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请你喝酒
第404章 请你喝酒“叮铃铃——”
萧冷月坐在马上,拆开自镇上买来的马铃铛,随意在空中挥舞两下,聊以解闷,不过并未把玩多久,她便弯腰将其系在马脖子上,后转而看向身侧的赵无眠,道:
“你便如此气愤?”
“太玄宫弟子被杀,我一样气愤。”赵无眠冷着脸,马儿缓步行在万里雪原中。
剑宗弟子被惜剑所杀的消息,很快便似林中惊鸟般四散而开,哪怕是赵无眠也有所耳闻。
“惜剑乃无相皇亲传……”萧冷月正欲为赵无眠交代一番惜剑的来历,但话说半句,便被打断。
“不用为我多介绍什么。”
“你认识他?”
“不认识。”
“那怎么……”
“死人的来历,何必多听。”
赵无眠一拉缰绳,马儿停下,站在一处小雪丘,眺望着远处一抹小黑点。
黑点上空浮着一抹黑线,隐约在雪幕中,那是炊烟。
这已不能称之为一处镇子,三两建筑,酒幡昏黄。
不过是一处建在雪原的酒家,可就是这样的地方,才最会引来舟车劳顿,疲惫不堪的江湖人落脚喝酒。
酒家前的雪地,残留着车辙马痕,行人足迹,但很快便被大雪压下。
他甚至没来得及赶去去剑宗,单一门心思查了惜剑几日……不出所料,他会来此地落脚。
赵无眠对这酒家也算熟悉……他此前与酒儿来这里喝过酒。
酒儿人如其名,是个酒蒙子,时常带着赵无眠去天南海北的酒家。
赵无眠记得这里的酒不甚好喝,但鉴于他当初是与酒儿一起喝的,此刻回忆,倒觉这酒貌似也不是那么差劲。
只是时过境迁,赵无眠已记不清这里的酒是什么味道,只记得酒难喝,但坐在身旁的酒儿很好看。
那会儿赵无眠年纪还小,酒儿从不允他喝酒,但她偏偏又对赵无眠生得一副菩萨心肠。
平日练武,他稍有懈怠,便要被抽得淤青遍肤,可每每赵无眠有何请求,她又说不出半个‘不’字,单会说‘好’。
于是赵无眠人生中第一次喝酒便是在此地。
酒儿请他喝了第一碗酒。
策马来至酒家之前,他却看到了酒家门口的马厩里,栓着一匹他认识的马。
赵无眠微微动容,知道这是谁的马,他翻身而下,长靴踏进雪里。
洛湘竹跟着一块下马,却听赵无眠道:
“见了血,不好看,我一人进去足矣,你和姨娘在外面看马,燕云北地不比京师,莫让人偷了马去……不会让你们等很久的。”
洛湘竹微微颔首,便瞧赵无眠脱下自己的狐裘,为她披上,又紧了紧系带,将她裹得更严实了些,以防她受了风寒。
洛湘竹乖乖站着。
萧冷月则打量着那匹赵无眠认出的马,美目轻眨,稍显哑然,没料想会在此地撞见她。
赵无眠自马鞍袋旁取下悬挂在侧的连鞘长剑,转身走进酒家。
酒家不大,江湖人却多了些,大厅内很是拥挤,大多拼桌,闹闹哄哄。
可在一处角落,却是相当冷清,一张方桌单单坐着一个女人。
这女人白衣如雪,披着狐裘,行走江湖并未带帷帽,毫不掩饰她那一张绝色容颜。
可厅内所有江湖人第一眼,看的却都是她横放在桌边的一柄剑。
白柄白鞘,并无剑穗,是位剑客。
紧随其后第二眼,看的便是她的手。
评价一位剑客的第一要素,永远是他的手茧。
但在场江湖人,从未见过如此动人的手。
虽是剑客,却不见一丝手茧,乃至于没有一丝瑕疵,娇嫩白腻,宛若精心雕琢的羊脂白玉。
若是一般江湖人见了这手,定要觉得这不过是哪家的权贵小姐从家里偷了柄剑,便要闯荡江湖充当侠女。
但这里是燕云。
所有江湖人都知道,在燕云,如此打扮,如此绝色的女子,有且只有一位。
于是无人敢犯半点唐突,唯恐惊扰了这位活阎王。
只有外地的江湖人对此毫不知情,只觉这女人好生漂亮,虽知独身行走江湖的女人最是危险这一道理,但他们也不愿招惹,只想送壶酒,结个善缘。
于是酒铺掌柜兜里塞满雪般的银子,提着不少酒坛,放在白衣女侠桌上。
但他尚未开口,这女侠抬眼扫来,他便已是两股战战。
“拿下去。”
酒铺掌柜连忙又抱着酒坛退去。
白衣女侠不再言语,端起酒碗,自顾喝酒,很快她便等到了她欲等的人。
布帘子侧边探出一只手,被人撩开,一戴着斗笠,提着红鞘长剑的中年男人自外走进。
白衣女侠小手轻晃酒碗,酒液摇曳,她侧眼望着此人,知道这便是惜剑。
她自幼在燕云长大,乃根正苗红的地头蛇,想找惜剑,自然要比寻莫惊雪简单。
但她却没有即刻出手砍了惜剑的脑袋。
她很好奇,惜剑是如何寻得柳叶琴的。
是有独门秘法,还是安插细作?
剑宗目前在外,浩浩荡荡的弟子可是不少,皆由宗师领队,一来是搜查莫惊雪,二来,便是为柳叶琴打掩护。
即便凝冰泪的消息当真泄露,又有谁知这凝冰泪在柳叶琴手中?
在常人看来,柳叶琴也不过是外出搜寻莫惊雪的其中一批罢了。
若是细作,除掉便是。
可若是秘法……早便听闻高句丽与门与凝冰泪相得益彰的功法,若当真是这功法之效……
如果无相皇知道这凝冰泪是送给赵无眠的,定不会派惜剑来截杀,反而会安然让这凝冰泪送去赵无眠手中。
历时赵无眠在无相皇面前便是无所遁形,定要生变。
惜剑拍了拍身上雪,来至柜台前,要了几壶酒与一些吃食。
“这,小店已是无座……”掌柜的稍显犹豫,悄悄打量了眼白衣女侠。
那里,是唯一可以拼桌的地方。
惜剑微微摇头,他本就没打算在酒家多留,此刻不过是买些吃食,路上补给。
他来燕云也已有段时日,干粮早便消耗一空。
但此刻却听那白衣女侠悠悠说道:
“江湖路远,何必匆忙,不妨来本姑娘这里就坐,安心吃罢,再且上路!”
话音落下,闹哄哄的大厅猝然一静,落针可闻。
惜剑眉梢轻蹙,侧眼看向角落的白衣侠女,冷硬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小小酒家,倒还有你这等高人,方才我倒未曾注意,若你偷袭,我怕早已尸首分离。”
白衣女侠悠悠转着酒碗。
“杀你,用不着偷袭。”
“只望你的剑能有你嘴上功夫一半快。”
惜剑哑然失笑,倒是认出这女人的身份,可他却也半些不怕。
他是有望沟通天地之桥的武夫,像他这样的江湖人,若是没了心气,也不可能修得如此武功。
别说是天人合一,就算面前这女人是武魁,他也要一试锋芒。
“听闻此间剑剑主,早在晋地便已天人合一?”
白衣女侠嗤笑一声。
她自从沟通天地之桥后,从未在世人眼中亮过剑。
唯一的慕不归,早已是她剑下亡魂,白狼也已死在沈湘阁剑下。
这惜剑竟还不知她已是武魁。
眼看白衣女侠不作答,惜剑拇指轻弹剑格,剑出三寸,后手掌握着剑柄,蓄势待发。
“此间剑剑主是为凝冰泪而来吧?”
“是为杀你而来。”
白衣女侠话音落下,朱唇又努了努对面方凳。
“但我还有些事问你,暂且留你一命……坐下吧。”
惜剑微微一顿,后也不恼,反而露出一抹笑。
“听闻剑主乃嗜酒之人,身上佳酿定是不少,这燕云北地的酒太难喝,远不如高句丽的酒,想请在下就坐,总需拿出诚意,不如请在下喝杯水酒……”
白衣女侠杏眼轻眯,彻底没了耐心,不知何时已握上白剑剑柄,可门外却传来一声嗓音。
“你也配让她请喝酒?”
听见这话,白衣女侠娇躯猝的便是一颤,古井不波的神色当即微变,眼中不可遏止涌出春日桃般的喜意,抬眼看去。
门帘被撩开,一身着青衫,手中提剑的年轻男子走进门来。
外面风雪甚大,年轻男子肩头已落了不少雪,他却视若不见,自顾走近,瞥向惜剑。
惜剑侧目看来,只觉此人分外年轻。
他瞥了眼青衫男子手中的长剑。
“你也是位剑客?”
“杀人的玩意儿,剑也好,刀也罢,都是一样的,无所谓什么剑客刀客之分。”
惜剑笑了笑,又问:“你也是剑宗弟子?”
“过一段时日,就是剑宗宗主”
惜剑又是一笑,并未将这话当真,只当少年意气。
“来杀我?”
“不假。”
“你这样的人,我杀了很多。”惜剑轻叹一口气,侧眼瞥了下白衣女侠,而后微微摇头。
“此间剑剑主在此,我杀不了你,但你也没那么容易杀我……出去待着吧,剑主与我有话要谈,此刻还不是出剑的时候。”
青衫男子望着惜剑的脸,神情没什么变化,问:
“你还出的了剑吗?”
?
白衣女侠的压力太大,惜剑于是一直握着剑柄,乃至都已经将剑拔出三寸,所有人都看着的。
可不知何时,惜剑的持剑手腕处,猝然浮现一抹血痕,那手掌没了手臂控制,依旧紧紧握着剑柄,可重力却让剑身缓缓滑入剑鞘,沙沙作响,后连鞘带剑一同砸在地上。
惜剑的手不知何时已被斩断,可没有一个人看出这青衫男子何时出剑。
他的剑明明就提在手里,可别说出鞘声,就连一抹剑光都不曾有。
鲜血顺着手腕断口滴下,长剑落在地上的轻响反而比手腕剧痛更先让惜剑知道自己的手断了。
“你!”惜剑瞳孔瞪大,还未开口,他的脑袋便已被青衫男子按住,向侧重重砸在柜台。
嘭!
木屑纷飞,柜台瞬间炸裂,惜剑的脸砸裂柜台后,又去势不减砸在地上,转而将不知多少江湖人踏过的地砖砸出裂痕。
青衫公子松手,这才起身,居高临下瞥着惜剑。
“你们的谈话,我方才听见了,凝冰泪,在你身上?”
惜剑已是头晕目眩,眼前早已被鲜血染红,但闻听此言,还是让他有股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不是他对楚长东,柳叶琴说过的话吗?
不等惜剑开口,赵无眠便已经拔出青徐剑,在他腰后一挑,翻出一小匣子。
隔着木匣,触感冰凉,拆开一瞧,木匣内乃是一朵宛若冰晶的卉,与紫衣描述,一般无二。
他眉梢紧蹙,他知道有剑宗弟子被杀,却全然不知他们竟是为了护送凝冰泪……不用多言,这自是为他送的。
这其实是紫衣让朝廷的人传出去的,便是想在江湖各地搜罗看看,若能有所获,自然也无需赵无眠冒风险去高句丽国库。
赵无眠将木匣合上,又垂眼看向惜剑,“你从何地知道凝冰泪具体方位?”
惜剑吐了口血,趴在地上,咳嗽几声,“知道便是知道……”
“想来,是和无相皇的功法有关?”
赵无眠就不信剑宗护送凝冰泪这种机密会被高句丽探听到。
剑宗若连秘密护镖的消息都处理不好,也枉为三宗六派。
惜剑沉默片刻,而后才道:“你若怕了,自可将凝冰泪拱手让人,如此,师尊也寻不到你头上。”
赵无眠闻听此言,却是笑出了声。
“你可知我北上燕云,其中一个目的,就是为了杀无相皇?若这凝冰泪当真能将他引至我身前,全然是双喜临门。”
惜剑闻听此言,浑身发冷,终于猜出青衫男子的身份。
“你是未明侯!?”
赵无眠并未言语,但这惜剑却一咬牙,猝然弹起,在空中便已转身,左手好似长鞭朝他面门猝然甩来,手心可见一抹短剑,寒光闪闪。
在场众人全然没料想惜剑这必死之局,本该心如死灰求个痛快,却还要殊死一搏。
眨眼银光便已经到了赵无眠面前,距离太近,不方便用剑,赵无眠也便猝然抬手,竟是自衣袖里甩出一白衣女侠的小雕像捏在手中,稳稳挡住短剑。
这小雕像,不过寻常木制,算不得神兵利器,可短剑竟没能让这木头小人出现哪怕一丝划痕。
赵无眠不着痕迹看了眼坐在角落的白衣女侠,后是笑道:
“江湖总说未明侯风流,我那诸多夫人也总嫌我喜欢的女人太多,但今日过后,我倒是能在她们面前扬眉吐气一番……
夫人多,倒也不是坏事,瞧,夫人送我的礼物,这不便派上用场了?”
惜剑面露大骇,可不待他做更多,他的人头便已瞬间冲天而起,鲜血自他脖子喷涌而出,而他的无头身躯尚在空,未曾来得及触地稳住重心,便已如一滩烂肉摔在地上。
可在场依旧无人能看到赵无眠是何时出剑,似是他从未拔出过剑一样。
赵无眠后退几步,以防被鲜血沾在身上。
惜剑的头颅摔在地上,滚了几圈,赵无眠则在大厅扫视一圈,所有人皆是坐在桌前,两股站站不敢出声,那掌柜更是已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空中萦绕着死寂的宁静。
只有那白衣女侠依旧坐在角落。
赵无眠跨过惜剑的尸首,来至白衣女侠的桌前,不等他开口,便听这白衣女侠对他说:
“他不配让我请喝酒……我单请你喝。”
白衣女侠缓缓向前推出一碗酒,这碗酒,她已喝了一半。
赵无眠望着这碗酒,又看了看白衣女侠,恍惚间,他还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小时候。
酒儿受不了他的恳请,也这么推来了一碗她喝了一半的酒,说道‘你年纪还小,就算要喝,也只能喝半碗’。
但赵无眠现在不仅仅能喝半碗酒了。
赵无眠在桌前坐下,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呼呼———
“嗯哼,夫人多,也不是坏事,可算是能在夫人面前扬眉吐气一回了。”
慕璃儿跨在马上,抬手接了片鹅毛大雪,后侧眼看向赵无眠,语气意有所指,又带着几分笑意。
赵无眠牵着缰绳,闻言稍显心虚,看向坐在自己身前的洛湘竹。
“妹子嫌不嫌我夫人多?”
洛湘竹白了他一眼,你以为呢?
她不愿搭理这话,从小包包取出油纸包着的猪头肉,伸直了胳膊递给慕璃儿。
师父吃肉。
洛湘竹与慕璃儿师徒两人许久不见,自是想念得紧,只是那酒家也不是适合落脚的地方,也便只能暂且先赶路。
慕璃儿接过油纸,朝洛湘竹笑了笑,往唇里放了块肉小口咀嚼,而后才疑惑道:
“你怎么唤你师姐妹妹?你这样叫,辈分得乱成什么样了,上回你寄信,你说你与湘竹有门娃娃亲时,我便想说道说道了。”
辈分?我和你之间还有辈分可讲吗?
赵无眠心底略显古怪,但念及洛湘竹目前还不知他与慕璃儿的事,也便没说什么。
萧冷月在一旁,手里把玩着凝冰泪,语气稍显惊奇。
“早便听闻高句丽有门以凝冰泪为根基的功法,不曾想,居然连凝冰泪在什么方位也能有所感知……了不起,天下英雄果真如过江之鲫。”
“说不得只是惜剑那厮说谎,但哪怕他没哄骗我,效果料想也没那么夸张,顶多就是冥冥之中能感知到方位,就和琉璃四玉与错金博山炉的关系一样。”
“我倒希望那惜剑没说谎,如此等无相皇自己寻来,也省的我满燕云去寻他。”
说罢,赵无眠又轻叹一口气,又看向慕璃儿,“剑宗既然有凝冰泪,怎么也不知会我一声?我本来就打算去剑宗……”
“谁知无相皇竟能感知到凝冰泪在何处,这都能称得上一句仙法了吧……”慕璃儿嘀咕一句,后道:
“师兄多半是想给你个惊喜,你乃为师徒儿,他这做师伯的却从没给过你什么,刚好听朝廷放出消息,你需要这东西,他也便派人给你专程送来,省得你瞎跑。”
“瞎跑什么?我本就想来。”赵无眠稍显无奈。
“他原先又不知。”慕璃儿想起什么,面上忽的带上一丝莫名,偏头看他,
“你方才怎滴还对那惜剑说,你要当剑宗宗主?”
“这不是刚好想起当初在晋地,我和那尼姑打赌,说我日后定成剑宗宗主吗?”赵无眠笑了几声,后从腰间解开朱红酒葫芦,递给慕璃儿。
“方才那酒家的酒,这么多年过去,还是一样难喝,师父肯定没喝过瘾,喝咱家的听澜酒。”
慕璃儿也没拒绝,洛湘竹倒是偏头看来,脸色为难。
这是赵无眠的酒葫芦,师父你这么对着嘴喝,不显得过于亲密了吗?
提起观云舒,赵无眠便想起她,好奇问:“那尼姑就没跟着师父一块过来?”
慕璃儿摇了摇头,“当时为师听闻这消息,气得一塌糊涂,一个人便跑出镇子,单留尼姑一人客栈……她也不是什么初出江湖的愣头青,出不了事。”
赵无眠微微颔首,“她定然在那镇上客栈留了信,我们去那儿落脚……你们还没找到莫惊雪?”
“也快了。”慕璃儿看向日渐昏暗的天色,后道:“莫惊雪就在方圆百里之地,也不知洞文方丈与他斗得如何……”
“对了。”慕璃儿想起什么,偏头看来,“你可是彻底恢复记忆了?”
“就算现在又失忆,也忘不了师父。”
萧冷月闻言,用剑鞘在赵无眠的脊背轻拍一下。
“师父不会忘,姨娘就会忘?”
慕璃儿噗嗤一笑,后才语气稍显担忧问:“尼姑总担心洞文方丈同你有怨……”
赵无眠想起此事,当即一笑,“没什么仇怨,相反,我还和洞文喝过几次酒,关系不错。”
“他那和尚还喝酒?”
赵无眠沉默几秒,没回答这话,而是说:
“洞文方丈父辈是逐北盟的人,只是逐北盟解散后,他们一家便归隐燕云……小时候,酒儿带我去寻过他们,方丈一家周围皆种着柳树,郁郁葱葱,很漂亮。”
“柳树?”
慕璃儿想起她与观云舒路过的那处镇子,别院,与坟墓,心底忽的涌出一道不可置信的念头。
言谈间,几人策马奔行,这才赶在入夜前,抵达那镇子。
镇是小镇,只有一间客栈,问了掌柜,才知观云舒的确留了信。
信中只说,她要去北边继续找。
如今观云舒走了也有好几天,也不知她在什么地方。
“雪枭能闻到她的气味儿,估摸也不用多久雪枭就赶回来了,不用担心。”赵无眠收起短信,看了眼天色。
燕云的夜,下着大雪,昏暗无月,显然不方便赶路。
“先在这里整顿一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