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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三种选择

    第169章 三种选择
    “我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十四年前,我去下城区商谈租赁店铺的事情,那天刚下完雨,一道彩虹掛在街头,她拉著她弟弟的手,从彩虹下走过,哦,那一幕可真是美极了。”
    罗伦先生的执念意外的非常简单,只是想和因忙於事业而冷落的爱人道歉而已。
    作为现场唯一能看到他的人,罗德虽然自认不算什么善类,但也不介意帮他转达一下,毕竟这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后来我跟父亲提出想要娶她,遭到反对,但我最后还是那么做了,於是父亲一怒之下將我赶出了家门,不久后就过世了。”
    葬礼的流程並不长,当主持葬礼的牧师,也就是阿丽娜小姐上台,念诵完那位主教先生对他一生的评价,以及感谢他对晨曦教会做出的卓越贡献后,所有人便都自觉起立,隨牧师一起为罗伦先生祈祷。
    “他嘴上说著不认我这个儿子,也不许我死后埋入家族墓地,但遗瞩中还是给我留下了一大笔钱。”
    祈祷完毕后,年轻的牧师姑娘宣布,仪式在教堂中的部分已经结束,棺可以转移到已经挖开的墓穴去了。
    於是阿丽娜率先走出教堂,几位身穿白衣的普通教士跟在她身后,几名衣著朴素的宾客自觉起身,担任了抬棺人。
    “后来,因为生意越来越忙,我和她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经常整夜不回家,这大概让她很没有安全感吧,前段时间她的弟弟为此和我大吵了一架,哦,我才发现他今天甚至都没来参加葬礼。”
    抬棺的几人都穿著黑色长袍,戴著白手套,空出的手中拿著迷叠香,跟上几位白衣教士。
    队伍最后面的,是罗伦先生的亲朋好友,以伯雷斯夫人和一名眉眼与罗伦先生有些相似的中年人为首。
    想来后者就是继承了布拉德利男爵爵位的人,也就是罗伦先生的兄长。
    看著年轻的姑娘一本正经的走在队伍前面,罗德忽然想起了在科兹伍德时,她在墓园中胆战心惊,但又强装镇定的样子,一时间有点想笑。
    因为葬礼的『主角”就站在他旁边,这让罗德实在很难和送葬队伍中的人们共情。
    但想到这大概会让姑娘生很长时间的气,最后还是忍住了笑意。
    待队伍从小教堂前的广场上拐到一条石板路上后,罗德和葬礼的主角也远远跟在队伍后面,后者一边凝视著亲友们的背影,一边继续讲述自己的故事:
    “做生意就难免有竞爭,而且非常残酷,有一家酒庄因我的入局而破產,酒庄的主人为此將自已吊死在了臥室里,这让我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错误的选择?於是我开始给教会捐款,希望能以此抵消內心的罪恶感。”
    他文指了指那几位抬棺人,情绪上扬了些许:
    “哦,您看,他们都是我酒庄中的工人,由於家庭比较困难,我曾为他们提供过一些帮助,看到他们愿意以这种形式为我送行,我突然觉得,自己还是做了一些有意义的事....
    迟疑了一下,他用有些希冀的语气问道:
    “先生,在您看来,我算是个好人吗?”
    罗德沉默了下,才低声说道:“我对你缺乏足够的了解,只凭这短暂的交谈,我很难做出评判,也不应该对你妄加评判。”
    “说的也是。”中年男人笑了笑,並未在意。
    此时,送葬的队伍已经来到预先准备好的墓穴,人们停下脚步,几位抬棺人將木质棺柠缓缓沉入地面。
    看著这一幕,罗伦先生的声音忽的低沉下来:“这样一来,在我说完想说的话之后,就能去往那晨曦永驻的国度了吧。”
    对这个世界的人,尤其是对他这样的信徒而言,这应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但罗德却从这位先生的声音中,听出了种种复杂的情绪。
    那是无奈,后悔以及不知所措交织而成的茫然。
    在最后一次简短的告別仪式,与所有人参加的祈祷过后,葬礼终於步入尾声,来宾们陆续离去,只有布拉德利男爵和伯雷斯夫人,仍在墓碑前驻足。
    罗德注意到有一位年轻女士领著一个小女孩,那女孩的眉眼,隱约和罗伦先生有几分相似。身边的灵魂一直注视著她们,直到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薄雾中。
    和阿丽娜小姐说清事情原委后,墓碑前的两人也结束了交谈,布拉德利男爵便率先准备离开,
    经过罗德身边时,主动脱帽向他致意:
    “先生,非常感谢您能出席罗伦的葬礼,他小时候一直嚮往著成为强大的骑士,如果他知道有一位真正的骑士来为他送行,一定会很高兴吧。”
    据罗伦先生所说,他这位男爵兄长更擅於钻营人情世故,这让人挑不出毛病的礼貌和態度便可见一斑。
    “不必客气,男爵阁下,我只是临时充当同伴的护卫而已。另外,您的弟弟托我给您带一句话:”
    “抱歉,韦恩哥哥,谢谢你允许我回到家族的墓地。”
    男爵闻言一,抬起头来正好对上那双流转著银色光辉的瞳孔,似乎明白了什么,葬礼期间始终沉静的面容,此时终於泛起几分波澜:
    “他...:..您能看到他?他就在这里?”
    “准確的说,他就站在你面前,但很遗憾,我没办法让你也看到他,所以你大可以將我的话,
    当成疯子的妄语。”
    “不,先生,我愿意相信您,这件事除了父亲和他,只有我知道。”
    韦恩·布拉德利下意识地想要向前伸出手,但马上又克制住了这一衝动,成年人的理性告诉他,这么做毫无意义,只是低声说道:
    “不必感谢我,罗伦,父亲早已在遗嘱中,原谅了你。”
    说完他又將手伸进衣兜里,但罗德出声制止了他的动作:“先生,我说这些,可不是在贪图你的报酬,只是和你的兄弟聊的投机而已。”
    韦恩先生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出口,许久才憋出一句:“再见了,罗伦。”
    “嗯,再见,韦恩哥哥。”罗伦先生向著兄长挥了挥手,罗德如实转述了他的话语。
    看著布拉德利男爵离去的落寞背影,罗德相信这个男人一定还有很多话想对自己的兄弟诉说,
    而这份始於理性的遗憾,大概会一直折磨著他,直到死去的那一天。
    大抵每个人都是如此。
    另一边,缓缓走来的伯雷斯夫人,也听到了这边的交谈,用平静而悲哀的眼神看向丈夫灵魂所在的位置。
    “阁下,我的丈夫..:...他说了什么?”戴著女士小帽,帽檐上插著白色朵,胸口別著一枚精致银色胸针的中年妇人以敬语询问道。
    罗德看了一眼有著半透明身体的灵魂,他的身体似乎比刚才更加虚幻了些,听到他的话语后,
    露出惊讶的神色,再次確认后,又仔细打量了面前的妇人几眼,才缓缓转述了罗伦的话:
    “他说,他不怪你,也希望你能原谅他。”
    话音刚落,罗德便注意到,中k年妇人的身体轻微颤抖了下,仿佛浑身失去了力量,跪倒在地,掩面哭泣起来。
    罗伦先生只是沉默的看著,愈加透明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
    罗德在一旁耐心等待,过了好一会儿,中年妇人才又站起身来,她整理了下仪表,再次开口:
    “阁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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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德猜到了她想问什么,无所谓的摇摇头道:“说到底,这是你们两个人的事,与我无关。连作为当事人的罗伦先生自己都不打算追究,我自然也没有多管閒事的兴致。”
    罗德又转头看了看身形愈发透明,但仍然没有离去的罗伦先生,发现他的身后有一扇虚幻的大门缓缓浮现。
    这位先生已经达成了自己的未竟之业,那扇门的背后,大概就是晨曦教会那位神明的国度。
    而这表明,神明认为他总体上而言是个好人。
    但他却完全没有转身离去的意思,只是驻足在原地,默默注视著自己的爱人,即便他的身形正在逐渐变得透明。
    这样弱小的灵魂,如果继续停留在物质世界,彻底消亡就是唯一的结果。
    “先生,您有办法將我留在这里吗?”他突然问道。
    罗德想了想,点头道:“理论上可以。”
    “我想也是,这种事怎么可能......”中年人说到一半,惊讶地看了过来:“等一下,您刚才说什么?”
    “如果你想的话,並不困难,但形式上你大概无法接受。”
    罗德看了他一眼,隨手从一块墓碑前拿起一束鲜,省略童谣以【极光之拥】將之冻结,向他展示了一下后又解冻,还给墓主人,以免对方一怒之下揭棺而起:
    “大概就是这样,被冻结后,你的思维也会停止,在永恆的须臾中失去自我。严格来说,你只是被定格在了消散前的那个瞬间。”
    但虚幻的灵魂几乎没怎么考虑,便迅速做出了选择:“那就这么做吧,先生,我的家族里,大都不是虔诚的信徒,比起进入神明的国度,我果然还是更想留在这里,永远陪伴他们。”
    “可以。”罗德伸出手,淡淡的极光在指尖绽放,触碰罗伦先生灵体的肩膀,淡蓝色冰晶从触点迅速蔓延开来,形成一座栩栩如生的冰雕。
    “阿丽娜小姐,走吧,我们去小教堂请守墓人过来,再將墓穴挖开。”
    “啊,好的。”褐发的姑娘虽然还没搞清楚状况,但还是转身跟上了他的脚步。
    和阿丽娜去往小教堂前,罗德回头看了一眼想要伸手触碰丈夫灵魂的中年妇人,眼中银色光辉更亮了几分:
    “伯雷斯夫人,我想你需要一些和丈夫独处的时间,不过我得提醒一句,贸然接触,你也会被波及。”
    於是中年妇人神色复杂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罗德先生,听他们刚才的谈话,难道..:..:”灰色石板路上,牧师姑娘和罗德並肩而行,神情有些疑惑,虽然还没搞清楚状况,但也从那位女士的表现中隱约猜到了什么。
    “跟你想的差不多,罗伦先生真正的死因,应该和伯雷斯夫人有关。”
    .”听到猜测被证实,阿丽娜有些沮丧的低下头,轻轻嘆著气。
    再怎么惊艷的邂逅,终究还是没能抵住时间的洪流,仅仅只是十几年的冲刷,这份情感便在悄无声息之间变了质。
    前世时罗德就隱约感觉,老一辈口中所谓的门当户对,或许真的有一些道理,“阶级”,真的是一道非常可怕的鸿沟。
    罗伦先生因为优渥的出身而无法忍受和爱人过普通人的生活,拼命想要做出一番事业,也许是酒后乱性,也许是別的什么原因,就结果而言,他做出了对不起爱人的事。
    而伯雷斯夫人则因为普通的出身,而对丈夫的疏离產生恐惧,加之丈夫犯下的错误,进而驱使她做出了无法挽回的行为。
    即便是在密索托这样一个奇幻世界,人与人之间的故事仍然如此的现实,令罗德对自己身处的这个世界,更多了几分真实感。
    “那我们现在,要去通知治安法官吗?”年轻的姑娘侧著头问道。
    “我个人是不打算再多管閒事的,那位夫人在杀死丈夫的那一刻,就已经受到了惩罚,”罗德对她笑了笑,继续道:
    “这惩罚会伴隨她接下来的整个人生,在此基础上的其他刑罚,对她而言大概都只会是一种解脱吧。当然,如果你想这么做,我也没什么意见,不过在那之前,我想先看看伯雷斯夫人自己,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选择?”姑娘轻轻歪了下脑袋。
    “对,选择,”罗德对著姑娘眨了眨眼:“她现在有三种选择,一,留在原地等待,就当做今天什么都没有发生,这是我这种可能性最高。二,畏罪潜逃,这种可能性其次,如果是这样,我们就不得不通知教会或者治安法官来处理了。”
    “那第三种呢?”
    “第三种啊......说实话,我也就是想想,实际上不太可能。”罗德话只说了一半,被卖了关子的姑娘鼓了鼓脸颊,但没再继续追问,只是情绪有些低落地嘆著气。
    而当两人和几位拎著铁锹的教士回到墓地时,伯雷斯夫人已经做出了选择。
    在这深秋的末尾,生长在石板路缝隙里的野草早已开始泛黄,远不如夏季那般茂盛。
    如絮的细雨渐渐止住,薄雾也逐渐被微风拨开,露出整齐排列在道路两侧的墓碑,一道彩虹横掛在半空,而在这七色桥樑之下一一道路中央那对相拥在一起的冰雕,被凸显的格外引人注目。
    如初见,亦如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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