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两次伏击
第381章 两次伏击白岩城在夕阳的余暉下,巍峨的城墙投下巨大的、冰冷的阴影,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在城墙之內,与城外难民的绝望和混乱截然不同,是一种刻意维持的、压抑的平静。
城內最大的宅邸,原本属於某位富商,如今被米尼西亚军队徵用为指挥所。
书房里,壁炉因为天气炎热並没有生火也没有开窗,这导致房间內的空气有些闷浊。
一位身著米尼西亚王国高级將官礼服的男人,正背对著门口,站在高大的雕窗前。
他身形並不魁梧,甚至有些瘦削,但肩章上金色的穗带和胸前繁复的勋章无声地诉说著他的权力。
夕阳的金光勾勒出將军略显白的鬢角,也照亮了他修剪得一丝不苟的短须。
將军手中端著一杯深红色的葡萄酒,姿態悠閒地晃动著,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旋转。
他就是米尼西亚王国新上任,负责东部防线的霍夫曼將军,贵族出身,以老谋深算和冷酷无情著称,军中私下称他为“红狐”。
“將军,我已经安排人私底下通过难民把白岩城兵力空虚的消息放出去了。”
一个略显年轻的声音在將军身后响起。
发出声音的人是霍夫曼將军的副官,一个年轻,是他家族子弟的军官。
“將军,这样做有用吗?”
霍夫曼將军没有回头,只是將酒杯凑到唇边,浅浅啜了一口,目光依旧投向窗外……那里能看到城內井然有序的街道,士兵在巡逻,偶尔有平民匆匆走过,低著头,不敢四处张望。
“有用,提亚家族的残余分子现在还躲在山里,没被我们找到,这说明他们的底蕴还在。”
霍夫曼將军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带著一丝贵族特有的慵懒腔调。
“只是我们的审讯官能力不行,都过了快一个月的时间,都没能从提亚家族的男人嘴里问出最关键的內容。”
说到这里,霍夫曼將军嘆了一口气。
“將军,我们要不要用……”
副官比划了一个手势。
“只要用了,他们肯定会开口。”
“不了,他们好歹是贵族,即便是落败了,也要保持贵族的体面。”
霍夫曼將军想了想。
“你回头把审讯官干掉……至於开口问题,只要我们抓住艾琳娜.提亚,他们的心理防线自然会崩溃。”
副官沉默了,过了一会他才用力点了点头。
霍夫曼將军见状,教训著家族有前途的年轻人。
“你不要心慈手软,同时也要记住,你是贵族,手套脏了,该丟就得丟,不要想著洗一下还能用……都是大人了,不要太节省。”
说著,霍夫曼將军的目光扫过书桌上那份摊开的地图,上面清晰地標註著白岩城的位置,以及周围被雷泰利亚铁骑蹂躪过的、一片焦黑的村镇標记。
看到將军的目光,副官连忙说道。
“有人向我匯报,城外的那些难民似乎也在往南边逃,那边是巴格尼亚人的地盘。”
“让他们去。”
霍夫曼將军终於转过身,他的眼睛是冰蓝色的,像蒙著雾气的冰湖,平静得可怕。
“一群没用的累赘。逃去巴格尼亚人那里更好,消耗他们的粮食,製造混乱,我们的目標……”
他顿了顿,眼神锐利起来。
“是提亚家族的秘密,那些女人和家族財富,还有她们可能纠集起来的残余力量,最好的话,就是抓住艾琳娜,这样国王陛下才会高兴。”
他放下酒杯,踱步到巨大的橡木书桌前,手指点了点地图上白岩城的標记。
“再次放出消息。”
將军的语气像是在陈述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要让消息传到那些躲在山里、像老鼠一样的提亚家女眷耳朵里,让她们知道,她们的父亲、丈夫、兄弟……就在这城里,还活著。”
副官立刻明白了。
那些被雷泰利亚人俘虏的提亚家族男性成员,並没有像传言那样被处决或送往矿场,而是被秘密转移关押在了白岩城。
这就是將军拋出的、最致命的诱饵。
“地牢那边……”
副官低声询问。
“加派双岗,確保那些人质……活著。”
霍夫曼將军的语气毫无波澜,。
他们是鱼饵,鱼没上鉤前,不能死。”
副官心中明白了,白岩城就是个巨大的陷阱,將军在这里囤积了远超守城所需的粮草,更秘密驻扎了一支精锐部队,对外却佯装兵力空虚、只求自保。
他利用难民对生的渴望散播消息,最终目的却是引诱提亚家族那些流亡的、仍具反抗力量的女眷和残兵前来“营救”或“避难”。
一旦她们踏入这座看似安全的堡垒,等待她们的將是早已张开的罗网。
“明白了。”
……
“这鬼天气,真热啊。”
在距离白岩城几公里外的小树林內,奥拉夫蹲在一块大石头后,用力挥著手,给自己扇风,试图驱赶那令人窒息的闷热和耳边嗡嗡作响的蚊虫。
他高大的身躯裹在厚重的板链甲和镶钉皮甲里,活像个人形蒸笼,汗水顺著虬结的肌肉淌下,在尘土里砸出一个个深色的小坑。
“该死,这身铁皮真不是人穿的!”
他低声咒骂著,乾脆一把扯下有些变形的牛角盔,露出被汗水打湿,剃著极短寸头的脑袋,头皮在夕阳下泛著油光。
他身后,几十名瓦兰吉战团的玩家正以各种姿態散在稀疏的树荫下休息。
有人擦拭著巨大的双手斧或长矛,有人检查著皮甲的搭扣,更多人则是像奥拉夫一样,试图从这该死的酷热中喘口气。
小树林的空气中瀰漫著汗味、皮革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
奥拉夫有些生气,不仅是因为天气的原因,更因为他在群里的发言被人无视了。
所以,在群里的其他人还在討论的时候,奥拉夫决定先带著瓦兰吉战团快马加鞭赶到白岩城,抢先做出点成绩出来,让其他玩家知道,瓦兰吉战团虽然人少了一些,却也是有能耐的。
“头儿,看那边!”
一个靠在树干上、脸上涂著靛蓝战纹的壮汉用大拇指朝林外小道的方向戳了戳,他id叫“碎颅者埃里克”,声音粗嘎得像砂纸摩擦。
“肥羊,看样子刚从城里出来的,轮子印子深得很!”
奥拉夫眯起眼,透过枝叶缝隙望去。
果然,一支小型车队正沿著尘土飞扬的小道缓缓前行。
三辆带篷的马车,车轮在鬆软的地面上压出深深的辙痕,周围只有十来个穿著轻便皮甲、手持长矛的护卫,个个热得无精打采,头盔都歪戴著。
领头的骑手更是懒洋洋地垂著头。
奥拉夫狐疑的抬头看了一下天色,又抬头望向小树林外。
“天快黑了,他们出城干什么?”
“管他这的那的,干就是……”
埃里克很不耐烦的说道,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蠢货,你小子都把老祖宗的东西给丟掉了啊!”
奥拉夫用力拍打在埃里克的头上。发出“哐”的一声闷响,震得埃里克缩了缩脖子。
“维京人抢掠靠的是胆气,但更他妈靠脑子,不是光会抡斧头的蛮牛!”
他指著那支渐行渐远的车队,声音压得更低,带著一股老猎手的警觉。
“想想,天快擦黑,城门快关的时候,一支满载的车队不进城反而急著往外跑?
护卫松松垮垮,像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们好抢?
並且轮印深得能陷进一头牛?哈,这太他妈標准肥羊模板了吧?”
他冰蓝色的眼睛像冰锥一样扫过周围的战士,刚才还躁动不安的玩家们被他气势所慑,安静下来。
“现在有两个可能性,一是他们是诱饵,引诱我们跳出来后,马车后面就会有一大堆弓弩、火枪兵衝上来,將我们打成筛子。
二是,这三台车是一个靶子,用来保护后面真正的运输车队。”
“那我们咋办?”
“等著。”
奥拉夫说道。
“通知前面的兄弟注意一下,別暴露了,我们继续在小树林內呆著,別出去,要是这三台车是真的肥羊,回头晚点我们追上去也不迟。
埃里克,你带两个人跟上去……小心点,別被发现了。”
“好嘞。”
埃里克兴高采烈的带著人跟了上去,奥拉夫和剩下的瓦兰吉们,则继续呆在小树林內餵蚊子。
眾人没等多久,一个躺在阴凉处的玩家猛地睁开了双眼。
“老大,情况不好,埃里克匯报前面的肥羊被人拦截了。”
“谁干的?”
“是小二郎背包团的人,他们有二十多个人!”
奥拉夫刚想做出下一步的指令,在肥羊方向的天边,就有一束烟衝上云霄,“砰”的一声,爆炸开来。
奥拉夫只是一看,他顿时就明白了。
“还真是陷阱啊。”
话音刚落,小树林外的道路就传来了一阵马蹄的轰鸣声,奥拉夫立刻偷偷的爬上边上大树,登高一看。
只见树林外一队骑兵正向著肥羊车队的飞驰而去。
奥拉夫只是一看,就知道问题了。
“小二郎背包团的人要糟了啊!”
奥拉夫感嘆著,这个战团他认识,他们和走重装步兵路线的瓦兰吉战团不一样,全团走的是线列胸甲步兵线路,战团內的玩家都用燧发枪和胸甲,擅长远程反步兵单位。
对於骑兵的话,他们可没什么有效的针对手段。
如果是在大战场上,小二郎背包团的玩家对於敌人的骑兵,其实並不畏惧,一方面是敌人骑兵出现时,己方会有友军的虎蹲炮、长矛兵进行应对和掩护。
再加上小二郎背包团玩家的燧发枪,即便是重骑兵侧面衝来,他们也能从容面对,甚至可以付出团灭的代价,將敌骑拖住,让友军过来歼灭对手。
然而,现在是小规模的遭遇战,根据埃里克的匯报,小二郎背包团的人就只有二十来人。
再加上他们是伏击状態,所以,人员肯定不会聚集在一起,一旦米尼西亚的骑兵从后面衝过来,这些小二郎们肯定没有机会结阵,甚至无法进行排枪齐射。
他们完蛋了。
最好的结果,就是这二十来人还能逃掉一些人,最坏的话,自然是全军覆没。
“老大,发生什么事情了?”
从树上滑下来的奥拉夫用力挠了挠头。
“没什么事情,就是前面的肥羊確实是诱饵,一队骑兵刚刚过去了。”
“那我们……”
“我们?”
奥拉夫的笑容变得狰狞。
“当然是给凯旋归来的『勇士』们准备一份维京式的『盛大欢迎』!”
他猛地指向树林外。
“刚刚骑兵从外面的那条路衝过去,他们杀光了那些倒霉的『小二郎』,抢回了『战利品』,心满意足,肯定会顺著原路,踢踢踏踏地回来!”
他的目光扫过手下这群如狼似虎的战士,声音低沉而充满煽动性。
“这片小树林,就是他们的葬身之地,崽子们!动起来,给老子把这里布置成奥丁的屠宰场!”
命令一下,瓦兰吉的战士们瞬间爆发出惊人的效率,刚才还懒散的身影如同被激活的战爭机器:
“奥卡。”
奥拉夫对著拿著大圆盾的一名壮汉吼道。
“你带几个人,把那边倒下的枯树拖过来,放在路边充当障碍物,別放太整齐了,然后在路边挖几个陷马坑,注意藏好一点!”
“埃里克!”
“老大,埃里克还在前面没回来。”
“那你们几个有力气的,给老子砍一些藤条,要结实的老藤,在路两边离地一尺高的位置,给老子拉上绊索,然后藏好,越隱蔽越好。”
奥拉夫老练的布置著伏击现场。
“別用火枪和虎蹲炮,拿投矛、弓弩的人,你们找路两边高点的土坡,给老子藏好了,等骑兵衝进咱们的陷阱里乱成一锅粥的时候,给老子往人堆里招呼。
优先射人,再射马,马很贵。”
奥拉夫最后扭头对著自己身后那些拿著重武器的瓦兰吉低吼著。
“你们这些拎著重武器的人,都给老子埋伏在路两边的树后、灌木丛里,等敌人马队一乱,全给给老子衝出去,一个都別放过!
记住了,要是我们提前被发现了,你们就立刻发起衝锋,把猎物给拖住,不能让他们逃跑,更不能让他们衝起来!”
“了解!”
没有抱怨,没有迟疑。
瓦兰吉们快速行动起来,他们用斧头砍下大树,拖拽路边製造障碍物,坚韧的藤蔓被埋在路中间,用浮土掩盖。
投矛手和弓箭手像猿猴一样敏捷地攀上选定的位置,屏息凝神。
重斧手们则如同蛰伏的巨熊,蹲伏在离道路最近、最便於衝锋的掩体后,巨大的武器横在膝上,眼神冰冷地注视著道路的尽头。
整个小树林边缘瞬间变成了一个高效运转的杀戮工坊,瀰漫著一种压抑而狂热的氛围。
时间在紧张的布置中一分一秒流逝。
暮色彻底降临,月亮尚未升起,只有稀疏的星光勉强勾勒出道路的轮廓。
远处,“小二郎”背包团方向传来的零星枪声和惨叫声早已平息,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如同暴风雨前的寧静,压得人喘不过气。
“来了!”
趴在最高一棵树上的瞭望哨压低声音,对著树下的人发出警报。
很快,所有人都听到了沉闷的马蹄声再次响起,由远及近,速度不快,带著一种得胜归来的鬆散和疲惫。
奥拉夫甚至隱约还能听到骑兵们肆意的谈笑声,以及某种物品在车上顛簸发出的碰撞声。
显然,他们轻鬆解决了那些胆敢抢劫诱饵的玩家,正押著战利品返回白岩城。
马蹄声越来越近,埋伏起来的瓦兰吉们已经能看到影影绰绰的马匹轮廓和骑手晃动的身影,他们大约二十多骑,队形比去时更加鬆散。
“稳住……稳住……”
奥拉夫伏在一丛茂密的灌木后,巨大的双手斧被他轻轻放在手边,他像最老练的猎人,呼吸近乎停止,只有冰蓝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著嗜血的光芒,死死盯著道路中央那几处被巧妙掩盖的绊索和浅坑陷阱。
夜色帮了瓦兰吉一把,黑暗掩盖了一些玩家未能尽善尽美的破绽。
领头的骑兵似乎毫无察觉,马蹄踏过第一处浅坑边缘,马匹只是略微踉蹌了一下,並未摔倒,骑手不满地咒骂了一声。
后面的骑兵鬨笑著跟上,队形更加紧凑地进入了瓦兰吉精心布置的死亡通道。
就是现在!
奥拉夫猛地深吸一口气,他站了起来,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
“为了奥丁……动手!!!”
信號发出的下一秒,数道坚韧的藤蔓绊索在骑手们猝不及防当中,猛地从地面弹起,绷得笔直。
“唏律律……”
冲在最前面的几匹战马猝不及防,前蹄被藤索猛地绊住。
由於它们並非全速衝刺,而是处於放鬆的小跑状態,这突如其来的阻碍並未造成毁灭性的骨折或前翻。
被绊到的战马发出惊恐和疼痛的嘶鸣,剧烈地扬蹄、踉蹌,本能地想要挣脱束缚。
马背上的骑手们被这剧烈的顛簸猛地一甩,顿时失去了平衡,从马背上摔下去。
“啊……”
“该死,有绊索!”
“稳住,稳住马匹!”
惊呼声、咒骂声瞬间取代了之前的谈笑风生。
最前面的两三个骑手猝不及防,狼狈地被甩落马下,摔得七荤八素。
后面的骑兵反应稍快,拼命勒紧韁绳,试图控制受惊或同样被绊住的坐骑,这却让整个队伍的前半部分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十几匹马匹惊惶地原地打转、扬蹄嘶鸣,骑手们手忙脚乱地控马,队形瞬间溃散,摔下马的士兵挣扎著想要爬起,却因为盔甲的重量和摔倒的衝击而动作迟缓。
虽然不像高速衝锋被绊倒那样惨烈人仰马翻,但这突如其来的阻滯和混乱,已经达到了奥拉夫的目的……打乱他们的阵型,剥夺骑兵最宝贵的速度和衝击力。
“瓦拉哈!!!”
早已按捺不住的瓦兰吉战士们如同嗅到血腥味的狼群,从道路两侧的黑暗中狂吼著扑杀而出,沉重的脚步声如同闷雷滚过大地。
树上的投矛手和弓箭手率先发难。
带著悽厉破空声的短矛和弩矢如同毒蜂般射向混乱的敌群,目標是那些暂时失去机动性、在马上挣扎或在地上爬起的骑兵。
在利箭和投矛的覆盖乱射中,一名正在勒马的骑兵被弩矢射中脖颈,哼都没哼一声就栽下马背,另一名刚爬起来的骑兵被短矛狠狠扎进大腿,惨叫著再次倒地。
这一波火力输出,让骑兵惊恐起来。
紧隨其后的是瓦兰吉重斧手的狂暴衝锋。
“为了奥丁,杀光他们!”
巨熊般魁梧的奥拉夫冲在最前,他那柄恐怖的双手斧带著撕裂空气的呜咽声,狠狠劈向一名刚刚控制住坐骑、试图拔刀的骑兵。
那骑兵惊骇欲绝,仓促间举剑格挡。
然后,精钢打造的骑兵剑在狂暴的巨力面前如同枯枝般断裂,斧刃余势未消,狠狠劈入骑兵的胸甲。
伴隨著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和喷涌的鲜血,骑兵连人带被劈开的胸甲,如同破布袋般被砸飞出去!
“散开……散开……结阵防御!”
一名看似小队长的骑兵嘶声力竭地吼叫,试图重整队伍。
但他话音刚落,就被侧面衝来的另一个瓦兰吉重斧手一斧砍在马腿上,战马惨烈嘶鸣著轰然倒地,將骑手死死压在身下,隨即他被紧隨而至的斧刃终结了惨叫。
失去了速度和衝击力的骑兵,在狭窄的道路上面对这群如狼似虎、装备精良且早有准备的重装狂战士,陷入了绝对的劣势。
他们的马刀和刺剑在近距离面对沉重的战斧、长柄斧时显得如此脆弱无力,瓦兰吉战士们如同移动的绞肉机,沉重的武器每一次挥舞都带起大蓬的血雨和破碎的肢体。
他们配合默契,三人一组,盾牌手顶住敌人零星的反击,重斧手则无情地收割生命。
战斗迅速演变成一场血腥的屠杀。
米尼西亚骑兵的抵抗在瓦兰吉狂暴的攻势面前迅速瓦解。
有人试图调转马头逃跑,却被埋伏在后方的绊索和路边的枯树障碍阻拦,跑不快,隨即被追上来的瓦兰吉战士乱斧砍死。
少数几个机灵的骑兵放弃了坐骑,试图徒步钻入路边的树林逃生,但立刻被瓦兰吉的弓箭手和轻装的追击者猎杀。
短短几分钟,原本鬆散愜意的归途就变成了地狱。
浓烈的血腥味冲天而起,盖过了夏夜的草木气息。
道路上布满了倒毙的战马、残破的尸体和散落的武器。
奥拉夫站在血泊中央,巨大的斧刃滴落著粘稠的血液,他环视著这片由他亲手製造的杀戮场,脸上没有任何怜悯,只有一种冰冷的满足感。
“兄弟们,打扫战场。”
他嘶哑著嗓子吼道,
“扒下所有能用的盔甲、武器,检查马匹,没死的牵走,死的,伤的也別放过,剁碎了装袋背走,可以做军粮,所有敌人的尸体留在原地別管!
五分钟,五分钟后我们撤离!”
瓦兰吉的战士们立刻行动起来,如同最熟练的屠夫和拾荒者,高效地搜刮著战利品,脸上洋溢著劫掠成功的兴奋。
奥拉夫则走到那几辆被遗弃的、装著些杂物的马车旁,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血腥的伏击结束,瓦兰吉带著缴获的盔甲、武器和几匹还能用的战马,迅速消失在黑暗的树林中,只留下一地狼藉和冲天血气,无声地宣告著他们的存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