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 忙碌的建国第三年
第573章 忙碌的建国第三年由于后套地区(巴彦淖尔)天然降水量偏低的缘故,若只靠自然降雨是根本无法种地的,在不经人工改造的情况下,目前就只能靠放牧生存,这也是历朝历代的中原政权无法在后套地区长久立足的原因。
在原历史上,这种情况直到清末光绪年间才发生转机,有个河北邢台的破落地主家的儿子,此人名叫王同春,自幼因出水痘瞎了一只眼,后随父亲浪荡塞外谋生,混迹于宁夏一带,再后来又被族中叔父收为过继的儿子,借了点钱跑去后套,找当地喇嘛租了几百亩地。
他自己挖渠从黄河引水浇地,当年获得丰收,然后把粮食卖了再继续投入基础建设,雇人把引水渠越挖越长。
从光绪七年到光绪三十年,二十四年的时间,王同春个人出资在后套开凿大型干渠五道,支渠270余道,这些灌溉水渠可浇水田7000多顷,灌溉水浇地270多万亩,这便是后来‘后套八大干渠’的雏形。
当然这些土地并非王同春一人的,他发家之后自然引来更多人来后套耕种,但即便如此,这套凿水渠,垦田地的法子,还是使王同春一举成为后套最大的地主,每年仅靠收田租的收入,就能收来数十万石粮食,不过最后他的大部分土地,都被清政府以超低价强行买走了.
这件事情说明了什么?说明后套地区虽然天然降雨量低,但靠挖渠引黄河水还是可以耕种的,最重要的是,即便是挖渠,也没必要一下子搞多大规模,完全可以田地开垦到哪里,水渠就挖到哪里,这样就能缩小工程规模,非常有利于第一批过去的拓荒者。
换言之,王同春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地主而已,他一个人都能挖掘水渠,开垦田地,徐达一下子带着四个师,54000人过去,这组织力,动员力,以及可调动的资源数量,难道还比不过王同春一个地主吗?
更何况徐达从前年开始,就一直在四处探查河套地区的地形,不论是前套还是后套,两年多时间几乎被他跑了个遍。
再加上黄河几字湾处,每年都会发生凌汛,凌汛泛滥之时,很容易就能看清河套地区的高低走势,水是从哪往哪流的,就顺着水的流向开凿引水渠即可,这样既能防止黄河水肆意泛滥,还能借用泛滥的黄河水浇灌田亩,可谓一举两得。
因此今年刚一开春,徐达就带领四个师的军民来到这片荒芜的土地,他这四个师中,有三个师都是移民,另外一个是他麾下的119师官兵,于是徐达就亲自率领119师官兵开凿主干渠,三个师的移民只需顺着干渠开挖自己家门口的支渠,以及自家的田地即可。
如此一来,由于人员和工程分配合理,开荒的效率顿时大增,当年春天便播下了种子,移民们看着田里绿油油的麦苗、大豆和高粱,更加喜不自胜。
山西本来就山多地少,人口又多,许多百姓都没有土地,所以才养成了晋人善于经商的文化,现在他们虽然被迁到了河套这‘鸟不拉屎的塞外’,但却实打实的分到了土地,而且还是上好的水浇地,移民自然更加欢喜。
而徐达本人,也身先士卒,每日都亲自带头下地劳作,如此一来,119师的精锐士卒虽然也心有抱怨,但侯爷和将军都下地干活了,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另外还有一些今年来不及开垦的土地,徐达也命人撒上了苜蓿种子,在这里放牧牛羊马匹,一来苜蓿也是豆科植物,可以肥田,二来放牧牛羊也能解决肉食和粪便积肥的问题,还能减少军队的马料供应。
或许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徐达对于经营河套非常积极。
之前鲁锦一直想不明白的那个问题,朱元璋为何放弃了河套这块战略要地,以老朱的眼光,不应该看不出来河套的重要性才对,其实这件事的原因,同样和徐达有关。
在原历史上,朱元璋的大明北伐收回燕云跟山西后,最早确实是在前套的最东边,与山西的交界处设立了一个东胜卫,老朱本来也有意继续经营河套。
但是后来那次明军三路北伐漠北和林的战役,徐达率领的五万中路军主力,被王保保诱敌深入,打的大败亏输,损兵折将,五万士卒最后只被徐达带了一万人逃了回来,差一点被打的全军覆没。
也是那一次,徐达不仅战败,还被北元一路尾随,从漠北反杀到山西家门口,徐达率领残部依托大同一带的城防体系与元军周旋,元军虽然打不进山西,可他们却侵入了隔壁的河套,把大明在河套唯一的据点东胜卫给扬了.
经历这番变故之后,东胜卫自然无力继续维持,于是老朱就顺势撤销了东胜卫,自此,大明二百余年再也未能统治河套这片土地,反倒让蒙古土默特部长期在河套扎下根来,成为北部边疆的心腹大患。
而在这个时空,徐达自然不知道因为自己战败,导致大明永久丢失河套的事情,不过他本就读过不少兵书,参加圣武军后又学了鲁锦的速成兵法,还跟着鲁锦打了好几年仗,对于鲁锦的用兵之法和战略战术,也有一定的研究,阅历和成长早已和原时空大不相同,现在当然也能看出河套的重要性。
并且身为北部边疆驻防的将领,他也研究过皇帝持续往河套移民的意图。
在徐达看来,自从大明北伐成功后,皇帝始终未让四方面军继续西进,收复宁夏、兰州、河湟(青海)等地,反而连续两年不停的往河套移民屯田,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什么?
根据以往鲁锦用兵,尤其喜欢打包围战,歼灭战的套路,再结合西北这片地方的地形,徐达猜测皇帝八成是想先修通河套的粮道,然后派一支大军从河套西侧南下,再派四方面军主力从兰州北上,从而由南北两面包围夹击宁夏。
一旦将兰州和宁夏全部拿下,大明便可在西北获得一块稳定的后方,到那时,四方面军主力再继续西进,就可以一口气打到青海,或者河西走廊去了。
而徐达要做的,就是先经营好河套这条北路的粮道,若是经营的好,说不准将来进军宁夏的时候,他还能当北路军的主将。
其实他这个猜测还真不算错,大明已经建国三年,鲁锦却迟迟没有发动西北攻势的原因就在这里,他现在在苦修内政,积攒力量,不仅要在河套移民屯田,还从高丽勒索战马,组建更多的骑兵部队,另外也是在等美洲作物在大明的全面推广,以及最后的军改。
一旦这四件事做完,到时大明必定会再来一轮大规模扩张。
与此同时,就在徐达持续向河套西侧推进的时候,大明北方其他方向的移民工程也没停下,不过跟河套方向的对外开拓不同,其他方向暂时则是以巩固现有地盘为主。
从河套以东的集宁,一直到辽东,大致可以分为四段,最西端是集宁、张北、到宝昌州(太仆寺旗)。
大明这两年已经往这条线移民了两个师,除了补充原有的各县人口外,就是沿着这条线不停的修筑屯堡,虽然未修建长城,但这一个个屯堡就相当于一个个可以依托的据点,只需在这里部署一支骑兵,就可以依托连串的城堡与敌机动作战。
相当于在大同北面的漠南草原修筑了第二条防线,形成山西北部的屏障,同时这条线也是后世集通铁路(集宁到通辽)的西段部分,这一段防御暂时由廖永安负责。
中间靠西第二段,也叫岭西防线(大兴安岭以西),则是由燕山向北突出的云州(赤城)北上,经云需府(沽源),桓州(多伦),上都开平,威远县(新建),应昌府,镇虏县(新建),最后一直到靖塞府城,也即后世的锡林浩特市。
这是一条南北方向的城堡带,从燕山北麓一直延伸到锡林浩特,全长700里的距离,每隔三五百米就有一座屯堡,保证互相之间肉眼就可以看见;每隔十里就有一座小镇,拥有坚固的防御工事;每隔几十里就有一座城池,一直向北捅到锡林浩特,沿途还修有大路,方便车马往来。
这些屯堡和城镇,既是移民的聚居之所,同样也是高速路的服务站,还是沿途防御警戒的信标,屯堡里都设有烽火台,一旦有蒙古人来袭,点燃烽火就可以召唤最近的大明骑兵部队前来接战。
每隔几十里的城池中同样驻扎有内卫军,他们虽不能野战,但只要能坚守城池一两天,大明就能在两天之内调集一个骑兵师赶往救援,抄敌人后路。
建造这条防线,主要有三个目的,一是为了封锁西拉木伦河河谷,也即大兴安岭与燕山之间的缺口,一旦堵死了这里,就能分割游牧与东北的渔猎,使二者无法互相串联,这样大明就能对游牧和渔猎分而治之。
二是为河北、山西两省提供超前预警,一旦蒙古大规模南下,敌人必定会先到锡林浩特和应昌一带屯驻,因为方圆几百里就这里水草最为肥美,还有个不小的湖泊,最适合大军驻牧,也是草原文明入寇河北的前进基地,当年成吉思汗攻打金朝,就是屯驻在这里,当作前进基地的。
现在大明提前把这里占了,就算草原游牧想要南下,也得先在这里跟明军打一场再说,而大明就起到了将战线北移到草原的目的,还能用草原的城池拖住他们,然后从河套、山西、河北三个方向调集援兵,寻机与敌在草原会战。
这是把战线往北推,只要蒙古人没办法打到燕山一带,他们造成的破坏就是有限的,哪怕是拼消耗,大明也不怵他们。
第三则是修一条通往草原的稳固粮道,锡林浩特既然可以成为蒙古人南下的前进基地,那同样也可以当作大明北上的前进基地,区别只是它在谁的手中而已。
现在大明有了这条堡垒群拱卫的后勤通道,那么下次北伐漠北的时候,就可以在锡林浩特屯兵屯粮,把出发地北移,不论是对进攻、防御,还是接应来说,打起来都能更加的从容不迫。
第三条线则是岭东线,也即大兴安岭以东的这条线,从北京北面的古北口,经兴州(承德),松州、赤峰、再到全宁(翁牛特旗)、临潢(巴林左旗)、然后沿着潢水(西辽河)一直延伸到通辽。
建立这条防线,是为了给河北做超前预警,同时也是从东侧封死西拉木伦河河谷,阻止草原的游牧与东北的渔猎媾和。
同时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就是用移民组建的地方内卫军,把驻扎在这里的圣武军野战主力替换出来,这样两三年之后,野战军就可以重新集结起来,向北发动新的攻势。
第四条线就是通辽以东,一直到高丽的,辽宁省全境,目的也是和前面一样的,增加辽宁省的人口,巩固大明在辽宁的统治,同时用新组建的内卫军接替主力部队的防御任务,让野战主力可以腾出手来作战。
要知道在这个时空,辽东方面虽然没了统领二十万北元残部的纳哈出,但还有盘踞在泰宁路(吉林省白城市)的蒙古残部还未归附大明,也就是原历史上的朵颜三卫。
这帮货你不打他们一顿,他们是不会老实归附的,而且就算表面上归附了,也是口服心不服,随时可能再次反叛的货色,所以鲁锦压根也没派人招抚过他们。
你爱降不降,就算主动归附了,鲁锦也不可能相信他们,鲁锦只会按自己的计划,用移民和城池,一个城一个城的推过去,到时候看朵颜三卫怎么办,要么继续北遁,躲得远远的,要么就得接受大明的编户齐民,直接改游牧为定牧和种地,然后接受教育,逐步汉化。
不服的话,那就打,鲁锦可以让他们提前尝试一下噶尔丹部亡族灭种的下场。
眼下的大明,一片欣欣向荣之象,大明正在从核心向四面八方移民开拓,建康城西门外,燕雀湖畔的金陵学宫,大明的第一栋钢筋混凝土砖混结构建筑也拔地而起,西侧的三座教学楼如今已经建起了两层,还在往上拔高。
建康城南北的金陵兵工厂和金陵机器厂,同样也在快速建设。
秦淮河畔的几间工坊之中,一支黄铜打造的精致喷枪,后面连接着橡胶气管和装有乙炔、氧气的两个高压气瓶,先打开阀门,用火折子点燃乙炔气体,再逐步释放氧气,喷枪顿时射出一股白色耀目的火焰,将这火焰对准十厘米厚的铸铁铁板喷去,炽热的火焰仅用几秒就将铁板烧穿,继续移动喷枪,那火焰便生生从铁板上割下一块来。
如此逆天的工业法器,顿时引起周围一群工匠的惊呼声。
而隔壁的空气压缩机,也在蒸汽机的带动下发出了阵阵轰鸣,只见上面的气压表快速转动,很快就将气罐内的压力提升到了0.5兆帕,差不多五倍标准大气压的程度,这差不多就是活塞式空压机的常见工作压力了,虽然还属于低压范畴,但放在这个时代已经属于黑科技般的存在。
与此同时的大洋彼岸,由汪大渊和叶兑率领的远望号船队,也成功开辟了一条新航线,他们四月初一从北海道出发,乘着北太平洋暖流一路向东,中间没在任何地方停靠,全程耗时36天,成功抵达了寓渚矶(洛杉矶)。
然后马不停蹄的转头南下,于六月份抵达香蕈港(阿卡普尔科),在香蕈港停留了一个月,卸下从大明带来的货物,又装上了香蕈港收集的金银和橡胶,远望号七月份便再度北上,踏上了回国的航路。
叶兑和另一艘庐州舰则暂时留在了美洲,他们要前往香蕈港的南方,在巴拿马地峡建立大明在美洲的第二个据点。
而在南洋的陈友谅,在春天夺取婆罗洲东岸大部分领土之后,他又带兵回到了新斤府(苏拉威西岛),把岛上其他地方的土著又清理了一遍,杀的杀,卖的卖,现在基本实控了整个苏拉威西岛。
至当年七月以后,陈友谅才正式开始了他的海盗生涯,率领舰队奉命执行封锁苏禄国的计划,短短三个月内,就击沉缴获了二十余条海船,只要是敢往苏禄国贸易的船只,一律杀无赦。
而大明首批出海的海商,则是全在婆罗洲西岸的渤泥国停靠贸易,他们在出海之前就已经接到了大明官府的通知,敢去苏禄国停靠贸易的,一律视为叛国资敌,按谋逆罪论处。
同时大明还在南洋各国放话,禁止任何国家与苏禄国往来,不论你出于何种目的,你只要敢派船到苏禄国,大明就直接扣船,后果自负。
如此三管齐下,苏禄国很快就支撑不住,苏禄国是个色目人在南洋建立的海洋商业国家,一旦没有船只靠港,他们就收不到商税,政府自然也难以维持。
发现自己被大明和渤泥国联手针对之后,苏禄国顿时怒不可遏,派出一支船队前去驱赶陈友谅的舰队,可陈友谅的舰队虽然只有一条四级巡防舰,那也是正儿八经装了46门火炮的军舰,苏禄国那些传统商船根本就不是对手,甚至他们连大明的普通福船都打不过。
虽然此役陈友谅未能全歼苏禄舰队,被他们逃回去一半,但火炮军舰的威力还是吓得他们不敢再从海路突围了。
于是苏禄国很快调整目标,转而从陆路进攻渤泥国,希望能从陆路打开局面。
渤泥国与苏禄国相比,本来就是弱势的一方,但好在他们提前与大明结盟,大明虽未直接派兵参与陆战,但也卖给了渤泥国一批缴获的元军兵甲,再加上有大明的情报支持,提前告诉了他们苏禄国可能入侵的消息,还提醒他们在半路上设伏。
同时陈友谅也派舰队掩护,苏禄国那边的几万陆军刚走到渤泥国边境,他就带着一艘炮舰直接去了苏禄国首都和乐,炮轰苏禄都城,还佯装要登陆攻城的假象。
另外他还让南洋舰队指挥使赵羽,率领剩下的十几艘福船舰队,还有一个团的甲士,真的从山打根登陆,洗劫了山打根的城市,还烧了他们的天方教寺庙。
如此一来,大明海军舰队和渤泥国互相配合,苏禄国的陆军刚在边境遭到渤泥国埋伏,就听到后方都城被炮击,山打根被劫掠的消息,士气顿时雪崩,被渤泥国陆军抓到机会痛打落水狗,一战歼灭苏禄国三万士卒,获得大胜。
而苏禄国腹背受敌,港口又被大明封锁,国力很快就衰落了下去,再继续这么被大明和渤泥两面夹击,前后拉扯几年,距离苏禄国彻底灭亡也已经不远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汪大渊率领的远望号从黎洲再次返航到了南洋,而在大明国内,朱亮祖和廖永忠也正式发起了征讨云贵两省的战役。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