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不得不咬的鉤
第356章 不得不咬的鉤“半个月了!整整半个月了!”
阴阳煦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看著棋局,思索著自己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最可怕的敌人不是大张旗鼓升堂的敌人,而是那些隱藏在黑暗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给你一刀的虫。
那两个狗种也没有去苏南分会,阴阳煦甚至不惜被路泽阳嘲笑,也去確认过了。
而之后的半个月,整个苏北分会没有哪怕一个人见过这两个人,这两个人自从那天以后便像两滴水融入大海一样消失了。
要在茫茫人海里找两个刻意隱藏行踪的行者,何其困难。
作为苏北分会的会长,他固然有调用监察之眼的权限,但是作为被调查地点的调查对象,用监察之眼去找这两人的行踪,是巴不得把自己心虚这件事说出来吗?
阴阳煦感到事情很有些棘手了。
知道这件事的人数在不正常地疯涨,阴阳煦看著那数字,知道事情一直在恶化,在往自己不希望看到的方向走。
但他没办法,他一身力气不知道该往哪里打。
阴阳煦本以为这会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对弈,是一场情报与情报的对换、侦查与反侦查的交锋。
在某段异常歷史里,他曾在军情六处干过近十年的情报工作,自认自己不会输给这么一个毛头小子。
但是这毛头小子第一颗棋压根没落在棋盘上,而是直接举手跟裁判说“裁判我要上厕所”然后一去去了半个月!
而一旁的计算机上阿尔法狗一直在显示自己的胜率在狂掉,好像他们去厕所拉屎拉的不是屎而是棋子!
关键是他还去了厕所,厕所里丫的也没人!
阴阳煦很有些头痛,他甚至不知道对手在哪里出招。
苏北分会被自己经营得铁板一块,那些被挑选的行者大多是些没有行者朋友的天选行者,其本身孤家寡人,压根传不出去消息。
而分会里的知情人都是我精心栽培多年的心腹,別说威逼利诱,他们的命都不在他们自己手里。
在这种情况下,事情还一直在恶化,阴阳煦再有涵养,也要想著最后该如何在胜率掉到零以前掀桌了。
阴阳煦长吐口气,扭头看向窗外。
忽然有人通过歷史碎屑联络了他,阴阳煦皱了皱眉,他在现实歷史里並不喜欢用歷史碎屑通话,除非是情况特別紧急。
“老师!我找到那两人的行踪了。”
“哦?”
他並没被这个消息冲昏头,而是敏锐地察觉到自己最得意的学生语气並不对。
“他们—掳走了乔副的亲人,乔副也不知所踪,我只能通过魂牌確认他还没死。”
阴阳煦当然知道乔副是谁,是苏北分会的二把手,副会长乔斌。
虽然不知道他们掳走他有什么用,但阴阳煦暂时搁置了这个问题。
“那他们现在的位置你知道么?”
阴阳煦脸上露出了笑容一一找到人了,找到人了就好办。
“在车站——”“
“车站?他们准备去哪儿?那个小姑娘的老家还是什么地方?”
“他们——”学生的声音有些迟疑,又有些慌乱:“他们要回北京。”
“!”
得,人是找到了,你还在想著人家怎么出招呢,人家已经开始血振收刀了。
“这样能行吗?”
“不能行也无所谓,出事我担著。”黎诚想了想,纠正道:“不对,我可能担不下,那就孙潜担著。”
“成,我听你的。”娄翰思摸了摸下巴,挑眉看了一眼身后沉睡的三人,耸了耸肩:“感觉我们才是那个反派。”
这是苏北分会副会长乔斌的父母一一还有戴著禁限石手的乔斌。
禁限石手是行者监察会专门用来限制行者的手段之一,一般这种东西只会给確认犯罪的行者使用,禁止他所有的异常能力,但却不会禁止他们固定轮进入异常歷史。
而进入了异常歷史,也是戴著这破手的状態。
没了异常能力,还戴著几乎坚不可摧手的行者,进了异常歷史基本就是个死。
今早一大早,黎诚就同娄翰思一起找到了乔斌的住处,突袭乔斌並且绑架了他的父母。
来之前黎诚就了解过了苏北分会所有人,最后锁定了其中作为副会长的乔斌。
作为实权干部,如果苏北分会有问题,而且还能遮掩了这么多年,乔斌绝脱不了干係。
否则,作为阴阳煦的副手,这么大的事不可能瞒著乔斌。
“不过我还是好奇,乔斌就算了,他父母不过是两个普通人而已,你挟持他俩干啥?”
“你真要听?”
“嗯嗯!”娄翰思疯狂点头,心里想著难道是要隨便抓两个人回去交差?可北京那边的手段怎么可能让他就这样矇混过去。
“如果我是上头派来的钦差大臣,手里握著你这柄可以先斩后奏锋利无匹的尚方宝剑,你是苏北分会的会长,你会觉得我来江苏是旅游的吗?”
“当然不会。”娄翰思挑了挑眉,道:“他不是之前还威胁过你吗?他肯定知道你是来搞他的。”
“对,我是来搞他的。”黎诚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两位老人,淡淡道:“確认了这一点以后,我此行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拿到证据,扳倒他。”
“这算证据?”娄翰思还是不解,皱了皱眉。
“这当然不算证据,我们甚至不知道他们对苏北分会的事情知不知情。”
“那你还——”
“但他们同样也不知道。”黎诚淡淡道:“他们不是神仙,他们同样也无法確认乔斌有没有把这件事和他父母说过。”
“所以你把乔斌也绑了!”娄翰思眼睛一亮。
“对,他们联繫不上乔斌,无法確认他父母知不知情,所以在他们眼中,我们是带著『知情者』准备回北京。”
黎诚淡淡道:“钦差大臣带著要犯回北京,你觉得他们会怎么猜?”
“我们——-拿到了证据。”娄翰思愣了一下,又问道:“可我们手里压根没证据啊?到了北京怎么办?”
“我们到不了北京————”黎诚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
说到这里,就是一头猪也该懂了。
“他们只有一条路走,他们不敢赌!”娄翰思眼睛一亮:“他们必然要来阻止我们!”
黎诚笑了笑,但实际上他还有很多东西没和娄翰思解释,但他实在懒得解释,要用这一记阳谋,需要考虑的事情海了去了。
没有疯涨的知情人数、没有自己消失半个月的压力、没有发车前一刻才透露去向,要求他做出是否追击的选择的紧迫——-等等等等,缺少任何一环,都达不成这个效果。
忽然,飞驰中的高铁猛然急剎,惯性让所有人都险些飞出座位,车厢內乱做一片,黎诚和娄翰思伸手扶住两位六十多岁的老人,黎诚拍了拍娄翰思的肩膀,
笑道。
“所以我说,缺了你,可不行啊。”
人到了。
到的人只有可能是一个人。
行者监察会,苏北分会会长,行者神,阴阳煦。
现在,黎诚只能寄希望於娄翰思,真的很能打了。
娄翰思笑了笑,拍了拍黎诚的肩膀:“动脑的事,你来,动手的事一一”
他將黎诚护至身后,身上猛然腾起狂躁的赤炎,丝丝缕缕狂躁的黑色雷霆绕著这赤炎闪烁,七窍大开,其中射出刺眼的辉光!
“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