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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8章 梵律,你也不想查尔斯

    第558章 梵律,你也不想查尔斯
    会议室內的空气,压抑如深海。
    没有窗户,冰冷的合金墙壁將外界彻底隔绝,只有天板上嵌著的条形灯,投下毫无温度的惨白光芒,映照得森然。
    空气循环系统发出微不可闻的低沉嗡鸣,如同深海巨兽的呼吸,让这片死寂显得愈发沉重。
    “亚当大人……求你放过查尔斯会首。”
    荷光者梵律,往日里总是身著修身教袍,带领著律教士以冰冷威严的姿態审判眾生的女人,此刻正双膝拜倒在男人的脚下,哀求声格外的卑微。
    灵笼墨鈺端坐在座椅上,身体微微前倾,十指交叉迭放在光洁的桌面上。
    他低垂著眼帘,俯视著脚下彻底拋弃了尊严与骄傲的女人,眼神淡漠,就像在欣赏一件有趣的的精美物品。
    曾经,在光影会的权力构架中,梵律的地位仅次於查尔斯和他。
    现在,却只是一只为了拯救自己主人,而匍匐在他脚下,卑微地摇尾乞怜。
    灵笼墨鈺心中卑劣的恶趣味越发作祟。
    虽说因为种种原因,他其实並不打算对查尔斯下死手,但这並不妨碍他藉此机会,將眼前这朵高岭之彻底碾碎,欣赏她更破碎的屈辱模样。
    “我想,我表达的已经很清楚。”
    灵笼墨鈺的声音平淡如水,却比任何羞辱的言语都更加伤人。
    “查尔斯策划叛乱,意图顛覆灯塔,这是足以动摇灯塔根基的重罪。按照灯塔的根本律法,该如何惩处,你我心里都很清楚。”
    他身体的阴影將跪在地上的梵律完全笼罩。
    “荷光者大人,你我都是灯塔的执法者。那么现在,你来告诉我,我应该如何处置他?”
    “我知道!”
    梵律紧咬的牙关终於崩溃,泪水决堤,“我知道……我知道会首犯下了不可饶恕的过错。可他的行为终究没有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不是么?”
    “除了我们少数几个人之外,其他的民眾只以为那是一次普通的战时调度!我不奢求您能赦免他的所有罪过,我只求……只求您能看在他是城主的……”
    她顿了顿终究还是没敢將眾所周知的秘密说全,“……份上,从轻判处!饶他一命吧!””
    灵墨鈺靠在了椅背上,陷入了沉默。
    他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似乎在迟疑。
    梵律见他许久没有开口,一直低垂的头颅悄悄抬起,仰望著他,心中顿时燃起一丝希望的火苗。
    动摇,就代表著有机会。
    而她要做的,就是在墨鈺心中动摇的天平上加码,让他彻底倒向另外一边!
    她俯下身,重重叩首,卑贱的亲吻他的鞋尖,
    “亚当……不,墨鈺大人。”
    梵律轻柔的声音带著一丝颤抖,“查尔斯会首经营光影会多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若能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教会內的广大教眾,必然会感怀您的宽仁与慈悲。”
    她顿了一下,眼底闪过一抹痛苦,再度抬起头,却化作刻意的媚意。
    “我作为查尔斯会首身边的荷光者,没能及时劝诫並阻止他大逆不道的行为,同样罪责难逃。”
    “我愿意代他承担一部分罪责。接受您的一切惩罚与……鞭挞。”
    梵律一边说著,一边將自己的脸颊贴在了墨鈺的膝上。
    她把自己所有的尊严和骄傲亲手碾碎,然后捧到了这个男人的面前,展现出最顺从的雌伏。
    温热的吐息隔著一层薄薄布料,传递著她內心的滚烫与焦灼。
    灵笼墨鈺没有说话。
    只是伸出手,轻轻抚摸著她柔顺的黑色长髮,指尖感受著那份丝滑的触感。
    梵律的身体在大手触碰到她头顶的瞬间,猛地一颤,但她死死咬住嘴唇,不敢有丝毫躲闪的念头。
    时间,在死寂的沉默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21:55】
    “咔——”
    门轴转动发出的轻微声响,如一道惊雷在梵律耳边炸响的!
    她的身体瞬间僵住,血液仿佛在这一刻被彻底冻结。
    完了,来不及了!
    这是她脑海中唯一的念头。
    然而,端坐在椅子上的灵笼墨鈺,身体不著痕跡地向后挪了些许,双腿微微分开。
    露出了会议桌下,狭小而黑暗的区域。
    看著她手脚並用狼狈爬进阴影中,墨鈺心中升起近乎变態的满足感。
    圣洁的荷光者,此刻不过是一只慌不择路的母兽。
    “吱呀~!”
    大门被彻底推开。
    镜南一手轻扶著额头,缓步走了进来。
    今天发生的一切,对她的衝击实在太大。
    父亲病危,弟弟叛乱,灯塔坠落,死战求生……
    她一刻未停地忙碌了一整天,饶是她也感到了阵阵疲惫,但略微有些苍白的脸色不仅没有破坏她的美艷,反而为她端庄秀丽的脸庞,增添了几分惹人怜惜的知性美。
    镜南下意识地扫视了一眼室內。
    就在刚才推门的一剎那,她好像……隱约听到了女人的声音?
    可这间由办公室临时改造的小型会议室里,一目了然。
    除了端坐在主位上的高大身影,再无旁人。
    灵笼墨鈺的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叉摆放在桌面上,白大褂下摆垂落,將他坐著的大半椅子都完全遮掩了起来。
    他完全没有起身的意思,只是面色淡漠地抬了抬手,示意道:
    “隨便坐。”
    镜南倒也没在意这些繁文縟节,她现在累得连多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
    一整天的超负荷工作,早已让她的反应变得迟钝,大脑已经开始罢工,拒绝进行任何更深层次的思考。
    最终只是將一丝若有若无的违和感,归咎於自己过度疲劳而產生的错觉,並未多想。
    只是走到墨鈺的对面,抬手拉出一把长椅,疲惫的身体慵懒地嵌入了椅背之中。
    一双被紧身黑色长裤包裹的修长美腿自然交迭,黑色高跟不安分地轻轻摇晃著。
    鞋子的尖端,偶尔会不经意地踢到桌台中间的隔板,发出“噠噠”的轻微声响。
    灵笼墨鈺隔著厚重的实木桌面,感受著躲在桌下狭小空间中温软身体的僵硬与颤抖。
    他甚至能想像出梵律蜷缩在黑暗中,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发出一丝声音的可怜模样。
    他用鞋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
    灵笼墨鈺身体不动如山,脸上依旧是那副淡漠的表情,看著镜南。
    “看样子,你心情很不错啊,”
    镜南並不知道正在发生的一切,她只是伸手揉搓著自己发胀的太阳穴,试图舒缓紧绷的神经,惊奇道:“很少见你笑呢。”
    “有么?”
    灵笼墨鈺的目光若无其事地略微下垂,嘴角笑意更浓,“不过我今天,確实挺开心的。”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这居高临下的目光,让黑暗中的娇躯轻颤,隨即变得急切起来。
    灵笼墨鈺顿了顿,为自己的好心情找到了一个完美的藉口:“灯塔不仅成功渡过了前所未有的危机,还一下子多出了二十个觉行者。”
    “这意味著,我们往后的地面收集任务將会变得更加顺利和安全。灯塔的未来正在蒸蒸日上。这难道不值得开心么?”
    “觉行者?”
    镜南细细咀嚼著这个陌生的词汇,“你指的是那批觉醒了超凡力量的重立体战士么?”
    “为什么你称他们为觉行者,而不是觉醒者?有什么特殊含义么?”
    “觉者悟心,行者施行,取的是知行合一之意。”
    灵笼墨鈺悠悠解释著,指尖隨意的敲打了下。
    黑暗的梵律似乎因为长时间的缺氧和精神的高度紧张。
    在镜南听来几乎微不可闻的动作,对於黑暗中的梵律而言,却不啻於一道惊雷。
    她猛地一惊,一声混合著恐惧的细微呜咽从她喉间溢出,但很快又被她吞咽了回去。
    灵笼墨鈺愜意地眯起了眼睛,身体微微紧绷,继续道:
    “觉行者的意思,是告诫自己,自身尚未圆满,除了『醒悟』之外,还需『苦行』的真修实证。”
    镜南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与你昨日提交的古武术內力研究报告,是同一种力量么?是否只要修习古武术,人人都能成为觉行者。”
    灵笼墨鈺伸手扶正了鼻樑上的平光镜。
    这个问题他还真不好回答,毕竟他能將生命源质推动至湍流状態,靠的並非正常渠道,而是作弊。
    不过,他倒是就这个问题,请教过聊天群里的大佬……
    灵笼墨鈺伸出了两根手指晃了晃:“第一种,通过古武术进行內外修行,渐渐將身心调整至圆满,从而自然感受到生命源质的存在。可称为渐修。”
    “第二种,人类的情绪或者说精神意志,可以影响自身生命源质的状態。由极端情绪所引动的强烈意志,可以推动至湍流状態,从而直接成为觉行者。也即是顿悟。”
    “两种方法並无优劣之分,也並不衝突,可以同时进行训练。而且,即便依靠顿悟成为了觉行者,也同样需要悟后起修。”
    他略微后靠了些,继续道:“毕竟,即便同样作为觉行者,经过系统修行的,和没经过修行的,两者之间的战斗力差別,可能比训练有素的军人与普通平民之间的差距还要更大。”
    镜南瞭然的点点头。
    且不言其他。
    能够掌握冰寒之力,单人冻结巨齿双鄂兽的墨鈺,其实力明显比其他的觉行者,要强上不止一个档次。
    一番关於新力量体系的閒聊,成功地吸引了镜南的全部注意力。
    完全沉浸在了对这种全新力量思索之中的她,丝毫没有察觉到,坐在她对面的这个男人,一些微小的、不自然的小动作。
    时间来到了【22:10】!
    房门再度被推开。
    面带狰狞伤痕,有著一条机械臂的维克多,走了进来。
    镜南立刻站起身,以示对这位灯塔老將的敬意。
    灵笼墨鈺却依旧安坐在主位之上,后靠的身体又略微前倾了些,再度切断了照向桌下的光。
    维克多的目光扫过了他淡漠的脸,並没有在意这种细节,沉声开口:“抱歉,摩根城主方才的身体状况出现了一些反覆,耽搁了些时间。”
    灵笼墨鈺嘴角带笑,语气平淡:“没关係,只是我们三人间的一个小型碰头会而已,请坐。”
    维克多点点头,也跟镜南一样,在他对面落座。
    而他的到来,更让本不该出现在这个会议中,却藏在黑暗中偷听的梵律,陷入了极度恐惧。
    在黑暗中,她整个身体都僵住了,牙关不受控制地打著颤,只能死死咬住嘴,才没有发出“咯咯”的声响。
    她感到一阵强烈的心悸,生怕喜怒无常的墨鈺会暴露这个足以让她万劫不復的秘密。
    然而,灵笼墨鈺却並没有任何其他的表示,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
    只是抬手给维克多倒了杯水。
    维克多接过喝了口。
    镜南这才担心问道:“城主他到底出了什么状况?没事吧?”
    维克多神色沉重:“洛蒂医生说,由於灯塔重启时的能源中断,外加医疗物资短缺,错过了最初的最佳治疗窗口。如果不能儘快拿到治疗药物的话,病情恐怕会进一步恶化。”
    镜南的脸色也隨之黯淡了下来。
    她嘆了口气:“原先的算力中心还是无法使用,太多更重要的控制系统需要从中分离出来进行独立运作。灯塔现有的备用主机,不足以支撑地勤通讯系统的重启。”
    如果可以,她自然是希望能够第一时间联繫上正在地面执行任务的猎荒者小队。
    但问题在於,有限的算力资源,必须优先供给那些更紧迫、更要命的地方。
    地勤通讯系统固然重要,但排在它前面的,还有生態循环系统、航行稳定系统……每一个都是动輒整个灯塔都要覆灭的存在。
    就算这件事是由镜南来主导,以她的性格,也很难为了自己的私心,而优先恢復地勤通讯系统。
    “光影会用於基因配对的主机算力,可以暂时挪用。”灵笼墨鈺的声音忽然响起。
    镜南眼中闪过一抹喜色。
    维克多沉默了片刻,也跟著开口道:“我建议,暂时不要解除战时模式。城防军、律教士、猎荒者这三大武装力量,应该继续由墨鈺来进行统一指挥。””
    “这样一来,我城防军的主机算力,也可以暂时挪用出来。”
    镜南惊愕地扭过头,看向维克多。
    光影会的主机算力,已经足够启动地勤通讯系统了。
    维克多此举,明显是隨便找了个由头,將自己手中的兵权,彻底交给了墨鈺。
    维克多的面色却依旧平静。
    灯塔的三大暴力机关,律教士对內,猎荒者对外。
    城防军,名义上是守卫灯塔各大重要部门,但灯塔是末日浮空城,没有外敌,只有地面噬极兽。
    所以城防军实质上,其实是只听命於城主的禁卫军。
    一朝天子一朝臣。
    其他位置或许可以不变,但他这个位置,只要城主换了人,必然也是要跟著变动的。
    既然如此,与其攥在手里,等著新王下杀手来抢,不如主动交出来换个人情。
    这样,他至少还能保留手中的三十人亲卫小队,继续拱卫医疗室的摩根城主。
    “我……”
    镜南沉思了片刻,也跟著开口。
    黑暗中静静倾听的梵律,在听到维克多主动交出军权后,心中已是骇浪滔天。
    在镜南开口时,她更是直接急了。
    她很清楚,镜南虽然时常与查尔斯爭吵,但作为姐姐,她却是极为爱护自己这个弟弟的。
    巨大的恐慌驱使著她,更加卑微的恳求著墨鈺,不要將查尔斯最后的护身符也一併剥夺。
    灵笼墨鈺眯著眼,抬手打断了镜南继续开口,轻笑道:“灯塔如今正是风雨飘摇之际,百废待兴。”
    “南姐,你不会是打算在这个时候也撂挑子,將所有的重担都压在我一个人身上,故意让我难堪吧?”
    镜南张了张嘴,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请辞话语,被堵回了肚子里。
    看上去,墨鈺並不想收拢她手中的权力。
    维克多见此,心中也是安定了下来。
    灯塔最重要的几个部门,光影会、城防军、科研部、猎荒者,几乎都与摩根沾亲带故。
    如今,马克不在,查尔斯又成了戴罪之身,光影会的权力必然会落在墨鈺手中。
    而他这个城防军司令又主动交出了军权。
    摩根的嫡系,便只剩下他妻子所生的养女镜南了。
    若是墨鈺真的连镜南的权力都一併收走,那要说他不会对摩根一系进行连根拔除,谁都不会相信。
    灵笼墨鈺在暗中,不轻不重地顶了顶梵律的下頜。
    似乎在说:看,我满足了你的恳请。
    虽说他的这个决定是出自纯粹的政治以及镜南个人能力的考量。
    但已经被自身牺牲所自我感动的梵律,即便脑子转的过来,但心中多多少少会將这份功劳拦在自己身上。
    而会议的商谈进行到这一步,空气却忽然安静了下来。
    灵笼墨鈺眯著眼。
    镜南却是一副欲言又止。
    因为接下来,就该到了查尔斯的问题了.
    这是一个无比敏感,且极容易起分歧的点。
    重视家人的她,自然是想要保下查尔斯的。
    可她却完全摸不透墨鈺到底是什么態度。
    生怕自己的保护,会让他联想到权力斗爭,反而起了反效果,害了查尔斯。
    维克多则面无表情,沉默不语。
    虽说他一向不喜欢查尔斯那个紈絝小子,但黄毛毕竟是摩根唯一的血脉。
    如果可以,他其实也並不希望查尔斯就这么死了。
    但他同样不方便开口。
    不过,他不发表反对的態度,本身,就已经是在帮查尔斯了。
    “噠!噠!噠!”
    灵笼墨鈺对这凝重的气氛似无所觉,左手托腮,右手食指隨意的敲打著桌面,发出脆响。
    这声音,对於镜南和维克多而言,只是打破沉寂的噪音,是墨鈺的某种施压和试探。
    但对於耗费了极大的口舌,才换来这个偷听会议机会、以旁听决定查尔斯最终命运的梵律而言,这单调的敲击声,却不啻於死神的催命符。
    一下下脆响,仿佛敲打在她的心头上,让她几欲崩溃。
    梵律无声地张大了嘴,视野因缺氧而阵阵发黑,却不敢发出任何一点呻吟。
    求求你,求求你,
    放过他!
    放过会首!
    灵笼墨鈺敲击桌面的手指,节奏忽然乱了一瞬。
    他能感觉到,黑暗中的小秘密似乎因为情绪的激动而有些失控。
    镜南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她总觉得墨鈺的腿,似乎在极其轻微地、有节奏地颤动著。
    而会议桌面,也似乎传来了一丝丝震动。
    是错觉吗?
    她虽然奇怪但却也没想的太远,毕竟她也喜欢抖腿。
    “关於今日动乱中光影教会的教眾暴动一事……”
    灵笼墨鈺终於开口了,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灯塔並没受到什么重大损失。”
    “我认为,查尔斯会首虽有御下不严的瀆职之罪,但却非罪首。”
    闻听此言,会议室內的几人都鬆了口气。
    镜南赶忙开口:“虽然没有造成什么重大损失,但教眾暴动,查尔斯这个会首,明显没有能力管好光影教会,我建议剥夺他的会首之职!”
    台阶已经给了,她当即主动將查尔斯的权利交了出来。
    毕竟墨鈺作为光影会的亚当,不管怎么看,以他现如今的实力和声望,查尔斯做他的直系上司,简直跟坐在一堆定时炸弹上没区別。
    灵笼墨鈺看向维克多。
    维克多面无表情道:“政务方面我不方便发言,不过我个人是赞同撤销查尔斯会首之职的。”
    “既然如此。”
    灵笼墨鈺点点头,淡漠开口:“那就剥夺查尔斯政治权利终身,其余一切不变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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