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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 石子程的决意

    第333章 石子程的决意
    第二天,黎诚迎来了一位预料之外的客人。
    石子程站在门前,衝著有些惊讶的黎诚挑了挑眉:“不先让我进去么?”
    “请进。”
    黎诚在短暂的惊讶后很快平復了下来,他大概能猜到石子程为何而来,那自称“仙”信使的老道应该知会了这重歷史每一个行者。
    “你最近不该忙著闹革命吗?”
    黎诚招招手,喊一旁的管家为他倒了杯茶,饶有兴趣地看著他。
    “如果革命暂时缺了我就要停滯,那我的工作就做得太不到位了。”石子程耸耸肩:“消息你应该都知道,你会留下吗?”
    “不会,难道你要留下?”黎诚稍微有些讶异。
    “嗯。”
    得到了一个完全意想不到的答案,黎诚放下手中的茶杯,心中莫名惊。
    他再次打量了石子程一番,皱了皱眉:“你真要留下?”
    原本不过是隨口一问,没想到石子程真有留下的心。
    “这重歷史对你而言並没有那么重要吧?”黎诚皱眉想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想通石子程留下的原因“闹革命哪有半途而废的。”石子程似是看穿了黎诚的疑惑,轻轻笑了笑。
    黎诚看著这位行者神的眼睛,略微有些迷茫。
    在他看来,石子程完全没必要留在这里,他该去无数更大更宽广的世界,即使是实现理想也更伟大更恢弘,能解救的人民也更多。
    “你本可以在很多重歷史里散播火种,把自己困在一重歷史里,不是捨本逐末吗?
    广他没有犹豫,直接把內心的困惑直接问了出来。
    “嗯———”石子程挠了挠头,想了想,忽然话锋一转,提起了些別的东西:“当年我读完初中就輟学了。”
    “当年的我拿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个没脸没皮的混混,不喜欢读书,整天翻墙出去打撞球,没有钱,租了台鬼火一一你知道鬼火吧?”
    黎诚点了点头,他知道鬼火原本是山叶的一款较小型的踏板车,后来因为因外形酷炫、经济实惠,因此深受国內一些学生及社会青年的喜爱与购买。
    鬼火也成了开电瓶摩托炸街的指代。
    “我的班主任是个很负责任的人,总想管我,被我打了一顿,后来心灰意冷,也懒得理我了。”
    石子程笑了笑,黎诚略微有些异,他瞧不出石子程身上有任何桀驁不羈的感觉,现在的他更像一个土兵,而不是骑著鬼火炸街的混混。
    甚至连行为习惯,他都没有一丝和鬼火少年沾边。
    “那时候的我抽菸、喝酒、纹身,跟著一群不懂事的男孩女孩在撞球厅里谈恋爱,为一两句话和人打架。”
    石子程掀开自己的衣袖,露出下面一大片与原本肤色略微有些差別的皮肤一一以他行者神的手段,想要彻底復原应该不难,但是他还是把这些痕跡留了下来。
    “我本来以为我这辈子大概就这样了,就这样爭强斗胜,说不定哪天因为偷东西或者抢劫去吃国家饭。”
    “而我人生的转折大概是在我十八岁那年,那年我爷爷死了。”
    石子程脸上露出些追忆的神色,黎诚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轻轻说了句:“节哀。”
    “没事,都是过去好久的事了。”石子程淡淡道:“爷爷把我喊到床前,说我长成现在这个样子,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见自己的儿子。”
    “我第一次看到爷爷这样虚弱这样疲惫又这样迷茫的样子,在我印象中,他一直是那副古板的样子,似乎永远也不会难过伤心,就算是我爸死的那天,白髮人送黑髮人也能让他掉一滴眼泪。”
    “他说他不会教育小孩,他说我是个混蛋,该让我奶奶来揍我,奶奶就是揍出了我父亲那样勇敢的男人一一但是奶奶早已经走了,我知道爷爷一直对我很失望。”
    说到这里,黎诚看见石子程眼睛里配酿著遗憾。
    “我从小就知道他和周围的农夫格格不入,他很喜欢读书,有点像那种乾瘦的老学究,像是从清朝穿越过来的读书人。”
    “爷爷在农村的老家里有一整面墙的古书,都是那种线装的书,不值钱,但是都被翻得很旧。”
    “小时候他让我背千字文和幼学琼林,现在我只记得开头那句『混沌初开,乾坤始奠。气之轻清上浮者为天,气之重浊下凝者为地”,后边的全忘了。”
    “他从不揍我,所以我也不怕他,他压根管不住我。”
    石子程从桌上端起茶水,看著杯子里面的倒影,接著说:“病床上的他最后给了我一封信,说这是他老战友的联繫方式,如果我愿意活出个人样,就去北京找他。”
    “那时候的我以为爷爷有什么通天的关係,带著信兴高采烈地去了北京,觉得泼天的富贵在等著我。”
    “那时的我心里想的是『老不死的怎么现在才告诉我这些一一』”石子程笑了笑:“对於一个下九流的混子来说,那老头子早该死了。”
    黎诚微微点了点头,他並不认为爷爷的一番话就能让浪子回头,棍子总要打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痛,改变一个人绝非三言两语就能做到。
    “我在北京遇见了爷爷的老战友,他看完信打量了我一番,先是带我去北京胡同里的苍蝇馆子吃了一顿。”
    “他说我有纹身,是当不了兵了,问我想赚钱还是当权?”
    “我兴高采烈地说赚钱有什么意思,我要当权!他点了点头,带著吃完饭的我去了军区。”
    石子程打了个寒战,即使现在已经成了行者神中最拔尖的那一小撮,回想起当初的遭遇也还是会有些害怕。
    他苦笑著摇了摇头:“爷爷的战友把我丟进了军区里,跟著执行野外训练的特种部队一起练,我跟不上,他就揍我,是真揍的那种。”
    『一连著揍了三个月。
    黎诚若有所思:“於是你就脱胎换骨了?”
    如果故事到这里为之,倒也合理。
    “没有。”石子程笑道:“我当逃兵了。”
    黎诚哑然失笑。
    “说是当逃兵並不准確,我那时候还不是军人,因为我有纹身当不了兵。”石子程笑了笑:“所以只能算得上半夜翻墙逃了。”
    “第二天他在网吧里再次找到了我,这次他没有揍我。”
    “他说按照我爷爷的遗愿,给我最后一个东西,从此他不欠我爷爷什么,也还清了太爷爷当年把他妈妈从死人堆里拖出来的情。”
    “当时我就在想,他妈的我太爷爷把你妈从死人堆里拖出来,你就这么对我石家独苗?”
    黎诚心神一动,想到了那个改变自己命运的东西:“他给你了行者的资格?”
    石子程点了点头:“我所去的那歷史的评级不过丙级,常人可练拳养气,但內家拳练至大成也不过寿二百有余,別说万人敌,就是百人敌也难,故而歷史的进程也並未因为异常而偏移多少,总得来说,是和现实几乎一致的歷史。”
    “你去了————”黎诚略微有些迟疑。
    “1933年。”石子程面色淡然:“我先是被抢劫,而后被卖到了车行里当脚人,后来逃了出来,又被抓了壮丁,去当了大头兵。”
    “但我吃不了这苦,又当了逃兵,本来被抓住要被枪决,可是那时候恰巧开始了第五次反围剿,围剿的苏区要打阵地战,我作为炮灰被丟上了前线。”
    “我的运气很好,不仅没死在战场上,还被另一边俘虏了,那边看我认得字,没杀我,反而开始做我的思想工作,让我帮著干些文书工作。。”
    “之后发生了什么,我想我不必多赘述一一”石子程看著黎诚,面上露出僵硬的笑。
    黎诚当然知道第五次反围剿之后发生了什么,再联繫石子程现在的变化一一他极有可能跟著部队走了长征。
    “言语改变不了一个人,但是遭遇能。”
    石子程笑了笑,却满是苦涩。
    “当你看到熟悉的人像麦子一样一排排倒下,当你看见昨天偷偷塞给你的女孩今天躺在雪地泥巴里用她不再明亮的眼睛看著你,当你路过面黄肌瘦的老乡房前,他们不知道你的身份,只当你们是曾经来过的军阀,跪下来朝你们磕头,说军爷我们实在是没有粮食了。”
    石子程顿了顿。
    “走上两万五千里,谁都会被改变。”
    黎诚明白石子程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石子程接著说了下去:“我能活下来简直就是个奇蹟,又或者说石子程已经在路上死了好多次,最后这具躯体里蜕变出的是一个同名同姓的新灵魂。”
    “我活下来了,但是我认识的许多人都没活下来。”
    “当时我就在想,为什么偏偏是我活下来了,而不是那些受了一辈子苦的人活下来了?”
    “后来我回到了现实,一抬头发现我还坐在椅子上,好像那三年的经歷不过是场梦。
    ””
    “他知道我活下来了,又带我去下了那个苍蝇馆子,点的还是老三样,我吃啊吃,吃到自己胃被涨破了,最后在医院醒过来,医生问我什么感觉,我说还是饿。”
    “他在医生身旁和我说记住这个感觉,会饿就说明你还活著。”
    石子程摇了摇头:“之后我患上了严重的ptsd和妄想症,治疗了三个月才好,后来我洗了纹身,开始读书,什么都读。”
    “因为缺乏医疗常识,我救不下半条腿被炸碎的班长;因为不懂射击,我本来能救下的朋友死在了敌军的枪下;因为不明白战友的心理压力,我难以疏导他的绝望,只能看著他饮弹自尽。”
    “我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所以我和我当初在学校里最看不起的书呆子一样,开始疯狂看书学习。”
    “我和你说这么多,不是在向你诉苦,也不是在吹嘘我的意志,”石子程笑了笑,拍了拍黎诚的肩膀:“你的质疑有道理,但是这绝不是捨本逐末,因为任何人都有被改变的权利,也该有被改变的机会。”
    “丟下面前改造到一半的世界而逃走,对我而言才是捨本逐末。”
    石子程笑了笑,把帽子往下压了压,轻声说:“一万年太久,我只爭朝夕。”
    他微笑道:“行者的宿命是行走,但行者亦有给自己择一处墓地作为归宿的权利。”
    黎诚不多言语,举起茶杯,和石子程轻轻相碰,一切尽在不言中。
    亦有给自已择一处墓地作为归宿的权利么?
    黎诚想了想,未来的事,谁说的清呢?
    “话说得远了,我此次来找你,主要是想找你借点东西。”石子程呵呵笑了笑。
    “请说。”
    “我想要一条妖鬼生產线。”石子程轻声道:“起义军的工业能力是死脉,我希望贵公司能卖一条妖鬼生產线给我,就是被淘汰的也可以。”
    “小事。”
    黎诚毫不犹豫道:“我现在给你签一份文件,你取了一会儿跟著管家去找相关人员就可以了。”
    石子程点了点头,想了想,道:“我的探索点恰巧完了,目前只有寥寥三十多点“不必,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黎诚摆摆手,对他而言一条被淘汰的生產线早不算什么,就是白送给石子程也无所谓。
    石子程笑道:“我赠你的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不过一封推荐信,或许能帮助你拓展拓展人脉,至於更多的,我也拿不出来了”
    他从袖间掏出一封手写的信笺来,递给黎诚:“若你去了北京,可以去上头的地址拜謁,也算认识认识。”
    黎诚接过信笺,了一眼上头的地址一一龟龟,二环,四合院。
    这信確实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背后的人脉价值却难以估量。
    若是黎诚有意,拿这封信做敲门砖,甚至能混进和北京最核心的那一群行者里。
    “多谢。”黎诚面色肃然,对他这种閒散行者而言,这份关係比什么都好使:“还需不需要多几条?”
    “不必,一条就够了。”石子程道:“我不能把他们养成温室里的,他们是要陪我上革命战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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