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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0章 所谓合纵

    第450章 所谓合纵
    天色未明,东方仅仅泛起一丝鱼肚般的灰白。
    帅帐之內,灯火未熄。
    秦时墨鈺指尖捻起最后一枚细小的机簧,嵌入手中不过三寸大小的墨色玉匣。
    隨著一声轻微的“咔噠”声,玉匣表面上百道繁复的纹路流淌过一瞬微光,隨后復归沉寂。
    这是他仿製墨家·非攻,为自己製作的法器。
    玩不玩的转另说,但能製作出这玩意,是他机关术之高超的一种象徵,能增加门內声望的。
    就在此时,帐外传来一阵沉稳而有力的脚步声,一名传令兵被亲卫拦下。
    “启稟大人,庞煖將军召集诸位大人议事,还请大人移驾。”
    “知道了。”
    秦时墨鈺淡淡地应了一声,目光扫过桌上十数件光华各异的法器。
    他隨手一挥,將这一桌尽数打包,塞进了聊天群中。
    【凡人:秦时大佬,东西收到了,品质一如既往的顶。灵石已经转过去了,你点下接收。】
    【秦时:嗯。】
    秦时墨鈺抽了眼凡人给他发来的储物袋,其內装载著上千枚灵石。
    相较於吸能量就行的仙道,需要感悟真意之类玩意的武道,还是太吃天赋了。
    至於没有灵根,没办法修仙。
    之前確实如此,灵气他倒能用其他方法汲取出来,但能耗太大了,效率太低。
    可现在不同了,战狂大佬给出了《日月同错》的求法者修炼体系。
    而根据他们的摸索,在元神上的变化,只要开闢了识海天宫后,是会自然共享的。
    比如凡人世界特有的神技【神识】。
    而日月同错中,求法者的法穴,可是在元神上,而非肉身上的。
    三真借宝法不適合战狂大佬,故而他没修,但却適合他秦时呀!
    甚至他还能用借宝法来汲取灵力,踏上修仙路。
    咋了?万物为法,灵气也是法,有什么不能借的?
    虽说消耗还是挺大的就是了。
    “按照当前速度,我只需要再修炼三十三年,便能结丹了。”秦时墨鈺喃喃低语著。
    虽然听上去像是自嘲。
    可实际上,这般修炼速度,丟在凡人世界里,都唯有一些天灵根,在修炼资源管饱的情况下,才有可能达到了。
    而且还只是有可能。
    以韩跑跑为例,他二十五岁筑基,一百二十六岁才成功结丹。
    期间散功重修什么的暂且不提,单单是筑基后期突破结丹,他就用了整整一甲子!
    秦时墨鈺这不过才是突破时间的一半。
    然而,即便如此,他仍有些不满意自己的进阶速度。
    “三十年”
    他將储物袋置於袖口袋中汲取著灵力,嘴角却掛著一抹苦笑:“战狂和群侠大佬用了不过三年时间,位格已经次於元婴,我熬个三十年『才』能结丹。”
    走武道,破碎虚空境他悟不出。
    走仙道,三十三年他又熬不起。
    没办法,本就喜欢抄近路的他,又开始动歪脑筋,走邪道了。
    “神道,是个好东西.”
    秦时墨鈺眯著眼,掀开厚重的帷幕,走出帅帐。
    扑面而来的,是带著泥土与草木湿气的寒风,让他略显混沌的头脑,为之一清。
    “墨卿起的还是这般早啊。”
    一个温润中带著几分雍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秦时墨鈺不用回头,便知来者是韩宇,想来为了这“巧遇”,已经在这等了有段时间。
    他停下脚步,转身时脸上已掛上了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拱手道:
    “四公子亦是宵衣旰食,为国操劳,令人钦佩。”
    韩宇一身合体的软甲,更衬得英武不凡。
    他快走几步,与墨鈺並肩而行,看似隨意地將一块雕工精美的玉佩塞到墨鈺手中,压低了声音:
    “多谢墨卿昨夜送来的那份军情,宇,感激不尽。”
    玉佩入手微凉,触感细腻,显然是价值不菲的珍品。
    昨夜,墨甲一奉命,將关於长安君成蟜的情报,先一步送到了韩宇手中。
    隨后,韩宇又將抄录好的另一份,以自己的名义,转呈给了赵军主將庞煖。
    既让他在这支成分复杂的联军之中彰显实力,拔高自身的话语权,又顺理成章地让庞煖欠下了他一个人情。
    对於將身家性命都赌在这次合纵之上的韩宇而言,这份礼不可谓不重。
    “小事耳,公子何必记掛在心。”
    秦时墨鈺口中谦逊,却顺势將那块玉佩收入袖中,毫不客气。
    这块玉佩本身的价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所代表的姿態。
    韩宇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这个人情,他记下了。日后,凭此玉佩,便可让他还今日之情。
    就在二人有说有笑,气氛融洽之际,一道冰冷的气息自身旁掠过。
    一袭红衣如血,银色长髮似霜的白亦非,目不斜视地从他们身边走过,仿佛二人是空气一般。周身散发出的寒气,让清晨的薄雾都似乎凝结了几分。
    韩宇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但旋即又恢復了自然。
    他快走几步,主动凑了上去,语气热络地攀谈道:
    “侯爷今日气色不错。正好我与墨卿也要去庞帅帐中,不如同去?”
    白亦非脚步未停,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个几不可闻的“嗯”声,算是作答。
    秦时墨鈺缓步跟在侧旁,看著韩宇在万年冰块脸面前努力斡旋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誚。
    他知道,韩宇在怕什么。
    自从韩国大將军姬无夜暴毙,整个韩国的朝堂,便已是风声鹤唳。
    虽说没有任何证据,但朝野上下,是个人都知道,姬无夜的死,与他这个刚刚在韩国站稳脚跟的“墨家统领”,脱不开关係。
    韩王安震怒之余,亦是心惊胆寒,他急需一个新的力量来制衡这头已经快要脱出掌控的猛虎。
    於是,他启用了朝堂上素来与墨鈺针锋相对,自身又极具实力与能力的“血衣侯”白亦非,代替姬无夜的位置作为制衡。
    此番合纵,更是以白亦非为主將,全力促成合纵的墨鈺,则屈居副將。
    本来,这趟浑水,是没有韩宇什么事的。
    可这个孩子,真的太想、太想登上那个至高无上的王位了,做梦都想。
    故而,在太子身后最大的靠山姬无夜暴毙后,没过几天,韩太子便在一场荒唐的酒宴之后,於醉梦之中,“马上风”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
    手法之精妙,时机之精准,同样是没留下半点把柄。
    可就如同姬无夜之死与墨鈺的关係一样,新郑城內,但凡有些头脑的人,都知道太子的暴毙,必然与这位野心勃勃的四公子有关。
    於是,韩王安便將他,派来了这片决定天下命运的战场,担任监军。
    你想当太子?
    可以,拿出你的能力来。
    若能在此次合纵抗秦中,有足够亮眼的表现,为韩国挣得足够的利益。那么,弒兄的嫌疑,便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过。
    可若只是志大才疏,不仅太子之位休想,回国之后,还要追究他弒兄篡位的大罪。
    韩宇已然是走在悬崖的钢丝之上,退无可退。
    因此,对於白亦非与墨鈺之间的“矛盾”,他比谁都上心。
    生怕两人之间的“內斗”,搅黄了这次他用身家性命换来的机会。
    只是,他永远也不会知道。
    眼前这场看似冰火不容的“將相之爭”,从头到尾,都不过是自己这位“墨卿”,写给他与他那位父王看的一齣戏罢了。
    ……
    三人两前一后,各怀心思,一路无话,很快便抵达了中军帅帐。
    掀开帐帘,帐內,已经有四道身影,早早地等候於此。
    帅帐之內,气氛凝重如铁。
    数十支牛油大烛,將帐內照得亮如白昼,也照亮了那长桌之上,摊开的、標註得密密麻麻的巨幅舆图。
    鬚髮皆白的老將庞煖,眉头紧锁,一言不发地凝视著舆图,根据现有情报,分析著蒙驁的用兵计划,並在脑海中模擬著相应的破局之法。
    毕竟,秦军兵锋所指,是他赵国的土地,由不得他不上心。
    在他的身旁,站著一名身长九尺、披著厚重黑色甲冑、气息如山的魁梧大將。
    魏军主將,朱亥。
    他见墨鈺到来,古井无波的眼眸中,难免还是泛起了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
    即便合纵联军已集结月余,他仍是有些难以接受,那个在魏国大梁城內搅动风云,以“六指琴魔”之名,行雷霆手段,整合信陵君旧部。
    甚至逼得魏王不得不下令诛杀大司空魏庸,將兵权交到他一个信陵君一系將领手中的神秘魏墨统领,竟与眼前韩国客卿,是同一个人。
    秦时墨鈺感受到了他的注视,坦然地回望过去,脸上掛著温和的笑意,微微頷首。
    朱亥闷哼一声,將头转向了一边。
    他敬佩强人,但对於这种將天下英雄玩弄於股掌之间的智者,却本能地保持著警惕。
    秦时墨鈺毫不在意,隨即將目光移向了庞煖身旁的另一名白须老將。
    卫军主將,公孙羽。
    卫国国小力弱,全国兵马加起来尚不足一郡之地,按理说,是没有资格与七国巨擘平起平坐的。
    但好歹也是周天子亲封、列国至今仍然承认的诸侯国之一。
    再加上老將公孙羽在列国间素有贤名,这才勉强有了一张上桌吃饭的资格。
    不过,就跟此刻的燕国,实际上早已依附於赵国,其军队受庞煖节制一样;如今的卫国军队,实则也依附於魏国,受朱亥所管辖。
    公孙羽此刻,也將目光,看向了墨鈺。
    由於他的孙女丽姬,以及他最得意的弟子荆軻的缘故,他已知晓,眼前这位年轻的韩国客卿,便是那位神秘的“魏墨统领”、“六指琴魔”。
    对於这个被丽姬与荆軻百般推崇的年轻人,这位看了一辈子人、打了一辈子仗的老將军,报以了足够的尊重。
    秦时墨鈺亦是拱手回礼,不卑不亢。
    至此,一直以来,作为天下棋局核心的“三晋之地”,以及其最忠实的附庸,便算是凑齐了。
    帐內一时陷入了沉默,只有油灯的火苗在轻轻跳动,发出“噼啪”的微响。
    眾人並未议事,而是在等待著什么。
    又过了半晌。
    帐帘再次被掀开。
    楚国主將李园,与燕国主將雁春君,联袂而来。
    两人的脸上,都还或多或少地残留著几分大梦初醒的惺忪与疲惫。
    与这帅帐之內,一个个杀气內敛、眼神锐利、全然没有半点睡意的诸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剎那间,帐內眾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他二人身上,眼神各异。
    雁春君倒也罢了。
    燕国新败於赵,几乎是被赵国用刀架在脖子上,才被迫参加了这次合纵会盟。
    燕国那点兵权,更是被庞煖牢牢掌控。
    雁春君作为燕王喜之弟,一个十足的草包,这次前来,名为合纵,实为人质,不过是来凑个数罢了。
    他这般摸鱼划水,倒也无人觉得意外。
    但李园……
    他本是赵国一介平民,靠著妹妹上位,於楚国搅弄风云,不久前更是借著国丧之机,悍然发动政变,诛杀权倾朝野的春申君黄歇,扶持其妹之子,楚王悍登基。
    他则以国舅之尊,总揽朝政,正是急需一场大功来稳固地位,证明自己“德能配位”的关键时刻。
    可他,却依旧是这般惫懒懈怠的模样。
    庞煖看著他那副模样,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心中暗自摇头。
    这二人,是帐內眾將中,唯二没有半点修为在身的权贵。
    连日来的军旅奔波,早让他们疲惫不堪,身体扛不住这般连轴转的军议。
    楚国,兵甲坚利,士卒剽悍,国力雄厚,本该是此次合纵抗秦的绝对主力。
    可如今,这数十万大军,却掌握在这么一个不通军事、不知兵戈之重的弄臣手中。
    看来,楚人,是指望不上了。
    庞煖的目光,缓缓从李园身上移开,重新落回到了朱亥、白亦非,以及公孙羽的身上。
    赵、魏、韩、卫,四国一体,唇亡齿寒。
    无论是抗秦的战斗意志,还是主將的领兵能力,都毋庸置疑。
    此番抗秦,主力,依旧得是他们三晋。
    好在,以四国合兵之力,对上蒙驁所率的秦军,依旧占据著绝对的优势。
    老將军的目光扫过舆图,肩上的家国重担,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诸位,都到了。”
    庞煖重重地点在了舆图之上的一个位置,开口道:
    “昨夜,韩宇公子將一份紧急军情,转送与老夫。秦王遣其弟长安君成蟜,率援军十五万,正向我赵地急行而来。”
    “今日召集诸位,便是要议出一个章程来。”
    庞煖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眾人,“此战,该如何打?”
    话音落下,帐內却陷入了一片死寂。
    刚刚因秦军增兵而凝聚起来的紧张气氛,迅速消解。
    李园在听到“攻赵”二字时,眼底便已生出了几分不以为然。
    他此行的目的,是为自己在新生的楚国朝堂上,攫取足够的政治资本。
    最好是能趁机收復一些被秦国侵占的楚国故土,做出些实打实的功绩。
    至於赵国是存是亡,与他何干?
    庞煖將眾人的神色尽收眼底,饱经风霜的心,再度沉了下去。
    这,便是合纵联军最大的弊端。
    六面同心,则秦人惧。
    六国离心,则秦人笑。
    这个道理,三岁的孩童都懂。
    可真正到了利益取捨之时,又有谁,愿意为了他国之土,而折损自家的兵马?
    谁都怕自己多吃亏,少拿好处。
    故而,没有好处的仗,谁都不想打。
    他扭过头,將目光投向了魏军主將朱亥:
    “朱亥將军,依你之见呢?”
    此番合纵能成,一是靠他庞煖新败燕国之威势,二便是靠著不久前,魏军大破秦將蒙驁的赫赫战功。
    所有人都知道,那场胜利的背后,站著一个让他们既敬且畏的名字——信陵君魏无忌!
    可偏偏,信陵君遇刺“重伤”,无法隨军出征。
    魏军主將,是这位忠勇有余,但威望与谋略尚有不足的朱亥。
    这一来一回,便导致了联军无主。
    没有一个声音,能够压服眾人,真正镇得住场子。
    “呃……”
    魏將朱亥被问的略有些沉默,下意识向墨鈺所在位置看去。
    他是一个纯粹的武人。
    你要问他的意见,他肯定是从如何能更好击败对手的角度出发去思考。
    可偏偏,他也知道,国与国之间,哪怕是盟军,“军爭”之外,还有“国爭”。
    太过“大方”的下场,便是被盟友吃干抹净。
    这个“度”,对於一个纯粹的武人而言,太过艰难。
    庞煖顺著他的目光,也看向了韩军三人所在。
    他想起了自己手中的这份关键情报,正是由韩军所献,於是沉声开口道:
    “韩宇公子,白將军,墨將军。三位若有什么想法,不妨说出来,议上一议。”
    韩宇闻言,当即便想要开口表现一番。
    他迫切地想要在这种场合证明自己,但他张了张嘴,却又猛然意识到,沙场,终究不比朝堂。
    朝堂之上,言语是刀,可以虚张声势,可以指鹿为马,即便错了,亦有转圜甩锅的余地。
    可在这军帐之中,每一个字,都可能关係到数万將士的性命,关係到国家的存亡。
    一言之失,便是血流漂杵,万劫不復。
    更何况,面前这几位,都是什么级別的沙场宿將?他们要面对的对手,又是何等凶悍的秦国虎狼?
    没什么军爭经验的他,將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只是对著庞煖,拱了拱手,以示谦逊。
    他身旁的白亦非,则一手摩挲著光洁的下巴,目光慵懒地在舆图上扫了扫,悠悠开口道:
    “蒙驁屯兵西河,与我等对峙;成蟜率援军攻赵,观其方向,应是直指上党。如此,我等……或许,需分兵应对。”
    这是一句废话。
    即便韩宇这等不通军事之人,在拿到情报后,亦能得出这个最浅显的结论。
    可偏偏,在合纵联军之中,这句废话,却是一个无法迴避的核心议题。
    如何分兵?谁去分兵?哪一路兵马,去打哪一个目標?
    这背后牵扯的利益与风险,是这支联军中,最大的一门学问。
    眼看眾人再度陷入各自的盘算之中,帐內气氛压抑。
    庞煖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不得已再度开口道:
    “上党要地,乃我赵国家门,老夫,自当亲率我赵国之师,前往拒敌。”
    “至於西河之地的蒙驁,便要仰仗诸位之力了!”
    眾人对此,並无意见。
    毕竟,上党郡乃是你赵国的土地,总不能让我们这些外人,出死力去帮你守家门吧?
    可接下来,那以濮阳城为中心,所构建的西河阵地,便有得说道了。
    此地,北上可直击赵都邯郸,南下可威逼魏都大梁与韩都新郑,甚至濮阳本身,还是卫国的都城。
    而敌方的主帅,更是蒙驁这等身经百战的沙场宿將。
    这一战,除了距离最远的楚国之外,其余三晋与卫国,都已是退无可退。
    故而,庞煖也不怕他们不尽力。
    秦时墨鈺站在人群之中,眼中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光芒。
    这一结果,恰恰是他最想要,却绝不能由他主动提及的。
    在他的棋局之中,有几个必须达成的目標。
    其一,他不能败,否则无论韩魏,对他声名的打击太大了。
    其二,长安君成蟜,绝不能死。
    所以,西边的上党战场,他绝不可能去,亦不能主动提议,让任何人去。
    他必须让庞煖,自己“选择”去。
    否则,到时候,他暗中出手,帮成蟜贏下此战,这口“通敌”的黑锅,便有可能甩到他的头上来。
    其三,东边战场的秦將蒙驁,必须死!
    而且,必须是死在“信陵君”的威名之下。
    如此,方能彻底安抚信陵君一系的军心,让他彻底掌控魏国兵权。
    其四,洛阳,周天子故都,必须拿到手。
    这是他未来大计之中,攫取“姬周”正统宣称,號令天下的关键一步。
    其五,韩宇……最好也能在这场大战中,“意外”死於秦军之手。
    所以,他必须,也只能,留在东边的濮阳战场之上。
    在经过一番简短,却充满了无数次眼神交锋与利益交换的商討后。
    最终的决议,终於达成。
    庞煖,將领著大部分的赵军,以及全部的燕军,即刻拔营,星夜驰援上党。
    但他,却將一小部分战力极强,原属廉颇麾下的精锐老部下,留了下来。
    这既是维持联军盟约的体面,也是作为一道最后的防火墙。
    以避免,东边的这群“盟友”,真闹出什么天大的乐子,被那秦將蒙驁,一战而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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