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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举州弹劾,李严势崩

    第222章 举州弹劾,李严势崩
    “陛下…臣严惶恐!
    “皆由臣驭下无方,纲纪失驭,乃使狐忠、成藩二竖悖逆犯上,狼顾鴟张!
    “伏请陛下斩此二竖!
    “以徇国法,肃天威!
    “臣德凉才鲜,忝居要职!
    “陛下不以臣卑鄙,临战托臣以重任!
    “臣痴狂妄诞,问心不能无愧,一负先帝顾命之隆,二辱陛下股肱之寄,虽万死犹轻!
    “然…臣若引颈,则不知何面目见先帝於九泉。
    “伏乞陛下稍霽雷霆之威,全臣螻蚁之命!
    “使臣得剖肝沥血,补过酬恩。
    “若陛下应许,则请收臣印綬,押付廷尉,责臣逋慢不敬、誹谤朝廷之罪!
    “布诸市朝,以戒百僚。
    “此后,若陛下仍愿寄郡县墨吏之任於罪臣。
    “罪臣当肝脑涂地,碎首罄心。
    “以报先帝顾命之隆,答陛下再造之恩,生则无害於子息,死则有辞於先帝!”
    李严哽咽言罢,稽首以拜。
    闻声见状,已被捆缚至天子舟船之上跪倒的的狐忠、成藩二將昏昏沉沉,如丧考妣。
    紧隨狐忠、成藩二將之后,赶来护驾的岑述、王冲诸將,则是面面相覷,不知何言。
    隨成藩、狐忠二將並欲作乱的將校,及一些不明就里就被成、狐二將裹挟著上船的將吏们,无有不迷茫惶恐、方寸大乱者。
    他们的都督,平素里如此骄横跋扈的一个人,今日怎这般作態?就因为他身后那人是天子?
    可平日里,最爱誹谤朝廷,从不將天子、丞相放在眼里的,不就是这位都督吗?
    以这位都督桀驁的性子,且不说天子要擒他回成都软禁,纵使天子真欲斩他,他也应是强项不屈、抗顏以对吧?
    何以如今这般卑躬屈膝?!
    而最要紧的是,如今这位都督向天子请命斩成藩、狐忠二將,那么他们这些或明知故犯、或稀里糊涂便隨其而来之人,是不是全部要以犯上作乱论处诛斩?
    “都督,你怎能如此?!”
    “李严狗贼,你说的是人话吗?!”
    不少人终於看清了李严面目,心中淒凉,对李严切齿痛恨。
    也有人稀里糊涂,只为求活。
    “陛下饶命!”
    “陛下…我等无罪啊!”
    “对,对陛下,我等什么都不知道啊,都是狐忠、成藩二逆诱骗我们来这里的!”
    先是那些稀里糊涂便被带上船的將士们跪下来哭喊求饶。
    紧接著那些明知亦犯者也终於反应了过来,尽皆跪下,哭得跟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一般。
    越来越多的人乾嚎著注目於船头那位能够一言决万眾死生的天子,可天子好似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一般,无动於衷。
    仍跪倒在地的李严振声请命:
    “陛下,大逆不道、犯上作乱者不可不诛!
    “但…伏望陛下明鑑,此间必有明知而故犯者,然亦有將士不明就里便被狐、成二竖裹挟而来,一时难能分晓。
    “肯乞陛下仁念,只诛首恶!
    “余者待罪东征,將功赎过!”
    闻声之人,尽將目光从李严身上收回,再度注於天子。
    却见天子面如平湖,默然不语。
    少顷,没有任何表態,天子负手返身折向船室。
    而见天子如此行径,成藩、狐忠二將终於心如死灰。
    天子適才所言,縈绕心头。
    『李卿適才与朕说了,你们二將不过是一时糊涂,朕也能看出你们对李卿的忠心。』
    『希望你们二將,能领你们麾下六千將士,隨李卿一併坐镇成都,何如?』
    如此荒谬之言!
    他们竟信以为真?!
    船上乾嚎之声愈盛,满江遍野。
    日落时分。
    江州百人督以上者,尽皆聚於南城玄武门观刑。
    天子不在。
    龙驤虎賁不在。
    没有一位天子近臣在此。
    没有半个听命於天子的將校、士卒在此。
    至少明面上看起来是如此的。
    还未卸任江州都督之职的李严,从城头走下,缓行至行刑地。
    他面前,是狐忠、成藩。
    “君侯!我们此来是为救你,陛下都没有治我们的罪,还赞我等对君侯你忠心耿耿,你怎能…你怎能劝陛下杀我等?!”
    狐忠、成藩二將身周,附长鯨入江作乱的百人督、军侯、司马、校尉至偏將,共五十余人,见李严竟有脸至此,无不痛骂。
    李严神色复杂,从来嘴巴不饶人的他此刻什么话也没说。
    见李严无动於衷,狐忠、成藩二人垂死挣扎。
    “君侯,你一定是在骗取那天子信重,隨时准备对那所谓天子反戈一击对吧?!”
    “君侯,那刘禪不过两三千人,我们江州有大军三万,你究竟在怕什么?!”
    “不如劫持刘禪,往投东吴!什么陈曶、陈到,势必投鼠忌器,不敢妄动!”
    “死到临头还执迷不悟,非要陛下诛你九族才肯闭嘴吗?!”李严老脸通红,终於破口痛骂。
    闻听李严此话,曾深得李严信重之人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发狂大笑。
    “李严,这里又没有刘禪之人,你何必再跟我们如此作態?!”
    “这般卑躬屈膝,你这膝盖怕是比我们跪在这里的人还要软吧?!”
    “哼,我虽有自重之心,却从来没想过犯上作乱,更从来没想过叛汉谋逆!
    “我平素不忿,全因孔明!
    “陛下此番以我为太傅,领卫將军,至恶也不过明升暗降!
    “尔等却是擅自动兵,尾隨天子而来,其犯上作乱、大逆不道之心已明矣!
    “尔等我所养也,我之前罪,都可说是莫须有。
    “你们这般將我连累,连最后一点体面都不能再有,我不是犯上作乱也是犯上作乱!
    “我不杀你们,陛下便要杀我!
    “你们啊你们…我蓄养你们这么多年,你们怎会如此愚笨,简直狗彘不如!
    “尔等且去吧,我若得活,尔等妻小我养之。”
    听到这里,狐忠、成藩等人彻底明白,他们已经没了活路,一个个无比颓然。
    片刻后又无比愤怒,再次对李严痛骂,极尽人间脏丑之言语,李严祖宗妻小无不囊括。
    而这些即將问斩之人外围,不少將校都听到了李严与狐忠、成藩等人的对骂。
    一些根本不懂政治,以为天子要重用李严的粗莽之人这才明白,原来天子让李严当太傅、领卫將军,不是要让李严坐镇成都,而是给李严一个体面而已。
    而一些懂些政治的精细之人,虽早知天子或將治罪李严,但这时才彻底看清了李严其人的面目。
    平素里最目无王法、大逆不道的人就是李严。
    如今其人恐大难临头,却是连狐忠、成藩等愿意为他而死命的將士都能主动请斩,以求苟活一命,何其凉薄?
    莫说天子会不会再用他,便是再用,便是其人將来再度得势,又还有谁还敢再为他卖命?
    “斩!”
    李严一声令下。
    数十颗头颅滚落,血洒泥尘。
    而这些人遭斩之前,不知攀咬了多少李严往昔罪状,虽真假难知,但已无人细究了。
    夜里。
    玄武门刑场的消息一则又一则传回天子楼船。
    狐忠、成藩诸叛逆在临斩之前与李严的对骂,在数十近百人复述下几乎没有遗漏地被记录下来,最后封进了一口木箱中。
    “陛下,隨狐、成二逆入江者,百人督以上尽已问斩,悬首四门。
    “百人督以下附逆者,共两千六百五十二人,当如何处置?”
    御史中丞孟光持来奏表。
    刘禪心里早已有了计较,不假思索道:“放归诸营,听江州都护李丰处置吧。”
    孟光先是皱了皱眉头,思索数息后拱手称唯。
    两千多人,確有小卒不知情者,尽诛的话未免波及太广,对天子影响不好,让李丰这个江州都护细细审问处置,杀错了是李丰之责,若有漏网之鱼將来闹事,也是李丰之责。
    就看李丰这个江州都护,到底有没有能力交出一份好的答卷,延续李氏的香火了。
    不过数日。
    江水剧变,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在江州军区传开。
    『天子躬临江州,欲用李严为太傅、卫將军,坐镇成都。』
    『而李严麾下心腹,竟以为这是高祖韩信云梦游故事,欲犯上作乱逼宫救严。』
    『最终以大逆论处,玄武门斩首弃市者半百,更是李严亲自监斩!』
    江州譁然。
    江州肃然。
    有人说,李严惧己大逆事发,所以故意引诱狐忠、成藩诸將作乱,最后请斩所有心腹之將,乞活一命,乞留有用之身以俟將来。
    也有人说,天子在“请”李严登舟的那一刻,江州剧变就已成定局。
    天子南下时便早已定计,料到了但凡断绝李严与诸心腹之交通,请严登舟,则其心腹必然逼宫。
    倘若李严不杀犯上诸將校,那么不论如何,李严拥兵自重、犯上作乱的罪名必將坐实,无人再敢为李严辩护,其人必斩无疑。
    但不论事实如何,都毫无疑问地再一次向两川四境之人证明了,这位大汉天子的威仪不可触犯。
    毕竟,就连都督江州、东州派系之首的李严都已倒下,其他东州士人还能如何?
    更要紧的是,李严有罪,但李严没死。
    这便让江州军区,乃至所有曾唯李严马首是瞻的东州士人彻底变得被动起来,再无生事之野心。
    李严若是死了,部分因不得重用而有怨的东州士人或许还会义愤,还会团结,还会造谣生事。
    但李严活著,非但活著,还在天子面前极尽表忠之能事。
    如此,曾经的东州士人便开始惶惶不可终日,开始作鸟兽散。
    东州派士人中,法正先逝,孟达叛魏,李严倒下,吴懿、吴班早已是天子之人。
    东州之士至此群龙无首,再也没有一个能撑起大旗的人。
    而江州军区非李严派系之人,无不相聚尽欢,大讚朝廷仁德。
    须知,治理天下是要用人的。
    而围绕在李严周围的那些东州流寓士人,还有依附在这些士人之下的大大小小的豪强墨吏们,於人才极度匱乏的大汉而言不可或缺。
    在大汉尽取关中、半取陇右后,这些有治政能力之人的重要性便更加凸显。
    不用他们,就真的没人用了。
    难道用那些更加贪鄙的豪强?
    而倘若朝廷以强硬的態度,直接处置李严,那么会有许许多多的人会成为惊弓之鸟。
    他们能做什么?
    他们能做的事情太多了。
    李严影响力最大的三巴之地,乃汉賨杂居,民风彪悍,前些年某位东州士人徙他郡治郡,结果本郡賨人开始聚眾作乱,州郡不能平定。
    朝廷遣使往说,賨人耆老德高望重者向朝廷诚恳地开出了条件:
    『我族蛮夷也,非欲作乱,而是前府君仁德,后来者无德,若不还我等府君,百賨诸部便心不能平,恐乱不能止。』
    最后朝廷无奈,让那名东州士人宗族內有才有德者继太守之任。
    誒,结果賨人之乱立平。
    不是说不还前府君便不收手?
    事实上,还是各种利益的相护纠缠与绑定。
    这便是大汉在三巴之地、南中之地的政治生態了。
    以强硬手段直接平乱不是不可。
    但朝廷要计较,是换个太守的成本更低,还是以武平乱的成本更低?
    结果不言而喻。
    而现在天子留李严一命,既凸显了天子之仁德,显天子不愿轻罪託孤之臣,以伤先帝之明。
    而由李严亲自监斩大逆之人,既让所有人都无话可说,也令李严自废武功,人心不附,自此以后,无有敢与李严交通者。
    隨著天子亲自坐镇江州,召见江州诸將,收拢军心,把本就並非铁桶一块的江州再次分化瓦解,江州军区內诸郡县长吏弹劾李严的奏表已如雪崩一般涌至江州。
    更有数十人联名上书,歷数李严在军州之罪状,希望天子莫要被豺狼蒙蔽圣心,当诛之无疑。
    天子留中不发。
    又数日,李严卸下江州都督、前將军印綬,与寥寥亲朋於江州玄武门码头默然相別,奉妻母幼弱,乘上逆流入京的舟船,就任新职。
    而李严之子李丰,暂领江州左都护之职,统万人都护军州。
    曾任巴西太守的荡寇將军阎芝,自汉中前线赶至江州,任江州右都护,统军万人,与左都护李丰並护军州。
    不日,李严部下谋逆,李严卸江州都督之任的消息,先李严一步回到了成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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