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 人们的美好祈愿,就由我来回应吧
第569章 人们的美好祈愿,就由我来回应吧圣火竞技场內部。
相对安全的场地中。
一个临时搭建的简陋医疗点挤满了人。
几名浑身是血,面色苍白但眼神坚定的少女,正用颤抖却儘可能快速的手,为伤者包扎止血。
“你失血过多,接下来安心休息吧。”
完成一次清创包扎,少女叮嘱了一句。
战士看著自己被包扎的手,尝试著握了握,然后露出笑容:“没事,还能握,可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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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著,就要挣扎著起身。
少女瞪了他一眼:“別去给战友们添乱,若是放心不下,就去外面守著,也算帮忙了。”
战士无声沉默。
少女不再管他,继续朝另一个伤者走过去。
“愚人眾?”
伤者明显不是纳塔战士,身上的装备是標准的愚人眾士兵。
愚人眾看向少女:“我已经自行进行了治疗,不用管我,去看其他人吧。”
少女不语,只是在他面前蹲下:“临时处理的手法不错,但这种手法只能紧急使用长期如此,会留下后遗症的。”
说著,自顾自的给这个愚人眾重新包扎起来。
如少女这般的医疗人员,起伏於这里的各个角落。
实际上,她们除了少数羽会的专业人员,更多的也只是紧急培训的普通人。
但在这场战爭中,普通人也愿意发一份光,出一份力。
可即便她们努力的救人,但终究有挽留不住的生命。
每当有战士伤势过重,无声逝去的时候。
在他身边努力的医护便会无声的落泪。
然后丝毫不停留的决然走向下一个战士。
哭泣是內心的悲伤。
决然为了救更多的人。
无人注意的角落中。
因芙瑞婭看著这一切。
“悲伤,欣喜,开心,难受—”
“在如此短的时间內,人类的內心居然可以出现这么多种多样的情绪信息.”
“是因为感性吗?”
“因为这些战士是她们的家,朋友?”
“父亲说我过於理性—”
因芙瑞婭看著周围的场景,微微蹙眉:“或许—我应该关闭信息態的感知。”
说做就做。
因芙瑞婭心念微动,悄然关闭了那能洞悉世间万物信息流的权能。
剎那间,巨大的落差感笼罩了她。
之前清晰无比的世界瞬间变得模糊而陌生。
不再有对伤者身体状態,血液成分、能量流动的数据化感知,不再有对各种情绪的量化解析和源头追溯。
就像被剥去了一层感知世界的皮,又像突然沉入了浑浊的水底。
空气中原本可以被解析成分子级信息的血腥味,焦臭味,消毒水和草药的味道,现在只是浓郁刺鼻地衝击著她的嗅觉。
伤者的呻吟,压抑的哭泣,粗重的喘息,甚至是远处隱约可闻的廝杀声,不再是可分解解码的信息流。
而是无比嘈杂地直接涌进她的耳朵。
其中还带著一种痛苦和疲惫的味道。
目光再次扫过临时医疗点。
她好像感觉到了医者对伤者的关心。
感觉到了受伤士兵对前线伙伴的关切。
感受到了愚人眾士兵身上的疲惫、隱忍,以及对纪律的恪守。
更感受到了努力抢救无效后,一位生命逝去后的那份悲伤与沉重。
原来死亡是如此的沉重么?
原来死亡不仅仅是单纯的一串信息的终结吗?
感同身受。
或者说,同理心。
这个陌生的概念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因芙瑞婭封闭了信息態的內心掀起了波澜。
她不再只是“知晓』理解』情绪的存在,而是真正的感受到了』。
战士对重返战场的渴望。
愚人眾士兵的隱忍与服从。
少女医者对逝者的悲伤。
周围更多人,更多的复杂情绪,都开始无声地瀰漫在她关闭了分析权能的心头。
这—就是情感吗?”
片刻后。
因芙瑞婭猛地抬头。
目光穿透混乱的医疗点,望向竞技场壁垒外那翻涌的黑潮,望向天穹上那轮狰狞的黑日。
在原本的因芙瑞婭心里,所谓的深渊入侵,其实更类似於一种定义。
即【敌对势力】【入侵实体】之类的概念。
她知道深渊是入侵者,也知道它们很坏。
但本质上,因芙瑞婭对深渊没有太多的其他情绪。
单纯就是立场不同的敌对。
而现在。
她再看那源源不断涌来,要吞噬生命的深渊气息,再看那指挥著魔物践踏文明的邪恶意志。
她的內心也不禁开始浮现出一股纯粹的愤怒。
这愤怒是如此强烈,如此滚烫,烧灼著她冰冷的理性。
目光收回。
扫过身边每一张或痛苦,或坚持,或茫然,或恐惧,但都在挣扎求生的面孔。
无论是纳塔战士,是千岩军,是愚人眾士兵,是羽会的少女医者,还是普通的志愿者—
他们在这里的意义,不仅仅是为了数据上“降低伤亡率”,而是为了保护这片土地上的未来。
保护亲人能够重逢,保护孩童能继续成长,保护火焰能再次照亮家园。
这是一种非常宏大而朴素的渴望。
渴望阳光碟机散黑日,渴望和平取代廝杀,渴望在废墟上重建家园。
这是—人民的愿望。
这些愿望如同无数细微却坚韧的丝线,交织缠绕,最终匯聚成一股强大的意志洪流,衝击著因芙瑞婭刚刚向“凡物”视角开启的心扉。
无数复杂的情绪在她心底翻涌交织。
悲伤、愤怒、痛惜、敬意、渴望、怜悯—·
它们不再是清晰的信號流,而是混沌且磅礴的情感浪潮。
它们衝垮了理性构筑的无形堤坝,让她理性的胸腔深处,那颗本应平静如止水的心臟,在凡人的血与火、泪与呼喊中,感受到了一丝陌生却灼热的跳动。
一丝微弱却真实的【人性】,宛如石缝中顽强破土的嫩芽。
“父亲,这就是你想让我体会的吗?“
因芙瑞婭再次抬头,目光看向那不断开火的浮空城。
似乎的,她好像也看见一道视线从浮空城上落下,看著她。
造物与造物主的对视。
因芙瑞婭好像看见一丝期许,一丝认可,一丝满意。
“若这就是父亲您希望看见的。”
“那么,我將回应这份情感。”
“凡物的之所愿,我已看见。“
“世界应当是美好的,任何破坏这份美好的存在,理应从最原初的信息层面被抹去。”
她低声喃喃自语。
而隨著她的呢喃,一缕缕银蓝色的信息粒子开始浮现。
【信息】的概念在回应这位神之长女。
信息维度中,无数人类对於美好的祈愿,开始沸腾起来。
希望战爭早点结束!,“希望大家都可以活著回来!,希望空气与水永远洁净!”
希望改掉拖延症,时间不再荒废!,“希望心有山海,静而不爭!'
“希望父母眼角的皱纹慢些生长!,“希望病榻上再无绝望的嘆息!,——
无数的祈愿在因芙瑞婭的耳边响起。
这次的声音依旧宏大,可却不嘈杂。
明明已经关闭了信息权能的读取能力,可她却能听清楚每一道声音。
—
浮空城。
王缺看著下方长女的蜕变,內心有些感嘆:
“信息態的生命,天资果然恐怖。”
感同身受。
看上去是一个很简单的词汇。
但其实要做到,是非常非常困难的。
特別是因芙瑞婭这种堪称天生神圣的存在。
让她去对凡人感同身受?
不亚於让何不食肉糜的傢伙去感受底层百姓的痛苦。
甚至,要更难。
但因芙瑞婭就是做到了,而且比王缺预料的要更快。
本来王缺还以为会在战爭的中期,经歷更多的生离死別后,因芙瑞婭才会有所感悟的。
但,开战后这么短的时间,因芙瑞婭就开始“觉醒』了。
所以,王缺也只能感嘆其天资之恐怖。
“不过,对我来说,肯定是好事。“
“个有性的长,总个完全理性,甚至神性的长要好。”
和天理不一样。
天理是希望自己的天使们爱人,但不要真的爱上一个人。
即,天理不希望自己的手下有个人情感,祂的爱人,是大爱。
而王缺是希望自己的眷属有自己的情感的。
他自己就不是一个圣人,很清楚情感这种东西,真来的时候,你是挡不住的。
正所谓喜怒忧思悲恐惊,人之常情。
不及则动力不足,太过则伤人於无形。
种种情绪,只会越压制,越爆发。
最后大概就是天理那样,大家虽然没有直接背叛祂,但也差不多了。
所以,王缺不想让眷属们冷冰冰的,人性化一点,没有什么不好的。
甚至,若是有眷属爱上人类,王缺还能开一个信息態生命和碳基血肉生命的课题。
嗯—大概类似於《忆灵是否会爱智械並生下碳基人类》?
王缺走神思绪乱飞的时候。
下方的战场愈发激烈。
黑日在咆哮,倾泻出更多的“深渊瘤石”。
深渊界且洞开,魔物狂潮仿佛无穷无尽,以更汹涌的势头扑向早已化作血肉磨盘的防线。
古斯托特疯狂中带著最后一丝理智。
他很清楚,比起深渊生命,人类最大的弱点是他们需要休息。
当然,深渊生命也需要休息,但只要我的兵死的够快,补充的够快,那就不存在休息这种事情。
防线摇摇欲坠。
伤亡急速攀升。
圣火竞技场高处,玛薇卡看著战线,眼眸內闪过一丝悲伤与犹豫,但很快被坚毅代替。
她也不想看见战士们牺牲。
但—
她必须保留力量,去应对最后的大敌。
深渊浮)主,古斯托特。
也就是天空万那颗—黑日。
“要保留力量吗?”
一道声音在她身后东起。
银蓝粒子流动,因芙瑞婭的身影出现。
玛薇卡转头:“你是—王缺的那个—”
“父亲的长女。”因芙瑞婭丝毫不在意的开口,“你叫我因芙瑞婭就好了。”
“长—”玛薇卡扯了扯嘴角,“不是很懂你们璃月人辈分关係。”
“並非璃月人。”
因芙瑞婭到玛薇卡身边:“我听见了哭嚎,悲伤还有—渴望。”
“他们在渴求希望。”
玛薇卡:“我元道。”
“但那才是最关键的敌人。”她看向天空中的黑日。
玛薇卡现在的情况就是,她想前让黑日听听太阳的轰鸣。
但那是古斯托特的外显化,人家隨时可以离开。
虽然王缺说这是临死反扑,对方大概率会死磕,但玛薇卡还是担心古斯托特会业。
所以,玛薇卡要等,等古斯托特忍耐不住真身下场,那时候,才是她出手的时候。
“既然如此,那便我来回应家的期望吧。”
因芙瑞婭看著天空中的黑日,以及时不时坠落的“深渊瘤石”。
“只要给那个傢伙添更多的乱子,他总是会亲自出的吧。”
“到时候,你再抓住机会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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