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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乔宝蓓今天是化了妆来的。
    想到自己可能哭花了妆,变得没那么好看,她顿时清醒,站定步子低垂着头:“……你怎么来了。”
    傅砚清伸手去捋她耳边的碎发:“来看你今天工作得顺不顺利。”
    风泰下午有一场调研活动,市/委领导亲自莅临考察项目,他不得推诿,一直在现场陪同。工作间隙他抽空看过手机,理发店开业首日,乔丽珍的动态几乎霸屏朋友圈。
    照片的各个角落都有乔宝蓓的身影,迎宾的,送礼的,剪彩的,他挨张挨张截图保存,很难不分心,索性在书记前脚离开后,立即驱车赶到商场。
    手表在昨夜已换了副新的,来的路上,他听了她那里的实时情况。传声器里,出现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在这期间我不介意和你保持地下恋的关系,我想我可能会等到你丈夫死的那天,毕竟他的年纪确实有些大。
    什么人会想和他的妻子保持地下恋的关系?
    什么人会等到他死的那天?
    联系这两天乔宝蓓心神不宁的状态,他总算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们之间横亘了一个第三者。
    证据确凿,缕清缘由,他难抑心底的怒火,愤恨,惶恐,不安,他时刻有着这方面的顾虑,时刻为捍卫婚姻做准备,可一旦难题摆在面前,强烈的危机感近乎要将他吞没在无尽的黑洞里。
    清脆的巴掌声同时在耳畔回荡。
    是谁打了谁?
    紧扣的十指钳制指骨到发疼,他很难不去在意乔宝蓓是否被一个男人威慑胁迫地殴打。
    他没有勇气继续听下去,害怕听到不该听的话,害怕听到无法阻拦的事。对信息的掌控欲和刺耳的不安感在不断拉扯他,几近透不过气。
    傍晚的商场人流量密集,人群里,他一眼捕捉到她的身影。乔宝蓓哭花了脸,失态到狼狈不堪,他大步向前将她揽到怀里,第一时间检查面颊,确认没有掌掴的痕迹,心底不免涌上一丝庆幸。
    他理应质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再对她和异性纠缠不清的事实进行道德的批判和谴责,可看见她哭得两眼红肿的模样,浓厚愠意不由抑下,取而代之的是密密匝匝的心疼。
    “恭喜开业,乔经理。”
    扫到她胸口上的铭牌,傅砚清隐去声线里的喑哑,说出那句准备已久的贺词。
    他始终支持她所做的一切。乔宝蓓是个疲于努力,贪图玩乐的女孩,遵从内心欲望,享受当下,是在所难免,人之常情的事。
    脱离职场和服务业太久,他为她感到过不安,怕她不适应,怕她被顾客为难。
    窃听到的信息无法搬到台面上充作指使的证据,如果她不愿坦诚,在事态彻底暴露之前,他是否应该充耳不闻,维持现状?就当做……就当做她纯粹是被顾客为难到哭。
    懦夫,无用的懦夫,没用的老东西。
    为什么要不闻不问,为什么甘心与他人共享自己的妻子?你真的像那个男人口中说的那样,年纪大到有心无力?
    傅砚清恨不能将那人揪出来千刀万剐。
    “我只是副经理。”
    乔宝蓓仍低着头不看他,闷闷地出声。
    傅砚清牵动了下唇,淡到微不可查:“所以他为难你?”
    乔宝蓓轻拽自己的袖口,忙摇头:“没有……没有人为难。”
    傅砚清垂眸看她的动作,眸光微深,抓起她的腕骨:“这是什么?”
    袖口下的一截肌肤,俨然是被人掐出的青紫。
    乔宝蓓慌张起来:“我……”
    傅砚清轻轻握住,沉声道:“先跟我上车。”
    乔宝蓓不敢违抗,跟着他越过人群,到商场侧门停下的车上。
    傅砚清今天又是自己开车来的。被他关在副驾驶,此情此景,乔宝蓓想起上次和李逢玉吃饭的那天。
    她的心顿时高悬起来,尤其在他上了车,把门扣上的时候。
    密闭的空间里,乔宝蓓的呼吸不由加重。她有意识平复,但越是在意呼吸频次,大脑越缺氧窒息。
    她想不好要怎么和傅砚清解释,他是个敏锐的男人,任何伎俩对他而言都是拙劣而不堪一击的。
    可她又如何去坦白告知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很难堪,很倒胃口,说出去,在他眼中她会成为怎样丑陋粗鄙水性杨花的女人?她竟和那种男人交往过,上过床,被缠着,被要挟着!
    今日的恐吓快把她的理智震碎,已经到难以承受的地步,她想去诉说,想去陈情,可她到底如何开口?这种事太过难以启齿。
    她不要被傅砚清知道,不想被他看轻。
    什么时候她竟开始在意他的眼光?不对……她理应在意的,否则这段奢华的婚姻,又怎能体面地维持下去,她就是要做他身边的贵妇,一直享受这些荣华富贵。
    “你告诉我,这个是被谁掐的?”
    傅砚清直视她,目光灼热,言语确凿清晰,滚烫地贯彻在身体里。
    乔宝蓓最怕这种质问,双唇哆嗦着:“没有谁,是我自己,是我太紧张……”
    “我倒是不知道你有这样的习惯,这种力量。”傅砚清喉结滚动了下,狠下心套话:“这看起来像一个男人掐出来的,何况你身上有男士香水的味道。”
    乔宝蓓一怔,瞳孔紧缩,没料到他会闻出来,下意识反驳:“我没有,我没有被掐……”
    他脸上涌出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意味,眯起漆黑的双眼:“哭成这样,为什么不和我坦白?是说不出口,还是怕我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地方?”
    话说到这份上,已经触了底,乔宝蓓哑口无言,甚至感觉他已知晓情况,只是在等她亲口诉说。
    她无法深思他是如何知晓,他是这般明察秋毫独具只眼,即使是诈她诓她,也必然洞悉一些蛛丝马迹。
    “我给你二十分钟的时间想清楚。”傅砚清下最后通牒,侧身凑了过来。
    她想躲闪,但身体僵得动弹不得,任由他扯下安全带,扣在身上。
    回正驾驶座,启动引擎,傅砚清托转方向盘,驱车驶回家。他开得很快,在大道上驰行,哪怕前路常有车辆,也总能行云流水地超过。
    乔宝蓓目视前方,紧紧拽着安全带,感受肾上腺素的飙升,极快的车速,每一分每一秒的消逝,她心底的沙漏像湍流的灾害,正擂鼓般地震响。
    轿车没入库,傅砚清踩了刹车,缓慢停驶,将安全扣解开,对她睇来一眼。
    乔宝蓓大脑一片空白,腮颊是流
    干又重覆的泪痕和紧贴的碎发,楚楚可怜极了,仿佛全天下都辜负了她,欺辱了她。
    他是否又吓到她?
    傅砚清心里淌过这样的顾虑。
    真是荒唐又可笑——谁又来普度他的焦躁不安?
    “下车。”
    傅砚清言简意赅地下令。
    乔宝蓓不敢下车,浑身无力到支撑不起她,她终于崩溃,哇哇大哭:“我说,我说……你别生我气。”
    “我是被人缠着,被人要挟了,是他掐了我,他恐吓我……”
    措词乱七八糟到像胡乱告状的孩童,天知道她有多害怕?她真的快承受不住,任何一丝审判都能将她击碎。
    求他,求他别置气,求他……
    “他是谁?”傅砚清沉默一息,问出声。
    乔宝蓓抿平双唇,情绪上头,唇齿掩不住呜咽的哭啼。她应当是更狼狈了,泪与涕糊在脸上,很难看。
    乔宝蓓在意形象,但腾不出手去抹,是傅砚清无声地以掌擦拭,“平复好心情再跟我说。”
    听到这话,无数酸楚涌上来,乔宝蓓更哭得厉害,说不出是被宽慰还是委屈的,好半晌终于开口,像开了闸门的水不断往外涌:
    “是以前的男、男朋友……他没结婚没人要,他缠着我,他恐吓我要勒索我、他……你信我我说的话,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有勾引别人,我没有背叛你……是那个人……”
    她还是害怕,不管一五一十添油加醋了许多。她很坏,可她有什么办法?
    都是那个贱男人的错,都是他的错,他应该去死,去死,她真的好委屈。
    她抖得如筛糠般,下瞬被男人拥着浸没在宽厚温暖的怀抱,脊背由一掌一掌自上而下地推着顺背。
    “嗯,我知道,你慢慢说。”
    耳畔传来他磁性低沉的抚慰,乔宝蓓的身子软塌得不像话,抽去筋骨似的彻底瘫软在怀里。
    她言语匮乏,组织不出完整的话,只顾枕着他的肩哭。
    傅砚清没接着问,她便一直不语,好一会儿,傅砚清说句“我抱你进屋”,她才有了回应,勾着他的脖颈,任他将自己打横抱起,辗转进玄关。
    有佣人在,她即难堪得想脱离,又如同需要水源的鱼,离不开傅砚清这宽阔和熙的水缸。她索性埋头,不让人瞧见满面的泪,简直是掩耳盗铃。
    直上二楼,三楼,傅砚清一声不吭地抱她到卧房,安置在柔软的沙发上,半跪膝在旁侧,捉了她发红的腕骨,轻轻揉着,嗓音有明显的喑哑:
    “你可以哭,但一会儿要跟我把情况据实说清楚。”
    “我不介意听你那些刻意遮掩的过去,我也不是不能容忍你和三两个男人交往,我接受你的一切,但请你也一定要对我坦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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