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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衣锦还乡,互相爭宠(日万day1)

    第163章 衣锦还乡,互相爭宠(日万day1)
    小半日后。
    云溪坊,棚户区。
    连绵不绝的三千大山笼著寒雾,两侧高低不齐的棚屋破败荒凉。
    当马车缓缓驶过泥泞而熟悉的街道时,车厢內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师父,我们以前——·就住在这里吗?”
    青君掀开车帘,看著窗外那些低矮破败、歪歪斜斜的屋舍,以及在巷口追逐打闹、衣衫槛楼的孩童,小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她离开这里不过数月,可记忆中那个虽然破旧却还算熟悉的家,此刻在见识了灵隱宗的仙家气派与临松谷的清幽雅致之后,竞显得如此陌生而—.不堪。
    陈业替青君拉高车帘,亦然是心情复杂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只觉得恍若隔世。
    似乎,
    他忙忙碌碌用蓑衣修补破损屋顶的日子,还在昨日。
    马车在他们那间早已人去楼空的老家门口停下。
    眼前的景象,让李秋云都微微一证。
    那是一间用青砖和茅草胡乱搭建起来的破屋,屋顶的茅草被风吹得稀稀拉拉,墙壁上满是青苔和裂缝,一扇破旧的木门在寒风中“吱呀”作响,仿佛隨时都会散架。
    “这地方—我以前来过。”
    李秋云陷入回忆之中,忽然忍不住轻轻一笑,
    “那时候我在核查棚户区的散修,正好陈叔家也在我核查的范围之內。那时候陈叔可小心了.在门缝里打量我好几次,才敢推开房门。”
    当真不可思议,昔日那个惶惶不安的散修,如今竟成了自己护卫的对象。
    陈业不满:“有这么担惊受怕吗?什么叫才敢推开房门啊他推开那扇虚掩的木门,率先走了进去。
    屋內的景象,更是让他感慨万千。
    潮湿的空气中,混杂著淡淡的霉味。
    光线从屋顶的破洞中投下,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照出几道斑驳的光柱。
    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雨夜,自己从这张土炕上惊醒,雨水顺著屋顶的窟窿,冰冷地打在脸上。
    他又仿佛看到了那个蜷缩在墙角,浑身颤抖,却依旧想给他奉茶的银髮小女娃。
    “师父?”
    知微不知何时已来到他身边,她看著师父那有些出神的侧脸,轻声唤道。
    这里,是她和师妹噩梦开始的地方,却也是她们·重获新生的地方。
    “没什么。看来这些日子,没有其他散修来这里住。”
    陈业回过神来,他环顾四周,看著这间见证了他穿越之初所有狼狐与不安的小屋,感慨道,
    “只是觉得,这里虽然破旧,却也该好好收拾一番。毕竟,是我们师徒三人的第一个家。”
    他说著,便捲起了袖子。
    他没有动用法术,只是像个最寻常的凡人那般,寻来扫帚,开始清扫地上的灰尘。
    知微见状,也默默地找来一块抹布,细细地擦拭著那张布满划痕的木桌。
    青君看著师父和师姐都在忙碌,她犹豫了一下,著小嘴,拿起一把比她还高的小扫帚,有样学样地清扫起来,只是那动作,怎么看都像是在与灰尘打架。
    “这是·
    陈业目光忽然被一个滚落在角落里、沾满灰尘的油纸包吸引。
    他俯身拾起,拂去上面的尘土。
    掀开来后,一股带著清凉之意的药香扑鼻而来。
    油纸包內,那墨绿色的药膏虽已乾涸结块,但还是让陈业一眼就认出:
    这正是他当初以为被张老道偷走的那灵药膏!
    “奇怪。”
    陈业摩著油纸包,心中疑云密布,
    “我记得这药膏是放在一个大些的瓦罐里的莫非那张老道偷后药膏,又特意寻了个油纸包装起来?重新放回我家中?听—·应该不可能。”
    他看了看正忙碌的两个徒儿,心里已然明白了大半。
    多半,便是他其中一个徒儿偷的。
    他能理解,那时候的徒儿或许还对他抱有警惕,说不准心中便有著捲铺盖逃跑的念头。
    至於现在—
    陈业摇了摇头,將油纸包放进储物袋,没有惊动两个徒儿。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避水街。
    当陈业领著两个徒儿来到李大根家的小院时,还未叩门,一道黑影便“汪汪”叫著从院子里冲了出来。
    正是那条通体乌黑,油光发亮的大黑狗圆圆。
    它见到青君,非但没有半分凶恶,反而兴奋地摇著那根光禿禿的尾巴,围著她不停地打转,时不时还用它那湿漉漉的鼻子去蹭青君的小手。
    “圆圆!我好想你呀!”
    青君咯咯笑著,一把抱住圆圆的脖子,小脸在它那柔软的毛髮里蹭来蹭去,一人一狗,亲昵得不得了。
    正当圆圆尾巴摇晃个不停时,它的狗眼不经意间,警见了正站在青君身后的陈业。
    趁著两个徒儿没注意,陈业露出一个阴的笑容,这狗得庆幸它是只雌兽,不然陈业高低要吃狗肉火锅!
    哼!就连自己,都没被徒儿这样贴贴!
    剎那间,圆圆感觉有一道无形的寒冰,从泥地里直窜上它的脊梁骨。
    那根摇得正欢的光禿禿尾巴,猛地一僵,瞬间便夹在了两腿之间。
    “鸣——吼!”
    圆圆浑身的黑毛根根倒竖,它著锋利的牙齿,弓起身子,死死盯著陈业,
    它永远都忘不了,这个男人將它引以为傲的毛茸茸大尾巴,颳得一乾二净!
    “圆圆,不准凶!”小丫头不解地拉了拉大黑狗的脖颈,有点奇怪,圆圆怎么突然哈气了?
    她偷偷看了眼师父,只见师父笑容温和,她这才不轻不重地敲了下圆圆的脑袋:
    “不听话的小狗!”
    小女娃又瞄了眼师父,意有所指。
    陈业没留意小女娃的眼神,只觉得这只狗好笑。
    这畜生,倒是记仇得很。
    他也不在意,只是好整以暇地从布袋中,又取出了一颗品相极佳的灵桃,在圆圆面前晃了晃:
    “好了好了,圆圆,莫要生气。今日,特意给你带了些好吃的,算是赔罪。”
    那灵桃红润饱满,散发著清甜的香气,让本还在牙咧嘴的圆圆,喉咙里的低吼声不自觉地小了下去。
    它耸动著黑色的鼻头,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在那灵桃上嗅了嗅,又警惕地看了看陈业。
    虽然它是一只狗,但它知道,这个男人比它更狗!
    “圆圆快吃呀!这是师父买的桃子,可甜了!”青君见状,连忙从师父手中接过桃子,蹲下身子,递到圆圆嘴边。
    有了小主人作保,圆圆心中的警惕终於消散了大半。
    它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没能抵挡住美食的诱惑,张开嘴,小心地將那颗灵桃叼了过去。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陈大执事回来了!”
    李婆婆闻声从屋里走出,见到身姿挺拔、气势不凡的陈业,满是感慨。
    土別三日,当刮目相看。
    如今的陈业,和当初那个棚户区无赖,简直判若两人!
    “婆婆,近来可好?”陈业笑著拱了拱手。
    “好,好得很!”
    李婆婆脸上笑开了,她拉过一旁的知微,不停打量,
    “哎呦,我们知微又长高了些,也比以前有肉了。还是陈小子你会养娃。”
    她又看向那个正和狗玩得不亦乐乎的青君,笑骂道:“你这疯丫头,快別欺负圆圆了,看把它累的!”
    说话间,李大根也从屋里走了出来,他见到陈业,更是热情地迎了上来:“陈哥!你可算回来了!”
    几人围坐在院中的小桌旁,陈业与他们閒谈著,也了解了云溪坊这几个月的变化。
    自从陈业拜入灵隱宗后,云溪坊又经歷了一大两小合计三次兽潮,甚至出现了一只筑基妖兽。
    好在灵隱宗的金丹真人出手,才强行將这兽潮压制下去。
    除此之外,
    另一个值得陈业关注的,便是玉蜥会的罗恆成功筑基,而石镜会的计越泽不知所踪。
    陈业暗自思量:“计越泽怎会失踪?以他的背景,討得一枚筑基丹该是轻而易举,不至於因为罗恆筑基而逃跑。”
    他对计越泽非常在意。
    之前,他离宗前往月犀湖坊市时,计越泽曾派出两个练气后期的修士刺杀他。
    “陈哥,多亏了你啊。自从你拜入灵隱宗后,偌大的云溪坊,就没哪个人敢瞧不起我大根!”
    黑老汉满心感慨,他没想到,陈业竟然还和玉蜥会长关係深切。
    自陈业离去后,玉蜥会的人主动找上他,並给他介绍了不少活计,让他无需去三千大山出生入死,便能获得足够的资源修行。
    李婆婆也端来热茶,脸上笑开了:“是啊,陈小子,老婆子我可得好好谢谢你。现在大根有出息了,我们娘俩的日子,比以前可好过太多了。”
    青君捏了捏百软的小拳头,凶巴巴的“都是青君的功劳!要不是青君天天给师父烧饭吃,不然师父就饿死了!那样就帮不了婆婆!”
    陈业失笑:“的確是青君和知微的功劳—“
    “矣?”
    听到师父的话,小女娃愣了愣,汕汕地收回小拳头。
    真的是自己的功劳?
    小女娃只当是师父在哄她,她只是习惯性地想和师父斗斗嘴而已。
    但两个徒儿却是不知晓。
    若非黑老汉一家对两个徒儿多有照拂,陈业岂会如此照拂她们?
    尤其是李婆婆,若不是她,恐怕两只糰子的童年,还要悲惨的多。
    甚至可能不等陈业穿越而来,两只白心糰子已经变成黑心糰子了。
    他摆了摆手,开门见山道:“我今日前来,除了探望,亦是有一事相求。”
    陈业隨即將临松谷如今的状况,以及自己打算招募人手之事,简单说了一遍,最后诚恳地说道:“临松谷如今百废待兴,正缺信得过的人手。不知婆婆与大根,是否愿意隨我一同前往?”
    “这——”
    李婆婆一家,闻言顿时震惊。
    去宗门的药园做事?
    这是多少散修都求不来的福分!
    等等——
    陈业竟然有能力安排他们进临松谷药园?
    李婆婆一听,当即振奋道:“去!当然去!这等好事,打著灯笼都找不著!”
    她比谁都清楚,这不仅是一份差事,更是一桩天大的机缘!
    临松谷的灵气,可比这坊市浓郁得多,对修行大有益。
    与李婆婆一家寒暄完后,陈业並未立刻返回临松谷。
    他这次来云溪坊,实则是为东沟谷而来!
    东沟谷,是陈业第一大笔灵石的来源之地,
    魔修曾在此地培育魔药,待魔修逃窜后,这些魔药便流落到云溪坊的市场中。
    曾经,陈业便是靠著医治这些魔药获取灵石。
    而这东沟谷背后的魔修,正是掳走青君的渡情宗魔修。
    此人,始终是悬在他心头的一根刺。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陈业暗中沉吟,他准备独自一人前往,却没想到他念头刚起,青君那咋咋呼呼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青君也想去玉蜥会!”
    小丫头不知何时已凑到他身边,小手紧紧地抓著他的衣角,仰著小脸,態度坚决。
    陈业看著她,心中一动。
    那女魔修,为何偏偏在混乱中,不偏不倚地就掳走了青君?
    按理说,青君的真龙体质,以魔修一介筑基之身,应该不可能看出一一若是青君身份这般容易识破,这小女娃早就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或许带著青君同去,反而能引出些许线索。
    念及此,陈业改变了主意:“也好,那青君便隨为师一同去。”
    他转头看向知微,知微却摇了摇头,她看了一眼活蹦乱跳的青君,黑眸里闪过一丝愧疚,隨即又恢復了平静:“师父,我想留在李婆婆这里,和李婆婆学点技艺。”
    她想和李婆婆学点女红,好亲手为师父缝製些衣物。
    但不知道为什么,知微总觉得自己是在背地里偷偷爭宠,所以,对青君有种愧疚之感。
    当然,她可不是在爭宠!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嘛··
    陈业不强求,只是温声道:“也好。那你便在此处,莫要乱跑。”
    最终,前往玉蜥会的,便成了陈业、李秋云,以及兴奋不已的青君三人。
    云溪坊的街道,因兽潮退去,又恢復了几分往日的人气。
    三人並肩而行,途中说笑打闹,气氛倒也轻鬆。
    “陈叔,你走稳些。”
    李秋云不知何时,已自然而然地挽住了陈业的胳膊。
    少女眼神闪躲,睫毛颤动。
    似乎,陈叔只是把自己当成一个需要照顾的晚辈,就好似两个女娃一样·“
    可....可她哪里是晚辈,更不是女娃!
    少女柔软的身子不著痕跡地紧贴著陈业的手臂,感受著他身上传来的温度,俏脸上不由得飞起一抹红霞。
    “秋云,你—..”
    陈业愣了愣,嘶——分明是晴天,怎会有如此大雷?
    李秋云故作不解:“陈叔,怎么了?”
    说著,她自然而然地抱紧陈业手臂,反而轻笑道:
    “秋云只是想表达对前辈的亲近而已—
    她心跳如雷,自己都想不到自己会如此大胆。
    可是再不大胆,那就真成了一辈子“侄女”!
    “秋云姐姐,你抱著我师父的手臂,不热吗?”
    青君的声音从另一侧幽幽传来。
    小丫头不知何时也挤了过来,同样抱住了陈业的另一只胳膊,还故意用小脑袋去蹭,將李秋云往外挤了挤。
    李秋云被她这幼稚的举动弄得哭笑不得,又有一点尷尬,只得笑道:“陈叔的手臂这般宽厚,
    抱著凉快得很呢。”
    “哼!”青君皱了皱小鼻子,不甘示弱地將师父的胳膊抱得更紧了。
    可恶·—.
    师父年龄还小,不能找师娘!
    起码要等青君长大等青君长大才能考虑找师娘!
    陈业被这一大一小两个“掛件”夹在中间,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而不远处正在巡街的柳师弟,正將这一幕尽收眼底。
    柳师弟手搭在剑柄之上,手指微微发抖。
    他看著那个他心心念念、素来清冷自持的李师姐,此刻竟如小女儿般亲昵地挽著一个老男人的手臂,言笑晏晏。
    李师姐怎么变成现在这样?
    这三个月里,陈业到底做了什么!
    导致,李师姐竟然竟然会和一个小女娃爭宠!
    “柳师兄!”
    身侧同行弟子惊呼一声,连忙上前扶身形摇晃的柳师弟。
    柳师弟头脑晕眩,强行站稳身子,勉强笑道:“无事,大抵是今天巡街太久,心神睏乏——”“
    只是,再怎么不甘又如何?
    柳师弟咬碎牙齿,现在的他,只敢远远地看著,连上前质问的勇气都没有。
    “陈业!要是—要是你敢愧对李师姐,我定然不放过你。“
    末了,他只得百般无奈在心头赌咒,以此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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