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鱼尾纠缠,病弱上將会读心(31)
周献的调查结果比想像中来得快。对沈钧净而言,周献跟了他九年,是一个称职的下属。
对楚夜而言,周献是一个前辈,也是一个跟他默契合作的队友。
而周献,他是人类和人鱼生下来的孩子。
正因为周献的母亲是人鱼,他亲眼见证过人鱼的被迫和悲剧,沈钧净才会將展青介绍给周献。
周献见过母亲的痛苦,对人鱼比其他人类有更多的包容,由周献开始,是周献主动找沈钧净商议的结果。
然而,调查结果却是。
周献,是三大家族之一,刘家无数私生子中的一个。
也是刘家放在沈钧净身边的一颗棋。
跟著沈钧净的前八年,周献把一切都做得很好,跟刘家没有任何联繫。
第九年,在沈钧净打算打破跟人鱼的平衡时,刘家联繫了周献。
三大家族,对人鱼的態度並不同。
代表沈家的沈钧净主张打破平衡,让人类和人鱼共存。
刘家则站在对立面,认为人鱼只能是商品,是附属,值得一提的是,水族馆是刘家的產业。
而最后一个李家,处於中立状態。
沈钧净太强,不管是精神力,还是沈家掌权人的身份,他想做的事,给刘家带来太大的威胁。
刘家主动联繫周献,让他想办法阻止沈钧净对共存的主张。
周献做到了,他用自己的命,断绝了沈钧净对人鱼的信任。
把这份调查结果读出来时,楚夜的语气特別压抑,真要形容,大概就像火山喷发前翻滚的浓浆,隨时隨地处在爆发边缘。
可惜他无处可喷。
周献已经死了,总不能把骨灰挖出来扬了。
沈钧净面不改色听完全程,指尖一下一下轻点著桌面,视线忽地投向坐在沙发上吃烤串的於兮。
两侧腮帮子鼓起,隨著於兮咀嚼的动作上下动著,吃相不算优雅,但架不住好看。
用於兮的话来说,她要回大海,即將有一段时间没办法吃熟食,她要先填饱她的胃。
贪吃得紧。
“楚夜。”
处在爆发边缘的楚夜併拢双腿,等待沈钧净的指示。
“给她拿包湿巾纸。”
吃的嘴角都是。
楚夜愣了一瞬,神情从郑重到懵懂,从懵懂到讶异,再从讶异到平静,“是。”
楚夜转身,拿著一包湿巾纸放到於兮面前的茶几上。
吃东西的於兮,抽空回了他一句“谢谢”。
楚夜眼角抽了抽,梗著脖子,犹豫好一会儿,声音僵硬,语气多了一分说不出的彆扭,“不用谢。”
於兮挑眉看了他一眼,吃东西的动作没停。
楚夜回到沈钧净面前,“上將,周献的事…”
“我有个疑问。”於兮咽下口里的肉,抽出湿巾纸擦嘴,举起素白的手。
像极了课堂上向老师提问的学生。
沈钧净頷首,“你问。”
“周献的母亲还活著吗?”
书房內沉寂一瞬,沈钧净摇了摇头,“周献跟著我时,他母亲已经去世了。”
“周献有其他兄弟姐妹吗?”停顿一瞬,於兮补充,“我指的是,同一个母亲生下来的孩子。”
“人类,没有。”
“这样啊。”於兮说出自己的疑问,“对比起不看重他的刘家,跟在你身边明显更有前途,他无牵无掛,是什么驱使他用自己的性命为刘家效忠?”
沈钧净抿唇沉默,这也是他想不通的地方。
即便当时没有读心术,日夜相处,九年也足以看出一个人的人品。
再好的偽装和欺骗,总有鬆懈的时候。
周献没有,他至死,都是沈钧净认可的那个下属。
正如於兮所说,周献背叛他的动机,太单薄了。
要说为权,跟在他身边更合適,周献的精神力只有a级,刘家不会让周献掌权。
要说为財,沈钧净自认在这方面很大方,周献不缺钱。
要说为人,刘家有什么人能让周献寧愿放弃自己的性命,也要欺骗和维护?
沈钧净记得,周献第一次见到展青时,那双发亮的眼。
还有说话时的磕磕绊绊。
喜欢一个人,眼神不会骗人。
所以当初,看到展青杀害周献的那一幕,他才会觉得被人鱼欺骗。
周献的事调查到这里,好像查清楚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查清。
就在沈钧净沉思之际,於兮的心声不期然传了过来。
“沈钧净认真的样子真好看。”
“好几天没有亲亲抱抱了。”
“这几天没让他交粮,也不知道他把粮食交去哪了。”
“好像他半夜会自己起来,偷偷摸摸出去,也不知道干什么坏事。”
“不会去交粮了吧…”
跟谈论话题过於割裂的心声,叫沈钧净不自在地咳了一声,一本正经对楚夜说:“查周献母亲的信息。”
“誒,沈钧净的耳根好像红了。”
“他是怎么能红著耳朵又冷脸对楚夜下命令的。”
“反差感好撩人。”
沈钧净瞪了於兮一眼,伤害性不大,奶狗感极强,像在控诉她的欺负一般。
好死不死,一旁的楚夜来了句:“是,上將,我跟您一样气愤,我一定会查清周献的动机。”
他把沈钧净泛红的耳朵,理解成了气愤。
“嗯。”沈钧净沉声回著,“调查的过程,適当把我们的调查结果透露给刘家。”
“上將这是…”
“引蛇出洞。”
楚夜恍然大悟,“是!”
楚夜离开,沈钧净解开脖颈处的衬衫纽扣,来到於兮面前,声音有点闷,还有点沙哑,“粮食没交给別人。”
“嗯?”
“衝下水道了。”
於兮银铃般的笑声迴荡在书房里。
薄唇抿了又抿,沈钧净把脸撇到一边,復又转回来,“別笑了。”
“沈钧净,我就逗逗你,你怎么那么老实。”
“嗯。”
逗完人,於兮笑够之后,话锋一转,“当初对你战斗机动手脚,害你感染虫毒的,是刘家?”
“嗯,刘家。”
“那你打算怎么做?”
沈钧净坐到於兮身旁,保持著若有似无的距离,在不碰她的基础上,最大限度靠著她,“送你回去之前,我先送你一个礼物。”
“什么礼物?”
“你想要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