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众矢之的

    好说歹说，乐桃曦让小杏先走了。小杏才刚刚从国外回来，不仅时差还没调好，而且因为之前的事情，太晚回家会让人担忧。本来乐桃曦也想让舒梨花先回去的，毕竟她是考生，能出来一个晚上已经是不容易。但是舒梨花拒绝了乐桃曦的要求。
    “不行，我得盯着你。”舒梨花说。
    “用不着吧……你明天不是还要去补习。”
    “那我也得盯着你。”大概是因为乐桃曦竟然决定要参与这么离谱的事情，舒梨花有点气呼呼的，“不然出了什么事我没法跟叔叔阿姨交待。”
    “哎……好啦好啦，随便你。”乐桃曦放弃了。
    至于battle的地点，阿黛尔指定了三日月。那个叫做艾琳达的女孩听到了冷笑道：“怎么，没有彦哥罩着，你连battle都不敢了吗？”
    “这个姑且不提。”乐桃曦补充道，“我和阿琳都是未成年人，会给他添麻烦的。”
    阿黛尔翻了个白眼：“所以其他地方你们两个也进不去啊。”
    乐桃曦嘀咕：“就没有健全一点开放给未成年人的地方了吗……”
    “你以为现在几点啊。”阿黛尔真的快受不了这个大小姐了，“再说谁要去什么见鬼的健全的地方battle啊。”
    不过，她会选择三日月也的确是因为宋泽彦在那里。别的姑且不提，要是在其他地方让这位大小姐出了什么事，她可担待不起。
    想起宋泽彦到时候的表情，她就起了一阵寒颤。
    “好啦好啦。”乐桃曦挥挥手，“那就速战速决吧，我也快到回家的时间了。”
    “真是大小姐。”阿黛尔翻白眼。
    她们到达三日月的时候，那里的人都听说了阿黛尔要跟人battle，整家店里都有些躁动和期待。宋泽彦当然也听说了，他从楼上刀锋开会的房间下来的时候，乐桃曦正在舞池边上穿足尖鞋。她没换裙子，穿着卫衣和束脚运动裤，看起来很利落的样子。宋泽彦看着她熟练地把一些小零件放在脚趾中间，穿上足尖套，然后套上她那双闪闪发亮的漂亮的足尖鞋。他微微挑动了眉毛，朝她走了过去。
    其他人当然也看到了宋泽彦，纷纷上来打招呼：“彦哥！”
    艾琳达自然也看到了，看到宋泽彦往这边走过来，她虽然面上表情不变，但是耳朵已经红了。
    宋泽彦举起手，算是跟旁边的人打过招呼。
    经过艾琳达的时候，宋泽彦对她点了点头，艾琳达顿时微微红了脸颊。
    阿黛尔注意到艾琳达的表情，嘲笑地对她撇了撇嘴。艾琳达啧了一声别过了头。
    “阿黛尔。”宋泽彦在阿黛尔，阿琳和乐桃曦面前停了下来。
    “彦哥。”阿黛尔看到宋泽彦就低下了头，毕竟自己把这个大小姐搅了进来，估计宋泽彦不会很高兴。
    “没事，我估计是她自己要来的吧。”宋泽彦看了一眼旁边穿好了鞋子，正在用足尖鞋跺地的乐桃曦。
    “是呀。”乐桃曦悠哉地回答，完全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宋泽彦叹了口气，语气难掩责备：“你没事掺和进来干什么。”
    “有趣呀。我还没试过battle呢。”乐桃曦在足尖上轻轻转了个圈。嗯，今天下午上课了，身体状态还不错，稍微热个身就没问题了。
    舒梨花在旁边不冷不热地说：“她就是这样，想好的事情谁说也没用。”
    乐桃曦抱住她的肩膀：“好啦，别生气了。梨花最好了。”
    舒梨花对她翻了个白眼：“说你也没用。你非得穿足尖跳吗？木地板还是比较容易受伤的吧。”
    乐桃曦偷看了一眼宋泽彦才说：“没问题，我刚才看过了。那个地板黏黏的呢……”
    宋泽彦一时之间竟然不知怎么作答，这算是在挑剔他的地板不够干净？他这可是夜店，虽然也有人打扫，但干净程度一般也没人挑剔就是了。
    “但你不要换个衣服吗？”阿黛尔问，“芭蕾不是应该穿裙子跳吗？”而且感觉穿裙子更容易得到观众尤其是男性的喜爱。
    “我今天没有备用的衣服了。”乐桃曦曦也知道穿练功服跳舞比较好看，但是她带出来的衣服都在上课的时候湿透了，她可不想重新穿上汗湿的舞衣。
    宋泽彦却点头道：“还是穿这样比较好。”
    其实宋泽彦也没看过她穿练功服的样子，但他大概有个概念。他不太愿意她在这里穿成那样。毕竟他比谁都清楚这里的人鱼龙混杂。
    他甚至不想让她出场，但是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乐桃曦扫视了一眼周围，对宋泽彦招招手：“你过来一点。”
    宋泽彦好脾气地走过去：“怎么了？”
    “手借我扶一下。”乐桃曦扶住宋泽彦的手开始搬腿热身。这边没有适合当把杆用的东西，宋泽彦倒还算合适。
    周围的人偷偷看她对宋泽彦颐指气使，都觉得十分不可思议。艾琳达更是瞪大了眼睛看宋泽彦毫无怨言地给乐桃曦当柱子用，用有些怨恨的眼神刮了乐桃曦两眼。
    乐桃曦轻松地抓着自己的脚，把腿从前面举过头顶贴住自己，又轻松把腿搬到侧面，还往旁边压了压。
    阿黛尔倒吸一口气，她看着已经觉得疼。乐桃曦却连眉毛都没动，看起来还觉得挺舒服。
    芭蕾舞者是不是都是变态？
    宋泽彦稳住乐桃曦，喉结微动，觉得自己的身体起了反应。虽然包裹在宽松的衣服里，他还是可以看出她非常漂亮的身体线条。
    还好她没穿体服跳舞。
    乐桃曦放下脚，换了个方向，正对着宋泽彦。宋泽彦一低头，就看到她专注时低垂的睫毛在微微颤动。
    他想吻她。
    还想对她做更过分的事。
    宋泽彦问：“你今天……什么时候回家？”
    “一小时之后我妈会来接我们。”乐桃曦说，
    宋泽彦有些遗憾。
    阿黛尔已经和乐桃曦解释了battle的规则，乐桃曦的理解就是由两个人先后出场即兴各跳一分钟左右，然后由观众投票，呼声比较大的那边胜利。
    乐桃曦有些疑惑：“规则虽然很简单……但是这样对她们不是很不利吗？”感觉三日月这边的人应该和阿黛尔比较熟悉才是。
    阿黛尔撇了撇嘴：“她肯定是觉得自己不会输吧。”
    宋泽彦在旁边沉稳地解释：“艾琳达的确是南城数一数二的地下舞者。”
    他没说的是，艾琳达曾经也是“刀锋”的一员，但是因为她不服气自己虽然舞技更为出色，却只能屈居阿黛尔之下，愤而离去。现在她似乎正在某个有名舞者的教室努力学舞，似乎也逐渐接到了舞蹈方面的工作。所以在这边也并不算外来者。
    “数一数二啊。”乐桃曦开心合掌，“感觉会见识到不错的东西呢。”
    阿黛尔瞪了她一眼：“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这里的人又不认识你，也不懂芭蕾，根本不会投票给你。到时候输了你可不要哭哦。”
    “怎么会。”乐桃曦摇头晃脑地说，“胜败乃兵家常事，比赛输赢都很正常。”
    “你算了吧。”舒梨花凉凉地说，“上次你去比赛只进了决赛没得到名次，你回来骂了评委一个月。”
    “那的确是那几个评委有问题。”乐桃曦斩钉截铁地说。
    听到这话，宋泽彦眉毛动了动，笑了。
    艾琳达走过来，用阴沉的眼神看了一眼站在宋泽彦旁边的乐桃曦：“可以开始了吗？”
    “可以可以。”乐桃曦语气轻松，“啊，对了，音乐要用什么呢？”她不讨厌即兴，但是连音乐都不知道还是难度大了一点。
    艾琳达轻蔑地撇了撇嘴，看向宋泽彦：“彦哥决定？”
    宋泽彦对dj打了个手势，dj放起了节奏强烈的街舞音乐。乐桃曦偏着头听了一会，点了点头。宋泽彦让dj暂时停止了音乐。
    他低头问乐桃曦：“还有别的吗？”
    有不少围观的女孩都注意到宋泽彦对乐桃曦的关注，纷纷开始窃窃私语起来，猜测着这个女孩到底是谁，和宋泽彦到底是什么关系。有些心急的女孩已经把挑剔和嫌恶的目光放在了居然胆敢使唤宋泽彦的乐桃曦身上。
    艾琳达也注意到了这些女孩的反应，颇有些幸灾乐祸。刀锋里的女孩，十个里面恐怕有九个半个崇拜着宋泽彦。让她们看到宋泽彦和乐桃曦亲近，自然意味着她们不会给乐桃曦投票，她们这边赢定了。
    哈，她以为自己是谁？仅仅得到了彦哥的一点关注就沾沾自喜，未免天真。
    她要让这个女孩输掉比赛，输掉面子，也输掉宋泽彦的关注与好感。
    乐桃曦也多少感觉到了带着恶意的视线，却对此毫不在意。她认真看了看人群中的比赛场地：“这个场地有点小啊……”这不是跳两步就到头了。
    “哈？”艾琳达横眉竖目。
    宋泽彦沉声道：“所有人后退两步。”
    挤得水泄不通的舞池里，所有人整齐划一地后退了两步。宋泽彦对乐桃曦的百依百顺，也让原本就嫉妒着乐桃曦的人更加两眼发红。
    乐桃曦无视了她感受到各种各样的视线，只是微笑点头：“谢谢大家。”
    艾琳达嗤笑了一声后离开了。
    等她离开，阿黛尔问乐桃曦：“你第几个出场？”
    “最后吧。”乐桃曦看向阿黛尔，“可以吗？毕竟我不熟悉规则，先观察一下也不错。”
    “你可以吗？”阿黛尔很不信任的样子，“最后可是和艾琳达battle。”
    “没问题啦。”乐桃曦很乐观，“而且也算是走田忌赛马的策略嘛……”
    “什么赛马？”阿黛尔没听明白。
    “啊，这个故事是这样的。”乐桃曦娓娓道来，“在古时候，赛马一般是上等马和上等马比，中等马和中等马比，下等马和下等马比。但是呢，田忌的三匹马都比别人的差，所以他……”
    阿黛尔最怕别人讲课，苦着脸伸手阻止了她：“算了算了，你要怎样就怎样吧。这样也好，只要我和阿琳赢了就可以了。”
    乐桃曦点头：“就是这个意思，拜托你们啦。”
    比赛很快开始。阿黛尔这边是阿琳，阿黛尔和乐桃曦，艾琳达那边也派出了三个人出战。
    第一场这边派出的是阿琳，另外一边是一个绑着马尾颇为骄傲的少女。没想到的是，虽然阿琳已经相当出色，但那个女孩在舞蹈中跳出了几近完美的技术。阿琳虽然努力追赶，但仍然略逊一筹。
    阿琳下来有些垂头丧气，她本以为自己必胜，却没想到竟然输给对方。而且她也紧张了起来，三局两胜，她输了，就意味着乐桃曦必须得赢。不然阿黛尔姐的面子往哪搁。
    她走过来：“对不起……”
    乐桃曦拍拍她：“没事。”
    阿琳看她气定神闲的样子，着急起来：“你不懂，这里不是你的主场。而且那些女孩子已经很讨厌你了。”
    乐桃曦觉得有趣起来：“她们讨厌我，是因为宋泽彦？”
    “那可不是。”阿琳简直是替这个搞不清状况的大小姐着急。
    “哎，他这么受欢迎啊。”乐桃曦笑着看向站在他斜后方正和其他人说话的宋泽彦。对方感受到她的目光，看过来：“怎么了？”
    乐桃曦对他眨眨眼：“你这家店这么多人，不会都是来看你的脸吧。”她调侃的语气让周围的人心里一跳，生怕宋泽彦当场发火。
    宋泽彦却不以为意：“如果是呢？”
    “那她们真的很有眼光。”乐桃曦说。
    宋泽彦笑了起来，对她挥挥手，让她专心比赛。
    乐桃曦自己其实是压力型的人，压力越大，表现越好。现在情形各种不利，她反而跃跃欲试。
    反而是舒梨花比较担忧，问乐桃曦：“怎么样，你要跳现代吗？嗯，不过古典可能更有差异感……”
    这里毕竟不是芭蕾比赛，评判标准和她们熟悉的完全不同，让她也更加紧张。
    乐桃曦想了想：“古典和这个音乐合不上，而且……既然是观众投票，当然是观众开心比较重要。”
    舒梨花了然，也同意道：“有道理，难道你要……？”
    “嗯，我要炫技。”乐桃曦微笑，“虽然这里不是我的主场，但炫技可是我的主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