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秦镇使单骑闯敌营
第168章 秦镇使单骑闯敌营“李愬?”听到这个名字,李条身形为之一震,
“使君,王守澄曾经担任过武寧军的监军主使,与李共事过一年之久,想来秦县令应该是根据这个,才猜测是李暗中捣鬼的吧?”张坚及时补充了关键信息。
秦淮点了点头,说道:
“使君,刚刚我们都太著急了,现在细细想来,我认为李去找张子良並非张子良发兵的根本原因,因为谋逆这种事情,即使是王守澄,也不是说栽赃给您就能栽赃的。”
赵新章在一旁附和道:
“是的,张子良这次进攻如此迅速,我认为主要原因还是要快刀斩乱麻,就趁著新朝根基不稳之时,拿下浙西道,到时候再跟朝廷谈判就行了。”
李条听罢,焦虑之色更甚:
“你们的意思是说,即使没有李暗中挑拨,张子良也会趁机发动战爭?”
“那你刚刚还说可以避免战爭?张子良如此坚定动手,又该如何避免?”李条被秦淮前后不一的解释整憎了。
“是啊,秦县令,如你所说,张子良和李在此事上可以说是一拍即合,哪里还有劝退的可能?”张坚也有点跟不上秦淮的思路了。
秦淮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
“使君,诸位,我们都先冷静一下,刚刚思绪太多,现在我已经梳理清楚,听我慢慢解释。”
“首先,无论有没有李,张子良都会趁著圣人暴毙这件事情,迅速发动进攻。”
“其次,李比我们早一日知道圣人暴毙的消息,根据时间推算,他一定和张子良谈过,督促他快些出兵,掌下浙西道。”
“两者加持之下,促成了今日局面。”
眾人点头,竖起耳朵,仔细听著秦淮的下文。
“至於李和张子良到底谈的是什么,我想,应该就是拿下浙西全道后与朝廷谈判的许诺,比如王守澄会从中促成张子良的藩镇割据局面,让其成为彻头彻尾的浙西藩王。”
“如何破解?”
“想要破解此局,我认为关键就在李。”
“就是李的提前介入,暴露了其想要坐收渔翁之利的狼子野心,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劝退张子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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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秦淮仔细的梳理,李条眾人终於从纷乱的信息中找到了线头,抓住了关键。
“你是说,李並不是真心要帮助张子良,而是想要坐山观虎斗,待两败俱伤时,再来收拾残局?”
“正是!”
“可有证据?”
“没有。”
“既无证据,如何让张子良相信?”
“不管李是真帮忙还是想收网,我们都要把这件事说给张子良,至少,也要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
李条点点头,为今之计,只有这个方法有希望让张子良退兵了。
“那,谁去说给张子良听?”
听到这个问题,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终,所有人的目光再次匯聚到了秦淮的身上。
作为推断梳理出事情真相的人,秦淮理所应当成了最合適的人选。
“秦淮,你可愿意前往?我知道,这件事情很危险,你可以拒绝,换成传信也行。”
秦淮从椅子上缓缓起身,正对著李条,作揖道“传信怎会比得上当面劝说?使君既有吩咐,秦淮定当竭尽全力。”
“好!有胆识!”
李条击掌而嘆。
“只是,此次前去劝退张子良,让其相信李的阴谋只是其一。如果我劝说成功,届时,张子良必然趁机向我们狮子大开口,提出各种附加条件,我官职不显,恐怕不能绕过使君擅自决断。”
“这...”
李条再次陷入沉思。
“你以为,他会提什么条件?”
“要钱要地,当然,最重要的是,要使君不再扩兵,不能威胁到他镇海军的优势地位。”
眾人点头,然后就著这个话题,足足聊了半个时辰。
议事厅里的茶续了一杯又一杯,蜡烛挑了一轮又一轮。
等到东方即白,才敲定了让步的底线条件,这场事关浙西道前途命运的议事到此结束。
昇州,六合,城郊。
浩浩荡荡的镇海军西路军沿著驛路行进,绵延约有两里。
张子良看了眼天色,对著行进官说道:
“通知大军,就在此地安营歇息,明天一早出发,哺食之前赶到句容。”
“报一—”
一名斥候纵马疾驰,快到將军身前时,一个纵跃,直接从马上跪在地上,非常丝滑。
“据探子查探,前方出现一个小队人马,手持旌节,似乎是谈判使者,我们不敢擅动,特来稟报。”
“使者?多少人?详细说来。”
“共有五六人,四名赤愤武士持九尺节幡开道,幡面绣『镇遏使”字样。当中一人,
著素装,年纪三十上下,持三尺竹杖,杖首悬九白耗牛尾。”
“大关镇遏使?那来人应该就是秦淮了。”韩西提醒道。
“大军压境了,他李条倒是知道派人谈了,这恰恰说明他们已经怕了。將军,休要理他,直接射杀了事,正好顺势拿下大关。”
监军院郑秋闻捏看嗓子,似笑非笑道:
“我可听说,那军镇建的可好了。”
“没听到吗?快去射杀了。”一旁的盐铁转运副使何由检,明显是想把这件事情做实,连忙附和。
几人当中,最痛恨秦淮的就是他了。
“慢著!”
张子良警了一眼想要跳过他下令的郑秋闻和何由检,说道:
“来都来了,且听听他要说什么,如果说得我不满意,再杀也不迟。”
“去,通知前锋营,把这个想要学藺相如的黄口小儿带过来。”
一个时辰之后,张子良等人已经坐到了刚刚搭好的中军大帐里面,围著火炉,討论著进攻的具体分工。
“报!使者到!”
张子良闻言,起身走出帐篷,他对这位颇有些传言在身上的镇遏使还是很好奇的,其余几人也是纷纷跟上。
抬眼望去,数十骑重装骑兵,分列前行。
为首一人,正是秦淮。
此时的秦淮,既无官袍也非戎装,而是身著一袭素色长衫,无繁杂纹饰,无璀璨珠玉,在周遭满眼黑压压的沉重色彩中,仅有素白之色,在风中猎猎飘动,恰似陌上君子,
不染尘埃。
衣袂翻飞间,似有清风相伴,为其添了几分出尘之意。
仅是远观,便已经吸引了所有人的自光。
郑秋闻眼睛微微眯起,同样素衣打扮的他,一直想要的穿衣效果,却被此子抢了个乾净。
待其近前,但见秦淮面如冠玉,身姿挺拔。
眉聚雪,目含星。
当真称得上一句:
未语先夺魄,
移步自生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