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回不去的时光
第402章 回不去的时光七月初九日,衡州有微雨,华山晴空万里,
寧中则一大早起身,便安排亲迎礼物、上门各种赏赐。
虽然刘家就在隔壁,令狐大侠只要翻个墙,就可以抱走新娘。
但规矩不许。
华山派从平水帮租了大船两只,中船和小船十多只,早在青草桥相候。
大船一艘坐新娘,另一艘坐新郎和媒人。
这一次上船的媒人较多,除了天门道长和路平,其他在婚书上签字的都到了。
中船、小船上搭载著华山派师兄弟、请来帮忙的华山派朋友,鼓乐、礼物等等。
迎亲的方案就是:从刘家別院出发,登船,水路绕到城西码头,乘轿到刘家结亲,大傢伙回来。
晚上:洞房烛。
“师娘,大师兄不见了。”高根明急匆匆跑到后院大堂。
寧中则一惊,差一点晕了过去。
“珊儿,你跟大师兄说什么了?”她厉声质问岳灵珊。
岳灵珊也惊呆了。
她上次见过大师兄是在七月初七日,令狐冲向她郑重道歉,为的是去岁五岳大比,他故意让给岳灵珊一事。
师兄妹说了几句便过去了,岳灵珊自然也不会存有什么芥蒂。
“还不快去找。”寧中则一瞪眼,对高根明道。
华山弟子立即倾巢出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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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灵珊转身就往门外走。
“珊儿,你要去哪里?”
“我去找路大哥!只有他才有办法。”
路平听到这个消息时也是有些懵圈。
“灵珊啊,你师兄这两日可有什么反常?”
路平一面向刚刚从长沙府归来的易帮主下令找人,一面说道,
“我哪里知道!”岳灵珊白了他一眼道,“你快些帮著找人,要不然华山派今后还怎么抬头?
路平不由得微微苦笑。
岳不群事情一旦曝光,令狐冲又在数千群豪面前逃婚,华山派就真的在江湖上抬不起头来了。
江湖史上的诸位大侠,哪怕是脾气极为古怪的黄药师,做事情都遵循一定的逻辑。
但令狐大侠的逻辑,他委实是猜不透。
“你大师兄可留下什么书信没有?银子带没带,平素的物品在不在?”
岳灵珊想了想,摇了摇头。
路平便想,令狐大侠极大概率並非逃婚。
二人正商量,易帮主来报。
“令狐大侠找到了!”
路、岳二人对视一眼,齐声问道:“在何处找到的?”
易帮主神情古怪:“赌坊,喝多了,弟兄们已经把他送了回去。”
路平看了一眼易帮主,见他眼神躲闪,知道必定有內情,也不好多问。
岳灵珊鬆了口气,二话不说即匆匆返回別院。
路平这才询问易帮主。
“四爷,令狐大侠赌钱、喝酒,与人爭执-被人打了。”易帮主一脸古怪。
路平惊道:“什么人这样大胆,敢打衡山刘正风的乘龙快婿?”
“胡三说,就是衡山派,也有刘门自己人。”易帮主也是大惑不解。
路平顿时愣然,他思索一阵,便决定在此事上装聋作哑。
这事情得换个角度看。
岳灵珊在华山派为小师妹,有大师兄护著,其他师兄们让著:
刘菁在刘门何尝不也是如此。
说不定平常还有不少爱慕者、追求者。
见自家小师妹未婚夫婚前一天在外喝酒、赌钱,刘门弟子出手,说不定喊上几个莫门弟子教训一顿实在是人情之常。
华山別院中。
寧中则见人將令狐冲抬回,实在是气极。
別院中也有不少各派宾客,她只得强忍著怒火,让弟子们给令狐冲醒酒、换装。
不多时,令狐冲迷迷糊糊地穿戴整齐。
他头戴儒巾,身穿圆领丝絛皂靴,全身焕然一新。
挨打的时候他迷迷糊糊的,好在这群人並没有向他脸上招呼。
因此,精心打扮之后,令狐冲依旧神情瀟洒,只是身体有些摇摇晃晃。
寧中则俏脸一寒,吩附立即登船。
约到午后,船在城西渡口停缴,令狐冲才稍稍清醒,坐一顶青绢暖轿,笙簫鼓乐之中,直奔朱紫巷刘家。
“冲菁”之婚,因为嫁妆之丰,在去年就轰动衡州,今年各路江湖人士到来,又是大大炒作一波,江湖內外,衡州上下,早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一城閒人爭往朱紫巷,亏得衡山派派人维持秩序,才避免了某些不必要的事故。
喜坏了刘家对面的几家商铺尤其是某位魔教长老的孙女,大发横財。
她的绸缎布帛,一进货便被抢购一空。
小妖女一大早就歇业,招待苏州另一家商行的主人:任盈盈。
她的商业模式是:大傢伙一起来赚刘三爷家的钱。
眾所周知,刘三爷最喜欢的钱就是音乐。
若是能够说动任大小姐,说不定又能从刘家金库中撬出一笔。
“非非,你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哪里来的这么多古怪的点子。一定是从『狗官”那里学到的。”
任盈盈听著曲非烟侃侃而谈,不由得鬱闷道。
曲非烟眼珠一转,嘻嘻笑道:“任姐姐,你跟路大哥在一起的时间,比非非多许多。要说近墨者黑,可轮不到我。”
她恼恨道:“路大哥回到衡州,嵩山小妖女整日缠著他,连看都不来看我,真真气死我了。”
任盈盈冷哼一声,眉头微,神情也变得大不自然,
“快看,那就是华山酒鬼令狐冲。”曲非烟听著炮竹喧天,兴高采烈地喊道。
“不值一文的臭男人,有什么好看的。”任盈盈冷声道。
“路大哥也到了。”曲非烟欢喜道。
任盈盈按捺下看一眼的衝动,冷冷道:“他到这里,跟我有什么相干?”
婚事接下来就顺畅了许多。
路平担心的“江湖拜堂定律”並没有生效。
在刘家饮宴,自然是另外一番排场。
刘正风兴致颇高,见到令狐冲也是满心欢喜,一幅心满意足的样子。
就是其弟子米、向二人,神態颇不自然,看起来就是殴打令狐冲案的主谋。
宴席之上,筹交错,宾主尽欢。
各路江湖豪客向新郎敬酒时,令狐冲依旧来者不拒,
幸好这一次寧中则早有防范,高根明等人一步不离地紧跟著令狐冲,有敬酒者也纷纷拦驾,这才避免了又一场洋相。
到傍晚,华山派江湖信號白色巨剑,被点放在空中。
隨之炮竹之声大作,鼓乐喧天。
新娘轿启程。
【惆悵华山顶,无人得解登。】
西方天空,残阳如血。
黄昏,岳不群带著东厂二太监、“十二子”进入华山派大院。
踏入第一脚的时候,他微微有些迟疑。
山风吹拂,五柳长须隨风而动。
映入眼帘的是“有所不为轩”。
岳不群任华山掌门期间,最为喜欢的一处地方,他在此居住的时间甚至超过“天琴峡”的居所和师妹在这里拆解剑法,寧中则以一套玉女剑十九式和他拆解数百招,其实,他在让著师妹;
在前年冬天,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他在这里演示无边落木,演示完后,师妹心服口服,眾弟子莫不心驰目眩。
“岳师兄,竟然是你?”一声悠长的嘆息,打断岳不群的思绪。
一个焦黄的麵皮的老者缓缓走出“有所不为轩”。
岳不群嘴角浮出淡淡的笑意。
封不平,此行的头號目標。
“封兄,別来无恙。”岳不群笑道,“足下窃据华山派已久,如今也该做个了结。”
封不平冷冷一笑。
他心中竟然有一丝极其古怪的感觉。
在一年之前,他还想的是自己带领剑宗杀上华山,问岳不群一个同意的问题。
寧中则在前些日子传书,虽然极尽隱晦,但还是一再警告他,来敌非同小可,必要的时候可暂弃华山派,待她归来再做定夺。
他颇不以为然。
一套狂风快剑,他隱藏已久的绝学,自以为可以在五岳乃至於江湖中占据一席之地。
哪怕真如寧中则所说的是厂卫,他又何惧之有?
“寧师妹还是怕我剑宗立功。”
当时他这样想著,不过即便如此,封不平还是遣散了留守在华山的二代弟子。
自己的小师弟穆七,也被他打发到思过崖,
“岳师兄打算如何了结?”封不平按剑笑道。
昔日气宗大弟子脸上紫气一闪而过,他脸色一沉,冷冷说道:“比剑。”
话音未落,岳不群长剑已经出鞘,当头就是直劈。
他已经暗运紫霞神功,剑尖隱隱散发著幽光。
封不平斜身闪开,却见岳不群则圈转长剑,拦腰横削。
封不平心头大孩。
这是剑宗绝技,夺命连环三仙剑,直劈、横削、反撩三招,若在这一招纵身跃过,第三招势必朝自己后心而来。
想不到岳不群平日標榜气宗,一出手就是剑宗绝招,当真是可耻之极。
封不平只得以长剑格挡。
二剑相交,一声激越的响动迴荡在华山派中。
岳不群也是眉头一皱,心中暗道,这剑宗余孽,想不到也修习了如此高明的內功,著实不可小。
当下,封不平剑招急变。
狂风快剑,底牌拿出。
便见剑影闪烁,一柄长剑如同疾风暴雨一般,他將內力灌注健身,剑招飞快,剑风逼人。
剑风捲起地上的残枝败叶,在剑尖之前旋转飞舞。
岳不群呼吸悠长平稳,眼神始终古井不波,心中却是暗自惊惧。
这剑宗余孽,走的竟然是“以气驭剑”的路子?
內功还如此高深?
岳不群既喜且忧。
喜的是,封不平是比他预想更大的一条鱼。
忧的是,他这张网,还真的不一定能够抓住这条鱼。
不多久,二人已经激斗上百招,不分胜负。
二人內力所激发的道道剑风,让“十二子”不住后退。
曹公公见岳不群一时间不能取胜,心中也变得有些焦虑。
封不平的这等威势,绝不是自己能挡。
但他却看出封不平的破绽。
比起岳不群,他的內力消耗好似更快。
劲风一进一退,便是唤起之际。
这就是“十二子”的机会。
忽然间,他瞳孔猛然一缩,悬在空中的一只手轻轻做了一个手势。
几乎没有任何徵兆!
“十二子”身形微动,十二柄狭长、轻薄的长剑以极致速度割裂空气。
“什么?!”封不平心中一阵颤动,眼球因极度惊骇而几乎要凸出眼眶!
辟邪剑法的速度之快,远远超出想像力。
只在一剎那间,十二啦剑光条然封住封不平周身各处要害!
“眶当”一声,长剑落地。
“封兄。胜负已分,束手就擒,还有一条活路。”岳不群带带啦。
“呸!”封不平怒骂啦,“岳不群,你这『偽君子”。”
他身上已志多处受伤,血跡浸透粗布袍事。
岳不群带带一笑,疾步上前,乱了封不平周身多处要穴。
“幸不辱命。”他回头向曹公公陪笑啦。
“风清扬如何处置?”曹公公带笑啦。
岳不群心中登时一凛。
风师叔剑术神通,他们这些人会是凤师叔之敌吗?
“如何?”曹公公催促道。
“公公容稟。”岳不群忙躬身啦,“风师叔武功艺伦,非封不平可比。况且思过崖地形,实在难以展开。若有所失,恐怕是画蛇添足。还需从长计议。”
曹太监微微一笑。
岳不群倒是深谱“中庸”之啦,知啦过犹不及。
擒得封不平,已志完成內相所託付的二务,若是再对付风清扬,成功还好,万一失利,就是前功尽弃,无功有过。
“我在江湖也久闻风清扬之名,他的剑术当真是传说中的那般厉害吗?”曹太监似笑非笑啦。
岳不群鬆了一口气,他看了看思过崖的方向,悠然啦:“公公心,思过崖也好,风清扬也罢,迟早是恩主掌中之物,阶下之囚。”
衡州,华山伶迎亲大队,一路笙簫耳,回到別院,刘家门首。檳相陆大有念了阑门诗赋,请新娘出轿子,进到中堂,拜天地,又拜岳不群夫妇,接著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洞房之中,灯烛辉煌,令狐冲一时间百感交集。
他知啦,揭开盖头的那一刻,他便回不到从前,那段用盪不羈的岁月。
华山只上,岳不群犹豫了一下,便將火把投入柴草当中。
內相吩附,这一把火须由岳不群来放。
这一刻,岳不群也明白,他回不到过去,那段君子温润如玉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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