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我

    这次见面，这场晚宴，这段对话，换做和超级英雄阵营的人进行，比如克拉克这个实际意义上的伟光正来，那罗兰就得遭老罪了。
    因为这些人都会被道德和法律束缚，夸张到主持正义的时候还委委屈屈的，根本不会像企鹅人那样，简单直白的把【你帮我拼命，成功之后我捅你一刀】这种话当面跟別人说出来。
    因为像企鹅人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存在道德上的约束和控制，同理，罗兰也没有这玩意儿。
    而且，纵观所有的超英世界，包括但不限於dc本宇宙及其他平行宇宙，乃至隔壁的漫威，你会发现，正派的超级英雄们总是在因为各种原因【內訌】，这是因为他们都有各自不同的底线和道德观，各自珍重的回忆和徜往的未来，他们的善良彼此碰撞，他们希望得到一个比很好还要好的结果。
    同时呢，又总是在各种需要选择又根本不可能两全其美的情况下难以做出抉择，大多数情况下，这些超级英雄总会选择牺牲自己而成全別人。
    正派英雄，不能二选一，他的失败也好，无助也好，难以两全也好，从来都是不被別人理解的，而更关键的问题在於，他们在乎这个，他们自己也认为，必须做到最好。
    面对一个反派同时绑架两个人质，藏於城市的两端，一个是可能拯救城市的英雄，一个是自己心爱的人，超级英雄的选择只能是固定的。
    这也是为什么这种简单又粗糙的伎俩一遍又一遍的被那些反派复製，那些挑拨离间，让两个正派英雄对立反目的阴谋即使被拆穿之后也仍然能发挥效果，堪称无解阳谋，因为这些东西用在超级英雄身上，永远都有用，永远。
    与之相反呢，反派们好像就没有这方面的顾虑，好像天天都是一家亲一样，明明上一秒还不认识，下一秒就坐在一张桌子前开会，马上就能精诚合作，配合的亲密无间，一起开开心心的去做坏事。
    这是因为，这些傢伙本身就没有道德更没有底线，同时他们也天然的相信，每一个和自己一起坐在桌前的人脑子里的想法都跟自己一样。
    我想的是这次合作找一个又坏又傻的衝锋在前，等目標达成之后就立刻卖掉这个蠢货，而在此期间出现任何问题，第一时间保证自己活下来，盟友死则死矣，能补则补。那么同样的，所有人就都是这么想的，默认同盟的所有人都会这样对我，每一个人都想害我！
    所以，在尚有一个共同的目標，或者共同的敌人时，反派们的同盟缔结不需要任何的前提条件，所有有著共同目標的人都是【这个世界上的另一个我】，可一旦目標达成，或者因为任何原因使得目標无法达成，那么【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一个独一无二的我】。
    我是一定要活的。这句话会分裂去每个反派的心里。至於什么盟友不盟友的，你不杀，我来杀！
    罗兰和企鹅人的晚宴，就是这样。
    只不过，在罗兰的主动询问下，两人不再藏著掖著，把这个说开了而已。
    也正因此，企鹅人才会那样开心，因为他终於以实证证明，自己的眼光没有问题，他没有看错，罗兰就是他这样的人！
    能理解且奉行这段话的，绝不会是蝙蝠侠那种人，无论他再怎么手段狠毒，再怎么令人恐惧，再怎么翱翔於黑暗，他都不会理解这些。
    蝙蝠侠，始终光明的，这是他无法偽装的东西，如果有一天，蝙蝠侠能够理解这些，並且真的这样做了，那，他就会变成別的什么东西，反正不会是蝙蝠侠。
    企鹅人可能不知道，自己看破了某种本质上的东西，他只知道，和罗兰合作是真的爽啊！
    这傢伙不愧是杀手出身，做事既果断又冷血！
    除了晚宴之前他做掉的那个尼尔森，在之后的几天里，罗兰几乎是以每天一个的速度，疯狂屠戮著哥谭地下大大小小的头目。
    在確认目標后，由罗兰先行，企鹅人派遣手下，偶尔也亲自出马，趁著对方既混乱又恐惧的时刻，直接攻陷敌方老巢，该杀的杀，该收的收，怎一个痛快了得！
    企鹅人特意在房间里摆放了一张哥谭的地图，上面密密麻麻的插著许多顏色不一大小不同的小旗子，而地图上也是同样，没有细密的道路標识和错综复杂的街道图景，只有各种犬牙交错的色块涂满整张地图。
    这些小旗子和色块，代表著不同的势力及其范围，如今在罗兰的帮助下，正在一块一块的不断被本就最大的那块顏色吞占，收入企鹅人的掌控之中。
    说真的，企鹅人现在都有点不捨得杀罗兰了，多么好用的帮手啊，如果他能永远做自己的手下就好了。
    可他心里清楚的很，像罗兰这样的傢伙，是一定会动手杀他的。
    很遗憾，反派的世界，本就是贏者通杀，而盟约也好，友情也罢，都是狗屁而已。
    只有这张地图，只有这些色块代表的东西，才是真正实打实的。
    不过，隨著时间的流逝，企鹅人和罗兰的吞併终究还是速度慢了下来。
    一方面，如此肆无忌惮又毫不掩饰的吞併计划，当然瞒不住任何一个有心人，尤其是那些身在局中的大小帮派老大们，隨著罗兰的杀孽越造越多，企鹅人的势力越来越大，哥谭的混乱被直接激化，乱象迭出，也是自然而然的，剩余的那些小势力自发的开始组成同盟，共同对抗企鹅人和罗兰的组合。
    不过，从企鹅人每天接到的电话和会见的人来看，那个同盟里的內奸和提前投降者，简直不要太多。
    另一方面，他们的动静闹的这么大，哥谭的救世主，戈登署长和蝙蝠侠先生当然不会坐视不理，动作也愈发频繁，和企鹅人的直接衝突更是每日上演，让不少人提前吃上了牢饭，哥谭警署每夜灯火通明，上面甚至直接通过了由韦恩集团承接，新修一座监狱的法案。
    因为现在的这几个，有点人满为患了。
    而如此情况，矛盾双方的主要人物当然也不会坐视不理，不顾企鹅人的劝阻，这天晚上，在又一次袭击企鹅人的手下们之后，蝙蝠侠遇到了一个主动找上门来的对手。
    “疯罗兰……”
    半蹲在滴水兽上，蝙蝠侠看著对面，低声自语。
    “蝙蝠侠！哈哈哈哈……”
    撑伞雨中，站在大楼边缘的罗兰厉声大喝。
    真打么？
    双方远远的交换了一个眼神，虽然彼此都被雨慕遮住视线，不过双方都有著共同的觉悟。
    当然！
    真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