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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6章 必杀之人只有一个!

    第666章 必杀之人只有一个!
    京城腹地。
    贯穿帝都的朱雀大街尽头,一片沉重、压抑的暗灰色建筑群森然而立。
    远远望去,不似衙门,更像一头棲息在京师心臟处的——玄石巨兽!
    这正是令天下绿林匪类闻风丧胆、让江左豪强午夜惊魂的王朝司法心臟一一京畿六扇门!
    京城的六扇门,更是天下各州六扇门之首,是整个王朝维护治安、缉拿罪犯的核心枢纽。
    这里正门由六块青铜巨板拼接而成,威严肃穆。
    穿过三重由高手镇守的铜铸门闸,便是一座深色大殿。
    大殿之中,有著一座直径十丈的沙盘,沙盘中央有著京城立体微缩模型,街巷、河道、宫墙、
    衙门,无不精细入微,栩栩如生。
    此地,便是掌控京城安危的心臟。
    一声令下,便可即时通传天下海捕文书,调动全城捕快,封锁任何一条街道,掌控这座巨城的每一次脉搏跳动。
    可谓是大权的集中之地。
    此时,一名男子就站在沙盘前,双目紧紧盯著京城的微缩模型他的实际年纪恐怕已经过了六旬,可整个人看上去却依然显得年轻,若说是四五十岁也毫无违和感。
    只见男子身长八尺,体態如松,面色沉鬱如铁,仿佛一座巍峨的山峰,散发著令人难以直视的威严。
    他衣襟之上!
    六只振翅欲飞!形態各异、以金线精密刺绣而成的——傲世金鹰!
    在微弱的光线下散发著冰冷而绝对锐利的光芒!
    能著此服!
    唯六扇门至高主宰!
    天下公门第一人捕神!
    沈无咎!
    此时沈无咎的视线,正匯聚在微缩模型上的一一皇宫。
    他看得如此专注,甚至连呼吸声都微不可闻,整个人仿佛化作了大殿的一部分,冰冷,坚硬,
    不可撼动。
    “噠噠噠———”
    一道带著金属沉坠感的脚步声骤然击碎了绝对的死寂!
    一人阔步踏入!
    他头戴一顶遮阳的金属大圆帽,脸上覆盖著一张锻造精美、却可怖的兽首银质面具,將容貌完全隱藏其后,只露出一双冰冷锐利的眼睛,浑身散发著神秘而危险的气息。
    四大名捕之首!
    专司镇压天下凶徒巨孽!號称镇雷!
    “大人!”
    镇雷在沈无咎身后一丈开外修然停步,抱拳行礼。
    他声音透过面具传出,带著金属的震颤与压抑的迴响:
    “內线铁羽鹰传!梁进——已於半柱香前衝破乾清门封锁!直抵太和殿丹陛之下!”
    “此刻...“”
    他那双隱藏在冰冷兽面后的眼睛,瞳孔深处仿佛有电光一闪即逝:
    “正与禁军统领第一守正、轩源派副掌门严听枫激战正酣!”
    “內廷太监之首王瑾,伺机待动!”
    沈无咎的身躯如同万年古石塑像,纹丝未动。
    他那双如同深渊寒潭的眼眸,死死锁定著沙盘上代表太和殿的区域!
    沉默。
    良久。
    一声带著无限惋惜的嘆息,才缓缓从他那石雕般的口中溢出:
    “可惜了—”
    声音在穹顶迴荡,带著命运弄人的嘆息。
    “梁进此子,年方弱冠,便惊才绝艷!於这万马齐暗之世,如破匣利刃!假以时日,本可·.
    他微微抬起头,目光似乎穿过了高耸殿堂的穹顶,投向了更远、更宏大的山河版图:
    “成我大乾栋樑,为国为民,可建不世之功业!”
    捕神的语调带著一种近乎咏嘆的惋惜,仿佛在祭奠一颗未曾升起便註定陨落的星辰:
    “可他竟然.”
    他的眉头第一次出现了极其细微的、如刀锋般锐利的起!那是看到完美人才被最愚蠢的污点毁掉的惋惜与薄怒:
    “因一区区深宫下奴!一婢女之殞命而——焚身以火!自绝於这煌煌天威与王法之前!”
    “自毁前途,自寻死路!”
    镇雷垂首肃立。
    冰冷的金属面具后。
    无人看到他脸上的表情。
    唯有他那按在胸甲上的、覆盖著细密锁子链甲手套的五指正·无法抑制地死死收紧!
    他憎恶梁进!
    儘管他们素未谋面,毫无仇怨。
    因为梁进就像一面无比光亮、无比刺眼的镜子,照出了他內心最深的卑微与不堪!
    也照亮他心底那道深不见底的污浊伤口!!
    让他无处遁形!
    梁进可以为了一个毫无血缘关係的义妹,一个身份卑微的小宫女,单枪匹马,悍然闯入龙潭虎穴般的皇宫大內。
    不惧千军万马,直面帝王天威,以武犯禁,快意恩仇,纵死无悔!
    而他镇雷呢?
    当年眼睁睁看著自己的族人被屠戮,家园被焚毁,他却只能跪在敌人的脚下,为了苟全性命而摇尾乞怜。
    甚至认贼作父!至今仍在为覆灭自己族群的仇敌效力!
    极致的嫉妒!
    他嫉妒梁进能如此隨心所愿!
    更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渴望!
    他渴望自己能成为梁进!那份不顾一切斩断黑暗迦锁的决绝!!
    沈无咎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
    平静中带著一丝锐利如鹰集的审视,瞬间如同冷针刺入镇雷混乱的心防:
    “梁进、赵保,以微末之身,却如同两颗骤燃於京华夜空的炽烈流星崛起。”
    “其势之速,其光之炫,绝非无根浮萍!他们的背后,一定藏著不为人知的秘密。”
    捕神的目光如同穿透了迷雾,看向远方:
    “而赵保曾秘入葬龙岭核心区域———
    他缓缓转身。
    那双仿佛能洞彻人心虚妄的眼睛,无声地刺向了镇雷:
    “那场惊天剧变之后,里头埋葬的秘密,是否已经—被打开了?”
    当年葬龙岭上的秘密天牢九渊岩牢,就是由六扇门看守。
    六扇门的初代捕神,就是在九渊岩牢的剧变之中死去。
    沈无咎知道的秘密,自然比別人要多。
    沈无咎微微一顿,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
    “看来,葬龙岭上,恐怕发生了某种超乎我们预料的变化。也是时候—再派人进去仔细查探一番了。”
    镇雷的整个身躯,在沈无咎目光聚焦而来的剎那,不可抑制地.猛地绷紧。
    如同—.
    被亿万伏电流瞬间贯穿过中枢!!
    那冰冷铁盔下的鬢角冷汗,如同蚯蚓般瞬间濡湿!
    葬龙岭!
    那是他挥之不去的血海地狱!亦是他內心深处最后一片不容褻瀆的净土!
    他所有族人的鲜血都浸透了那片土地,他们的亡魂至今仍在山风中哀豪。
    他绝不能!容许任何人!
    再踏上那片—埋葬著亡亲遗骸、浸透著他无尽羞耻的故土!惊扰祖先的长眠!
    “回!回大人!”
    镇雷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將声音勉强维持在这冰冷钢铁面具的金属震盪频率之內,带著一丝难以掩盖的生硬与急迫:
    “根据我们多方探查確认,自康寧公主殿下前往葬龙岭之后他的声音下意识抬高,带著一种刻意的篤定:
    “九渊岩牢已然整体坍塌崩陷,入口彻底被封死。”
    “深入地脉!已成绝域!”
    “无论其中曾埋藏著何等秘密—.—”
    镇雷猛地抬头,兽面之下的眸子努力迎著沈无咎的审视:
    “都已——·永沉地底!”
    “再无重见天日之可能!”
    寂静!
    沈无咎那双仿佛亘古不变、如同深潭般沉静的眼眸在这一刻微不可察地—掠过了一丝瞭然!
    与冰冷的洞悉!
    眼前的镇雷一一他这位亲手带了五十年的师弟!
    他今年六十有七,比镇雷年长整整十岁。
    他还清晰地记得,五十年前,自己也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少年。
    那时,年仅七岁、浑身是伤、眼神空洞的镇雷被带到了六扇门,交到了他的手上由他负责照看从此,他带著这个沉默寡言的孩子,一同跟隨上一代捕神习武、学查案、追凶缉盗-—“
    日夜轮转,寒来暑往。
    他名义上是镇雷的师兄,实则某种程度上,扮演了亦兄亦父的角色。
    他深知镇雷悲惨的身世,对他始终怀有一份深切的同情与额外的照顾。
    但是他的心底深处,也始终保留著一丝无法消除的警惕!
    这丝警惕,源於他们根深蒂固的不同出身。
    沈无咎出身名捕世家,如今更是贵为捕神,是大乾朝廷最坚定的拥护者和核心利益的享受者。
    而镇雷终究是幽寰遗族。
    是大乾的铁骑踏平了他的家园,屠戮了他的亲人,却又將他收编魔下,如同一只被驯化的猛犬般为其驱使。
    这截然不同的血脉与立场,像一道无形的鸿沟,横亘在两人之间,从未真正消失。
    尤其是在此刻,当他清晰地看穿镇雷那点维护故土的心思之后。
    “哎·—..
    一声悠长缓慢、仿佛耗尽全身气力的嘆息,自沈无咎喉间深沉呼出。
    他缓步上前,玄色锦靴踩在冰凉无声的黑曜石地面上。
    一直走到镇雷面前。
    抬起那只掌控著生杀予夺、布满厚茧却修长有力的右手,轻轻地落在了镇雷肩凯之上。
    啪!
    一声轻响。
    “罢了—.—.”
    “那秘密,或许也未必一定要去葬龙岭上寻找。”
    “镇雷,待梁进伏诛之后,由你亲自去,將他的尸体完整地带回来。”
    “或许“从他的身上,我们能够直接找到想要的答案。”“
    沈无咎吩咐道。
    镇雷听到这话,紧绷的心弦才终於鬆弛下来,暗中鬆了一口气。
    他立刻抱拳躬身,沉声领命:
    “属下遵命!”
    说完,他不再停留,迅速转身退出了大殿,前去安排相关事宜。
    沈无咎凝视著镇雷离去的背影,目光逐渐变得幽深难测,最终恢復成了一贯的冷峻与威严。
    他.不仅仅是镇雷的师兄!
    更是执掌帝国律刀!对抗阉竖滔天权势的六扇门最高捕神!
    当今!
    阉宦王瑾!
    坐拥拥立新帝之功!气焰熏天!
    他掌东缉事厂!权柄如狱!鹰犬遍布!无孔不入!
    而先帝一朝就已备受打压的六扇门,经此皇权嬉变,六扇门已然被王瑾视作下一步必须清洗、
    乃至彻底抹除的眼中钉肉中刺!
    他沈无咎如履薄冰!
    他需要一个破局的契机!
    一个能足以撼动王瑾、甚至反制其命的筹码!!
    哪怕这样做会寒了手下兄弟的心。
    至於梁进—
    在沈无咎的眼中,他已经是一枚註定被吃掉的棋子,一个——死人。
    皇宫。
    太和殿广场。
    咚!咚!咚!咚!咚!
    恐怖而急促的心跳声,仿佛战鼓般擂响在每一个人的胸腔里,无处不在,无法摆脱!
    这片汉白玉广场,已经沦为一座心跳炼狱!
    “听啊.娘.亲·痛“心———心要炸了啊!!!!”
    “救—救命—救—.”
    惨绝人寰!!
    成千上万的禁军甲士!在这片被无形玄冰冻气笼罩的领域內!
    无论身份高低!无论修为深浅!
    此刻皆—
    如同被投入滚油中的虾蟹!
    蜷缩!抽搐!翻滚!
    他们痛苦地蜷缩在地,面色惨白如纸,冷汗浸透衣甲,他们死死捂住自己的心口,发出压抑不住的痛苦呻吟和惨叫。
    仿佛正遭受著世间最残酷的刑罚,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但这便是“天心劫”的恐怖之处!
    方才梁进捏碎的那道诡异寒芒,已然以一种无法理解的方式,將释放范围內所有人的心臟,与他自己的心臟强行连接在了一起,共感同频!
    如今,所有人的心跳皆不由己,完全被梁进所主导!
    只要梁进意念一动,心跳加速,所有人的心臟也会隨之疯狂搏动,直至超出负荷极限!
    凡人肉身,根本无法承受数倍、数十倍於正常频率的疯狂心跳!
    而梁进,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异数!
    他的肉身经过多次强化和非人歷练,强度远超在场任何一人,包括这些二品大宗师!
    他的心臟所能承受的搏动强度和频率,是他人根本无法想像的!
    而这还仅仅只是“天心劫”初入门槛的威力。
    若是將此邪功修炼至大成境界,其威能更是无法估量。
    创出此功的那位奇人,曾在五黄山巔施展,竟能引动整座山脉的地面隨之共振狂跳,山崩地裂,宛若天罚!
    其恐怖程度,可见一斑!
    场边!
    二品强者亦不能免!
    “噗一一!”
    严听枫再次呕出一口带著泡沫的浓稠鲜血!
    他脸色苍白如死灰,雪白的长须早已凌乱不堪,被血污粘结成缕!
    那身原本不染纤尘的白袍,也被胸腔內失控涌的秽血浸透了前襟!!
    “这这究竟是什么邪门武功?!”
    他全身內力被强行约束於体內,艰难护持著心脉,却每一次都换来心臟更剧烈的抽搐!
    第一守正,他的情况稍好!
    但也—仅仅是稍好!
    那身雄壮如同城墙般的肌肉此刻因为强行对抗心跳带来的巨大內压,被撕裂开无数细小的血口!
    血液混著汗水浸透了他破碎的胸甲!
    他强忍著喉咙涌动的腥甜!双目赤红!
    死死盯住那立於场中、如同操控魔狱的梁进!
    怒吼如被卡住脖子的困兽:
    “必须必须儘快想办法破掉此劫!”
    “否则—我们必然被他耗死!
    “最好的办法·就是进攻!打断他,或者直接杀了他!“
    只要击败施术者,这诡异的邪功自然不攻自破!
    严听枫闻言,强提一口真气,不顾心脉剧痛,疯狂运转內力:
    “第一统领说得对!让老夫来牵制他!”
    他双掌猛地推出,试图再次施展那困敌的绝技“枫落平沙”!
    枯黄色的罡风再度呼啸而起,试图將梁进笼罩其中。
    然而一这一次,罡风刚起,严听枫便脸色骤变!
    那疯狂跳动的心臟严重扰乱了他的內力运行,使得凝聚起的罡风远不如之前凝实强悍。
    显得虚浮散乱,威力大减!
    原本能困住梁进的强大风压,此刻竟只能稍稍延缓其行动!
    “不好!”
    严听枫惊骇道:
    “心跳太快,已乱我气息,內力无法凝聚!”
    而几乎在严听枫出手的同时,第一守正也已再次强忍著心脉欲裂的痛苦,猛地拔地而起,跃至半空!
    他看到了严听枫招式的散乱,但此刻已是箭在弦上!
    “顾不了那么多了!先打了再说!”
    他人在高空,將大部分內力强行压向双掌,掌心泛起璀璨金光,如同托著一轮骄阳,再次朝著下方的梁进猛压下去!
    “镇岳压顶!”
    双方使用的,皆是方才施展过的招式。
    到了他们这等境界,早已摒弃了那些华而不实的虚招,追求的是有效性。
    方才的合击確实重创了梁进,他们相信再来一次,必能將其彻底击垮!
    他们的判断,在正常情况下或许无误。
    但在“天心劫”的诡异影响之下,情况截然不同!
    第一守正的双掌在下压的过程中,便已感觉气血翻腾得厉害,心臟的狂跳让他內力运行滯涩不堪,这一掌的威力无形中已被削弱了五成!
    但他已无法收手!
    梁进眼中寒光一闪,那泛著鳞纹的神龙臂再次毫无巧地向上悍然轰出!
    “再来!!”
    轰隆一一!!!!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恐怖爆响!
    只见一道人影如同断了线的风箏般,被巨大的力量狠狠砸飞出去,接连撞碎了一座宫殿的飞檐斗拱,最后才重重摔在远处的青石板地面上,砸出一个浅坑!
    眾人先是心中一喜,以为是梁进被击溃。
    但当烟尘稍散,他们看清那倒地之人的模样时,无不骇然失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被打得倒飞吐血、狼狐不堪的人,竟然是第一守正!
    他上半身的坚硬鎧甲在刚才的碰撞中寸寸碎裂,口中喷出的鲜血將他浓密的鬍鬚染得一片殷红,气息瞬间菱靡了大半!
    这一刻,所有目睹这一切的人,心底都冒起一股寒意!
    上一次合击,第一守正还能一掌將梁进击伤打入坑底。
    这一次,形势竟完全逆转,第一守正反而被一拳轰飞?!
    直到此时,所有人才真正意识到,“天心劫”的影响是何等可怕,战局已经发生了顛覆性的改变!
    而就在眾人惊孩之际,梁进的身影已然从原地消失!
    他如同鬼魅般,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直接扑向了气息紊乱的严听枫!
    严听枫战斗经验何等丰富,早已察觉不妙。
    他强压住翻涌的气血,双掌急速划圆,將周围那已然威力大减的枯黄罡风尽数收拢回身边,形成一道防御屏障!
    “万枫归林!”
    这一招攻防一体,本是极精妙的守势。
    然而,在心跳狂的干扰下,这凝聚起的罡风屏障显得屏弱不堪,远不如平时坚固。
    梁进却已如一辆失控的重型战车,携带著沛然莫御的巨力,合身狠狠撞了上来!
    “一一!!!!
    一声闷响,严听枫周身那枯黄色的罡风屏障应声而碎!
    他本人更是如遭重击,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飞出去!
    他的双脚死死钉在地上,试图稳住身形。
    导致他倒滑之时,双脚犹如铁犁般,在坚硬的青石板地面上硬生生犁出了两道长达十余丈的深深沟壑!
    碎石飞溅!
    一直倒滑出老远,他才勉强停下,喉头一甜,忍不住又喷出一口鲜血,脸色苍白如纸,惊怒交加:
    “不行!心跳太快,內力根本无法凝聚十成!”
    “一身本事发挥不出一半!这还怎么打?!”
    不远处。
    梁进目光冰冷,正欲乘胜追击,彻底解决这两个最大的障碍。
    突然!
    一股极度危险的感觉毫无徵兆地从背后袭来!
    一道鬼魅般的身影,竟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梁进的身后,速度快得超出了常理!
    是王瑾!
    他终於不再袖手旁观,选择了亲自出手!
    一只枯瘦、苍白却蕴含著恐怖力量的利爪,悄无声息地探出,直抓向梁进的天灵盖!
    指尖繚绕著阴冷的死气,若是抓实了,便是铁打的头颅也要被洞穿!
    梁进眉头猛地一拧,却並未慌乱,反而冷声道:
    “能如此悄无声息靠近我,你的轻功身法,確实厉害!”
    “可惜,你不知道,天心劫之下,距离我越近,心臟所受的影响和痛苦——就越强!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王瑾的身形猛地一滯!
    那只探出的利爪硬生生停在半空!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冰手狠狠住,然后疯狂揉捏!
    一股从未有过的、撕心裂肺般的剧痛猛地传来!
    “呢啊——!”
    强如王瑾,在这突如其来的猛烈心悸面前,也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嘴角溢出一缕鲜血,体內奔腾的內力瞬间素乱!
    就在他这稍一停滯的瞬间梁进猛地回身,那足以开山裂石的神龙臂,带著狂暴的劲风,一拳狼狠轰向王瑾的胸膛!
    王瑾惊骇之下,再也顾不得攻击,急忙將探出的利爪收回,交叉护在身前,全力格挡!
    “一一!!!”
    一声结结实实的沉重撞击声爆开!
    王瑾整个人竟被梁进这蓄力一击轰得离地倒飞出去。
    如同被投石机拋出的石弹,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一连飞退出十余丈远,才略显跟跑地落在地上,又“踏踏踏”连退数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他抬起头,望向梁进的目光中,第一次充满了真正的惊骇与难以置信!
    “好小子——好诡异的邪功!”
    这一刻,仅存的三大高手心中同时升起一股寒意。
    天心劫不破,他们实力大打折扣,连近身都困难,根本奈何不了梁进!
    就在这时,被打飞到场边的第一守正,突然挣扎著爬了起来。他抹去嘴角的血沫,急促地喘息著,眼中却闪过一丝明悟,高声喊道:
    “是距离!”
    “这邪功的效果和距离有关!”
    “离他越远,心臟受到的影响就越弱!”
    “我现在离得最远,已经感觉心跳平稳了许多!”
    他被梁进一拳轰飞,因祸得福,反而第一个发现了天心劫的弱点!
    王瑾和严听枫闻言,毫不迟疑,立刻强提一口气,身形急速向后暴退!
    当他们退到广场边缘时,果然感觉那疯狂躁动、几乎要炸开的心臟,逐渐变得平缓了一些!
    再退出十余丈,越过某个无形的界限后,那诡异的心跳共鸣竟几乎完全消失。
    虽然心脉因刚才的衝击还有些隱痛,但內力运转已不再受到严重干扰!
    “果然如此!!”
    两人眼中顿时爆发出惊喜的光芒。
    只要脱离那个范围,他们就能恢復大部分战力!
    梁进冷冷地看著他们退却,並未追击,只是淡漠地说道: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们找到了破绽。”
    对於“天心劫”,他也只是初窥门径而已。
    入门级的天心劫,威力范围有限,大约只能覆盖太和殿前这片广场。
    它能极大削弱范围內敌人的实力並使其承受痛苦,但想要凭此直接击杀王瑾这个级別的绝顶高手,还力有未逮。
    “既然如此,那就不陪你们玩了!”
    梁进从一开始,就无比清醒。
    他从未幻想过能以一已之力,能正面击杀三名配合默契的二品顶级高手!
    双方境界差距是客观存在的。
    梁进杀屠邪王之时,曾被屠邪王的两枚紫色魂玉重创受伤。
    杀悲欢之时儘管他早有提防,利用战愧铁狂屠抵挡了悲欢的濒死杀招,却也差点损失了战愧铁狂屠,最终消耗了一个【战傀修理箱】才將战傀铁狂屠修理好。
    如今在场之人,可不比悲欢弱。
    他们的手中,必然都还有著各自的底牌。
    尤其那王瑾,杀招必然更强。
    梁进即便有能力將他们逼到绝路,却也无法抵挡他们的杀招。
    所以。
    他今日的目標,从始至终都是击退三人,衝破封锁!
    他真正要杀之人,只有一个!
    赵弘毅!
    如今,三大高手已被天心劫逼退至范围之外,战术目的已然达到。
    没有这三名顶级高手的围攻,剩下的禁军早已不足为虑,他终於可以——突围了!
    “呼一一
    一阵猛烈的狂风毫无徵兆地在梁进周身凭空捲起,吹得地面飞沙走石。
    依然是施展出了《步风足影》。
    下一刻,梁进的身影竟隨风而动,变得轻灵无比,仿佛融入了风中一般。
    他双脚微微离地,就要朝著皇宫外围御风飞去!
    速度之快,远超寻常轻功!
    “想跑?!”
    王瑾见状,岂能甘心让他离去?
    他当即厉喝一声,身形一动,就欲腾空追赶!
    然而,就在他刚要靠近天心劫影响范围的边缘时,那股熟悉的心臟抽搐剧痛感再次隱隱传来,
    让他身形不由得一滯,脸上闪过一丝忌惮。
    就是这短短一剎那的犹豫和迟疑梁进已然御风衝出老远,身影在宫殿楼宇之间几个起落,便快要消失在视野尽头!
    再想追赶,已是难上加难!
    “好好惊人的御风之术!好厉害的轻功!”
    饶是王瑾见多识广,自负轻功独步天下,看到梁进这近乎遁术般的诡异身法,也不由得骇然失色。
    真正明白了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追!!”
    王瑾终究是梟雄心性,瞬间压下惊骇,怒火中烧,厉声下令。
    他自持內力远比梁进深厚悠长,自信比拼耐力绝对能耗死对方!
    他率先化作一道模糊的黑影,沿著梁进消失的方向急追而去!
    第一守正和严听枫对视一眼,也只能压下伤势,强提內力,紧隨其后。
    而梁进,根本无视身后的追兵。
    他的意识早已锁定了【千里追踪】面板上那个疯狂逃窜的光点一一赵弘毅!
    他的目光穿透重重宫墙,望向远方,冰冷而坚定。
    此行,必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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