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王爷动摇了
深夜,骆寧依偎在萧怀灃怀里。她睡了片刻,又被外面的鞭炮声吵醒。
萧怀灃却难得睡熟了,呼吸均匀。
他的手臂收紧,將她抱牢。他身上暖得几乎炙烫,臥房哪怕不用地龙,骆寧也不冷。
外面滴水成冰,她的前胸后背都暖融融的,又有微微紧的拥抱,叫她分外踏实。
骆寧在想:“明日外命妇们拜年,宫里会是怎样的光景?如果不让郑玉姮出来见人,申国公府一定会反扑,朝政动盪,这是大事;若让她出来,她得不到任何的教训,下次还是会折腾。”
骆寧甚至猜测,郑玉姮现在格外茫然。
她还年轻,还自负有本事,可她到底应该爭什么?
爭权?
如今掌权的是雍王,小皇帝不过是遮羞布。她的自尊让她放不下身段,对雍王“投怀送抱”,她应该无法像前世那样,再次做皇后。
那么,她爭权的路应该怎么走?弄垮雍王,自己听政?
她像是在走这一条路,郑家也在处处与萧怀灃作对。既如此,她考虑勛国公府接纳魏王妃做什么?
她的父亲勛国公、她的叔叔申国公,她只能抓一头。放弃勛国公,隨便他怎么折腾。
只要强权在手,她父亲如何作死都不会削弱她;相反,她保持好內廷的平衡,能增加她叔叔的助力。
可她却想要什么都抓。
骆寧能感受到,郑玉姮什么都想要。
她还很年轻,从世家女到皇后再到太后,她的路只有小风浪,没有大波折,她仍天真。
所以,她在除夕夜闹这么一出,送了把柄给太皇太后发难。
太皇太后本身都没了斗志,打算把整个內廷都放手给郑玉姮,结果被她这么一气,都气精神了。
骆寧想了很久,还是想不通郑玉姮。
她与郑玉姮,出身不同、境遇不同,她不可能理解郑玉姮的想法。骆寧只能以自己的阅歷去剖析她,觉得她似无头苍蝇。
也许,她有什么布局呢。
太皇太后应该更了解,她也应该要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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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寧想著想著,门口传来敲门声。
“王爷,寅时了。”尹嬤嬤说。
萧怀灃要起床了。今日新旦朝会,很重要,他作为摄政王也是最关键的一场朝会。
骆寧轻轻推他:“王爷,到时候了。”
萧怀灃睁开了眼。
太累,他懒得动,心里莫名觉得无趣、无聊。
他搂抱著骆寧,突然问她:“阿寧,韶阳真的很好吗?”
骆寧笑了笑:“你说梦话了,王爷。”
萧怀灃手臂更收紧:“阿寧,等诸事落定后,我们去韶阳吧。我们一起去过些小日子。”
起这么早上朝,著实没什么意义。
人生图什么?
就图內廷那一夜的鸡飞狗跳吗?今天的朝会,又能安生吗?
一场接一场,铁打的精神都疲倦。萧怀灃有时候觉得,他寧可去北疆戍边。
骆寧则是一愣。
她捏住了他鼻子,强迫他清醒过来。
萧怀灃微闔著的眼睛睁开,在光线幽暗的帐內看她。
骆寧从他怀里挣脱,把灯罩揭开,帐內一时光明,刺目的亮让萧怀灃伸手挡了下。
“……王爷,快些起来吧。”骆寧笑了笑,“你都睡懵了。”
萧怀灃坐起身。
骆寧也要起来,进宫去向太后、太皇太后拜年;回来后,府里还有一堆事等著她。
尹嬤嬤给他们俩端了一碗参汤:“王爷王妃先喝完,再用早膳,今天著实要辛劳了。”
骆寧先递给萧怀灃。
夫妻俩洗漱完毕,尹嬤嬤、何嬤嬤进来帮衬萧怀灃更衣,换上亲王袞冕;骆寧也换了朝服,桃叶和秋兰帮衬她。
朝服很繁复,又沉重,骆寧里三层外三层穿好,已经透不上气;还有头饰。
忙好了,萧怀灃简单用过早膳,先走了,朝会比较早;骆寧略微处理了家里的事。
尹嬤嬤等人向她拜年,她散了过年的红包;陶伯等重要管事,也向王妃拜年,一个个等在二门口。
骆寧叫他们都进来。
一个时辰后,宫门要开了,骆寧得赶去给太皇太后拜年,起身走了。
她不是第一个到的,但魏公公特意在宫门口等著,把骆寧先迎进去。
太皇太后也换了朝服,端坐正殿,脸上用了脂粉,气色瞧著好了很多,端方雍容。
“母后,儿媳向您拜年,恭贺您新旦万事皆顺,也愿今年风调雨顺,百姓皆安。”骆寧说。
太皇太后叫女官搀扶她起来:“阿寧,夜里忙乱了,还没有给你们压岁钱。”
女官递给了骆寧一个小匣子,挺沉手。
骆寧接了。
太皇太后便说:“这是些金叶子,你拿回去赏人吧。”
又道,“你去看看陈太后,就可回家了。”
陈太后……
没有郑玉姮。
骆寧应是。
陈太后那边也等著。骆寧说了些吉利话,她也给骆寧打赏,命延福宫的管事嬤嬤亲自送骆寧出宫。
骆寧走西边宫门,与进宫的外命妇们错开。
“……太皇太后叫坤寧宫那位禁足。今日寅时初,太皇太后的寿成宫,处置了四名宫人;
郑太后身边的女官蝉夏重伤不治,死了。”陈太后身边的管事嬤嬤,一边走,一边把情况告诉骆寧。
骆寧心中一顿。
原来,太皇太后一直都知道寿成宫有多少眼线。只是水至清则无鱼,她有些时候甚至需要这些人把她的意思传递出去,所以没动。
直到她要开始收拾郑玉姮了。如今“战局”不同,先要把粮仓里的老鼠打死。
正旦,郑玉姮却不能见外命妇们,流言蜚语要炸翻锅,她的威望肯定会被压住;蝉夏一死,郑玉姮又折一员大將。
不过,她应该不是很在乎,否则她也不会用蝉夏算计萧怀灃,想把蝉夏顺势送给萧怀灃,用她打入雍王府,噁心骆寧。
“多谢嬤嬤。”骆寧笑了笑,掏出一个荷包递给她,以表示她的善意。
嬤嬤接了。
往后,延福宫和雍王府的走动,肯定会越来越频繁。雍王妃示好,嬤嬤自然要接住。
骆寧出了宫,坐在马车上,手里捧著太皇太后和陈太后的赏赐,心里却想著萧怀灃今早那句话。
她明明,都打算涉足泥潭了。
他却用那句话,勾得她缩了脚。
可以一起走吗?
骆寧想起萧怀灃休沐时都要教她“復盘棋局”,骆寧便觉得不太可能。
他怎么閒得住啊?
那是一句梦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