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她可不是软柿子
国人爱看热闹是刻在骨子里的天性,也就眨眼工夫,边上已经围满了吃瓜群眾。眾人注目之下,姜寧犹如芒刺加身。
她知道曹惠嫻闹起来有难搞。
曹惠嫻不要脸,她还想要。
姜寧当即要拉陆骋走,结果没拉动。
陆骋被那声“野男人”戳了肺管子。
他拿出结婚证翻开,长臂一伸,差点没懟到曹惠嫻脸上,“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就是她男人,別动不动就张嘴往別人身上喷粪。”
他不介意被说成野男人,但他的女人,不能被人指著鼻子污衊说找野男人。
一开始拉他不走,姜寧还有些火大。
这会儿反应过来,陆骋这是在意她被泼脏水,想给她正名?
“你们!”
曹惠嫻看清结婚证上的名字照片和钢戳,抖著手指著二人,怒极,反而说不出话来。
完了完了,这下子是真完了,她刚刚还信誓旦旦的跟杜成宏承诺,姜寧除了他是不可能嫁给別人,谁知一扭脸,这死丫头证都领了。
曹惠嫻急火攻心,差点儿没厥过去,好一会儿才捂著心口缓过来,也顾不上什么涵养脸面了,扯著嗓子吼。
“你真的是翅膀硬了啊,连户口本都敢偷了,你就这么急不可耐的想去找男人吗?亏你还是老师为人师表,你在学校就教孩子们偷鸡摸狗吗?”
此话一出,人群哄闹起来。
“这么漂亮居然是老师,我还以为是模特儿呢。”
“哪个学校的老师?有没有人认得?”
“教哪门的啊?”
“长这副模样,能是正经教书的吗?瞧把她妈给气得……应该是她妈吧?”
议论声传入耳中,甚至还有人拿起手机开始拍照录像。
姜寧本不想在大庭广眾之下跟她掰扯,但是陆骋先替她出了头,她要是就这么走了,打的是陆骋的脸。
陆骋对这种胡搅蛮缠的泼妇向来没什么耐心,他打算先暴力闭麦,再把人『请』到无人处『慢慢聊』。
刚迈步,胳膊被人拽了一下。
姜寧走上前,递给他一记『放著我来』的眼神。
陆骋收了动作,饶有趣味的开始看戏。
曹惠嫻还在持续输出,化了妆的脸因愤怒而扭曲狰狞,像极了童话里的恶毒后妈。
“……我们养你这么大,供你念书供你考大学,就是为了让你隨便找个男人把自己嫁了吗?家里介绍的好人家你不要,成天跟野男人廝混,你不要脸我们还要脸呢……你看看你,哪里还有点为人师表的样子,你属狗的吗?居然还咬人,你知不知道——啊!”
砰,玻璃瓶爆裂的声响有效暂停了所有的声音。
碎片四溅,曹惠嫻嚇得尖叫,镶钻的丝绒鞋面被金银露浸出一片暗色。
姜寧一开始觉得胸口有点不舒服,刺刺闷闷的。
医生说肝气鬱结容易得病,果然不是嚇唬她。
这一瓶金银露下去,舒服多了。
曹惠嫻嚇白了脸,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姜寧,你疯了?那俩老东西就是这么教你对待长辈的?”
因为公婆一心扑在姜寧身上,曹惠嫻对两个老人颇有微词,此时理智全失,脱口而出的话精准触碰到姜寧的逆鳞。
姜寧大步上前,伸手懟在曹惠嫻身上用力一推。
曹惠嫻踉蹌后退,一屁股摔在地上,尾椎骨剧痛,手按在玻璃碎片上被割了条小口子,狼狈至极。
人群发出一阵鬨笑,曹惠嫻羞愤不已,一张脸涨得通红。
“你、你敢推——”
她没敢把话说完。
姜寧拿出另一瓶金银露,像拿手榴弹似的握著瓶颈位置,隨时要砸的样子。
至於这回砸的是地还是人,曹惠嫻不敢赌。
姜寧微微躬身,居高临下睨著她,“你再对爷爷奶奶出言不逊,我就拿这个瓶子打爆你的头。”
曹惠嫻鼻孔喘粗气,胸口剧烈起伏著,憋憋屈屈不敢吭声。
姜寧直起身,后退几步,扬声道:“说我偷户口本……你才五十多岁就老年痴呆了?前年爷爷去世,要註销户口,是你亲自把户口本交到我手里的,之后我无数次打电话叫你来拿,你自己不来还怪我了?”
“再说我结婚,我今年二十六,又不是十六,既然到了法定年龄,我结婚怎么了?国家都允许你不允许?婚姻自由,我想跟谁结跟谁结,非得要跟你选的臭流氓结才行吗?啊,你应该也不觉得他是流氓吧,毕竟看电影的时候他把手伸到我裙子里去摸大腿,我咬他一口,你还让我去酒店房间跟他赔罪呢,不是吗?”
为了让吃瓜群眾听得清楚,姜寧有意拔高声调,但语气並不强烈。
越是如此,越显得她因为占理所以沉著镇定,曹惠嫻则是无理还要闹三分。
人群口风开始反转,尤其是那种家里有闺女的,明著骂曹惠嫻不是个东西。
姜寧不甘於此,继续发力,“你说你养我供我……麻烦你再好好想想,你確定尽到养母的责任了吗?真是你养我长大供我念书的吗?你有给我餵过一口奶为我换过一次尿布,有为我交过学费辅导过功课吗?”
养母的事儿一点不干,养母的架子倒是端得挺足,真拿她当软柿子了?
话到这里,人们恍然大悟。
“原来是养母啊,难怪呢。”
“就算不是亲生的,也不能这样对孩子啊,被欺负了还让人家去道歉,这当妈的是收了別人好处吧?”
短短几分钟,曹惠嫻就从苦情母亲沦为眾矢之的。
她撑著地站起来,色厉內荏,“你少在这儿顛倒黑白。”
又是砰的一声,另一个金银露瓶子摔在她脚边。
这次离得更近,溅起的一片玻璃在曹惠嫻手背上划了一条浅浅的血印。
曹惠嫻梅开二度,尖叫著跳开。
姜寧双眼微眯,“有没有顛倒黑白,你自己心里清楚。”
她转身走向陆骋,嘴角噙笑,如同盛开的罌粟,美丽的同时又带著致命危险。
走出人群,姜寧神清气爽。
神医啊,果然两瓶金银露下去,心里的火都消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