“不是，你们这些人咱们到底谁脑子不好使啊，你怎么一听卖自己的事儿，这么激动啊！”
就说在这么一个世界，连己方的英雄单位一个两个的都这样，罗兰能不害怕么，换谁谁不害怕啊！
没好气的了火星哥一句，罗兰晃了晃脖子：“现在，你还有什么问题吗。给个说法吧，汉克亨肖局长。”
“唉，既然话已经说到这种程度了，我还能有什么说法。
现在看来，他和我做朋友，可能未必正確，但和你做朋友，算是克拉克的运气了。”
“那当然！別扯那么远，我问你，那个小姑娘——”
“归他管理了，那本来就是他们氪星人自己的事情。你说的对，放在他那边，和放在我这边，只对我和他，对那个小姑娘有区別，对其他人，真的意义不大。”
“矣！你早能听懂人话，不就没这么多事了么！”
火星哥苦笑，这个罗兰，说话真是一点也不受听，可偏偏，他还挺有道理的。
“那，克拉克的问题解决了。现在谈谈咱们两个的问题吧。
“啊？不是—.你——”
火星哥又开始滴冷汗：“你刚才说的你要做不是真的吧！没必要吧！我已经想通了啊！你何必—.—”
“扯什么呢！”
罗兰很嫌弃的看了火星哥一眼：“我说我的好处！给你们当了半天调解员。你站起来说声谢谢就走——.不对你根本连谢谢也没说一句，岂有此理！”
一拍桌子，罗兰站了起来：“你的良心给狗吃了吗！”
火星哥一愣，隨即鬆了口气。
要好处啊。
那就好，那就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