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426朱雀焚云惊浊世玉棒碎影战深宫
第426章 426.朱雀焚云惊浊世玉棒碎影战深宫暮色将长江染成流动的赤金,石飞扬搂着杨静好穿出密室,来到大山背部的山洞口,望着滚滚东流的长江,两人都感觉豁然开朗!
石飞扬站了一会,又蹲在布满青苔的礁石上,用碧绿竹棒戳着岸边淤泥:“我说公主殿下,您父皇南巡把整条江都水道都包圆了?咱们在这儿等船,莫不是要等到头发比东海老龙王的胡须还长?”
杨静好白他一眼,素手轻抚裙摆血迹,忽觉脚下礁石震颤。石飞扬突然跳起来,鹿皮袋“啪”地弹开,一团赤红色虚影冲天而起。霎时间天地变色,江面翻涌沸腾,一只足有十丈长的火鸟破袋而出。
却是陪伴了石飞扬近千年的好兄弟朱雀展开羽翼时,尾羽拖曳着千万道赤金色火焰,将半边天空烧得如同炼狱,长江水竟被蒸腾起百丈白雾。
“这小家伙憋坏了!”石飞扬大笑着揽住杨静好的腰,纵身跃上朱雀脊背。神鸟长鸣震得两岸群山回响,翅尖扫过之处,木船瞬间化为飞灰,岸边百姓纷纷跪倒,有人将供品抛入江中,哭喊着“火神降世”。
杨静好死死攥住石飞扬衣袖,感受着扑面而来的灼热罡风,却见他掏出面小铜镜:“公主快看,咱们这造型,保准能上江都八卦小报头条!”
江都行宫的琉璃瓦在暮色中流转着碎金般的光晕,九重宫阙依山枕水,飞檐斗拱间悬着东海鲛人泪凝成的明珠,步过汉白玉雕成的九曲回廊,每块栏板上的龙纹都吞吐着云雾状的奇香。
杨静好素手轻扶石飞扬衣袖,青纱广袖扫过鎏金博山炉,惊起一缕缕盘旋而上的瑞脑香雾。“当心这玉石台阶生凉。”石飞扬突然驻足,从鹿皮袋摸出双绣着歪歪扭扭虎头的布袜,“早料到公主殿下金枝玉叶,特意在扬州绣坊订做的——虽然老板说这是给三岁孩童穿的。”
杨静好耳尖泛红,正要嗔怪,忽听前方大殿传来编钟轰鸣,三十六名金甲武士分列丹墀,将烛火都映得泛着肃杀之气。镶玉金龙椅上的隋炀帝捻动龙须,鹰目如电劈在石飞扬脸上。
现在,所有人都把石飞扬当成了李世民。
宇文化及看到“李世民”孤身一人前来,便想置“李世民”于死地,而且,他也想自己的儿子宇文成都娶杨静好,自然也见不得杨静好此时此刻对“李世民”的好!于是,他踏前半步,象牙笏板撞出清越声响:“启禀陛下!太原李世民私囤粮草十万石,打造玄铁重铠五千副,分明是……”
“宇文大人这是把说书先生的话本当密报呈给陛下?”石飞扬折扇展开,扇面“天下第一帅”五个大字墨迹未干,故意凑近宇文化及摇晃,“您瞧我这扇骨,风吹就断;再看这胳膊,拎壶酒都打摆子,哪有气力谋反?”说着扯开衣襟,露出用锅底灰涂画的“肌肉”,“这纹身还是公主殿下手把手教的呢!”
满殿哗然中,杨静好双颊烧得通红,忽觉龙椅上传来森冷笑声。
隋炀帝指尖叩击扶手上的螭龙纹:“皇儿在外数月,倒是学会替外人遮掩了?”
“父皇明察!”杨静好突然跪落,云鬓间的东珠流苏摇晃出细碎光芒,“儿臣流落江湖时,是李公子以血肉之躯挡下十二道毒箭,在玄冰窟舍命相护才保得儿臣周全。若说心怀不轨……”
她抬眼望向石飞扬,目光中流转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这世上若有负心之人,儿臣甘愿剜目以证清白!”石飞扬折扇微顿,瞥见她藏在广袖下微微发抖的指尖,突然单膝跪地:“陛下!公主殿下心系苍生,见小的习得几手三脚猫功夫,硬要拉着我来给陛下表演杂耍——您瞧!”
说着,从鹿皮袋掏出个会翻跟头的木傀儡,“这可是用移宫千年阴沉木做的,摔都摔不坏!”
隋炀帝眼中闪过笑意,又瞬间隐入阴霾。
退朝钟声响起时,宇文化及的冷哼混着石飞扬跑调的江南小调,在贴满鲛绡的宫墙上撞出诡异回响。
杨静好望着他故意走得歪歪扭扭的背影,忽觉腰间一紧——不知何时,石飞扬竟将枚刻着歪嘴笑脸的玉佩系在她裙带上。
江都宫阙的暮色里浮动着诡异甜香,石飞扬哼着跑调的《采莲曲》,忽然顿住脚步。
那缕若有若无的气息如毒蛇信子般钻入鼻腔,他瞳孔骤缩——正是移宫失传已久的“醉生梦死香”!此香无色无味,却能在呼吸间麻痹全身经脉,唯有修炼至明玉功第九重方能抵御。
“公主别动。”石飞扬反手握住杨静好皓腕,指尖已凝出层薄如蝉翼的天蚕丝。
忽听头顶梁柱发出细微的“咯吱”声响,三百六十道黑影如壁虎般倒挂而下,淬毒短刃泛着幽蓝鬼火,正是宇文述豢养的“幽冥死士”。
“来得好!”石飞扬竹棒点地,碧影如惊鸿乍现。“獒口夺杖”!竹棒化作青芒挑向三人咽喉,天蚕丝同时暴起,在空中织成三丈见方的银网。
触网的死士顿时发出非人的惨叫,内力如决堤之水逆流,七窍喷出的黑血竟在空中凝成狰狞鬼脸。十二名死士突然结成“北斗噬月阵”,长刀挥出的凛冽刀罡竟将地砖割裂成蛛网状。石飞扬怪叫一声,折扇“唰”地展开,扇面“天下第一帅”五个大字在刀风中猎猎作响。
他一招“引狗入寨”使出!竹棒虚点地面,内力化作无形气劲,竟将阵眼之人生生吸起,甩向同伴怀中。紧接着“斜打狗背”,棒身扫过之处,冰棱如暴雨倾泻,瞬间将三人冻成血红色冰雕,连挣扎的表情都凝固在脸上。
血腥味尚未散尽,西北角暗门轰然洞开。数十头浑身长满紫黑毒刺的巨蟒吐着分叉信子汹涌扑来,所过之处地砖滋滋作响,竟被腐蚀出深可见骨的孔洞。
石飞扬眼中却闪过兴奋光芒,周身突然腾起冰蓝色真气,手中竹棒舞出万千虚影。他又一招“落水打狗”使出!棒身重重砸地,整座宫殿剧烈震颤,青砖如炮弹般激射而出,将前排巨蟒砸得血肉模糊。
继而,他左手天蚕丝化作万千细针,右手竹棒施展出“蜀犬吠日”!针尖没入蟒身的刹那,石飞扬猛地大喝一声,内力如怒潮奔涌。
巨蟒痛苦地扭曲着,庞大身躯竟在半空中炸开,墨绿色毒血如暴雨般洒落。
宫墙上顿时出现无数狰狞孔洞,丝丝缕缕的毒气在烛火中扭曲成妖异的形状。
最后一名死士挥刀劈来时,石飞扬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笑容。
左手掌心吐出的天蚕丝如灵蛇般钻入对方袖口,顺着经脉直捣心脉。
“银丝缚魂!”随着他掌心收紧,死士惨叫着倒飞出去,撞在蟠龙柱上,脑浆混着鲜血在金龙鳞片上绽开诡异的。
石飞扬甩了甩竹棒上的脑浆,转头望向屏风后,却见杨静好面色苍白如纸,死死盯着满地残肢。
“公主殿下,小的这出‘深宫除恶’,可比江都戏院的大戏精彩多了吧?”他笑着眨眼,却见她双眼一翻,软软倒下。石飞扬慌忙抢上接住,触手一片冰凉,不禁嘟囔道:“早知道用天蚕丝给尸体摆个好看点的造型了……”怀中佳人的发间传来淡淡幽香,与这血腥气交织在一起,竟让他莫名心跳漏了一拍。
他赶紧从腰间神秘的鹿皮袋里,取出各种丹药,营救杨静好。无数侍卫和宫女跑过来,抬走了杨静好,也有侍卫请石飞扬到偏殿就餐和歇息。
石飞扬摇了摇头,摆摆手,召来朱雀,乘坐朱雀离开行宫。
顿时,无数宫女和侍卫都瞠目结舌,呆若木鸡。
夜色如墨,浸透江都宫墙。杨静好独坐寝殿,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裙带上那枚歪嘴笑脸玉佩,烛火摇曳间,石飞扬插科打诨的模样在眼前挥之不去。
忽闻窗外传来异响,她抬眼望去,只见一道黑影倒挂在窗棂之上,石飞扬正单手抓着飞檐,冲她挤眉弄眼,怀中还抱着个油纸包。
“公主殿下深夜不寐,可是在想小爷?”石飞扬轻飘飘翻入屋内,抖开油纸包,露出几个金黄酥脆的烧饼,“特意翻墙去宫外买的,江都城第一的酥油烧饼,就着月光吃,味道更佳!”
杨静好别过脸,强装镇定:“谁要吃你的烧饼,深更半夜擅闯公主寝宫,该当何罪?”话虽如此,却不由自主地凑近,香气扑鼻而来。
石飞扬笑嘻嘻地掰下一块烧饼,递到她嘴边:“公主殿下金口一开,小爷就是赴汤蹈火也得把美食送来,这罪,小爷认了!”杨静好的脸颊发烫,张口咬下烧饼,不料石飞扬手一抖,碎屑掉落在她衣襟上。
他慌忙伸手去拂,却触到她温热的肌肤,两人皆是一僵,气氛瞬间变得微妙。
石飞扬干咳两声,挠着头道:“这烧饼太不听话,竟敢往公主身上跑,小爷替您教训它!”说着将剩下的烧饼几口塞进嘴里,逗得杨静好“噗嗤”笑出声。
此后几日,石飞扬变着法子逗她开心。
在御园中,他用天蚕丝操控瓣,在空中拼出“杨静好最美”的字样;朝堂之上,每当有人刁难杨静好,他必定跳出来,以三寸不烂之舌将对方说得哑口无言。
杨静好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心中暖意渐浓,不知不觉间,目光总是追随着他。
然而,危机悄然而至。宇文化及得知两人关系日渐亲密,设下毒计。
一日,杨静好收到一封密信,称“李世民”身陷险境,在城郊破庙中被刺客围攻。
她心急如焚,顾不上多想,提剑便往城外赶。
赶到破庙时,只见石飞扬被数十名黑衣人围住,身上已带了几道伤(实则是石飞扬自己为了引杨静好前来,故意示弱)。
“小爷就知道公主会来救我!”石飞扬见她到来,眼中闪过欣喜,却又装作虚弱地喊道。
杨静好心疼不已,挥剑冲入战团。
石飞扬见状,不再隐藏实力,掌心晶光流转,天蚕丝如银龙出海,配合着打狗棒法,“棒挑癞犬”“横打双獒”,打得黑衣人哭爹喊娘。
两人背靠背作战,配合愈发默契,杨静好偶尔转头望向石飞扬,见他虽身处险境,却仍不忘对她挤眉弄眼,心中又好气又好笑。
待危机解除,石飞扬突然抓住杨静好的手,认真道:“公主殿下,小爷我没什么大本事,就会耍耍嘴皮子、打打架。但有一句话,小爷我一定要说——这天下虽大,可小爷只想护着你!”
杨静好脸颊绯红,想要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月光洒在两人身上,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甜蜜起来。
许久,她轻声道:“油嘴滑舌,谁要你护着……”
话未说完,却已将头靠在他肩上,石飞扬顿时心怒放,紧紧将她搂入怀中。
移宫的夜色浸着千年不化的霜,邀月宫主独倚“断情崖”边的白玉栏杆,广袖拂过栏上凝结的冰晶,竟将那层薄霜震得簌簌而落。
她凝视着天际残月,腰间明玉佩突然发出细微嗡鸣——这是修习至化境的“明玉功”在示警,只因她心绪如潮,竟牵动了内力流转。
“又在想他了?”怜星宫主踏着满地碎琼悄然走近,手中捧着石飞扬留下的半块刻坏的木牌,上面歪歪扭扭刻着“天下第一高手”。
邀月猛然回首,眼尾朱砂痣在月光下似欲滴血,冷声道:“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本宫岂会……”话音戛然而止,只因瞧见妹妹眼眶泛红,指尖正反复摩挲木牌缺口。
夜风卷起怜星的素色裙裾,她望着宫墙外苍茫云海,轻声道:“那日他偷练‘天蚕功’被你责罚,跪在‘绝情池’边,却还冲我扮鬼脸……”
话未说完,邀月已转身离去,玄色长袍扫过石阶,惊起一片寒鸦。可谁都没瞧见,她藏在袖中的手正死死攥着枚褪色的香囊——那是石飞扬用练功废布随手缝制,歪歪扭扭绣着“移宫第一美人”。
三更梆子响过,邀月宫主忽然出现在“追魂司”。十二名黑衣暗卫齐刷刷单膝跪地,为首者呈上密报:“禀宫主,石公子已到江都,与隋朝公主……”
“住口!”邀月一掌击碎身旁石灯,飞溅的碎石在地上砸出蛛网裂痕。
可她颤抖着展开密报时,月光照亮了她眼底从未有过的温柔,嘴角不自觉勾起又迅速冷硬,喃喃道:“胆敢招惹皇室……真是个不知死活的孽障。”
怜星宫主在“怜阁”中对着石飞扬留下的旧衣发呆。衣袂间残留的药草香早已淡去,她却固执地将脸埋入其中,轻声呢喃:“外头风大雨大,你的‘明玉功’只练到第五重,受了伤可怎么办……”
突然,她像是想起什么,慌忙取出珍藏的“九转玉露丸”,小心翼翼装进锦盒,“等找到你,定要看着你服下。”远处传来邀月宫主施展“明玉功”的轰鸣,震得窗棂嗡嗡作响。
怜星望向漆黑的夜空,泪珠悄然滑落:“姐姐嘴上越狠,心里越是在意……我们又何尝不是困在这移宫,困在对你的思念里?”
她轻抚着木牌,在心中默默发誓:“就算踏遍天涯海角,也定会寻你归来。”
宫墙之外,江湖风雨渐起;宫墙之内,两颗心在相思中渐渐沉沦。
邀月宫主每日在石飞扬曾居住的院落伫立良久,表面冷若冰霜,暗中却将寻找他的暗卫增至三倍;怜星宫主则日夜抄写《怜宝鉴》,将对他的牵挂化作密密麻麻的小字,期待着重逢那日能说与他听。
江都行宫的琉璃瓦在烈日下蒸腾着热浪,九重宫阙巍峨耸立,檐角悬挂的铜铃随风摇晃,发出细碎声响,却掩不住殿内压抑的气氛。
汉白玉阶前,石飞扬摇着绘有“天下第一帅”的折扇,故意走得东倒西歪,腰间玉佩与竹棒相撞,叮当作响。杨静好身着月白襦裙,虽神色镇定,却不自觉地握紧了袖口,她知晓,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隋炀帝在设御宴款待群臣,觥筹交错间,宇文化及父子对视一眼,眼中闪过阴鸷。
宇文述举杯起身,朗声道:“陛下,听闻李公子身负绝世武功,今日宴上,何不让我等开开眼界?”
石飞扬瘫在椅子上,啃着羊腿,油渍沾了满脸:“宇文大人这是想看小爷表演杂耍?早说啊!”
他突然一把扯过身旁宫女的丝巾,蒙住双眼,“看好了!”说罢,抄起桌上的三根筷子,“嗖”地扔了出去。只听“哎哟”几声惨叫,三根筷子不偏不倚,分别插进了宇文家两名侍卫的鼻孔和一名宠臣的发髻。
顿时,满座哗然,隋炀帝却饶有兴致地挑眉:“这便是你的武功?”
石飞扬笑嘻嘻地扯下丝巾,从鹿皮袋里掏出个小木偶,正是用移宫阴沉木所制:“陛下,这才是真本事!”他双手一抖,掌心吐出的天蚕丝如蛛丝般缠上木偶,那木偶竟跳起了独具特色的江南舞蹈。
紧接着,石飞扬还学着宇文化及的腔调尖声尖气地说:“陛下圣明!臣愿为陛下赴汤蹈火!”殿内顿时笑作一团,宇文化及的脸涨成猪肝色,“啪”地拍案而起:“放肆!这是对陛下的大不敬!”
石飞扬却突然让木偶跪了下来,哭唧唧地说:“宇文大人饶命!小人知错了!不过大人您昨晚在醉仙楼搂着歌姬说‘等陛下归天,这天下就是我的’,这话小人可没乱说啊!”
此言一出,全场死寂。宇文化及浑身发抖,指着石飞扬:“李二,你……你血口喷人!”
石飞扬眨眨眼,突然从木偶身上扯下块布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几行字:“八月十五夜,醉仙楼雅间,宇文化及与突厥使者密会……”
他摇头晃脑道:“可惜小爷不识字,也不知写的啥,宇文大人要不帮忙念念?”
隋炀帝的眼神瞬间冰冷如刀,宇文化及扑通跪地,额头磕得地板咚咚响:“陛下明鉴!这是污蔑!”
石飞扬却又掏出个小喇叭,对着殿外大喊:“来人啊!把宇文大人说的话都记下来,明日贴满江都城,就说这是‘宇大人心声大放送’!”
杨静好坐在一旁,又急又笑,捂着嘴直跺脚。
最终,在隋炀帝的冷哼中,宇文化及灰头土脸地被拖了下去。
石飞扬大大咧咧地坐回原位,抓起酒杯:“陛下,小爷这表演还成吧?要不赏点银子?小的最近想买只会说话的鹦鹉,教它学宇文大人求饶!”
隋炀帝看着他,又好气又好笑,挥袖道:“罢了!今日便饶你胡闹!”
石飞扬立刻作揖,嬉皮笑脸道:“谢陛下!不过小爷还有个不情之请,下次宴会上,能不能给臣安排个前排座位?坐太远,看宇文大人出丑都不过瘾!”
此言一出,满殿再次哄笑,而暗处,逃过一劫的宇文父子,眼中的杀意愈发浓烈……
江都皇宫御膳房内,蒸汽腾腾,香气四溢。
石飞扬大剌剌地靠在门框上,盯着忙得脚不沾地的御厨们,手里转着从御膳房顺来的雕银勺。他刚咬了口偷藏在袖中的桂糕,就听见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
“不好啦!陛下今晚要用的极品熊掌不见了!”总厨王胖子的喊声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直往下掉。
御厨们顿时乱作一团,互相指责,推搡间打翻了几筐食材。
石飞扬眼睛一亮,来了精神,把最后一口桂糕塞进嘴里,摇头晃脑道:“哟呵,这皇宫里还闹起了‘熊大失踪案’?看来小爷我这‘江湖第一神探’要重出江湖了!”
王胖子见石飞扬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急得直跺脚:“李二,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这熊掌要是找不到,我们都得脑袋搬家!”
石飞扬拍了拍王胖子圆滚滚的肚子,笑道:“胖大叔,您这肚子这么圆,不会是把熊掌藏里面了吧?”周围的小太监们憋笑憋得脸色通红,王胖子气得吹胡子瞪眼。
石飞扬眼珠子一转,突然捡起地上的一根胡萝卜,煞有介事地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摇头晃脑道:“嗯……此胡萝卜沾染了神秘气息,必定与熊掌失踪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拿着胡萝卜在御膳房里来回踱步,时不时用竹棒敲敲水缸,捅捅柴堆,嘴里还念念有词:“线索啊线索,你到底藏在哪儿呢?”正找着,他瞥见角落里有个小太监眼神躲闪,鬼鬼祟祟。石飞扬眼睛顿时亮了,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搂住小太监的肩膀:“小兄弟,看你面色有异,莫不是知道些什么?”
小太监吓得脸色惨白,结结巴巴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石飞扬突然从鹿皮袋里掏出个黑乎乎的东西,往小太监眼前一凑:“你瞧这是啥?”
小太监定睛一看,差点哭出来,那分明是块烧焦的抹布。
“这可是本神探找到的关键证物!”石飞扬一本正经地说,“据我推测,有人用这块抹布捂住了熊掌的眼睛,然后……”他故意停顿,周围的人都伸长了脖子,“然后熊掌就自己跑啦!因为它看不见路,肯定还在这皇宫里瞎转悠呢!”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王胖子气得差点晕过去:“你这说的都是什么胡话!”石飞扬却不慌不忙,突然指着御膳房的天窗:“大家快看!有可疑黑影!”
众人齐刷刷抬头,石飞扬趁机溜到食材架后。等大家反应过来,只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石飞扬顶着一脑袋菜叶钻出来,怀里还抱着个包裹。
“找到啦!”他得意洋洋地打开包裹,众人定睛一看,哪是什么熊掌,分明是一堆被啃得乱七八糟的馒头。石飞扬咂咂嘴:“哎呀,看来是老鼠精作祟!不过没关系,小爷我还有最后一招!”
他从鹿皮袋里掏出个小瓶子,神秘兮兮地说:“这可是从移宫带来的‘引鼠香’,只要……”
他话没说完,御膳房的门突然被撞开,几个侍卫押着个浑身是土的人进来。仔细一看,竟然是御膳房的杂役老周,他怀里正抱着失踪的熊掌!
原来老周想偷了熊掌去换钱,藏在御园的树洞里,却被巡逻的侍卫发现了。
石飞扬愣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模样,举起手中的小瓶子:“你看,我就说我的‘引鼠香’有用吧!这不是把偷熊掌的‘大老鼠’引出来了!”
王胖子和御厨们哭笑不得,而石飞扬已经大摇大摆地走出御膳房,嘴里还哼着跑调的小曲:“案子破啦案子破啦,今晚可得加个鸡腿犒劳自己……”
江都夏夜,溽热的风裹着荷香掠过宫墙,石飞扬摇着绘满歪诗的折扇,突然停在九曲回廊转角。
月光透过雕窗棂,在青石板上投下蛛网状的阴影,他瞳孔骤缩——那阴影边缘,竟泛着移宫独门暗器“冰魄银针”特有的幽蓝。
“公主殿下,您猜今晚来的是苍蝇还是蚊子?”石飞扬头也不回,反手将正欲开口的杨静好拽到身后。
话音未落,三十六道黑影自屋檐、梁柱间暴起,手中淬毒弯刀划出森冷弧光,正是宇文述新收编的“夜枭死士”。杨静好长剑出鞘,清喝:“护驾!”却见石飞扬突然掏出面小铜镜,对着月光猛晃:“各位的夜行衣该洗洗了,霉味都快赶上御膳房的泔水桶啦!”
刺目强光中,死士们纷纷抬手遮挡,他趁机施展出“獒口夺杖”,碧绿竹棒如灵蛇出洞,瞬间挑飞三把弯刀。天蚕丝自掌心喷涌而出,在空中织成三丈见方的银网,一招“银丝缚魂”使出!又怪叫着甩动手腕,触网的死士顿时发出非人的惨叫,内力如决堤之水逆流,七窍喷出的黑血在空中凝成狰狞鬼脸。杨静好瞧得分明,他每一次出招,都刻意将她护在扇形攻势的死角。
忽有十二人结成“天罡地煞阵”,长刀挥出的凛冽刀罡竟将廊下宫灯劈成碎片。
石飞扬折扇“唰”地展开,扇面“天下第一帅”五个大字猎猎作响,一招“引狗入寨!”竹棒虚点地面,无形气劲如漩涡般将阵眼之人吸起,重重甩向同伴怀中。
紧接着,他一招“斜打狗背”使出!棒身扫过之处,冰棱如暴雨倾泻,瞬间将三人冻成血红色冰雕。
激战正酣,一道寒芒突然从死角激射而来。
石飞扬瞳孔骤缩,来不及多想,侧身将杨静好整个人护在怀中。
淬毒匕首狠狠刺入他后背,剧痛让他闷哼一声,却仍强撑着咧嘴笑道:“公主殿下,您这‘纹身’手艺着实吓人,要是纹成朵桃,小爷我高低能去勾栏院当招牌!”
温热的鲜血顺着他玄色衣袍蜿蜒而下,滴落在杨静好颤抖的手背上。
她望着石飞扬因失血而苍白的脸,眼眶瞬间泛红:“你……你这呆子!”
长剑舞得密不透风,却见石飞扬握着青竹棒,反手拍出“落水打狗”,竹棒带着千钧之力砸在地面,震得青砖纷飞。左手天蚕丝化作万千细针,紧接着便是一招“蜀犬吠日”使出!刺入最后一名死士咽喉。
当最后一具尸体倒下,石飞扬再也支撑不住,软软靠在廊柱上。杨静好慌乱地撕下裙摆,玉指却在触及伤口时猛地顿住——那匕首伤口周围,竟泛起诡异的紫黑色。
“是‘幽冥腐骨毒’……”她声音发颤,“必须立刻运功逼毒!”
“别白费力气啦。”石飞扬虚弱地扯出笑,从鹿皮袋摸出颗蜡丸,“早防着宇文老匹夫这手呢,移宫‘九转玉露丸’,包治百病!”说着将药丸塞进嘴里,却趁她不注意,偷偷抹去唇角溢出的黑血。
杨静好为石飞扬包扎的手仍在颤抖。
烛光摇曳中,她忽然发现少年睫毛投下的阴影,竟比记忆中单薄许多。“疼就别硬撑。”她低声道,却见石飞扬突然睁眼,坏笑道:“公主殿下这是心疼我?不如以身相许,小爷我保证……”话未说完,却因牵扯伤口闷哼一声,逗得她破涕为笑,指尖却偷偷将最后半颗玉露丸按进他掌心。
移宫的寒玉殿终年笼罩在薄雾之中,檐角垂落的冰棱折射着清冷月光。
邀月宫主一袭素白长裙立在窗前,手中握着半截斑驳竹哨——那是石飞扬临走前随手刻的,歪歪扭扭的哨口还残留着少年啃咬的齿痕。
她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竹哨,寒玉般的面容难得泛起一丝温柔。可转瞬之间,眸中寒光乍现,“砰”的一声巨响,身旁的石几在掌力下化作齑粉。
寒玉碎片如流星般飞溅,却掩不住邀月微微颤抖的声音:“混小子,这天下敢逃开我邀月的人,还没出生!若你少根头发,我定要这江都化作人间炼狱!”
话虽狠绝,可那轻轻摩挲竹哨的指尖,却泄露了满心的关切与担忧。回廊另一头,怜星宫主倚着雕栏杆,手中捧着石飞扬留下的那件旧衣。
粗布衣衫上还沾着扬州的泥土,衣角处绣着朵歪歪扭扭的桃,针脚凌乱得可爱。
她将脸埋入衣中,深吸着那若有若无的气息,泪水悄然滑落,在桃上晕开深色的痕迹:“春桃,你总说外面的世界精彩,可你可知,没有你的移宫,再美也不过是座寂寞的牢笼……”
每日清晨,邀月都会独自来到石飞扬曾居住的院落。院中梅早已凋零,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在寒风中摇曳。她站在梅树下,凝视着满地残红,掌心不自觉地收紧。
“这混小子,竟敢抛下我们……”话音未落,一声闷响,石桌在她掌下轰然碎裂。
飞溅的石屑中,她望着自己微微发红的掌心,喃喃自语:“等我找到你,定要你好好解释……”
深夜,怜星宫主抱着石飞扬留下的旧衣,蜷缩在榻上。窗外寒风呼啸,她却觉得格外温暖。“春桃,你说过要带我去看江都的琼,去吃最甜的桂糕……”
她轻声呢喃着,手指轻轻描绘着衣衫上的桃,“你一定要平安,无论天涯海角,姐姐都会等你回来……”随着思念日益加深,两位宫主的武功竟都陷入了停滞。
邀月宫主的明玉功本已臻化境,可近来每次运功,总会不自觉地想起石飞扬调皮的笑容,心绪一乱,内力便如潮水般溃散。怜星宫主本就善良温柔,如今更是整日魂不守舍,对着石飞扬留下的物件发呆,全然没了往日的风采。
一日,怜星宫主在整理石飞扬的旧物时,发现了一本他随手写的札记。泛黄的纸页上,歪歪扭扭地记着石飞扬前几次偷偷去江都的趣事,还有一句没写完的话:“等下次带怜星姐姐来……”
她捧着札记,泪水夺眶而出,泣不成声:“春桃,姐姐也想和你一起……”
此时,邀月宫主,正站在移宫最高处,望着远方的天际。
寒风掀起她的长发,宛如天边的流云。“混小子,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她低声说着,掌心的竹哨被握得发烫,“到那时,看你还往哪里逃……”
紧接着,她吩咐丘淑惠和霍晨曦,传话给怜星,让怜星留守移宫,主持移宫的一切事务。
然后,她飘飞而去,踏上了寻找石飞扬下落的觅爱之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