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惊霆无声之间(4)[今日7.2K]
第212章 惊霆无声之间(4)[今日7.2k]医院,二层电梯井。
急停下降的塔莉脚背抵在井面,轻轻一跃,握住连接电梯与对重系统的钢缆,透过平开门的缝隙观察人群。
直到確定没有隶属於阿尔特利亚分部的外勤专员后,才扯下腰间的手雷袋,拉去栓环后使劲往上一拋。
在落入电梯井前,她扫了几眼金属支撑结构的编號,確认这是一种老式建筑常用的l
型封闭螺栓连接系统,极易因爆震形成剪切面。只需在反压力最集中的角度进行引爆,整段负载钢缆就会塌成一道天然障壁。
下一秒,轻鬆掰开一道宽阔缝隙的她像只小鹿一样瞬时翻出,优雅地在混乱的人群中轻盈起身,与一个不幸全程目睹的小男生迎面相遇。
“捂住你的耳朵,离电梯远一点。”
塔莉取下自己的帽子盖在他的脑袋,最后在上层传来的剧烈轰鸣中,从擦肩而过的护土荷包中顺出一只iphone和员工卡。
紧接著,天板簌簌抖落著大片的灰尘,平开门的缝隙涌出小股焰流,电梯井內钢缆崩断,厚重的钢架与混凝土在衝击波的作用下开始崩裂,绵延的井面坍塌彻底堵死了塞拉芬沿路追来的可能性。
早已响起的火灾警报系统此刻已经无法再吸引人群的注意,陆续赶来的消防员与警员正在焦急的寻找负责人。
“911么?”
塔莉轻车熟路的朝著员工通道走去,扣紧外套拉链遮住摺叠步枪后,换上一副柔弱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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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现在正在阿尔特利亚医院....我想我刚才可能看到了恐怖分子....他们杀死了我同事的女儿!
上帝啊,她才五岁....抱歉....我没看清他们的脸....但他们配备了全自动武器和某种面具,我最后一次发现他们是在行政区,大概在七到十个人一”
说完这句话她就掛断电话开启飞行模式,將iphone隨机塞进某个路人的口袋,最后刷卡拉开员工通道的大门。
从与突击队正面衝突到现在,只过去了20秒,而她的步伐自始至终都未曾停下。
正面与塞拉芬对决,她没有任何获胜的机会。
目前唯一的优势就是摧毁了医院的监控系统,而对手们根本就不知道她的样子。
所以,她必须抓住最后微弱的机会,儘快完成任务。
“嘿!等等,你是谁?”
几个正在帮忙搬运医疗药品的后勤工,隔著老远就看见了这个將脸裹得严严实实的少女。
“下午好先生们,真是糟糕的一天,不是么?“
塔莉拿起员工卡朝他们晃了晃,然后轻描淡写地拔出麻醉枪,依次扣动扳机,头也不回地跨过昏迷的几人,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前往太平间。
以塞拉芬的战术思维,为了避免暴露目標的真正位置,负责保护的专员不会太多,但一定是真正的精锐。
但很可惜,阿尔特利亚分部作为莎朗的养老乐园,並不是密党的重点基站,人员综合水准不会过於离谱。
除去那支常年驻守隔离区的机械化武装小组,所谓的精锐,无非也只是多年外勤经验累积而成的普通途径者。
不过没关係她的格斗技巧可是罗伊亲自训练的。
再加上最强的几位禁卫目前都不在医院,得手的概率应该会超过七成。
塔莉加快步伐,路过一个拐角时,向一位没注意到自己的管理员吹了个口哨,举起敛入外套的摺叠步枪,然后朝一旁的储物间歪了歪头。
十五秒后,换上蓝色制服的“维修工”走出储物间,压低工作帽,推著工具车悠悠前往前方的最终目的地。
金属轮压过老旧地砖,发出沉闷摩擦声,冷凝气自通风口渗出,瀰漫著淡淡的消毒水与甲醛味。
医院的太平间位於地下一层的西侧尽头,与普通病房区保持物理隔离,通过一条约二十米长的缓坡走廊连接员工通道,整段通道由老式铝板与耐腐蚀塑材覆盖,墙面爬满通风管与管道標籤,天板压得极低。
由於整个空间常年维持在14c以下的恆温状態,所以走廊末端每隔五米就装设有一组旧型应急灯,照明微弱,能见度偏低。
而此刻的太平间內,严阵以待的三位精英专员快速验弹,確认火力覆盖角度,不敢有一丝大意。
“moby·dick,我们已经做好了执行“ashwaik”的准备。”负责指挥的β-01低声调整无线频道,將电磁干扰器调至最小干扰输出模式,以確保通讯在必要时不被截获。
“保持待命,等著我与你们匯合。另外,敌人应该只有一个人,女性。她在迴避与我的正面交手,推测途径阶位为“接触”,目前没发现其余成员踪跡。”
七层,行政区,塞拉芬正快速帮受伤最严重的s-08处理开裂的头部伤口,鲜血沿著他的指缝不断溢出。
身处净化期的他虽然体能条件还算过关,但这种程度的伤势如果不加以处理,还是会危及生命。
很明显,这是那位教团女巫刻意所为,典型的“牺牲锚”战术,利用伤员拉低己方最高战力的整体机动节奏。
“我们的位置暴露了么?”
β-01双脚与肩前后错开,双手稳定持枪对准了唯一的正门,其余俩人分別负责通风管道和巨型的下水口。
“这就是问题所在,我无法確定这个女巫很聪明,而且拥有非常强的单兵渗透能力,在监控系统报废的情况下,我们至今还不清楚她的长相。”
闻著隱约流动的女士香水味,塞拉芬紧急联繫几位专员赶往行政区。
“无法判断她是否锁定目標位置的情况下,我不能贸然调集更多人力支援你们,不仅是预防目標暴露,更是遏制战线的持续扩大。今天的中毒和爆炸事件大概已经惊动到了县政府,我们不能在冒险增加伤亡人数”
就在他根据现有情报尝试反制塔莉的checkmate时,忽然有人踹开门七层的安全通道。
一位戴著警帽的中年警官以十分专业的战术步態缓慢接近塞拉芬,直到看见那张颇为英俊的老脸缓缓转过后,才压低枪口一一任职於警局的某位分部退役专员。
“长话短说,几十秒前有一位年轻女性向警局报案,声称医院出现了一伙枪杀未成年儿童的恐怖分子。“
中年警官上去帮塞拉芬架住了s-08,没有一句废话。
“已经和你的人沟通过了,我和其他几个老傢伙会想办法先帮你们稳住现场。”
“梅丹佐,手机信號源的位置。”
塞拉芬点头,轻按耳麦。
“五层病理科,正在持续移动。”梅丹佐刻回答,“需要提供围杀案么?”
“那只是她的诱饵,不必在意。”
塞拉芬捡起一部不记名的手机,马上做出了判断,只看了眼钻出一阵浓烟的电梯钢门,就转身朝楼下走去。
“a组和y组继续救援伤者和拆除炸弹,β组做好撤离准备,五分钟后我会亲自与你们进行转移。”
“rogerthat。”β-01结束通讯,看了一眼守在病床边的麦考利,轻声说,“我们要准备离开了。”
临时搭建的病房区由六组移动式摺叠隔板围出,地面则以厚重的防滑橡胶捲材临时覆盖,掩住冰冷的瓷砖。
多组可携式暖风设备低声运转,试图缓解这里不符合人体居住標准的低温环境,但四周仍渗透出一股淡淡的寒气。输液架、紧急氧气瓶排列整齐,角落放著一箱白色塑封的静脉补液袋,显示出临时部署的仓促与资源倾斜。
两张带轮的摺叠病床横排安置,中央放置一张摺叠式军用会诊桌,上面是梅莲妮斯精心准备的饭盒,想来是β组的三位专员特地留给了病患。
“我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会有人想要杀我们?”
一直蜷坐在角落的布莱斯双手插入头髮,显然是被接踵而来的袭杀嚇坏了。
“见鬼,布莱斯!別他妈的像个懦夫好么?”
正在收拾东西的麦考利有些恼火地拎起弟弟,直到病床上的安琪拉出声制止才沉默著去清理衣物。
“你们有五分钟的时间,只要人和我们离开就好。”β-01冷静打断,言语间不容置疑。
“布莱斯,冷静点,至少有在尝试保护我们。”
此刻,雷奥尼·爱德华兹正半臥在病床上,面色苍白,手腕上贴著尚未剥除的静脉採血標籤。
他望向头顶不断晃动的临时照明灯,嗓子里发出细微的咳嗽声。
“照顾好你的父亲,孩子。”
β-01无视了布莱斯,头也不回的向麦考利说。儘管没有遭受物理创伤,但他经受的精神污染却更为严重。
“无非是大脑像被一根勺子在不停搅拌,但....我没事。”雷奥尼轻声说,话音中带著不易察觉的迟缓与勉强,神经反射明显比正常人慢了半拍。
但就在几人有条不紊的准备撤离时,凌乱的心跳声忽然出现在β组的感知中,金属车轮与地板摩擦的声音在无人来往的西侧愈发清晰。
“信號被切断了。”刚想通知塞拉芬的β-01被突如其来的噪音震得耳膜生疼,他一把扯下耳麦,眼瞳顷刻亮起银蓝色的光,“是教团的那个女巫—她发现我们了!”
话音刚落,盖著防尘布的工具车轻轻撞开紧闭的大门,缺乏润滑的轮轴发出一长串金属刮擦声,就像是有人在用指甲擦动玻璃。
一只手顺著惯性无力的从中垂落,粘稠而温热的血顺著手指一滴一滴落在地面,匯聚成泊。
β-01立刻抬手示意β-02保护爱德华兹一家,然后和β-03绕过工具车,形成夹角,瞄准了大门。
而一道抱头的身影也適时出现,露出了胸口金属电线和爆炸单元交错的炸弹背心。
俩人甚至能看清液晶计时器上呈波段的心跳和连结在腰间的电路板模块。
“別开枪—否则整座医院都会被引爆。”
“取下你的墨镜还有口罩。”
β-01通过电路走势和背心散发的苯酚类稳定剂气味判断出对方並未虚张声势,点了点头。
紧接著,收到暗示的β-02果断枪口下移扣动扳机,击穿了她的膝盖。
於是,扯下墨镜和口罩维修工在倒地哀嚎中缓慢抬头,露出了工作帽下那张惊恐的脸一居然是个男人!
下一秒,太平间內赫然再现第八个心跳。
一道纤瘦的身影闪电般从防尘布下窜出,跃步冲膝,几乎眨眼间就闪现在β-02面前。
坚硬的膝盖骨在蓄力之下,轻而易举地就撞碎了他的胸骨。一击得手,塔莉也不敢有任何大意,连贯的高抬肘部,重重叩击在他的额骨。
该死!这不可能!为什么没感知到她的心跳!
β-01心中一震,可面对靠近爱德华兹一家的敌人却陷入了极短的犹豫。
但对於塔莉来说,一瞬间的犹豫,足够了。
矮身的迴旋中,金属的啸叫撕裂空气,长发飘荡的少女掷出仅有的一枚捕获匕首,贯穿β-01腹部的同时,抬起麻醉枪,將剩下的所有弹头全部射在β-03的脖颈。
这是足以编入军事教科书的绝地反击,在如蛇般精確的绞杀中,最后的障碍—清除。
事实上,塔莉並没有绝对的把握正面击败三位精锐专员,所以为了完成意想不到的偷袭,她彻底破坏了自身咒核间的连接,在短时间內將所有咒力清空,以保持非致死情况下维持躯体的最低生命限度。
-顺便抹除了生理上的咒力流动。但从理论上来说,她这辈子都无法再驱动咒术了c
“安静。”
塔莉吐出一口脓血,抄起工具车內的摺叠步枪,沿著维修工的腿部边缘扫射,直接嚇晕了这个可怜的男人。
“別反抗,这样我们还能先以文明人的式谈谈。”
高效完成清场后,她扔掉步枪,关闭信號屏蔽仪,依次拿走β组的配枪,最后十分自来熟的坐在雷奥尼的床边,从饭盒中拿出一只小猪造型的蛋糕吃了起来。
“味道还不错,有人打算尝尝么?”
“你..你是谁?”
麦考利完全惊呆了,面前这位女超人虽然比不上e·e的出场,但论起凶狠,却是令人不寒而慄。
“认真的么?就算分后,其实也是可以做朋友的吧?麦考利。”
塔莉笑笑,隨手抹掉腹部溢出的鲜血,漂亮的眼瞳在无比黯淡的银蓝色光芒中,逐渐分裂成一对妖冶的重瞳。
而盯著仿佛活物般蠕动的重瞳,麦考利脑海中骤然浮现出了与塔莉往昔的一点一滴。
在格雷中心的初次约会、在电影院的第一次接吻....还有对方和他在散步时说起的那些通灵游戏。
原来自己並没有出现精神错乱!自己的约会对象是真实存在的!乌玛女子高校三年级的塔莉·文森。
“见鬼...塔莉....你究竟是什么人?你到底想干什么?”麦考利晃了晃头,忍不住一阵眩晕。
“只是想玩个游戏—另外,爱德华兹先生你最好鬆开手中的玻璃片,否则我不保证其他人的下场。”
塔莉看了眼时间,蘸著自己的血,在墙面上开始写下无人能够看懂的希伯来文。
“游....游戏?”麦考利忽然感觉心臟微微一缩,本能地护在了弟弟面前。
塔莉微笑,將一柄手枪扔给面容憔悴的安琪拉,轻声说:“爱德华兹夫人,如果你的孩子们只能活下来一个,你会选谁呢?”
安琪拉怔住了,那只冰冷的手枪静静躺在她掌心,沉重得像一块铁锚。
“如果不选,那就俩个人一起死—以你们的年级,大概还来得及再生一个孩子。“
塔莉並没有催促,只是安静坐在床边,像个刚结束演出的演员,小口咀嚼著蛋糕,目光却始终落在她身上,如同审判席上等待裁定的审讯者。
雷奥尼吃力地想要抬起手,却只是在塔莉隨意的一瞥中,愈发头晕目眩,想要呕吐。
“我..:.我不明白你要我做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安琪拉的声音很低、很轻,就像一只被拧断喉骨的鸟在哀鸣,“可他们是我的孩子啊”
“嗯,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塔莉吃完蛋糕,拍了拍手。
然后抽出雷奥尼的枕头,轻轻盖上他的脸。
下一刻,连续的枪声响起,拋出的弹壳像是翻飞的落叶,稠血被絮吞没。
最后,她拉起雷奥尼的尸体,像挽著老友一样勾肩搭背哪怕那张向內塌陷的脸正流出膏血与泥垢。
“我以为你至少有勇气向我开枪,爱德华兹夫人。”
塔莉隨手摘掉脱出的眼球,拉著雷奥尼的小臂向痴愣的三人招手。”sowho'snet?”
空气仿佛凝固,连呼吸都变得迟缓。
安琪拉的脸像是被糊上了一层凝固的水泥,她和孩子们怔怔地看著塔莉摘掉那枚掛著神经线的球体,就像撕下一片苹果皮,动作优雅的可怕。
雷奥尼那具瘫软的身体倒映在他们眼中,脸孔塌陷、血液喷涌,所有关於丈夫与父亲的记忆都在这一瞬变成了一滩糊状的红色。
“你疯了”几秒后,她终於嘶哑的尖叫起来,像是喷吐出成片的碎玻璃。
“最后20秒,我不著急。”
塔莉的声音依旧温柔,像是在引导一个孩子完成第一次作业:“你的男孩们很清楚我这样的人能做出什么事。“
而面对可能的生命倒计时,麦考利甚至没意识到自己齿缝中泛起一股铁锈味,连咽喉都在发紧。
他想咆哮,他想反抗,可他真的不敢,没有人知道面前这个笑意盈盈的少女究竟是怎样的怪物。
那对时不时看向自己的重瞳就像是一道从天而降的冰锥,缓缓钉进他的脊柱,搅碎了他的勇气。
“秒”塔莉晃著腿,不紧不慢地说,“你真的想同时失去两个孩子么?”
“不...我..我!选我”
安琪拉在那种轻缓柔软的声音中崩溃了,將枪口对准了自己的下巴,却迟迟不敢扣动扳机。
“你误会了,我不是屠夫,我是审判者,我们都要遵守各自的信条还有五秒,哭也算时间哦。“
少女春日旋律般的笑声中,鲜血描绘的古老文字开始流动著深红的光,稍纵即逝,仿佛深海的鱼。
安琪拉的面部神经似乎完全麻痹了,眼泪突然断流,整个人变成了一尊被剥去灵魂的壳体。
她觉得这不是真的,这不是选择,这只是个疯子玩弄的把戏,没有人可以要求一个母亲做出这种事!没有人!
她缓慢地看向麦考利,最后盯住了瑟缩在墙角已经嚇得魂不附体的布莱斯。
“时间到,timetogo。
,'
扭曲但理性的音调中,频临绝望的安琪拉只能將枪口对准了浑身发软的麦考利。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但你是哥哥....麦考利”被纯粹恶意凝视的一位母亲,哭嚎著扣动了扳机。
乾涩的金属撞击声迴荡在太平间。
被卸下弹夹的手枪像是一场玩弄人心的恶作剧,伴隨著塔莉抿嘴的轻笑,落下了帷幕。
冷汗像是开闸的洪水浸湿了麦考利的衣服,他一剎那失去了所有力气,跪倒在地。
可紧接著枪声就响起,温热的液体糊满了他鬆弛的脸,布莱斯的眼眶被一枚滚烫的子弹贯穿整颗头颅,没有任何声响的死去,骨屑在飞溅中黏在了用血写成的希伯来文,被一粒微小的触手捲起,敛入墙面。
“这就是你的母亲么?麦考利,居然真的能够对自己的儿子开枪,好可怕。”塔莉兴致缺缺地扔掉武器,盯著晕厥的安琪拉嘆了口气。
这一刻,失去语言功能的麦考利彻底疯狂了。
没有任何理性的思考,他像只野兽一样咆哮著冲向了这个邪恶的魔鬼,恨不得一口一□撕开她的喉管,吸吮著每一滴血,吐在最骯脏的角落。
“相信我,我其实非常能理解你现在的感受”
儘管已经重伤,但对付一个失去理智的高中生於塔莉而言,简单的就像是喝水。
她扼住对方的喉咙,在医院地下一百米的太平间,轻声念诵起古老的祷文。
於是鲜血倾洒吾主之面,人嗣诞死而生。
人母之愧弱,当静坐此间。
审判者立於血泊,於骨上书写其名。
而那裹尸的眼,將开启连接爱与恨的桥樑。
隨著轻柔的吟唱,墙面古老的文字忽然活了过来,在沸腾的扭动中具象为深红色的虫群。
它们形似竹节虫,却湿软黏滑,蚰蜒一样密集细长的足在摆动间,不约而同的朝著下水道爬去,取走了防滑橡胶捲材上那颗新鲜的眼球。
“多么熟悉的眼神,看来我们现在都是某种悲剧的牺牲品了。”塔莉盯著麦考利那双仿佛映著阴沉暴雨的眼瞳,沉默了一秒,然后五指紧握,掐晕了他。
但她根本不急著撤离,反而微微仰头,將携带的一整瓶氟锑酸泼在了自己的脸上。
这种目前实验室与工业记录中腐蚀性最强的液体,在一秒不到的时间內就破坏了她脸部的蛋白质结构,皮肤肉眼可见的成组织液化。
如果不是血源途径曾强化过她的躯体,恐怕面部的软组织与骨质都会隨之溶解。
呛鼻的酸雾从那张曾经保养精致的小脸升腾,现在的塔莉,看起来就像是在硫酸池中浸泡过一样。
可她甚至都没有吭声,溶解的泪腺让她连生理上的哭泣都做不到。
“比想像中的更疼”她无声地笑笑,捡起那件炸弹背,吃力地靠在墙壁,安静等待塞拉芬的出现。
两分钟后,因迴路连接中断而无法修復內伤的塔莉再次吐出一大口脓血,似乎已经濒临极限。
不过还没来得及睏倦的合上眼,下一秒就被瞬息位移至身前的魁梧人影扼住喉咙,踩断了手臂。
“你这老鼠还挺难抓,以为毁掉面部我们就查不出你的身份了么?”
终於赶到的塞拉芬,语调异常平静,刺眼的黄金瞳凝视著那张已经难以分辨表情的脸“因为你,今天又有七名无辜的人死去...为什么不逃走?你究竟是谁?”
“当然...是在等你。”塔莉挤出微笑,脸部外翻的血管与肌肉像是坍塌的积木。
“很遗憾,威胁那套方法已经不管用了,梅丹佐绕过县政府医疗系统,直接隔离了地下一层的电源信號传递。”
塞拉芬指尖的温度开始逐渐提升:“你没必要做到这一步,配合我,我会让你在审判后有一个体面的死法。“
“可你也说了—只是隔离了地下层的信號啊。”
塔莉呼出一口浓郁的腥气,咬碎了臼齿间的剧毒胶囊:“你们....阻止不了我。”
於是,熊熊燃烧的火光照亮了塞拉芬收缩的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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