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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4.第640章 设局陷害,东玄山的人低头(求

    “不好了,韩长老,沈师弟出事了!”
    来人惊色,语气急促。
    “砰”
    “砰“
    几扇房门同时掀开。
    韩忠,其二弟子乔浪、奇长老三人现身。
    “发生了什么事?”韩忠看着来人,来人是奇长老的三弟子,一身青萍衣,神色透着一丝惊惶,他面露沉稳,只是语气低沉。
    “伯常,慢慢说!”旁边走过来的奇长老,见自己弟子如此,压了压手,皱了皱眉。
    叫伯常的弟子,哪还等得及,眉目一涨:“沈师弟在王府饮酒,与人发生争执,动了刀兵!”
    韩忠脸色一沉,老四竟敢在王府动刀兵,这事可不小,结果对方还没说完。
    “沈师弟被斩去了一臂!”
    “什么?”乔浪听得这,立即炸了,自己的师弟被人斩去一臂,顿时怒眉张目,大喝一声,“岂有此理,人在哪里带我去见,是谁断我师弟一条手臂?”
    “是王府新立世子!”对方双手一拦,语气一急。
    这话一出,刚要窜出去为师弟找回场子的莽汉脸色一变。
    韩忠和奇长老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这下糟了!
    沈剑在王府动了刀兵,本就是禁忌,而动刀兵的对象,还是明日巨星册封大礼的北凉世子,这简直就是找死。
    死罪难逃!
    而且这已经不是沈剑一个人的事了,要牵联到整个东玄山!
    奇长老火急火燎地快步走进自己弟子,长眉一抖,对着弟子压低了声音,语气带着一丝急切,
    “世子可受伤?”
    “奇长老,您这是什么意思,我师弟..”莽汉有些着急。
    不料一声斥呵,打断了他。
    “住口!”
    师父韩忠沉着脸,对那个弟子开口,“你继续说。”
    那弟子继续说明情况,摇了摇头,有些紧张,“王府世子没有受伤,但动静已经闹开,连兵甲都出动了,恐难以收场,几个师兄弟在现场救场,弟子则迅速赶来报信。”
    “走!”韩忠牙齿中蹦出一个字。
    那弟子没反应过来。
    “还愣着做什么,前面带路。”奇长老动了火,冲着还傻愣着的弟子怒喝。
    对方赶紧在前面带路。
    韩忠脚下一动,几人很快跟上。
    “韩长老,得快快想想法子,此事要是处理不好,恐起祸事。”奇长老与韩忠开口,风风火火。
    “伯常,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上一遍,事情怎么发生的?”韩忠脸色沉肃。
    “弟子当时不在场,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只是听说与一位叫碧游仙子的女子有关,沈师弟因为此女与那位世子起了冲突。”那弟子一边带路,一边把自己知道的说了。
    听起来,像是为女子争风吃醋。
    “这混账!”奇长老听得脸色带着恼火,袖子一甩,忍不住怒斥。
    这事传出去实在不好听,令山门蒙羞,况且这样,事情更加棘手。
    韩忠脸上也布满阴霾,他想到了那位清风阁少阁主邀老四出去时,曾提到过这个女子,老四颇为意动。
    结果就出了麻烦!
    这一切都太巧了。
    但此时他也没时间分辨,一颗心沉着,身形起落,跟着来到王府外院东边的宾客楼。
    王府外院东边,四处张灯结彩,奇异景,灯火通明,这里住着今日抵达凉州的重要宾客,本来笙歌夜舞,欢声笑语,但此时,兵甲俨然,气氛诡异的安静。
    韩忠他们赶到事发处,一处楼阁环绕的人工湖时,四周已经围满了看众。
    四处楼阁凭栏间,也有一道道气机不俗,气质各千的身影矗立。
    其中有一府府君,江湖名宿、或者是某大派宗主。
    当韩忠几人出现,楼阁上有视线纷纷看过来,认出了他这位东玄山的长老。
    那些视线中,有淡漠,有戏谑,也有惊疑的。
    而在湖中,修建有一座十来丈见方的湖心圆台,中间有一方亭子,笼罩青色纱帐,里面有灯火燃起,亭子上的一只檐角被削掉,圆台上也出现数十道深浅不一的沟壑,像是剑气所留。
    此刻,圆台之上,视线汇聚之地,气氛凝滞。
    一众身穿乌金色重甲的甲士凶神恶煞,押着一个个人影,手中的弯刀闪烁着凛冽寒芒。
    那些被看押的人影中,有吓得发抖,跪倒在地,身穿薄纱的西域舞姬,有胡人模样的乐师,最前面,还有三个身穿劲装,头上架着双刀,被甲士按压着跪下,脸色屈辱的青年。
    其中一位,身穿月白袍,断了一条手臂,鲜血染透半边衣裳,脸色惨白,如同丧家之犬,狼狈不堪。
    此人就是韩忠的四弟子,沈剑。
    方才出去时少年意气,如今却落得个这般模样。
    旁边看押的,是听到消息前来救场的同门,奇长老的弟子,却也被王府亲卫给拿下。
    而在更前面,那位一身白衣,有谦谦君子之风的清风阁少阁主陆元君,此时朝着轻纱笼罩的亭子躬身拜手,正替友人求情,
    “在下友人只是不识世子尊容,无意冲撞,世子也断了他一臂,还望世子手下留情。”
    “陆某感激不尽!”
    亭帐内,灯火映照下,影影绰绰有几个身影。
    几个跪着的,像是奴才,一人站着,身材窈窕,看来是个女子,一人身形宽大,端坐着,手里还拿着杯子。
    应该是那位还未册立的北凉世子!
    只见里面的人抬起杯子,看了看,传出一个略带冷傲的声音,
    “陆元君,你也未免太瞧得起你自己了。”
    “若是你所谓的友人,是西域那边派来的杀手,来刺杀本世子,你担待得起?”
    “我北凉与西域厮杀多年,难保这些胡人就是敌国的探子。”
    “明日就是本世子的册封礼,你说这是一场意外,本世子就该信吗?”
    这话一出,气氛一紧,湖边看众,一时哗然。
    下面的陆元君继续道:
    “可在下友人,乃是北凉洞天东玄山真传,青年才俊,行侠仗义,在江湖素有侠名,绝不会像世子所说,跟西域有什么牵扯。”
    “还请世子明鉴!”
    “哦,那又如何,东玄山确实人杰地灵,但可难保不会出现几个篡逆之辈。”
    “正好,本世子也可以替他们清理门户。”
    “给我把他们带下去,严加审问!”
    亭子内的新立北凉世子语气轻飘淡漠,下了命令。
    立马,那些凶神恶煞的甲士动了起来。
    “带走。”
    铿锵声直响,手上的刀按着这些人的脖子,就往外拖。
    顿时一声声喊冤,求饶声响起。
    东玄山几位真传被反背着手,修为被禁制封住,奋力挣扎,怒目而视,想开口,却被看押的甲士几个重拳锤在肚子上,弓成虾米,面色痛楚。
    “住手!”
    一声呼喝。
    紧随着,几道身影飞掠湖面而过,落在圆台之上,一股狂风掠过,掀起地上烟尘,一股属于武藏巅峰的强大气息掠过。
    韩忠几人赶过来。
    韩忠身上鼓荡的衣袍垂落,收敛气机,上前一步,眸绽精光,朝着台上亭帐一抱拳,
    “东玄山韩忠,见过世子殿下!”
    说着,放下手,侧过身,目光看向被看押,狼狈不堪的的老四,眼神深处闪过一抹怒色,但还是维持沉稳,
    “这位是韩某的弟子,韩某教徒无方,冲撞殿下,犯了过错,确实不该,但殿下所说,万万没有此事,我东玄山身为北凉正道,切不会有此事发生,还请殿下宽待。”
    这话落下,亭帐内,青纱帐飘起,里面坐着的北凉世子放下杯子,起了身。
    其背着手,声色变得郑然起来,还带着一丝敬意,
    “原来是东玄山韩长老,失敬!”
    “东玄山,北凉江湖魁首,洞天福地,人杰地灵,出过不少天骄豪杰,本世子自然信得过!”
    说到这,这位新进世子的声色陡然转冷,”只是这是王府,明日就是本世子的册封礼,你的弟子对本世子动刀剑,还有这些胡人正好在场,你觉得本世子该如何想?”
    “还有这么多贵客在场的面?”
    声虽不大,但其中的气势,连上周围凶神恶煞的甲士,以及四周一道道逼人的视线,具有强大的压迫性。
    韩忠终是叹了口气,眉头往下一压,眼皮垂了下来。
    随后,在众目睽睽下,躬下了身为绝顶武藏的腰杆,朝着那位世子低头,声音沉闷,
    “此事过错,韩某愿一力承担!”
    “师父!”其二弟子见一生骄傲的师父低头,心里很不好受,有股怒火在胸口激荡,却无处发泄。
    亭帐内,那位世子沉吟了片刻,气氛静谧而紧张。
    半晌,其终于开口,
    “堂堂东玄山长老,做到这份上,舐犊情深,令人动容。”
    “算了,这大喜的日子,本世子就不做这个恶人了。”
    “把他们三个放了,其他人拖下去。”
    “不过,本世子丑话说到前头,此事毕竟牵涉,还需调查,韩长老的徒弟短时间还不能离开凉州城。”
    “谢世子殿下!”韩忠言谢,随后直起身子,转过来。
    而随着世子下令,那些凶神恶煞的甲士松开了沈剑三人的看押,其他胡人舞姬乐师被带走。
    沈剑起身,看着走来的师父,脸色苍白,面容苦涩喊了声,“师父!”
    韩忠冷冷看了这徒弟一眼,“走!”
    说着,其衣袍卷起风,带着他离开,掠过湖面。
    东玄山其他人也纷纷跟上,很快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一众宾客就此散开,接下来的晚上便有谈资了。
    有人幸灾乐祸地说东玄山要倒霉了,敢公然对王府新立的世子出手,犯了大忌,若是北凉王府抓着此事不放,管你什么洞天,也要灭掉。
    也有人发笑,那位东玄山真传蠢到没边了,真是酒色蒙了心,为了一个女子稀里糊涂的,结果撞到铁板上了,被斩了手臂不说,还连累了山门。
    当然也有人不解,这事里面似乎透着牵强,但又说的过去,北凉那位新立世子的做法也挑不出理来。
    人群散去,圆台之上,那位清风阁少阁主陆元君,朝着亭中世子拱了拱手,眼眉上挑,
    “世子大量!”
    说着,纵身一跃,如蜻蜓点水般潇洒离开。
    亭子间,那位世子笑了一声,也不知道笑什么。
    一场闹剧终场!
    不久后,官舍一间房间里,灯火漆黑,与外面的灯火通明格格不入。
    房间里,东玄山的几人聚在一间屋子里,气氛冷的像冰一样。
    黑暗中,韩忠背身站着,而四弟子沈剑跪在地上,面如死灰,断臂上上的肉芽滴着血。
    奇长老和其三位真传弟子在一旁冷眼旁观,面色都不好看。
    只有他的二师兄乔浪,那位莽汉在一旁忙碌,帮师弟治疗伤势,朝着其伤口渡真气,只是很快就满头大汗,看向师父韩忠。
    “师父,师弟肩膀上的几个玄窍被打穿,恐怕.”
    “这是他自找的。”韩忠猛然转身,面色发怒,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看着跪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弟子,
    “你把方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沈剑惨白的脸色更白了些,低着头,没有言语。
    “怎么,不好说?”韩忠冷笑,恨铁不成钢,拂袖一甩,
    “你难道就为了一个女人,把为师和你的同门全都害死。”
    “不是的,师父!”沈剑猛然抬头,面色透着自责与不甘,“当时我与陆兄一起去宾客楼,认识江湖中的青年才俊碧游仙子琴箫双绝,在湖心亭中表演,引来全场惊叹,后来一座楼阁中有人请仙子表演,仙子拒绝,那人不依,当时陆兄与我抱不平,加上徒儿之前在清风阁与那位仙子相识投缘,于是上前阻拦,结果亭中又多.”
    后面的事情显而易见。
    韩忠听到这些,“够了”,随后像是失去了许多力气,闭上双眼。
    “师父,徒儿知错,连累了您和大家!”沈剑看了师父这样子也不好受,磕下了头。
    韩忠也缓缓睁开了眼睛,“你确实错了,错在愚笨,被人当成了棋子,还不自知。”
    这话一出,其他人都面露惊色。
    “老韩,你的意思是?”奇长老率先反应过来,眼中精光爆闪,其实他心里也有疑虑,但又找不出脉络来。
    “当一切说不上来的事情发生在一起,里面必然有些缘由,恐怕王府要拿捏我东玄山。”韩忠一直有疑虑在心里,从王府来人拜山开始,与那位声名远播的“贤王”不符,到被他们安排在这座官舍,再到刚才发生的一切,愈发证实了他心中的猜想。
    他这话一出,几人齐齐色变。
    “不应该啊,我东玄山与北凉王府井水不犯河水,未曾得罪。”奇长老有些坐不住了。
    “这背后必有什么缘由!”韩忠声音发沉,“现在想来,那位世子最后的话,暗含机锋,若是他们真的把刺杀的罪名坐实,我东玄山就脱不了干系,想对付我们就有了名目,别人也不会说什么。”
    “这是在警告我们,让我们低头。”
    “从他们拜山开始就释放了这样的信号,到刚才那位颜大人来,我们没接受,拒绝了,于是他们从我们的弟子下手。”
    “而这场局,他们早就安排好了人手,像那位清风阁少主,什么碧游仙子,只等想用的时候,就借题发挥,老四成了他们的棋子!”
    韩忠思路越来越清晰,越往深处延伸,甚至有些令人细思极恐。
    北凉王府这么处心积虑,提早做了这么多安排,想做什么?就为了拿捏东玄山?
    而这思路,让奇长老等人脸色越来越难看。
    至于跪在地上的沈剑,听了这话,如遭雷击,嘴巴嗫嚅想说些不可能之类的话,但话到嘴巴,却卡在嗓子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房间里,气氛死一般沉寂。
    只有一声叹息,
    “秘密传信回山门,让门里有个准备吧。”
    “这趟回去怕是有些难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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