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重重吻上她的唇。
沈敛自认是个清醒冷静之人。可在同顾怀寧相关的梦境之事上,他也不禁开始怀疑和犹豫。
若此刻林苏再问他是否会將梦中之事当真,他已经不会像之前那般肯定。
梦境的最后,是他在教顾怀寧。
將他研究出的那些动作,一招招拆解,一步步教她,又反覆纠正。
沈敛觉得自己像是中了蛊。
一种名为『顾怀寧』的蛊。
他有些没办法確认,昨晚梦中的画面,究竟是他自己想像出来替她解释的,还是梦中原本就是如此。
更重要的是,那些招式绝不可能因为梦见过就能流畅熟练用出。
那是需要反反覆覆训练后,才会留下的身体记忆。
胸口仿佛被一阵阵收紧。
他想到了某种可能,可却又难以置信。
有没有可能。
那些都不是梦?
是真实发生过的一切?
……
顾怀寧这几日开始学习针灸的手法。
只是总有些不得要领。
陈太医觉得她的进度没问题,这本就不是速成之事,但她有些心急。
距离圣上中风之日越来越近,可她记不清具体时日。
这种不確定叫她难免有些焦虑,是以四下无人之时,她会尝试施针在自己身上已体会结果。
如此一来,便难免伤了肌肤。
再加上药浴,便瞧著似乎有些严重。
沈敛之前见到的青紫,便是她自己练习时不小心弄伤的。
林苏询问过,得知缘由也同陈太医一样劝过。
但只有顾怀寧自己知道,时间不等人。
她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晚间药浴时,林苏便看见她手腕穴位处又青了一小块。
小姑娘靠在浴桶中,照旧醉得迷迷糊糊。
常氏今天来陪著,瞧见了不免感慨。
“寧寧这酒量,怕是练不起来了。”
都这么多天了,还是一杯倒。
好在睡一觉就又全好了,也不知是不是同药浴有关。
“不著急。”林苏笑眯眯道,“日后慢慢来。”
眼下瞧著,其实是有进展的。
就是效果不算太明显,但能起效便是好的。
常氏也欣慰。
结束时,她提前让人叫来了顾怀青。
昨天那段路,婆子最后有些撑不住,差点把人摔了。
所以常氏打算今日换人。
今日的顾怀寧半醉半醒,她觉得自己可以走,並不肯乖乖被人背著。
顾怀青试了两次,没走两步,她便吵著要下来。
可下来后她又站不稳,是以反覆折腾了一些时间。
林苏站在一旁,几次视线落在顾怀青神色,脸上的表情已只剩下疏离和客套。
可真没用啊。
这么大个男人,不能直接將妹妹抱回去吗?
在这折腾什么呢!
顾怀青看见了她的眼神,大概也猜出了她心中所想。
喝醉之人一直动弹,本就不好控制。
更何况他还担心弄疼顾怀寧,压根不敢用力,才弄得这般麻烦。
不过顾怀青懒得解释,他只希望妹妹能行行好別再折腾了。
末了,还是林苏开口。
“要不让林佑替你们抱过去吧。”
她性子一向乾脆,有法子就直接用。更何况她还是大夫,什么男女有別在她这,並不算什么事。
这法子其实不太合適,但大概是最便捷的法子。
顾家上上下下对顾怀寧都宠得有些走火入魔,那个林佑一看就是个心硬的,只会尽责办事。
常氏有些犹豫。
最后还是点了头。
林苏顿时大鬆口气。
她真是见不得这种墨跡个没完的场面。
沈敛在她比画完手语后,才动身向前。
比起三四个人辅助帮忙让顾怀青背著,他要乾脆得多,直接將人打横抱起。
顾怀寧人都被抱起来了,才慢半拍反应过来。
只是她才抬起头,便看见了一道熟悉的下頜线。
细细数来,沈敛已经抱过她好多次。
所以她一眼便认出了这个角度对方的样子。
面具挡住了沈敛的正脸,却没有遮住他下頜角度。
顾怀寧怔了好几瞬,然后想抬手去揭面具。
常氏眼疾手快握住了她的手,没让闺女又一次去揭人家伤疤。
“寧寧乖。不要动。”
顾怀寧满眼困惑。
为什么沈敛在她家,娘却叫她乖乖別动。
沈敛没动,只是视线停在了她袖子下落后,露出的青紫手腕上。
屋里透出的微光,让他看清了青紫中细细的针眼。
沈敛的瞳孔缩了缩,眸光瞬间冷沉了下去。
这是怎么造成的?
宫中有人欺负她?
顾怀寧动了动,有些闹脾气想下来。
“我不要你抱。”她晕乎乎道,“別以为你戴著面具,我就认不出你。”
常氏知女儿认错人,於是轻声哄,“乖,这不是沈敛。”
顾怀寧不服气,“他就是。”
沈敛任她挣扎,却一直稳稳抱住。
常氏见状,便乾脆不哄了,迅速叫人带路。
从顾怀寧的院子到主院確实有一段路,小姑娘没挣扎开,没多久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沈敛稳稳將人放下,而后便迅速回去找了林苏,没有半分耽搁。
常氏瞧著,不禁也点头。
这要是自家下人,一直留在女儿身边保护倒是合適。
可惜了,林大夫应该不会放人。
回去的路上,沈敛询问了顾怀寧的伤口。
林苏告诉他,那是因为对方最近在练习针灸。
“其实她的进度没什么问题,是她太著急了。”
沈敛没做声。
林苏看了他一眼。
以前的沈敛虽然冷淡,但其实举手投足都成竹在胸。
这阵子,他似乎多了分鬱气。
长此以往,並非好事。
“过两日顾姑娘休息,我已约她一同前往寺庙。”林苏顿了顿,“世子或许也该好好去聊一聊。”
如今的沈敛在她看来,已是有些执念。
对方未回应,但眼下郁色愈浓。
翌日顾怀寧见到『林佑』时,多少有些尷尬。
她看著对方,只能询问使用圣顏膏的进展。
看著纸上的问题,沈敛伸手写下回答。
“——在用。”
快速简练,一如其人。
但让人很难接下话茬。
顾怀寧准备同母亲商量著,日后是否直接去主院治疗,这样也省了来回折腾。
晚间药浴时,她听见外头丫头嬉笑聊天。
聊著聊著,话题便聊到了沈敛。
“今日老张回来说,沈世子那事还没解决。那老婆子的儿子,已经在京兆府外打铺盖睡了好几日。就为了將沈世子堵住。”
“世子也是倒了大霉了,被这种人缠上。”
主子醉后不犯病,丫头们顾忌的也就少了,是以隱隱约约传进屋中。
顾怀寧虽有些醉,但还有些理智。
听到这些话后,她皱了皱眉还是开口问林苏,“这事还没平息?”
以沈敛的本事,不该这么久还解决不掉。
“我未管这些。”林苏问,“你关心他?”
顾怀寧摇摇了头,否认后便合上了眼没再说话。
她想知道的是,背后是谁在下手。
对方这手段,叫她有些不安。
“我还需要这样治疗多久?”她问。
林苏抬眼,“怎么了?”
顾怀寧找了个理由,“待再过一月,我想在宫中住段时间好好学医。”
“怎么这么突然?”林苏问。
顾怀寧合著眼遮住了情绪,“之前便想好了的。”
身体以后还可以治,圣上的中风问题才是最紧要的。
回去的路上,林苏同沈敛说起此事。
“我倒不是觉得半途而废可惜。”她皱眉道,“我是觉得,她在医术这件事上,在意的程度似乎有些太过了。”
林苏觉得,顾怀寧心里有一块地方。
哪怕是醉得神志不清,也没人能进去。
那里头有一把锁。
只有拿了钥匙的人才能进入。
“不过那老妇人之事,你还要拖到几时?”林苏调侃,“究竟是为了让顾姑娘心疼,还是为了钓出幕后大鱼?”
沈敛沉眸,这才开口。
“她不会觉得心疼。”
她只会心烦。
……
第二日午休,顾怀寧悄悄在自己身上施针的事,终於被陈太医发觉了。
一贯好脾气疼徒弟的陈太医心疼得大发雷霆,惹得一眾太医出来劝。
虽说是劝,说的话却都有些酸溜溜。
陈太医这是什么好命,隨隨便便捡到个这么努力的好徒弟。
怎么他们所熟识的娘娘,都没有这般上进的晚辈呢。
景铭过来时,顾怀寧正垂著头,老老实实挨骂。
得知了缘由,他伸手微微扯起了她袖口。
小姑娘手腕白皙如玉,莹润姣姣。
阳光下,那道青紫尤为明显。
景铭抬眼看她,顾怀寧已觉十分丟人,但还是不想叫陈太医动怒。
是以正一个劲朝他使眼色,希望他能劝劝太医。
但景铭看著,却只觉得她娇憨得有些过分,叫一颗少年心思怦然跃动。
他放开她,然后开口。
“陈太医说得对,寧姐姐你太操之过急了。才不过学了几日,技艺还完全不熟练,就这般著急上手,著实没有分寸。”
陈太医是心疼发怒,听见景铭竟责备顾怀寧,顿时火气狂消,替徒弟委屈。
“怀寧很有天赋,也不是完全不嫻熟……”
景铭很自然地就接下话,“既然如此,寧姐姐以后就不要在自己身上练手了。扎我吧。”
眾太医惊了好几瞬。
陈太医欲言又止,十一殿下你有点太儿戏了。
“殿下乃千金之躯,这怎可使得!”顾怀寧立刻便谢绝了。
她把自己扎成这样就算了,怎么能拿景铭做实验。
那可是皇子!
届时若是圣上问起来,她该如何回答。
没给景铭再劝的机会,这会是顾怀寧同太医们一起劝对方。
不过短短几句话,场中眾人立场变了又变。
不过確实將挨骂的小姑娘给解救了出来。
景铭像是一脸遗憾。
但谁都瞧得出他的状態很轻鬆,是愉悦的。
太医院的宫人远远瞧著,忽然觉得其实两人其实也挺登对。
虽说顾怀寧还大十一皇子一岁,外界也都在说是小姑娘勾引皇子,可他们这些宫人知道,其实十一殿下好像更主动些。
待解救了顾怀寧,景铭才將手中之物给她。
“这是母妃给你的糕点。”
顾怀寧瞧了瞧,是她之前在宫中时,最喜爱的几项。
她抬起头,有些不好意思。
“这种事殿下不必特地来一趟。”
景铭笑眯眯道,“若非是我来,怕是寧姐姐还在挨训。”
顾怀寧汗顏,被个弟弟看了笑话,顿觉自己这个姐姐更加丟人。
“只是偶尔罢了。不会次次如此。”
景铭摇摇头,“还是我来吧。总比姐姐下次再挨骂时,无人可救好。”
重要的是需要人时他在,而不是寻常时候究竟需不需要。
“后日休沐,寧姐姐可有打算?”他笑著换了话题。
顾怀寧没有隱瞒,“同林大夫一起去寺里上香。”
景铭眸光闪了闪,想到自家表兄。
他总是有些不放心,怕她突然得知对方身份后出什么意外。
“好。”
笑著应声后,他便没有再多逗留。
景铭的分寸拿捏得很好,从不表露出过分的亲昵。
顾怀寧同他相处也很舒服,只当他是个身份高贵却极好相处的弟弟。
待到回府时,常氏正在看家书。
顾怀直没去大哥顾承晋所在军营,眼下音信全无。
因著顾家所镇守的位置离京甚远,是以家书一来一回了好些时间,今日才收到信。
顾承晋信中提及他会尽力寻找,待有消息便会第一时间回信。
可常氏如何能放心。
看完家书那瞬间,便整个人差点晕厥。
虽说小儿子不成器,可那也是她最心疼的儿子。
突然收到这种消息,如何叫她受得住。
顾怀寧心焦万分,好在她如今也懂些医理,细细守在床边照顾,直到林苏到来。
確实乃忧心过度,是以一下子没承受住。
好在顾怀寧刚巧在身边,紧急处理做得很好。
接下来只需休息一两日,应当能好好恢復。
沈敛站在院外,並没有入內。
但常氏这不便再打搅,是以今晚的治疗还在顾怀寧院中,今晚也不打算再去主院。
只是因著母亲出事,小姑娘忙得错过了晚膳,於是今晚醉得格外快。
好在顾怀寧酒后睡觉很安分,不怎么需要人特別照顾。
夜间,沈敛又来了一趟。
这一次,他连衣著都格外谨慎,確保不会再让她醒后察觉。
那次梦后,他又简短做了个关於她的梦。
似是之前教她的后续。
顾怀寧在梦中练得极为认真,也吃了许多苦。
她没有特地去烦他,但他每次去练功房,都能看见她在木桩前的身影。
沈敛知道会疼,他吃过这种苦。
可她很认真,哪怕疼得变了脸,还是一遍又一遍继续。
他看得心烦,便渐渐不再去练功房。
哪怕她满眼期待他的验收成果,他也冷冷淡淡。但在她失落离去时,自己看著对方的背影分明是复杂的。
沈敛不知道梦中的自己是怎么回事。
但他看得出来,顾怀寧很难过。
那种悲伤是无形的。
是她口中说的『他对她很不好』。
沈敛不知道她还经歷了多少那样的过程,但如今再回想起来,那种胸口攥紧的感觉,已经不知不觉变成了一种名曰心疼的刺痛。
他没有直接叫醒她。
而是坐在床边沉沉看了她一会。
这一次,是顾怀寧自己醒来。
几次三番,她也渐渐適应床边突然有人。
虽然有些惊嚇,但很快又平静下来。
屋內昏暗,她看不清人影。
她醉了有些沉,烦恼地皱起眉来。
“你来做什么?”
沈敛没有第一时间开口。
顾怀寧软绵绵挥手打去,打掉了他脸上的面具。
微凉的触感传来,她茫然了一瞬软软撑起身子。
因为身子不稳,一不小心倒进他怀里。
“对不起……”她晕乎乎开口。
原来他是林佑。
沈敛克制著將她扶稳,弯腰捡起地上的面具。
“没关係。”
顾怀寧往后坐了坐,隱约还记得该同男子保持距离。
哪怕在梦里,也该稍微注意些。
“你为什么来我梦里?”她靠著床,眸光迷离带著困惑。
沈敛看著她,轻声问:“你在担忧什么?”
他的语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平和,像是带著无尽包容。
顾怀寧觉得自己有点疯。
不仅梦见了林佑,还觉得对方说话声音像是了沈敛。
想到沈敛,她便有些心烦。
“你的声音好討人厌。”她晕乎乎抱怨。
沈敛语顿。
“那你喜欢什么?”
这话出口,连他自己都有些惊讶。
他不是过来问她喜好的。
他想知道她究竟在忧虑什么。
想知道她在梦中还经歷哪些。
顾怀寧努力想了一会,想到了白日里景铭的解围。
“我喜欢十一殿下那样的。”
她可以轻鬆些,像姐弟那般轻鬆相处。
沈敛的眸光凝了凝,眼中闪过显而易见的难以置信。
他知道她眼下烦他。
可她不应该会这么快喜欢上旁人。
这个回答叫他惊愕,也叫他脑中一片空白,瞬间失了言语。
顾怀寧看著他,不解询问:“你究竟来做什么?”
沈敛从惊愕中回过神,过了几秒才问出问题。
“那些防身的招式,你练了多久?”
那不可能是梦中见过那么简单,必定是在现实中也练过。
他心有猜测,可还是希望能从她口中听到答案。
“你想学吗?”小姑娘晕乎乎道,“那可能得请沈敛教你。”
在这方面,她不是一个好先生。
“我当时也练了很久的。”她又道。
“那他夸过你吗?”
问出这个问题时,他已满心苦涩。
顾怀寧怔了怔,这次没再回答。
这个问题揭起了她心底的酸楚,叫她无法开口。
沈敛没夸过。
他还嫌她满身青紫过於丑陋,以至於行房过程中便离开了。
“我要睡了。”她晃了晃,然后慢慢躺回去,“我明早还要进宫学医,我要休息了。”
她的反应又一次验证,他的梦境与她相同。
沈敛忍著针扎般的心疼情绪,沉沉问她,“为何这么努力?”
是要为了证明什么吗?
可顾怀寧已经合上眼,给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回答。
“陛下会中风,我没时间了……”
沈敛驀地一顿,猛然从情爱纠缠中清醒。
圣上会中风!
她为何会有此言。
是因为她梦见了吗?
沈敛想再將人叫醒,可这次她睡得有些沉,没再理他。
如今圣上尚且康健,镇国公府的计划还能徐徐图之。
可若皇帝中风,那必定会乱了计划节奏。
沈敛深深看了她一眼,不再逗留。
几日很快过去,转眼便到了休沐之日。
顾怀寧同林苏约了时间,到大相国寺再相见。
常氏的身体好了些,同女儿一道出来上香,替下落不明的顾怀直祈福。
只是才要进殿,便碰见了许久不见的庄家母女。
庄静双眼一亮,正要上前却被母亲一把拉住。
顾怀寧也看见了她,但见好友脸上倏然露出的难过,便大概猜到了些什么。
顾怀直眼下生死难料,常氏或多或少埋怨上了庄家,怪对方把话说得太重。
明明知道是自家姑娘不想嫁,何必冲旁人发这么大火,害得她儿子下落不明。
顾怀寧上前,落落大方向小吴氏行礼,提出想同好姐妹聊上一聊。
小吴氏的语气客气却坚决,“静儿明日便要定亲,今日怕是没时间閒聊了。待成了亲,你们两姐妹再好好聊聊吧。”
这种时候,她决不允许再生乱。
况且顾怀寧靠向十一皇子,已然和庄家的利益发生衝突。
言毕,小吴氏客气笑了笑,便带著女儿走了。
顾怀寧不禁皱眉,心下五味陈杂。
庄静刚刚的表情凝重失望,显然还是不愿嫁给言越的。
但因著家中所逼,她无法反抗。
正在这时,她忽然远远瞧见一人。
儘管距离有些远,但她还是一眼认出,正是前世给她餵毒的那个姑娘。
对方匆匆而过,往寺內另一处方向而行。
顾怀寧心头一凛,立刻跟了上去。
上一次对方被沈敛所护,她一直怀疑对方是魏家之人。
虽有猜测,但一直没办法確认。
如今再一次让她碰见对方,她怎么也该努力查出对方身份。
她小跑著绕过前殿,那姑娘没发现她,还在前行。
前处便是寺院后山。
顾怀寧小心跟隨著,只是才要绕出殿宇跟上,便突然被人一把扯住,而后飞快带去一旁。
熟悉的墨香传来。
带她过来的是沈敛。
这个猜测一传入脑海,眩晕和窒息感便迅速传来。
没多久,匆匆的脚步声倏然由远及近。
顾怀寧被他藏在墙角阴影中。
杀了个回马枪的女子看见沈敛,多少有些惊讶。
但她没敢多问,迅速离开。
待沈敛回过身去瞧顾怀寧情况时,她已面露痛苦,全身忍不住微微发颤。
她有些站不住,发白的指节按在墙上,仿佛失去了呼吸这项功能。
沈敛眸光倏地凝住,一颗心也猛然收紧。
恍惚间,他好像看见她躺在床上,彻底失去了气息的模样。
他不能眼睁睁看著她死去!
倏然间,一个念头闪过他的脑海。
沈敛眸光闪了闪,而后抱住她重重吻上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