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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文学 > 玄幻小说 > 我比剧透先登基 > 第63章 天幕:实干家的垃圾分类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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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天幕:实干家的垃圾分类学问

    这天幕怎麽就光逮着他一个人薅啊……
    甚至都不是光提起他的问题了。
    好不容易他在陛下麾下的群臣中,已凭借着战功,挽回了一点天幕造成的印象,眼看着洛阳百姓也将他当作并肩作战的同袍,这天幕再度出现,给他扣上了一个垃圾桶的帽子,他还出不出门了。
    桓玄他还是要面子的!
    一想到这个,桓玄就觉得自己先前那处箭伤又有崩裂的架势,牵连着心肝脾胃一并隐隐作痛。这养伤二字,还真不是一句随便提出来的借口。
    因这疼痛,他的表情又有点扭曲了。
    “楚侯,都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陛下您不必说了。”桓玄努力答道,“臣就当楚侯与楚王不是同一个人吧。”
    眼见接下来的公开处刑仍少不了,他总不能次次都想要逃避。
    方今局势,魏国、秦国还有那自号谯蜀独自在外的蜀国都想利用天幕,获取他们这头的破绽,他若仍要立足于此,总该继续听下去。
    何况,从他决定“不可自立”开始,就已走向了一条截然不同的前路啊……
    王神爱压了压唇角:“楚侯能想得明白就好。其实天幕也不算对你一味贬损,你这不是还做了我不方便做的事吗?”
    什么通过撕试卷的威胁来推行糊名这种事情,换了她做,就没这麽好的效果了。
    还得是桓玄啊。
    那她也不必说什么,额外给楚侯改个名字这样的话了。
    ……
    【这两个“垃圾桶”的设置,显然很有用处。】
    【众所周知,两次党锢之祸的影响,再加上三国两晋乱世,让士人出于自保的缘故,从早年间品评朝政的清议,转向了谈论哲理的清谈。但当这种避世清谈的风尚彻底形成后,当时的人就已不觉得这是避祸,反而以玄虚名理为佳。这很大程度上,对晋朝上至官员,下至寒门庶族,带来了一种非常负面的影响。】
    【要风度不要性命,要故弄玄虚不要脚踏实地,说起实事来也要先绕上三圈,互相打个哑谜。有意思吗?他们是觉得很有意思的。】
    【哪怕永安在出题之时已经非常明确地说了,我要的是解决洛阳问题的时务策,有相当一部分答卷仍走的是永和士人的清谈之风。】
    【这些人完全没从永安的行事中看出来她的喜好,或者说,这些人就算看出来了,也没觉得自己经历这场考核后,会是以永安亲选之人的身份加入她这一方。所以他们仍然停留在旧日的规则之中。】
    【可新朝已从那场曲水流觞宴中正式萌芽了,真正走上争霸之路的也不是楚王,那麽,一个人如果连自己未来君主的喜好都看不明白,他还凭什么被称为人才呢?】
    【永安的喜好从头到尾只有两个字,务实!】
    【乱世之中,非务实不足以救世。】
    【从她打破了晋朝偏安南方的局面,支持刘裕夺回洛阳开始,这个想法就已经对外表现出来了,她需要的是能够帮助她稳步向前,扫清弊病的智囊,是帮她斡旋争锋,沙场较量的悍将,是能够随同她一起摆脱过往身份影响,摆脱时代烙印,摆脱积弱朝廷那些冗杂弊病的革命同盟!】
    【这些人,正如她先前和刘穆之交谈时所说的那样,可以不够特殊,可以不要张良韩信的本事,但一定要能跟上她的脚步,也一定要——】
    【务实。】
    【越要改变一个时代,越需要做事。】
    【就像农人耕作,不能坐在田边,等着兔子撞上树桩,带来一顿肉食,不能等待天上总能在合适的时候落雨,给庄稼带来浇灌,现在都已到了这个时候,北方蓄势待发,谁给你的时间在这里哄抬名士身价,标榜所谓风流人物?】
    【该醒醒了。】
    【但很遗憾的是,除了像是刘裕、刘穆之这类相对出身底层的人,真正先一步醒悟过来的,反而是在此之前很难得到掌权机会的女人。诸如谢道韫、谢月镜、褚灵媛这样的人,在一张张试卷呈递到永安面前,看到她的脸色难看得像是风雨欲来时,看到了这个点燃起来的信号。】
    【永安为什么要在乎这个信号先被谁发现?她需要的是有人可用,不是有男人可用。】
    【还想当晋朝臣子,还在那里搞清谈的人,凭什么指望她会委以重任?】
    【她很欣慰地听到,在批阅试卷的一众人里,出现了一个声音:太后殿下,我可以答一次这份考卷吗?】
    【这是对于随后的女官入朝来说,至关重要的一步。】
    天幕之下的众人呆呆地看着天幕,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当对此做出何等表示。
    女子称帝本就是一件对他们来说从未经历过的事情,那麽随同永安称帝而来的女官呢,同样不在他们的想象之中!
    可按照天幕所说的情况,这又哪里有让他们置喙的余地。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是一句自古以来的哲理名言。
    春秋之时的楚灵王喜好细腰,何止是宫中的夫人为了迎合君王喜好,要保持腰身纤细,就连楚国的读书人和臣子都纷纷节食,每日少吃一顿饭,就为了达成同样的目的,让国君看到朝堂上的景象感到赏心悦目。
    永安陛下只是喜欢务实救世,不喜欢清谈,已算明君喜好之中的第一流了,她有什么错呢?
    “荒唐,难道这成千上万份答卷中,就没有言辞在理的吗?”一名长衫文士怒气冲冲地看向天幕。“竟要让女……”
    可他刚要再说,就已被一道道审视的目光冻结在了当场,“都被称为垃圾分类了,你觉得呢?那你倒是说说看,若真让你来答这个题目,你该怎麽说?”
    “我……”文士沉默了一下,拂袖而走,“前线战事结果未知,此刻说来有什么用。”
    在这一时半刻之间,已经习惯了一种答题路数的人,怎麽可能轻易给出另一个方向的答案。这是已经形成了思维定式的陋习。
    他这一走,此地顿时发出了一阵笑声。
    临街的一扇竹窗本是虚掩着,又有一道幕帘遮挡,便没人瞧见,在这半开的窗扇之后,已有一只手挑起了窗帘,向着下方望去,将底下一众人的神情看得清楚。
    她看到,与其说这些人是在为永安陛下的女官入仕打抱不平,觉得这些女官确实有此机会走上政治舞台,还不如说,他们是在嫌弃,那些参与考试的人丢了他们的脸。
    “你们说,陛下自洛阳折返后,会举办一次这样的考试吗?”
    围观天幕的人群中忽然传出了一个声音。
    这些先前没有入仕机会的人,不仅已经超越天幕一步,成为了应朝的臣子,不必做一次抉择,还已听到天幕提及了上位者的喜好。
    那就等于是开卷答题,还指定了答题方向。
    若是凭空出现一场什么糊名考试,还是由太后负责倡议举办的,他们可能会因多年间稳固的阶级界限,不敢走出一步,现在——
    可不会这样了!
    ……
    “崔卿现在还觉得,她会无人可用吗?”魏国的军营之中,拓跋圭短暂收回了向天幕看去的目光,向着崔浩发问。
    退兵的几日间,崔浩在军中遭遇的白眼愈发多了。邺城之战中,崔浩带人活捉了慕容麟,还曾被军中士卒视为少年英雄,现在却有不少人,将对他的恶意表露在了台面上。
    但拓跋圭也不得不承认,他一面觉得自己迟早也要摆脱对这些北方世家的依赖,一面又觉崔浩属实是个人物。
    光看他此刻能不悲不喜地站在此地,品评天幕所说,就已是这世间多少人学不来的心态。
    只是他终究还是年轻了些,也受限于他的出身,对于永安的评价不够客观。
    崔浩的眸光沉沉,“臣有错。”
    在听到永安启用识字女子的时候,他已猛地惊觉,自己先前说起拓跋圭优势的时候,到底漏掉了什么。永安的唯才是举,竟是不仅仅不限出身,不限年龄,还做到了不限性别。
    能如苻登的毛皇后一般“壮勇善骑射”的女将,放在北人之中都并不多,更何况是能畅谈政令、主持局面的女官,放眼天下,更是凤毛麟角。
    可若是对于一个崭新的,一切都在起步的王朝来说,要让她们从屋内走到堂前,将她们培养成栋梁之才,又好像确是一条可行之道。
    也只有她们,会比任何人都坚定地站在永安的背后。
    更为可怕的是,她们成功了!
    那麽毫无疑问,他先前的说法,失之偏颇了。
    但面对拓跋圭的问题,崔浩仍是回道:“永安在募招人才的局面上是利是弊,还是得看看她回到建康之后的行动,倘若她一味遵照天幕所说,再举行一次考试,恐怕会让一些本可以出头的人才,湮没在一众雷同的答卷中。”
    拓跋圭笑了笑:“但你应该也明白了,我们需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是。”崔浩回答得诚恳。
    洛阳之战,秦国在争,魏国在变,他崔浩也已出了奇策,但应朝的反应也证明了,人最有意思的地方就在于未知,永安也是天幕广而告之的明君统帅,不会坐以待毙,这才有了魏军秦军的惨败。
    先得假定她能做到,在此基础上,才能提出映射的还击策略。
    听听天幕接着说的是什么吧,说永安有一颗七窍玲珑心,一点也不过分。在这批参与考试的“人才们”同时面向皇帝、楚王和太后的时候,她依然拿到了最适合她的一批人手。
    【皇帝有改变局面的想法,但天资受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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