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天堑
第182章 天堑“嗯?居然还有空间装备?”
带著兜帽的女性游荡者在看到罗德手中突兀出现的武器时,先是惊讶,接著闪过喜悦之色:
“本以为只是个拥有先天魔眼的幸运儿,没想到竟然还有意外收穫,看来是撞了大运,从怪物巢穴中捡到了前人的遗物......难道那双眼睛的能力,和寻找、鑑別魔法物品有关?”
“话说回来,那双眼睛可真是漂亮,要不乾脆留下来自己用好了....
另一边,罗德一手持枪斜指地面,就这么缓缓迈步,向著土坡上沿走去。
雨水顺著斜坡流淌而下,换早常人一个不慎便有可能摔倒,但罗德每一步都走得很是稳健。
啪嗒,啪嗒。
两名守在坡道上沿的男人,只感觉那缓步而来的年轻人,鞋履踩在泥泞路面上的声音,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臟上,带著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你们在怕什么?”
大概是察觉到了两个男人的迟疑,兜帽女先是面露不屑,接著又亲昵的抚摸著他们的肩膀:
“仔细看看他那张脸,还不到二十岁,这个年纪最多也就刚晋升不久,再强能强到哪里?去吧,有我看著,这么適合你们的对手可不好找,如果你们能帮我取回他的眼睛,哼哼,今晚陪你们玩玩,也不是不可以~”
这对一起长大的表兄弟,彼此对视一眼后,各各自举起武器,迈步主动向罗德抢攻而来。
一人劈砍,一人突刺,从两柄武器尖端闪烁著的白芒来看,两人都直接用上了战技。
不过这两人对战技的熟练度量化成技能等级的话,勉强也就lv.2的水平,放在见习骑士这个阶段,倒也能称得上一声精英,但对现在的罗德而言.....
他只感觉这两条舔狗有些可悲,在罗德看来,这两人只是被那女人扔出来试探他的炮灰而已,
无奈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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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清形势,被人牵著鼻子走的白痴。”
连战技都不需要,罗德只是抬起枪尖,轻鬆写意的点在右手边男人突刺而来的短剑剑尖上,令对方瞳孔猛烈收缩的同时,稍微收了几分力,往左边一摆,便牵引著他的身体失去平衡,撞到左手边男人的身上,两人就此摔做一团。
身后再次传来箭矢划破雨幕的细微声响,虽然罗德並未產生危机感,但出于谨慎,他还是略微侧身让过。
同时,通过眼角的余光,罗德確认那支泛著白芒的箭矢,还不足以突破【流形之拥】的保护层既然已经明確感受到了恶意,罗德也没打算留手,枪桿一横,锋利的枪刃卡在两人摔倒的路径上,轻轻用力。
一连串的“噗通”声响中,两颗切口平滑的头颅便顺著湿滑的坡道,齐齐滚落进臭水沟里,只剩下两具无头死户倒在坡道上。
【灵魂+19】
“何必呢?”
自武器熟练等级因在玛丽卡第三教堂的遭遇,而直接一跃达到专精级lv.4后,除了追忆中的敌人外,这还是第一次被罗德用来在现实中对敌。
不得不说,实战效果出奇的好,罗德甚至没有使用超过普通人类范畴的力量,就达成了这种降维打击般的效果。
以至於他隱约感觉,专精级的武器技艺,已经隱隱超出了正式骑士这个阶段的正常范畴。
兜帽女心里原本已经开始就得到那双眼晴之后的未来,產生种种畅想,看到这一幕后,呼吸瞬间停滯。
与此同时,她终於將目光从罗德那双奇异的银色眼瞳上挪开,进而注意到了罗德脖子上掛著的银色铭牌,瞪大眼睛:
“该死,竟然是白银级?!”
冒险者,尤其是白银级冒险者,对周边没有地下城,也没有大型森林之类怪物聚集地的米德兰来说,其实並不如罗德预想中的那么烂大街。
相对於復生兄弟会这类在大城市中扎根的帮会组织,平日里在王国和教会的监管之下,行事通常都不会太过偏激,除非必要否则很少弄出人命。
但冒险者就不一样了,积年累月的杀生之下,动起手来根本没有所谓的轻重缓急可言,杀死其他生命,对这类人而言,就像是屠夫宰杀牲畜一般,已经成了一种自然而然的身体本能。
而白银级,更是这类疯子中的者。
事实上斗篷女已经不止一次从战技导师的口中,听到过这样的告诫:
“如果碰到同级別的冒险者,儘量不要和对方起衝突。”
她原本对此不屑一顾,但此时此刻,看著罗德那连杀两人,却没有掀起丝毫波澜的平静眼神,
斗篷女不禁感到一丝胆寒:
“这傢伙,究竟杀过多少人?”
但此时斗篷女已经感到有些骑虎难下,她彻底收起先前的轻慢心理,魔药带来的超凡天赋能力也悄然开启。
於是在罗德的视野中,那位带著兜帽的女性游荡者突兀后退几步,在原地留下一个与她形貌基本一致的虚影,而她本人则缓缓没入身后建筑物的阴影中,蹲伏下来。
但这种级別的潜行不可能瞒过罗德的双眼,他看著这名女性游荡者的应对,有些莫名其妙:
“看起来应该是种幻术?身上没看到魔法物品的灵光,大概率是魔药带来的超凡天赋能力......敢来找魔眼拥有者的麻烦,应该不只是幻术那么简单,她是在故意示弱?也就是说,有什么决定性的杀招吗?”
想到这里,罗德认真起来,以【费资本的白金之佑】將特殊装备栏位中的【召魂铃】换下来,
確保能隨时发动这件奇物附带的强力防护法术。
做完这一切后,罗德提著剑枪继续迈步,无视眼前没有实体的幻影,以非常隨意的姿態朝隱藏在黑暗中的兜帽女真身走去。
“他能发现我,那双眼睛,等级比我想像的要高。”斗篷女见到罗德的动作,再次吃了一惊,
立刻依靠无形的联繫,控制那具幻象比了个隱晦的手势。
又是一支箭矢离弦,带著轻微的呼啸声划破雨幕,向罗德背后死角袭来,而这一次,罗德感受到了明显的危机感:
“果然,没露面的弓箭手也是一位超凡骑士,没有因前两次攻击而放鬆警惕,是正確的选择。
3
罗德转身抬起枪刃,將箭矢磕飞后,危机感再次升起,他意识到对方又一次对著他拉开了弓弦,且这一击的威胁,比之前几次更甚。
“呵,蹬鼻子上脸的东西。”
嘴角扯起一个凶狠的笑容,罗德迅速根据弹道和若隱若现的危机感判断出对方的大致方位:
河道对面,最高那栋房子,屋顶。
手中枪桿顺著格挡的反作用力,改正握为反握,抬起左腿做出投掷姿態。
见罗德將后背露给她,斗篷女自以为抓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时机,双腿蹬地暴起,手中匕首泛著白芒,直直捅向敌人背部。
感受到来自身后锐利的幻痛感,罗德眼中凶光更盛,点燃初火的同时,高抬的左脚重重踏向地面。
脚下的路面呈蛛网状崩裂,风暴裹挟著初火和飞溅的土石向外扩散,配合体表仍在持续的【流形之拥】,直接將斗篷女逼退,同时罗德手臂肌肉隆起,第二道无形的湍流与明亮的白芒缠绕在枪尖处,借踏地之势拧腰发力一一衍生战技·烈焰贯掷。
长枪伴隨著剧烈的轰鸣声脱手而出,这声势浩大的一击令倒飞而出的游荡者短暂呆滯了一瞬间,有些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但隨即她马上意识到,敌人此时失去了武器,正是绝好的机会!
她强忍著体表被初火灼伤导致的剧痛,试图在倒退过程中调整身姿,但剧痛导致的痉挛令她没能完成预想中的动作,侧著身体砸到后方凹凸不平的石壁上,摔落在地,面色一白,嘴角溢出鲜血。
罗德没理会她,向著河道对岸抬手召回剑枪,一个呼吸之间,一道银光飞回手中,扫了一眼光洁如镜的枪刃,微微皱眉:
“嗯?没有血跡,避开了吗?”
“咳一一”身后传来痛苦的低咳,不由得令罗德有些意外的回过头,发现那女人竟然跟跪著站起身,再次向他衝来。
她的防水斗篷已经被裹挟著初火的烈风烧掉大半,露出兜帽下姣好的面容,虽然不及见过的几位魔女那堪称魔性的美貌,但也確实有饲养舔狗的资本。
不过罗德更惊讶的是,这位女性游荡者,刚才可是结结实实,近乎零距离吃了他一招受【怀特之腿】加成的烈风踏地,体表烧伤面积不算大,但能强忍住被初火灼伤的剧痛,没有完全丧失斗志,这份坚韧倒是难能可贵。
想到这里,罗德更多了几分认真,再次抬起枪刃的同时,余光留意到那具之前被她留在原地的幻像,也做出同样的动作,向他衝来:
“是在虚张声势?还是....
思索只发生在一瞬,罗德斜举枪刃,主动迎向她的真身,对著敌人力斩而下。
锋刃即將切入敌人肩膀时,罗德注意到她的身体骤然虚化,变得不真实起来,枪刃从中划过,
如若无物与此同时,罗德背后传来一阵针刺般的幻痛,让他立刻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果然,不只是在虚张声势,她和那具幻象交换了位置,这是幻形蜥蜴的天赋能力?”
罗德脑海中迅速闪过怪物图鑑中,幻形蜥蜴的相关信息:
这是一种表皮呈光滑深蓝色,长有六条腿的大型蜥蜴类怪物,能够通过天赋能力,创造一个自身的幻象,並可以瞬间交换真身和幻象的位置,斯塔菲斯和人偶身体互换位置的法术,实际上就是以这种天赋能力为原型。
幻形蜥蜴即便长到成年体,单论身体素质在同体型怪物中也处於平均水平之下,但凭藉这个神奇的,能够实现短距离移形换位的天赋能力,其挑战等级仍然达到了7级。
不过这种能力並非无解,即便是成年幻形蜥蜴,两次交换之间通常存在7秒至10秒的间隔,短於这个时间,会有直接暴毙的风险。
思考的同时,罗德动作不停,故技重施,再次抬脚踏地,以环状扩散的橙红风暴,將换位至身后的敌人逼退,隨后转身压低身形,化作一道火光窜出,剑枪锋刃直取对手心口要害。
“动手!”
隨著她的一声低喝,罗德再次感受到了那位射手的危机感,耳边甚至隱约传来弓弦绷紧的幻听,但问题在於,这锐利的危机感正是从对手身后刺来:
“不顾同伴的死活了吗?还是说,想要和我同归於尽?”
这样的念头刚一闪过,罗恩便发现眼前的敌人眼、耳、口、鼻中再次溢出鲜血。
她因七窍流血而有些狞的神色瞬息之间再度失真,竟是不顾风险与代价,在交换间隔冷却之前,强行与幻象又一次交换了位置一一熟悉的阴冷幻痛从身后袭来,如同一对尖锐的毒牙抵在腰际,一支闪烁著白芒的利箭也划破雨幕,来到罗德面前。
而他此时身体呈前冲的势头,没有时间故技重施,以烈风踏地解围。
依靠两次移形换位,罗德竟然被对方逼入了前后夹击的绝境之中,令他不禁发出感嘆:
“真是了不起。”
位於罗德身后,正將手中匕首刺出的女性游荡者,只感觉到周围的一切,或者说整个世界似乎都快了起来。
“不对,不是世界......变快了,而是......我......自己......变慢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同时,她也隱约听到那年轻人带著讚赏,语速极快却又能莫名听清的声音:
“如果我只是个普通的正式骑士,大概真的会被你逼入绝境吧。
3
“虽然行为令人不齿,但唯独这份决死的勇气,你比我遇到过的绝大多数对手,都更像是位骑士。为表敬意,接下来,我会全力以赴。”
下一个瞬间,一道无形的时空边界在她面前生成,这根本无法以厚度衡量的边界,就像是一道不可越的天堑,无论是前方飞旋而至的箭矢,还是她手中刺出的匕首,都被迫止住了前进的步伐。
那是连光都无法跨越的,扭曲而膨胀的时空本身。
她看到一片仿佛比星空更加遥远而深邃,似乎永远也无法触及的黑暗横亘在自己的眼前,看到手中的匕首在那黑暗的边界止步,但触觉反馈却又告诉她,手中的武器仍在向前。
这种感官上的割裂,让她本就濒临极限的精神几乎崩溃。
或许是一瞬间,或许是一年,从因混乱时间感导致的恍惚中回过神来,她感觉到一只温热、有力而粗糙的大手扼住了自己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