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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0章 引祸荣庆堂

    荣国府,梨香院。
    堂屋之中,案几上供著一盆水仙,翠叶似兰,白金蕊,馨香沁人,给屋內添几分风雅之气。
    丫鬟同喜拿著铁钳子拨弄火盆,將烧通红的红泥炭块,从底下翻到上头,愈发温热蒸腾。
    王夫人穿裘皮內衬靛蓝泥金长袄,手中捧著白瓷描铜签手炉,正微笑著和薛姨妈閒聊。
    玉釧站在王夫人身边,身上加穿了件翻毛无袖交袄,手上捧著两匹绸缎,神情有些忐忑不定。
    想起方才在东路院的一幕,王夫人將她打发出堂屋,以便和秦显家的说事。
    她在西窗底下將两人话语,听得一清二楚,这杀千刀的秦显婆子,果然又说让自己配给秦勇之事。
    玉釧听到王夫人只拿自己年纪小当说辞,並没有严辞拒绝此事,这让玉釧十分失望。
    她因心中气愤,不小心弄出了动静,听到秦显家的出来查看,自然早早跑开躲过去。
    没过去多久,太太便让人过来找她,让她跟著自己去西府梨香院。
    这一路上玉釧都心神不定,觉得服侍了多年的太太,一下变得这么陌生,叫人不愿意亲近。
    ……
    到自己满及笄之年,可没剩下多少时间,到时太太真把自己配给秦勇,难道自己只能一死了之。
    可她还这般年轻,她不想就这么去死,更不想这样任人作践摆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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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她才留头年纪,便和姐姐在太太跟前使唤,这么多年以来,太太对身边丫鬟从不打骂,还算是宽待。
    虽后来太太对姐姐凌厉,逼得自己姐姐去跳井,这让玉釧心中十分害怕。
    好在姐姐被琮三爷所救,这件事也很快过去,且太太对她依旧像以前一样。
    这让玉釧心中的担忧,渐渐消逝淡化,她觉得以后的日子,必定也像以往那样,平平淡淡过去。
    等到自己长到十六七岁,像別的丫鬟一样放出去嫁人,自己做过太太的丫鬟,或许还能嫁个正经人。
    可她万万没想到,被这秦显家的盯上,还想让自己配给她那恶棍儿子。
    自己伺候太太这么多年,太太明知秦勇是什么货色,居然也不帮自己拦著,心思未免太冷了……
    玉釧想到这些,愈发有些站立不安,手中捧著两匹绸缎,似乎变得格外沉重。
    王夫人微笑道:“我也好久没来走动,昨日铺子里从姑苏进了些新绸缎。
    我瞧著其中两个色,正似適合送你和宝丫头做衣裳,今儿过来给老太太请安,顺道给你们带来了。”
    王夫人让玉釧拿过两匹绸缎,薛姨妈笑道:“这一看就是姑苏的上等货色,这顏色和样式也极好的。”
    薛姨妈一边摆弄绸缎,心中却有些犯嘀咕,自己姐姐举止著实有些古怪。
    自她看到琮哥儿和宝丫头那事,便认定两人有不轨私情,从此两姊妹便生了嫌弃。
    后来又想將薛家挤兑出贾府,姊妹两个更加离心,自那时候开始,姐姐便没再来梨香院走动。
    今日突然登门示好,薛姨妈断定其中必有原故。
    ……
    薛姨妈笑道:“倒是让姐姐破费,这两匹料子极好,这色宝丫头必定喜欢。”
    王夫人笑道:“不过是两匹料子,不值当什么事,怎么不见宝丫头出来?”
    薛姨妈笑道:“宝丫头吃过中午饭,便去东府找姊妹们说话。
    如今天气太冷,她们姊妹很少出门走动,日常都是聚在二姑娘院里,作伴说话打发时间。”
    王夫人听了东府两字,心中便有些不自在,她本想用到宝釵,偏偏又不得巧,心中有些失望。
    说道:“我今日找妹妹说话,正好有件事想跟你討主意呢。”
    薛姨妈听了这话,果然无事不登三宝殿,姐姐这人一向主意篤定,哪会找自己討主意,多半是找自己出力。
    笑道:“两姊妹还用这么外道,姐姐有话儘管说便是。”
    王夫人神情和煦,说道:“都说鑫春號在江南生意红火,因要拉大摊子场面,所以才会租薛家祖铺。
    我想著鑫春號在江南做大生意,在神京这边也会是如此,可鑫春號在神京只秀娘香铺一家分號。
    这排场听著多少有些不像,必会在神京多开分號铺面,正巧我手头有两间嫁妆铺子……”
    ……
    薛姨妈心中一惊,怪不得姐姐突然上门,原来见薛家租铺子赚钱,她便要有样学样。
    连忙问道:“姐姐也想把嫁妆铺子租给鑫春號?”
    王夫人听了心中不屑,自己这妹妹嫁入商贾之门,眼界比自己可低了许多。
    不说东府那小子是厉害角色,就是金陵那个姓曲的女人,也是从没见过面的。
    自己妹妹居然敢把祖传铺子,就这么交给人家捯飭,又是金陵这等鞭长莫及之地。
    她竟也不担心被人动了手脚,万一使手段吞了薛家祖铺,我看她找谁说理去。
    自己是绝对不会做这等草率之事,况且自己用的法子,可比租铺子赚的银子更多。
    笑道:“这两家铺子我倒是不租,你也知道眼下贾家的情形,二房自从搬去东院,已经不如从前。
    西府公中每月例银紧巴巴,哪够二房这么多人口嚼用,我自己不知补贴进多少。
    大部靠这两间嫁妆铺子的收成,再说铺子生意一向不错,库里还有不少硬货好卖。
    要是都租了出去,可是要亏大本钱,更不用说铺上的陪嫁奴才,更是没地方安置。”
    ……
    薛姨妈听了这话,心中有些不信,前几她在荣庆堂说话,王熙凤正提到年底西府公中用银。
    东路院主子奴才的月例,各人都有定额,西府公中每月都按人头髮放。
    东路院日常所用粮米菜蔬,也都按人头用度从公中分派。
    老太太最宠的儿子便是姐夫,况且姐夫和琮哥儿情义深厚,老太太又是管家的老手。
    凤丫头这么精明的人物,绝不会在东路院例银用度上剋扣,根本就是犯不著的事情。
    薛姨妈自己也是当家主妇,心里清楚这等分派月例,足够东路院日常耗费销。
    根本不用自己姐姐出体己银子,姐姐这话只能哄外行人,但凡知道根底的都不信。
    ……
    薛姨妈心中嘆息,说白了姐姐就是不服大房当家,对自己失了荣国管家太太权柄,至今耿耿於怀。
    心中怀恨便说出这些歪派话语,这话要传凤丫头和琮哥儿耳中,必定要说姐姐不知好歹。
    这摆明就是用著西府的供养,端起饭菜吃饭,丟下饭碗骂娘。
    要是因此惹恼琮哥儿和凤丫头,卡月例断米粮,扔几双小鞋过来,姐姐是穿还是不穿。
    问道:“既然姐姐不想租铺子,怎么提起鑫春號做大生意之事?”
    王夫人对玉釧说道:“玉釧,我和姨太太说话,这里不用伺候,你自己出去逛逛。”
    玉釧听了心中明白,太太和姨太太说事情,不愿意让自己听到罢了。
    她正好想找姐姐金釧商量,一直都无法得空,这会子正中下怀,自然忙不迭的出了堂屋。
    ……
    王夫人笑道:“我想鑫春號要想在神京做大,必也像在金陵一般,另外扩充铺面。
    我那两间铺子虽生意不错,但还有不少空余地方。
    只要琮哥儿愿意说和,可以让鑫春號的香水、香皂等物件,在我的铺子上出卖,倒省了他们租铺子的耗费。
    我这做长辈的也不会占便宜,真金白银用行价从鑫春號进货,不会让琮哥儿和曲姑娘吃亏。”
    薛姨妈这才明白过,说道:“姐姐的意思是要分销鑫春號的物件?”
    王夫人笑道:“毕竟妹妹身在皇商之门,我一说你就明白。”
    薛姨妈见姐姐脸上欣然之情,似乎为自己主意颇为得意,心中不禁有些好笑。
    自己姐姐真是白日做梦,尽想好事,要是真有这等便利,我们薛家早就做了,还用的著別人来献宝。
    当初想要出租薛家祖铺之前,自己就想到分销鑫春號造物,因那可是一本万利之事。
    但女儿宝釵慎重说过,鑫春號自建號以来,从不分销自造之物,江南一地无人不知。
    薛家自然不可越此雷池,否则坏了鑫春號生意规矩,女儿岂不是要被琮哥儿看轻。
    自己姐姐费尽心思,机关算尽,只想著自己如何得利,偏要去踩这火眼子……
    薛姨妈略想了想,说道:“姐姐这主意自然是好的,只是我听说鑫春號从不做分销。”
    王夫人笑道:“这我也听说过的,但东西两府都清楚,鑫春號就是琮哥儿產业,不过交给那曲姑娘打理。
    俗话说在商言商,琮哥儿不愿別人占去便利,这也是人之常情,但是一家子至亲,他却不会如此。
    再说东西在我的铺子上出卖,壮大的也是鑫春號的名声,两边都得利之事,何乐不为呢。”
    薛姨妈听了心中好笑,明明是你占了琮哥儿大便宜,还说什么两边得利,这长辈做的也太寒磣了些。
    这事要是传了出去,只怕姐姐要被人说閒话……
    ……
    王夫人继续说道:“妹妹你也是知道,我对做生意的事不太在行。
    不如妹妹是皇商之门主妇,对生意往来更捻熟精通,你又和琮哥儿谈拢租铺之事,说起话语更加便利。
    虽说只要你姐夫去说和此事,琮哥儿必定满口答应的。
    但你姐夫是个朝廷命官,多少也要顾及官场体面,万不好开口此事,不然外人听见太过不妥。
    所以,想著请妹妹帮著和琮哥儿说和,这事只要是办成了,我和老爷都承妹妹的情义。”
    薛姨妈听了这番话,心中忍不住嫌弃,这姐姐算盘打的太过响亮,可怎么听都觉得彆扭。
    姐夫是朝廷命官,要顾著官场体面,不好言商贾之事。
    琮哥儿还是翰林学士,比姐夫官位清贵百倍,也没见他有这忌讳,何必这般虚抬自家架子。
    琮哥儿也是姐姐亲侄子,她自己端著架子不去说和,但让自己这外人去顶雷,这话她也说得出口。
    自己要真受了姐姐唆使,去和琮哥儿说和此事,还不被人看得一文不值。
    两家好不容易结下的情分,一锤子就要大打折扣,自己女儿知道必要埋怨,这事情可万万不可沾惹。
    ……
    薛姨妈虽打定主意不管,不过女儿宝釵有把柄在姐姐手中,她也不会轻易撕破脸皮。
    笑道:“姐姐这话说的没错,按道理我去说这事,也是姊妹之间该做的。
    只是这会薛家刚租铺子给鑫春號,我这边得了琮哥儿的大人情,如今还没想法还上呢。
    这会子又帮自己亲姐说和好处,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倒像是鑫春號的好处,都让我们两姐妹占去了,外人传开对王家也不好听。
    琮哥儿要是因此多心起来,倒是我去说和更容易坏事。”
    ……
    王夫人一听这话,心中微微一凛,薛姨妈也是说著无心,但王夫人自有心病,却是多想了一层。
    当年因侄子王义之事,哥哥王子腾和琮哥儿结下嫌隙,这么多年一直没化解。
    如今让妹妹说和此事,到真像王家人占尽鑫春號好处,东府那小子指不定会生疑……
    薛姨妈见王夫人神情踌躇,便知自己话语说到点上,心中不由鬆了口气。
    说道:“其实姐姐何必绕这么大圈子,除我之外另有一人,只要她出面说话,可比我说话顶用许多。”
    王夫人回过神来,说道:“妹妹说的可是老太太?”
    薛姨妈笑道:“不是这老祖宗,又能是那个,老太太可是琮哥儿亲祖母,一辈子又最疼姐夫和宝玉。
    只要老太太为了这事开口,琮哥儿必定要给老人家脸面,这事岂不办的更顺当便利。
    依我看趁热打铁,姐姐今日就找老太太说道,说不得年底就能办妥此事,新年也好给姐姐赚些利是。”
    王夫人笑道:“还是妹妹脑子活络,这事情思来想去,还是找老太太说和,最是恰当不过的。”
    薛姨妈笑道:“原本该我和姐姐一起去荣庆堂,不过老太太见我也过去,只怕她会多心。
    倒以为我们王家姐妹,合伙鼓捣她亲孙子的好处,反倒显得不顺畅。
    不如我让人去叫宝釵回来,我们娘两晚几步去荣庆堂。
    倒时姐姐已和老太太说了事,我们趁便在旁帮腔说好话,里外看著不著痕跡,这事必定就有了七八成。”
    王夫人听了薛姨妈话语,觉得自己妹妹也是人物,考虑事情如此细密妥当,觉得极有道理的。
    笑道:“妹妹不愧皇商主妇,想事情比我周全许多,我这就去荣庆堂,妹妹和宝丫头隨后来便是。”
    薛姨妈见王夫人神情欣然出门,不由得又鬆了口气。
    她又略微思索片刻,叫来丫鬟同喜嘱咐一番,让她去东府传话叫人……
    ……
    梨香院,后院游廊,午后天空明朗,阳光和煦耀眼,照在青灰色廊檐上,留下一片晦暗荫影。
    两个身形窈窕的丫鬟,肩並肩坐在檐下廊椅上。
    皆生得秀丽俏美,乌髮如云,明眸红唇,相映成趣,相貌还有几分相似,宛如一双並蒂姊妹。
    玉釧这几日一直不得其便,好不容易见到姐姐金釧,自然將秦显家挑的事,一五一十说给姐姐听。
    言辞苦恼说道:“姐姐,那秦显家的实在可恶,也不想自己儿子什么德性,这不是凭空要害死人。”
    金釧听了这桩祸事,脸色有些发白,说道:“我自己死活脱身出来,一直担心你在二房不安稳。
    没想到好的不灵坏的灵,你已经十分检点小心,没被二房的爷们惹上,竟然被二房奴才坑了。”
    玉釧说道:“姐姐,你说我求求太太恩典,她会不会帮我挡去了这骯脏事。”
    金釧脸色发冷,说道:“二太太看著像慈眉菩萨,心里可又硬又冷,並不把我们奴才丫头当人。
    你没听她说的话,她要秦显家的等你满十五,再谈把你许人的事。
    她这是拿你当鱼饵来用,钓著秦显两口子给她卖命,下作不要脸面的伎俩。”
    玉釧俏脸苍白,急得掉眼泪,说道:“那可怎么办,当初姐姐出了事,二房还住在西府,一家子还有顾忌。
    琮三爷和宝姑娘才能伸手救命,如今东路院可是太太的地盘,关起院门哪个能伸手进来。
    不要说宝姑娘这样的,即便琮三爷是家主,也不好管二房家事,难道只能一死了。”
    金釧见妹妹也慌了神,心里突然生出警惕,自己妹妹话语不多,安静內敛。
    看著安安静静,柔柔弱弱,不像自己这般爽利能言。
    但姊妹两个却是一个內里根骨,强按头不喝水的烈性,她担心妹妹傍偟无路,便做出什么傻事。
    连忙说道:“你不要现在就慌神,二太太这人死要脸面,她既然说出这话,绝不会把你早早给人。
    不然她这个二房太太,还怎么在奴才跟前得脸,岂不是被秦显家的看出软肋。
    她必定会等到你满十五,才会慢慢捯飭这事情,拖的时间越久,她越能挟持摆弄秦显家的。
    算起来左右还有半年时间,倒不用现在就乱了手脚,你儘管放心就是,日常多避著秦家的人。
    姐姐会帮你想办法,我这条小命本就是三爷捡来的,便是拼光了它,也绝不让你没了好下场!”
    玉釧得了金釧开解打气,心中的慌乱烦忧,渐渐平復大半,只是心神终归恍惚,不知以后如何了局。
    姊妹两个正说悄悄话,见到游廊那头人影闪动,薛姨妈丫鬟同贵急匆匆过来。
    说道:“玉釧姐姐,你们太太要去荣庆堂,给府上老太太请安,让你赶紧过去跟著伺候……”(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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