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一切瞭然於胸
对付武明空的事情交到他手中，便是两败俱伤，明帝坐收渔翁之利，先拿下武明空，再收拾二皇子周无名，此后整个大周朝堂便是一片清明，再没有派系党爭的事情存在，即便再有，也不可能再对他形成掣肘。林若甫笑著说道。
“而且不止周无名一人，还有老夫。”
苏云微微一愣，而后便释然了，这一切还是林若甫刚刚提到的所谓“立场问题”。
林若甫既然背靠龙卫，那么自然也是一心想让大周更加辉煌，而且他们站的位置更高，这过程中甚至可以不在乎任何人的死活，连明帝怕是都能“换掉”。
在苏云沉思之间，林若甫便开口说道。
“其实老夫给你的建议，这件事倒不如你去做，因为现在的局势很显然，明帝有心扶持你，不然的话，你不可能有动用西厂和禁军的机会。”
“而且你不要忘了一点，明帝的身体每况愈下，这十年来，他为了大周已经积劳成疾。”
听到他的话，苏云脑海中忍不住浮现明帝两鬢斑白的模样，的確如此，自从他进入朝堂之后，明帝的身体似乎一天不如一天，而且衰弱的速度非常快。
“也就是说，他很可能大限將至。”
待他想明白这个问题之后，林若甫满含深意地说道。
“明帝需要一个接班人，而当今大周的那些皇子，无论是周无名还是周行礼，乃至明珠公主和嫣然公主，明显都担不起这个大任。”
听到这话，苏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你是说，我有可能会登临皇位？这怎么可能？你刚刚也说了，朝中官员乃至整个大周子民对皇室正统极其看重。”
林若甫並没有给出明確的回答，只是旁敲侧击地说道。
“在龙卫眼里，没有所谓大周正统一说，只要是能让大周更进一步，哪怕是条狗坐上皇位，也没有任何关係。”
苏云脑海中“轰”的一声，他千算万算，想过了无数种可能，但万万没想到事情的走向现在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此前他还疑惑，自己即便再忠心、再有才能，以明帝的那一种心性也不可能如此器重自己，毕竟他如今才21岁。
但若是明帝一直以来都是將他视作储君培养的话，那一切也就解释得通了。
而大周正统这件事情再好解释不过，明帝一道懿旨下去，说自己是他的私生子，暂时交由护国侯寄养，没有人会说出一个“不”字。
而且最关键的问题是，他崛起的速度太快了，明帝给的偏爱太浓，也恰恰印证了这个“谎言”。
现在苏云想起一路走来的每一件事，凭藉明帝对他的態度，即便现在明帝真的告诉他自己是明帝的私生子，他也不会否认，而是要好好掂量掂量。
毕竟这份偏爱实在太浓，整个朝廷上下全都看在眼里。
而到了这种时候，一切真相已经全部揭开，之后的路也很明朗。
苏云抬起头来，眼神清明，再无之前的茫然，此刻他周身那一种当朝大员的气势已经彻底浑然，再无任何瑕疵，而他也有了自己的决定。
“林相，我如果去对付武明空一脉的话，嫣然公主能不能保下来？”
林若甫笑著摇头。
“你根本就不用在乎这件事情。”
“明帝若真想杀嫣然公主的话，她绝对活不到今天。”
“而且在昨天晚上，你跟嫣然公主……咳咳。”
“毁坏皇家顏面之后，他也不可能直接给你们二人赐婚。”
“而且你小子如果真选择了登上储君之位，那么你最棘手的一个问题也能解决——日后待你继承明帝的位置，你身为皇帝，身后的婉儿、宫中的明珠公主、嫣然公主，乃至那南宫家的小辈南宫秀，你都可以纳入后宫，即便你不娶，这满朝文武也会逼著你去，毕竟他们最认大周正统，开枝散叶比什么事情都重要。”
想到这里，苏云面色淡然，他身后的婉儿也不免有些激动起来。
此前出於对苏云的感情，她曾说自己不在乎名分，但那也是违心之举，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不想要跟自己心爱的男人堂堂正正地在一起，即便不是正妻，那又如何？
苏云当上皇帝之后，他想要几个正妻，不都隨他吗？
而想到这里，苏云站起身来，缓缓弯下腰去，朝林若甫深深鞠了一躬。
“感谢林相指点。”
这个礼，是出於林相为他解开一切真相，也是出於对自己未来岳父的尊敬。
林若甫浅笑之余，那“林相”的气势瞬间消散不见，他直接坐在凉亭之上，整个身子靠在柱子上。
“小河，赶紧把那酒给老子拿过来，你特么是不是不想喝了？”
林河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只感觉自己的大脑要宕机，不过其中真相也让他很是震惊。
他走上前去，直接拿过一坛酒，拍开封泥，第一坛给了林若甫。
林若甫举起酒罈狂饮一大口，一张老脸当时就红了起来。
“好酒啊，真是好酒啊，不愧是纯粮高度白酒。”
他顿时眯起了眼睛，看向一旁的苏云。
“你小子酒吧开业的时候，可千万別忘了叫我，我去给你当帐房。”
到了这种时候，苏云有些理解，即便林若甫再怎么放荡不羈，他身为左相之身，又怎么可能去一个小酒馆当帐房？
但若这小酒馆的主人是当今储君、未来的皇帝，那么一切也就解释得通了。
苏云眼中感嘆之意一闪而逝，这朝堂之波云诡譎，每个人的算计之深，实在是超出他的意料，如今他才终於明白了一切。
他此刻万分庆幸，若不是碰到明珠公主、嫣然公主乃至婉儿，还有眼前的林相，以及得到了当今明帝的厚爱，就凭藉他那点儿心思，在这朝堂之中能活多长时间？
还真不一定。
苏云笑著说道。
“既然林相喜欢这酒，那就管够，没了的话，你直接跟婉儿说，她自然会送上前来。
林相，您慢慢喝，我先走了。”
苏云打了个招呼，朝林和点头示意之后，便离开了左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