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相遇
第350章 相遇“到了,就是这儿。”
男人頜首点了点头,拍了拍身后年轻男人的后背,笑道:“你去敲门。”
“我?”
赵岩有些吃惊:“老大,平时不都你问吗?”
男人大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愣了愣,忽然笑道:“差点忘了,你还不知道,组织上討论后批准了我成为根源性的请求,下次或者下下次,我可能就要去异常歷史里尝试成就根源了,主干歷史的事顾不上了。”
“真批准了?!”
赵岩脸上却没有笑意,他看著男人,神色肃然,张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
“別那副表情。”男人笑了笑,道:“组织愿意放开对我的保护,我是举一百只手赞成。”
“可是不知道多少行者神都倒在了这一步上,再也没有回来过—”赵岩嘆了口气。
“所以我听说过几年体制內对內部行者成为根源的审核要求还要收严。”男人眨眨眼:“能走到这一步,谁对自己没有自信?但是能成根源的,十不存一。”
“这是我难得同意组织严格限制的一条规章制度。”赵岩抿了抿嘴:“这一步上死的行者神太多了。”
男人哈哈笑了两声,道:“都是男人,就彆扭扭捏捏的了,未来我成了根源,在监察会里也算根主柱了,未来你也不用老是搬你家那位来当靠山。”
赵岩没说话,他知道男人大概率回不来了,只是闷闷应了一声,上前敲了敲门。
“没在?”
过了好一会儿,里头才传来女人的声音。
“找谁?”
赵岩愣了愣,看向身后的男人,男人耸耸肩:“看我干什么,现在你才是调查员,我只是你的助理。”
“我找黎真小姐,请问她在吗?”赵岩清了清喉咙,道。
“你是?”女人隔著门问。
“先自报身份。”男人提醒。
“我是行者监察会的调查员。”赵岩懊恼地拍了拍脑门,耐心道:“想来找黎真小姐了解一下情况。”
门开了,樱子穿著一身和服站在门口,和当初在天守阁上与黎诚重逢时的著装一模一样。
“嗯?”赵岩只一眼,就看出了樱子的异常:“你不是人?”
樱子笑了笑,在陌生人面前她无论如何都表现得很平静得体,也只有在些熟人面前会表现出自己的原本性格。
“是黎诚的朋友么?”她反问。
“我是赵岩,这是我的助手盛雨泽。”
盛雨泽朝樱子露出一个微笑。
赵岩调换了二人的地位,本来他才是那个助手。
“请进。”樱子想了想,頜首把两人放了进来。
待两人落座,热茶已经端到了两人面前,樱子优雅地坐在一侧微笑:“请问二位来找黎真小姐是为了什么呢?”
“只是来问一些东西。”赵岩道:“请问黎真小姐?”
“她还在睡。”樱子脸上永远是那副温和的笑容:“有什么您问我就行了。”
赵岩本身就是个急性子,闻言略微有些生气了,但还是耐著性子问:“她什么时候能醒?”
“这我就不知道了。”
就在这时,里屋的门忽然被打开了。
少女模样的黎真打著哈欠走了出来,看见客厅里的陌生人先是吃了一惊,而后看向樱子,眼中藏著几分问询:“这两位是?”
这几天她已经习惯了樱子的存在,虽然对自己弟弟带回来的这个漂亮女孩存著几分“是否会是弟媳”的疑惑,但还是很识趣地没有问出口。
樱子平日里大和抚子般的性格也让人挑不出毛病,所以黎真对樱子的观感很不错。
“是来找你的。”樱子含笑道。
“矣?矣?”黎真眨眨眼:“我吗?”
“是这样的,关於你的弟弟,我有些问题想要了解一下。”赵岩起身向看上去不过是少女的黎真伸手,轻轻握了握以后立刻鬆开,微笑道:“请问你现在方便吗?”
“当、当然可以。”
黎真从来没有经歷过这种事,看了看身上居家的穿著,稍微有些不好意思:“那个,
我可以先回去换个衣服吗?”
她在家里穿的一直是毛茸茸的睡衣,家里空调二十四小时都开著,倒也不会热。
本来醒的时间就不多,黎真起床也没有换衣服的想法。
“请便。”
赵岩微笑道。
黎真鬆了口气,面前两个男人西装革履,一副精英打扮,让黎真有些压力。
平常看到穿西装打领带的人大概会幻视为推销员,但面前这两人的气质很明显不凡,
倒是没有这种错觉,反而第一眼就会觉得是精英。
半响后,黎真换了套简单的运动服,就出来坐在两人对面,有些拘谨地问道:“请问你们想问些什么呢?”
樱子坐在一旁,赵岩看了她一眼,刚想说什么,樱子就微笑著开口道:“黎诚托我照顾她,我不放心她离开我的视线。”
赵岩还想说什么,身旁的盛雨泽忽然笑道:“反正也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那就一起听听吧。”
赵岩这才作罢,掏出笔记本和笔,看向黎真:“请问一下,你知道你的弟弟,也就是黎诚先生,从事的什么工作吗?”
黎真眨眨眼:“不知道。”
但其实她是知道的,只是她现在不清楚面前两个人的真实身份,什么都不敢说一一经歷过这么多的人总是会警觉些。
“自我介绍,自我介绍!”盛雨泽嘆了口气,小声提醒道。
“哦哦。”赵岩恍然大悟,又正色道:“忘了自我介绍,黎真小姐,我是赵岩,这是我的助手盛雨泽。”
“我们和你的弟弟是同一类人,这点你大可以放心。”
他从私人空间里取出一份文件,推给黎真:“这是我们行者监察会的官方文件,你看了以后,应该就对行者监察会有了初步的理解了。”
黎真在看到面前的男人虚空取物之时就已经意识到了什么,接过文件翻了翻,对二人的身份有了几分了解,这才鬆口道。
“我只知道他是在—听异常歷史?你们是这么称呼的吧?里头探险然后挣钱之类的吧?”
“差不多。”赵岩见背调终於步入正轨,这才鬆了口气,接著按部就班问了下去:“你对你弟弟从事这份工作,有什么想法吗?”
“会不会有点太危险了?”黎真说到这里稍微有些担心:“虽然他再三和我保证不会有问题,但是我还是觉得会很危险。”
“的確会有点危险。”赵岩记了两笔“会和亲人说自己成为行者的事”。
“你弟弟从事这份行业之后,性格有什么变化吗?”
“变化?”黎真想了想,忽然乐了起来:“和他十四岁的时候比,確实变得没那么喜欢说话了。”
“十四岁?”赵岩头顶浮起两个问號来。
黎真心理年龄毕竟只是个十几岁少女,毫无防备道:“我最近才被他救醒不久,哪知道.”
“咳咳!”
樱子咳嗽两声,示意黎真停止卖弟弟的行为。
赵岩眨眨眼,笔又顿了顿,最后还是盛雨泽有些无奈地接过话头:“是这样的,二位的经歷我们都知道,这个並不需要隱瞒什么。”
赵岩瞪大了眼晴看向盛雨泽,似乎在问“为什么我不知道?”
盛雨泽微不可查翻了个白眼,笑道:“这位女士应该是黎诚先生留在你身边保护你的吧?”
“樱子。”樱子適时开口:“我叫朝仓樱子。”
“樱子小姐既然愿意和黎诚先生回主干歷史,那想必和他一定在异常歷史里经歷了许多。”盛雨泽笑吟吟道:“方便和我们讲讲吗?”
“我能知道你们问这个是要干什么吗?”
“只是了解了解。”
“什么事情需要了解得这么详细?”
“可能是坏事,也可能是好事,我不能透露。”
“行者监察会的事,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呢。”
“监察会的职责可不仅限於监察行者,对很多东西都要了解。”
樱子和盛雨泽你来我往开始了谈判般的对话,彼此犹如两军对垒,互相试探。
一旁的黎真和赵岩倒是有些插不上话,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该干什么。
交锋了好几轮以后,盛雨泽没套出什么话,只得摊摊手,笑道:“既然樱子小姐不愿意说,那我也不强求。”
“见笑了。”
“那方便说说在你心中黎诚是个什么人吗?”
““..”这时候樱子却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是一个好人。”
“好人———么?”盛雨泽笑了笑,看向赵岩,道:“我没什么问题了,老大。”
说完朝著赵岩眨了眨眼。
“哦,哦。”赵岩如梦初醒,清了清喉咙,又向黎真问起了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半小时后,樱子客气地把两人送出门外,赵岩看著手里记了一大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的本子,挠了挠头看向盛雨泽:“老大,你怎么知道他们经歷的?”
“我都叫你多看看他们的档案了。”盛雨泽嘆了口气:“在官方的档案里都有,行者监察会第一次和黎诚打交道就是他成了行者以后杀了两个仇人。
“那么长,谁看得下去啊—”赵岩抱怨了两句,又道:“老大你刚才看出来什么了吗?”
“什么?”
“就黎诚本人———“
正聊著,盛雨泽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刚刚在楼梯间下楼时和自己擦肩而过的戴著鸭舌帽的女人。
“怎么了?”
“没什么。”盛雨泽想了想,忽然回头:“先別走,再等等。”
“这家?”
“应该是。”
戴著鸭舌帽的女人压了压帽子,看向身旁的同伴:“硬撬开?”
“不用。”同伴熟练地取出一根铁丝,笑道:“这种老小区的锁,我隨便就能破开。
”
“你还学过开锁?”
“我在异常歷史里当过几年黑帮,用私人空间给黑老大走私。”同伴耸了耸肩:“当了几年黑社会,手上没点活怎么活?”
这世上不是所有行者都像黎诚一样日日行走在生与死的边缘上的,也有行者小富即安,过著简单又枯燥的生活。
要说这种行者强绝对不算强,但这才是大部分底层行者的真实面貌。
铁丝捅进锁眼里,只轻轻响了两声,门就开了。
“別闹出太大动静。”
女人挥挥手洒下粉末,自己和同伴身边的光线扭曲,就这样消失在视野里。
“绑了人就走,別墨跡,机票都买好了。”
“我知道。”
客厅,没人。
二人对视一眼,一左一右在房间里搜了起来。
不多时,女人便在臥室床上找到了熟睡的少女。
“是她吗?”
“看模样应该是。”
女人犹豫了一下,忽然皱了皱眉:“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奇怪什么?”
“我们来这么久了,还没见到这个人留下保护他亲人的手段?”
“也可能是这人就没什么戒心?”同伴有些不以为意:“行者监察会管得这么严,不然你还想怎么样?”
“也是。”女人想了想,又觉得似乎没什么问题。
毕竟总有蠢货相信行者监察会能彻底保护好自己的家属。
女人往昏睡的黎真鼻尖撒上一小撮绿色的粉末,而后挥挥手洒出另一种粉末,把她也变得隱形了。
同伴背起她,二人一同往门外逃去。
这时候,女人忽然皱了皱眉,问道:“你愿意背她??”
“不行?”
“不对!”女人顿时警觉起来,停下脚步,一掌打向同伴:“他是男同还恐女,你是谁!”
隨著这一声问出,周围如烟雾般溶解,女人和同伴都站在楼梯间,距离目標的家还有好几层台阶。
同伴双眼发空,很显然还没清醒过来。
“醒了?”身后传来男人有些冷峻的声音:“方便问问,你们两个行者闯进普通人家里绑架是要做什么?”
女人回头,就看见刚刚和自己擦肩而过的那两个穿著西装的傢伙站在背后饶有趣味地看著自己。
“行者监察会调查科四组,组长盛雨泽。”他取出证件,一只眼晴里燃烧著橙色的火焰:“你知道的,调查科拥有临时执法权,我希望你给我一个合理的交代。”
她后背一凉,心底一股子寒意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