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袁术野心暴涨,丧心病狂,欲坑诸侯
袁府大厅内,烛火跳跃,映得袁术那脸庞有些阴晴不定,看着什么面前邙山使者有些疑惑。那精瘦使者见袁术追问,竟是微微躬身,声音不高不低却清晰入耳道:
“在下乃镇东将军张济麾下文书张跃,奉将军令,特来拜会袁副盟主。”
“什么?张济!”
袁术听着对方竟然是张济的使者,眼睛猛地瞪大,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猛地一拍案几,案上的酒樽被震得哐当作响,袁术霍然起身,指着使者怒目圆睁,大声道:
“竟然是董卓麾下走狗!本侯与董卓有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他派你来做什么?莫非是想羞辱本侯不成?”
袁术腰间的玉带因暴怒而绷得紧紧的,眼中满是忿恨。
袁逢惨死城头的画面闪过脑海,让袁术对董卓一系的人恨得牙痒痒。
亲卫们见状,当即手按刀柄便要上前,却被袁术挥手制止。
袁术倒是并不急着让众亲卫把这董卓走狗砍成肉泥。
他倒要听听,这张济派遣来使者,事耍什么样,并且还来自邙山这什么意思?
使者面对袁术的雷霆之怒,竟是面不改色,反而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笑道:
“副盟主息怒。张将军既敢派在下前来,自然不是为了寻衅。将军麾下五千精骑,此刻便潜伏在邙山西侧,距洛阳不过数十里!”
使者张跃眼眸微闪,并没有说确切的真话,张济领大军确实在那里,但并不是在邙山西侧,甚至在邙山西侧埋伏了眼线,若是袁术稍微有异动,那么,张济立即便会领军队撤离。
“你说什么?!”
大厅内,袁术又是一惊,下意识地看向厅外,邙山离洛阳如此之近,张济竟敢在此屯兵了?
他袁术麾下近四万兵马驻守洛阳,竟毫无察觉?
当真是大意了!
袁术有些心惊肉跳。
使者似乎很满意袁术的反应,继续道:“副盟主不必惊慌。张将军此来,并非为了与副盟主为敌,而是为了……合作!”
“合作?”袁术反应过来,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放声大笑,笑声中却满是寒意,冷厉道:“本侯与董卓仇深似海,与张济合作?你当本侯是傻了,还是你们傻了!”
“副盟主此言差矣。”使者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
“相国与副盟主是有杀父之仇是不错,可副盟主如今最需要的是什么?是足以成就霸业的根基!而挡在副盟主面前的,难道仅仅是相国吗?”
使者目光灼灼看着袁术,话锋陡然一转,深吸一口气道:
“宫中那场大火,乱军之中,有件至宝怕是落入了副盟主手中吧?那方刻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传国玉玺,不知副盟主摩挲着它时,心中就难道没有一丝问鼎天下的念头?”
“你说什么……”
大厅内,袁术听着对方说出传国玉玺,脸色又骤变,下意识地捂住怀中,那里正是传国玉玺所在。
这等机密之事,张济怎会知晓?
袁术眼中杀机瞬间暴涨,有心立刻将这使者砍为两段。
传国玉玺事关重大,若是传出去,怕是他便不好拿着了,李昭、曹操、蔡邕、董承等一众诸侯定然不准。
使者却仿佛没看到他的杀意,自顾自道:“副盟主不必紧张。张将军说了,此乃天授之宝,该由有天命者得之。张将军告知副盟主我军所在之处,便是表个诚意,我等也无意与副盟主争夺此物,只求一个合作。”
袁术听着对方的话,眼眸冷冷看着对方,强压下灭口的冲动,冷声道:
“什么合作?本侯倒要听听。”
使者见袁术语气松动,精神一振,拱手道:
“如今关东诸侯联军看似势大,实则各怀鬼胎。曹操、孙坚之流锐意进取,无非是想借机捞取功劳,李昭雄踞北疆,虎视眈眈,若是副盟主日后想要凭借传国玉玺成就一番大事,这些人怕都是副盟主日后成的劲敌吧。”
“相国的敌人也是联军,副盟主的目标若是成就宏图霸业,那么这诸侯联军,对我双方而言,皆是阻碍!”
使者顿了顿,抛出诱饵道:“洛阳城西三十里外,是联军囤积的粮草辎重大营,由副盟主派兵看管,若是副盟主有意合作,张将军愿亲率五千精骑突袭此处,将诸侯联军的粮草付之一炬!”
“届时联军缺粮,军心必乱。我西凉军再于函谷关一线全力反扑,定能大破曹操、孙坚之辈!而等联军兵力一弱,于我双方皆有好处!”
使者眼中闪烁着诱惑的光芒说道:“此事一成,副盟主既能削弱强敌,只需在张将军动手前,又能趁乱充实自家粮仓,让守粮仓的联军放松警惕,副盟主甚至可以提前派人转移一部分粮草,当神不知鬼不觉,并且可把罪责嫁祸于相国,何尔而不为?”
大厅内,袁术听得心头剧跳,烧毁联军粮草,既能让曹操等人吃瘪,又能削弱李昭等诸侯的势力,这确实是一石二鸟之计。
尤其是“提前转移”粮草一句,更是挠到了袁术的痒处,毕竟诸侯联军的粮草不是小数目啊!
但袁术随即又想到父亲的惨死,脸色一沉道:“董卓害死我父,本侯岂能与他同流合污?此乃忘恩负义,会被天下人耻笑!”
“副盟主此言差矣!”
使者拱手道:“正因有杀父之仇,诸侯才绝不会怀疑到副盟主头上!此事过后,谁会想到是您与张将军联手?”
“成大事者,当不拘小节。副盟主是要为父报仇,还是要成就雄图基业?若能借我西凉军之手重创联军,日后再挥师西进与相国一决胜负,岂不是两全其美?”
使者的话如同毒蛇,钻进袁术的心里。
袁术攥紧拳头,脑海中反复闪现着传国玉玺的影子,以及龙椅上那至高无上的权力。
杀父之仇固然刻骨,但霸业的诱惑更是让他难以抗拒。
见袁术一副复杂之色,全然不是一开始对他喊打喊杀了,使者适时道:“张将军言,两日后三更,他便会动手。副盟主只需权衡利弊,届时给个信号即可。成与不成,全在副盟主一念之间。”
说罢,使者再次拱手:“在下言尽于此,先行告退。”
袁术盯着使者离去的背影,并没有让人阻拦,反而,久久没有言语,厅内烛火噼啪作响,映照袁术脸上变幻不定的神色。
“主公……”李丰小心翼翼地上前。
“闭嘴!让某静静!”袁术猛地喝道,随即又颓然坐下。
两日后三更……
袁术低头看向怀中,那里传来温润的触感,传国玉玺仿佛有某种魔力,不断蛊惑着他的野心。
与虎谋皮固然凶险,但若是能借此机会奠定霸业根基啊……
………
天光微明时,袁府书房的烛火终于燃尽了最后一寸灯芯,昏暗中,袁术仍然枯坐案前,摩挲着怀中的传国玉玺。
一夜未眠,杀父之仇的血海深仇与问鼎天下的滔天野心在袁术胸中反复撕扯。
每当闭上眼,袁逢身首异处的画面便会浮现,可低头触到那温润的玉印,龙椅上的辉煌景象又会立刻将恨意淹没。
“成大事者,当不拘小节……”袁术喃喃自语,猛地攥紧拳头,深吸一口气,这一刻他做出了决定。
袁术霍然起身,推开房门,对着廊下的亲卫沉声道:“去请李丰来!”
不多时,睡眼惺忪的李丰匆匆赶来,见袁术眼下乌青却眼神亢奋,心中不由咯噔一下,这是一夜未眠啊。
“主公,可是有要事?”
袁术转身回房,反手掩上门,从怀中取出一枚刻着“袁”字的青铜令牌,递了过去道:“你亲自带两个心腹,持此令牌去邙山西侧,找张济的人。告诉他们,两日后三更,按约定行事。”
李丰接过令牌的手猛地一颤,差点没拿稳,有些难以置信地抬头道:“主公……我们真要与那董卓的人合作?”
“废什么话!”袁术低喝一声,眼中闪过狠厉,道:“这是命令!此事若成,本侯自有重赏。若是走漏半点风声,你我都得死无葬身之地!”
李丰被袁术眼中的疯狂震慑,连忙躬身道:“末将…遵命!定当做得滴水不漏!”
李丰知道袁术一旦下定决心,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更何况此刻主公怀中还揣着那方足以让人疯狂的传国玉玺。
“还有一事。”
袁术走到舆图前,指尖点在洛阳城西,道:“传我将令,调粮仓的李诚回洛阳,由张勋接替他镇守粮仓。”
李丰闻言,微微一怔,顿时明白了七八分,三弟李诚虽勇,却性子刚直,眼里揉不得沙子,让他留守粮仓,万一察觉袁术、张济的动作,怕是会坏了大事。
而张勋素来听话,是执行这种隐秘事的最佳人选。
“主公英明!”李丰连忙恭维,说道:“张将军行事稳妥,定能守好粮仓。”
“嗯。”袁术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丝满意,说道:
“你们李氏三兄弟,你圆滑,能揣度人心,李晏、李诚有万夫不当之勇,只是…太过刚直,太讲那劳什子的道义,有时候反倒碍事。”
在袁术看来,李晏、李诚好用,却像两把有鞘的刀,但有时候,还得靠李丰这种无拘无束的“巧劲”。
“属下这就去安排!”李丰揣好令牌,如蒙大赦般退了出去。
……
洛阳城西三十里外,联军粮仓大营。
连绵的粮囤如小山般矗立,外围有数千士兵巡逻,甲胄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李诚身披铠甲,正沿着营墙巡查,眉头微蹙。
不久前,他接到调令,说是袁术召他回洛阳,由张勋接替防务。
这让李诚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他刚镇守粮仓还没多少日,便要换人了,是寻常的换防?
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将军,这洛阳后方安稳得很,主公调您回去,怕是要论功行赏呢。”身旁的亲兵打趣道。
李诚摇摇头,他与李晏皆是军人,素来不看重这些虚礼。但军令如山,他也不好多问,只是叮嘱道:
“谁知道呢,以主公命令行事。”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张勋带着一队人马疾驰而来。
“李诚将军,辛苦你了!”张勋翻身下马,脸上堆着笑,说道:“主公特意让我来接替你,快回去歇着吧。”
李诚见他神色如常,心中的疑虑稍减,交接了防务便带着亲卫往洛阳赶去。
李诚前脚刚走,张勋脸上的笑容便敛去,对心腹低声道:“按主公吩咐的做,动静小点,先把最西边那几囤粮草转移走。”
“诺!”
心腹领命而去,大营内看似平静,暗处却已开始悄然运作。
……
暮色四合时,李诚回到洛阳,刚入袁府,便被亲卫引到了后园的凉亭。
亭中摆着一桌丰盛的酒宴,袁术居中而坐,李晏、李丰分坐两侧,见他进来,袁术当即笑道:“回来了!快坐!”
李诚有些诧异,这阵仗不像是论功行赏,反倒像是家宴。
“主公,不知召末将回来有何要事?”
“哪里那么多要事啊。”袁术端起酒樽,语气轻松,笑道:
“你与李晏这一路攻关拔寨,可谓立下赫赫战功,辛苦了!如今洛阳已是联军后方,也没什么战事,特意叫你回来歇歇,可不能累坏了,不然本侯岂不是少了一员大将。”
李晏也举杯道:“三弟,主公说的是,这杯酒,为你接风洗尘。”
李丰在一旁附和笑道:“是啊三弟,咱们兄弟也好久没在一处喝酒了,侯爷今日雅兴,今日只谈风月,不谈军务。”
李诚见三人神色如常,心中的不安渐渐散去,或许真是自己多心了,爽朗一笑,接过酒樽:
“多谢主公,多谢二哥,多谢大哥!”
酒过三巡,袁术借着酒意,开始吹嘘起攻破洛阳的功绩,又频频给李诚夹菜,言语间尽是拉拢。
李诚虽觉今日主公格外热情,却也只当是看重他们兄弟,并未深思。
只有李晏,偶尔看向袁术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
李晏总觉得,主公今日的笑容背后,似乎藏着什么,尤其当是谈及城西粮仓时,袁术的眼神明显闪烁了一下。
不过,李晏也没有想那么多,怎么也不会想到袁术已经决定丧心病狂的与董卓麾下张济合作,坑诸侯联军一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