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玉阙仙尊爸爸生,脑袋尖尖冲顶金(
第379章 玉阙仙尊爸爸生,脑袋尖尖冲顶金(1.12w求月票)“牛魔道友、东来道友,本尊想拜托你们一件事。”玉阙仙尊看都不看老崔。
“玉阙道友直说就是。”大水牛笑呵呵的回答道。
“这小崔有天赋,你们尽快把他发来四灵界。”
养的狗不听话,怎么办?
发来!
立刻发来四灵界!
保管药到病除!
仙尊面前的玉大将们面色绷的很体面,但老崔的泪水总归是止住了。
没办法,哭虽然不算时间,但也没啥用。
好消息,仙尊还活着。
坏消息,在别家老板处应聘时见到的。
“哈哈,小事,他可能误会了什么吧。”
牛魔糊弄了一句,就继续道。
“玉阙道友此番借我之手,召集门徒,可以畅所欲言。
千年以来,你和我们师兄弟也算长久的盟友了,道友的事情,就是我牛魔的事情。
若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无论是发到四灵界,还是其他,我自会全力为之。”
其实就是件屁事,玉阙仙尊借牛魔的手,用东来的名义,悄悄的联系玉大将,被崔白毫理解为自己有了换船的机会。
仅此而已。
玉阙仙尊缓缓颔首,转而对映曦等人道。
“仙盟妖窟之战行将爆发,大天地内,对于散仙而言,如若牢笼。
此番联系你们,除了白毫,若想离开大天地,到四灵界内修行的,都可以一并过来。
仙王纵横捭阖之下,无极道主的精力已经无法分散到大天地外,此番往来,大概率不会有意外。”
仙尊当初走得急,他留在大天地的玉大将们,多有英才。
而且,忠诚虽然不重要,但沉没成本重要。
这些早期的手下,各种成本都和仙尊绑定,对仙尊,自然更忠诚些。
这就是价值——虽然听起来像是在寻找不存在的东西,但仙尊只要不输的太惨,就能‘长久的保护好这份忠诚’。
接近‘向使当初身先死,一生真伪谁复知’,但也不完全一样,更多是一种责任与担当。
对于玉阙仙尊而言,他是眼看着毕方和无极道主这些在修仙界长久存在的顶级金丹,手边反而无人可用的。
对抗的残酷和漫长,把这些人的筹码、追随他们的天骄和下属,都磨光了。
仙尊想要走的更远,就要保护好、呵护好自己的核心属下——给他们机会、帮他们发展,未来就算他们真在局中成为代价了,也能为仙尊创造更多的价值。
至于从‘仙尊收手下就是为了让手下做代价所以仙尊不是个东西’这种维度去看待仙尊的行为.多少沾些幼稚和幻想。
然而,面对玉阙仙尊的问题.
“无极道主?”
“仙尊,无极道主是谁?”
王玉楼摇了摇头,看向牛魔。
“大天地内,这些消息下面的人还不知道吗?”
大水牛同样摇了摇头。
“不同势力不一样,群仙台上的意思是还是不让下面知道为好。”
两个金仙,神神秘秘的做起了谜语人。
不过,仙尊思量后,感觉对自己的玉大将们没必要做谜语人,于是便将无极和无极争独尊的局面,向众人说明了。
“.总之,四灵界内不安全,大天地内同样不安全。
但我在四灵界,目前算是闯出了一定的成果。
愿意来此的,都能化道证金丹。
你们有谁想来?”
仙尊说着,又指向金山,似是有些后知后觉的开口道。
“牛魔道友,帮我按住它。”
不能在左右骑墙了,大天地内的基本盘可以简化为这些精英玉大将,将自己这批核心门下救走即可。
但阵营上,于仙盟妖窟大战将起的这个时间节点,仙尊必须做出明确的抉择。
那种先在一方吃饱饱,后在另一方吃饱饱的想法,是天仙玉阙仙尊的幻想,不是金仙玉阙仙尊该有的境界。
“玉楼,这.”金山有些不知所措,可牛魔妖神的神通已经将他五大绑。
惊变之下,金明度想要开口,终究是忍了下来。
“老金,你也得和老崔一起发来四灵界,不来也得来,原因我想就不用说了吧。”
金明度本来还想问,但仙尊都说了‘原因不用说’,她当然也就问不出口了。
其实,真正能被玉阙仙尊改换阵营所影响的存在,反而不会在意玉阙仙尊的玉大将中有一个金山。
“我我明白。”
金山老祖到最后,终究是没有反抗——仙尊有能力按死它但不用,而是把他发去四灵界,这怎么不是恩情?
玉阙仙尊的真身不在,但玉阙仙尊在无尽诸天争独尊对抗中的影响力在。
所以,仙尊只是稍稍借用了盟友的力量,就能压得金山、崔白毫叫都不敢叫。
当然,仙尊不会因为这些小事而自满——真的是小事。
而且,仙尊离开大天地千年有余,露面后,整理整理势力内的人心,也是应有之义。
“好了,你们想在大天地内谋机会的,可以用崇山十三洞和牛魔会的派遣名额。
想要到四灵界谋机会的,可以冒险穿越虚空来找本尊。
都下去吧,好好想想,想通了,就找东来道友、牛魔道友即可。”
玉阙仙尊无视了大将们、道侣们那想和它多亲近亲近的眼神,直接把他们打发走了。
主线矛盾不是这个,手下的培养是很重要,但仙尊‘回来’,通过运用大日辉光神通的方式回来,有更重要的事情。
“玉阙道友,四灵界内不是还有两个金仙么,看你的意思,是已经搞定了?”
牛魔有些好奇的问道。
仙尊对大天地,老毕登、水尊、蓝禁龙神,都是玉阙仙尊的专线服务员。
牛魔这种金仙,对四灵界,可就没什么消息了。
最多,不过是通过群仙台上水尊等人的只言片语,看到些侧影。
“差不多吧。
东来道友,牛魔道友,本尊在四灵界时,只能和水尊、毕方等人联系。
对大天地的局面,也就知道个大概。
不知这些年,大天地和仙盟内,都有些什么变化?”玉阙仙尊笑着问道。
牛魔现在已经不在乎玉阙仙尊‘本尊’‘本尊’的装逼称呼了,它更关心玉阙仙尊提及的另一件事。
毕方天天和他联系!
那可是毕方,虽然大天地内有传言,玉阙仙尊已经在簸箩会上喷过毕方了,但毕竟,这只是传言。
尽管,牛魔会因为种种关于玉阙仙尊的事情,高看玉阙仙尊一手,从而选择亲善策略,麻痹仙尊的防备心。
但实际上,牛魔是没太多实感的。
等真从仙尊这里确认,仙尊确实和毕方天天联系后,牛魔反而有些把握不住仙尊的水到底有多深了。
“变化很多,但多数和道友无关。
仙盟内的话,倒是有三件事,和道友还有些关系。”
说着,牛魔看了东来一眼。
小道童惊愕的张开了口,竟不动了。
东来万万没想到,自己也会和那些玉大将、仙尊道侣一个待遇。
你们两个,是不拿天仙当仙啊.
“那师兄和玉阙道友且谈着、且谈着。”
东来面色有些尴尬的离开了,它甚至不敢愤怒。
玉阙仙尊为了利用牛魔的价值,而接受了牛魔的好意,忽视了两人因为同修大日生死烘炉,未来必有矛盾的隐患。
东来仙尊为了保证自身的局面不崩盘,即便意识到师兄不是绝对意义上的好师兄,依然不敢有任何不满。
你说牛魔弱,相比于顶级金丹,相比于势力庞大的苍山、罗刹、青蕊等,当然弱。
但从手段、境界、实力、修行积累上而言,牛魔,真就是金仙的标杆了。
手段不俗,境界很高,实力很硬,修行积累继承紫极遗藏,相当深厚,势力和盟友也不少,属于崇仙州上一时代遗留的胜者。
看起来没什么特殊的,但这些没什么特殊的点本身,已经是无数修者所求而不可得的东西了。
在仙尊眼中,把牛魔妖王放进四灵界,就算不一定能干死木繁,但干死龚善德,还是没什么压力的。
所以,他对老牛相当尊重。
“牛魔道友,有何指教?”仙尊郑重问道。
“三件仙盟内关于道友你的变化,都不简单。
其中两件,反而还都没通过群仙台流传到下面和外面,便是东来也不清楚。
其一,为妖皇与青蕊联盟,而你那道侣滴水,这些年算是顺着这股趋势,成为了仙盟内腰部金丹中的翘楚。
一方面,你走了又没死,成为了她手中的关键筹码,另一方面,罗皇青蕊联盟后,她的出身占尽了便宜。
其二,水尊在查你玉阙道友,你,知道这件事吗?”
太和水尊在查我?
玉阙仙尊左思右想,实在有些想不通。
自己属于水尊看着长大的,在离开大天地之前的相当长时间内,仙尊储物法宝中有什么好东西,水尊等老登,可能都知道的清清楚楚的。
这种情况下,水尊查自己,肯定是有什么寻常诉求之外的想法
玉阙仙尊思量一番后,反问道。
“水尊什么时候开始查我的?”
面对仙尊的目光,大水牛沉声回道。
“念无涯死后。”
仙尊微微一惊,旋即,却听大水牛继续道。
“你在四灵界内斩杀了念无涯,这件事在簸箩会上闹出来了很大的风波。
仙祖盛怒,据我所知,还是水尊和罗皇等人庇护了你。”
玉阙仙尊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它其实不认可牛魔的说法。
不是谁庇护了自己,而是自己在某种意义上是无敌的。
念无涯之死,首先可以排除因为它是天外天之人这一原因。
玉阙仙尊和念无涯核心的矛盾点在于,四灵界的主导权。
大道之争,念无涯的出现,挡了玉阙仙尊的道!
仙祖派遣念无涯入四灵界这件事,本身也是有问题的——同样和天外天无关。
反天外天只是个幌子,谁信谁沙比。
作为仙祖无天教之内的金仙,念无涯的实力属于金仙的门槛稍稍往上,其实不弱。
它这类金仙,被派遣着脱离大天地牢笼后,无论如何都会迅速独立——和当下的玉阙仙尊类似。
将在外嘛但,念无涯又是无天教出身,这就有意思了,他的特殊性就在于此。
无天教的修者,先忠诚、洗脑、重塑认知,当真的信仰无天教的理念后,才有机会在一次次选拔中不断往上走。
仙祖作为大天地第三人,靠着自身势力的特殊性,敢把念无涯派出去。
但其他顶级金丹,是不敢随意把门下的金仙派出去的。
洞天法出来的时间不够,除了无极道主以外的修者,拥有的洞天中生灵,还很难成为正经金仙。
甚至无极道主门下那揠苗助长的环佩,在四灵界也没干过玉阙仙尊。
这里面,多重维度的算计在不断地对抗,所以,仙尊反而立于了不败之地。
强的不敢派,隐正、鬼面,都如此——青蕊之于法王又更不一样了,那是争独尊的维度。
弱的派了,就会被玉阙仙尊的秩序与体系顷刻炼化,成为玉阙仙尊的燃料。
总的来说,仙尊不认为是谁庇护了自己,才让念无涯之死的事情揭过——就是他实力够强,而且把握变化的修行之境界够高,才取得了属于自己的胜利。
把握变化的修行,就是修行的核心——这一点也不‘没逼格、丢人’。
修变化,脱离了寻常之法门、宝物的具体矛盾,抽象到了更高、更富有内涵的维度上。
当仙尊的境界足够,且把握住了四灵界的先机和变化后,他就是该赢的。
意外和阻挠,战胜不了仙尊,对应的,也是这种局面本身的逻辑。
所谓强运眷顾,甚至可以看做,只是漫长对抗中某些维度和环节里的‘必然意外’。
趋势离散本身是必然的,离散向好还是离散向坏,其实反而没那么重要了——时间够长,都是五五开。
“姑且算是他们庇护了我吧,所以,水尊在查我什么?”
听玉阙仙尊如此说,牛魔更迷糊了。
你到底是毕方的人还是谁的人?
这里,就又能在细节处,显露出境界的差异了。
玉阙仙尊是谁的人?
仙尊早就‘背叛’了所有过往。
他现在,不是任何人的人,只是新的‘自我’。
而且,依然在超我的路上,不断地继续背叛着之前的‘自我’。
这就是逐道,道之所向一旦确定,该割舍的,就得割舍!
(不喜欢背叛可以将背叛替换为‘超越’——但背叛更具有矛盾性)
什么朝闻道夕可死,那是倒霉蛋和弱者的自怜,因此才被当鸡汤于凡俗中传唱——总要给自己的苦闷一些慰藉。
仙尊不需要慰藉,这些概念,已经被仙尊早早抛弃了。
仙尊要的,是我道即天道、我道即大道直到,我道即一切.
然后,走向独尊,走向最高的那座山!
“你当初证道金丹时的票数这个消息,水尊一动大家自然知道,不过目前只限于仙盟金仙之间流传。”
见玉阙仙尊不表态,牛魔心道你小子还挺能装。
“他很不满你当初在群仙台上证道顺利,一直不满,只是从念无涯死后,他反而才开始查这件事。”
牛魔之所以将这些消息都告诉玉阙仙尊,是因为,它隐隐约约感觉这一切的背后有大阴谋。
考虑到水尊被按着头冲锋.这种大阴谋,或直接与水尊有关,牵扯的,还有不少大天地顶级金丹。
所以,它其实蛮希望,能从玉阙仙尊这里探听些口风的。
寻变化嘛,顶级修者们修行的日常。
面对牛魔的试探,玉阙仙尊陷入了沉思。
水尊查自己,他理解——玉阙仙尊作为大天地无尽时代之后最新时代的最天骄,就是很有价值。
水尊查票数,他也理解——当初的票数牵扯到各种暗地里的勾连,水尊在证道之议上,就看出了罗刹和青蕊可能是毕方的棋子,俩人在唱双簧。
但水尊在念无涯死后开始查票数,这又算什么呢?
把问题更加聚焦——念无涯之死,为什么会让水尊应激哈气?
仙尊思考了许久,也依然没能想明白。
“我明白了,牛魔道友,第三件变化呢?”
不明白也要说明白,宁愿装聪明也不守拙——对抗的基本职业素养。
“哈哈,第三件比较诡异。
好几位金仙道友猜,你王玉阙,是青蕊和毕方,或者毕方手下某个元婴法大修,培养出来的道胎。”
玉楼,你不一定是妈妈生的,也可能是爸爸生的。
曹丹!
玉阙仙尊绷不住了,这不就是纯扯淡么?
其他的不说,自己伴生的玉如意,其效果可以作用于中品仙器层次的两仪鼎。
单单这种造化之能,就不是什么元婴道胎可以实现的。
见小王面色不愉,牛魔笑呵呵的解释道。
“照他们的说法,你是道胎化生的新生灵,本源是道胎,道体又独立。
一开始被抹去了记忆,然后呢,随着修为的提高,青蕊和毕方或者什么人,在暗中不断地为你补充本源。
如此,就是用元婴法,以道胎塑造了个被绝对控制的天骄,成为了牵动变化的风暴眼。
当然,我感觉也有些离谱,不过其实不奇怪,人心嘛,总是有不一样的诉求。
这谣言,实际上顺应的,是水尊动念后那种想折腾你的心思。
水尊希望你有问题,于是,很多愿意捧水尊臭脚的,就想在你身上找问题。”
玉阙仙尊理解了。
恍然大悟。
“牛魔道友,你有所不知,水尊逼我逼得很紧。
无极道主和无极法尊争独尊,决战于大天地还是决战于虚空是一个大问题。
无极道主显然打算决战于虚空,所以坐视大家开拓虚空。
仙王希望在大天地内拖住无极道主,所以压水尊冲锋,水尊又希望有更多腾挪空间。
于是,找上了基本控盘四灵界的我,希望我赢的慢些。
所以,才有这么多腌臜事。”
毕方的可怕、真正顶级强者的可怕,就在于此。
整个过程,如一圈涟漪,从毕方和道主的对抗向外蔓延,水尊、玉阙仙尊,都被波及。
围绕极个别近乎于独尊者构建的修仙界是这样的,一切大的变化,都能在最关键的那几人身上找到答案。
当然,那些混账为了捧水尊的臭脚,给玉阙仙尊下出‘可能是爸爸生的’的判断,也确实混账就是了。
“原来如此.”
面对已经部分参与独尊对抗的玉阙仙尊,牛魔忽然之间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真羡慕啊
机会,创造可能性、获取变化的机会本身,在某些时候,可能都比变化更重要。
小变化比不上大变化,小风口比不上大风口。
玉阙仙尊站在四灵界,既是摆脱了大天地对小登们的牢笼,也是站到了真正的舞台中心。
赢两次。
谁能不羡慕呢?
当然,这和玉阙仙尊是躺赢狗没有任何关系——仙尊的路也是自己选、自己走出来的。
你不能在仙尊赢的时候说仙尊躺赢狗,在仙尊不赢的时候说仙尊就是大沙比,这太两头堵了。
“水尊.也难啊。”仙尊感慨道。
牛魔心道你可真能装。
水尊也难——这时候你还在赢是吧?
“是,水尊难,被按着冲锋了。
不过,玉阙道友你也不用担心他的行为。
说到底,你是群仙台上大家公认的金丹,是仙盟的一份子。”
仙盟的制度好就好在这里,群仙台看起来费拉不堪,总是凝聚不了共识,可凝聚起来的共识往往很有用。
“它不是还没开打么?”玉阙仙尊若有所思的反问道。
“这是,还在筹备中。”牛魔妖神有些不明所以的回应。
“群仙台上对水尊的湖州将和妖窟开战一事,有何意见?”
沉默。
“玉阙道友,你是说?”
“水尊代表不了仙盟,湖州是仙盟的一部分,而真正代表仙盟的,是群仙台。”
牛魔先是有些激动,而后又冷静的意识到了问题。
“簸箩会上已经达成一致了,大天地内主动求战妖窟,对道友你其实也是好事啊。”
动机!
动机是个很特殊的维度,作为金仙的标杆,牛魔当然不会忘记。
当它把自己带入玉阙仙尊的角度,很容易就能发现一个问题。
即,仙尊扒拉群仙台找画面这件事本身,和仙尊于四灵界内发育的意愿、利益,是冲突的。
而考虑到玉阙仙尊的境界和水平,以及往来不缺顶级金丹的对抗强度
显然,玉阙仙尊绝不是那种左脑攻击右脑,攻击到脑袋都尖尖的那种人。
这就是金仙的基本素养,从追求绝对理性,到接近绝对理性。
万年单位的装好人,和同修金仙法的玉阙仙尊搞亲善,此刻的敏锐洞察,都是牛魔修行水平的体现。
且不说老牛的实力如何,这份修行境界,当真是不俗。
这才是正经的金仙,而不是那种为了面皮、为了这个仇那个怨,就轻易动手赌命的金仙。
“冲突,也不冲突,四灵界的事情和大天地远的很。”
左脑,但也右脑——牛魔总感觉仙尊的脑袋尖尖的。
然而,仙尊的思路非常非常清晰。
他是无尽时代积累下的鼎盛修仙界,于对下死寂的环境中杀出来的绝代天骄!
仙尊很确信,毕方需要四灵界不落入天外天之手。
仙尊同样很确信,毕方希望在大天地内实现整合,而开战是多重维度利益交织的决策,同样不容阻挠。
仙盟妖窟之战,是对抗天外天的实际斗争,同样也能挤压无极道主的筹码,根本目的是实现大天地在对抗无极道主上的整合。
不是仙尊的左脑攻击右脑,是毕方仙王,希望既要也要,而且要的还不止这些——毕方的主要心力聚焦于这些事情上而已,其他方面它也在紧密落子。
总之,可以笑毕方贪,但毕方‘既要也要还要.’的心思,是绝对存在的。
“牛魔道友,你们身在大天地,就是身不由己。
很多事,即便不满,也不敢有意见。
但.本尊,不一样。
你可以想想其中的差异。”
随着玉阙仙尊用其特殊视角的点拨,牛魔咀嚼灵草的速度,越来越慢。
最后,两只牛眼更是闪出了精光。
域外诸天之大天地老乡型金丹王玉阙,好啊,妙啊。
又好又妙!
就得在境外,就得在外面。
牛魔的眼睛亮的吓人。
但忽然,咀嚼灵草的速度又加快了。
咬牙切齿。
驴王,也就是老牛我没出去,被困在这牢笼内,不然老牛我也可以冲!
可惜,就算牛魔拿大天地内的金仙之位和玉阙仙尊换,玉阙仙尊现在也不会换。
机会,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命运,从来不是对所有人给予完全一样的选择权的。
留在大天地的牛魔妖神有牛魔妖神的精彩,四灵界内的玉阙仙尊有玉阙仙尊的精彩。
“玉阙道友,有何妙计?”
“我牵头,在群仙台上反湖州妖窟之战,给水尊借口,再要价!”
充分发挥战略优势,用长板,带领一众敢怒不敢言,堪称被迫从了的倒霉蛋,冲刺新的胜利。
为仙盟群仙,谋取拿到增量的机会。
仙尊,向来喜欢这种修行。
这不是借势。
而是,没有势,就自己造势!
老牛,本尊,将带头冲锋!
牛魔看小王的眼神,已经比看最美的佳人还动情了。
小王啊小王,我就说你像个人,果然像人。
那些不懂你的说你是驴日的驴王,要我说,你就是仙盟第一好人!
虽然有些地狱,但确实水牛对着仙尊发情了属于是。
原因无它,仙尊这波,堪称义薄云天!
大天地内的倒霉蛋仙尊,真的身在大天地,不是小王这种‘外宾’。
面对簸箩会和水尊定下的事,在水尊都从了、躺平任凿的局面下,众人只能敢怒不敢言。
可王玉阙不一样,小王人在外面,就不怕当下大天地内的那些顶金了。
而小王愿意带头冲锋,对所有人而言,就是新一次的议价机会。
无论议价的结果如何,都不会太差。
争取时间本身就是争取变化,小登们的时间窗口比老登们更宝贵!
摸着石头过河也需要时间嘛。
“玉阙道友,你想要什么价?”
牛魔期待的问道。
——
“事已至此,为之奈何,小园,你的顶金名额,可能暂时拿不到了。”
金谷园低着头,她能感受到水尊身上那浓浓的疲惫。
所以,尽管自己的顶金名额泡汤,她也不敢抱怨什么。
师尊是不是好师尊不重要,他们这一势力,眼下已经危如累卵了。
故而,得拎得清。
“师尊,小园能有今日,已经很满意了。
师尊的栽培之心,小园当然明白。
可局面如此,小园愿意替师尊担当前锋,为我们太和水宫,拿下先登之胜!”
金谷园就是在扯淡,怎么打,谁先上去送.不,谁先上去打,不会因为某个人的意志而转移。
在簸箩会的压制下,在毕方仙王、簸箩老人、无天仙祖的大手下,就是太和水尊也不能自由,遑论其他人呢?
水尊既不会因为金谷园的表态就让她先上,也不会因为金谷园的表态就让她不上。
对于太和水这等层次的顶级金丹而言,一切,都是遵循理性原则而行的。
当然,这不影响金谷园表达忠诚就是了。
今日成不了顶金,未来依然有机会成嘛。
能走到金谷园神尊这一步的存在,都是耐心十足的老登。
看起来金谷园像个少女,实际上这位已经几万岁了。
仙盟顶金选手,寿元和资历、底蕴,都是基础。
“先登之胜?
不,第一回合,我们一定得输!
不输,怎么继续要支持?
不输,怎么给毕方他们上压力?
所以,你不能去。”
还得是水尊,还没开打,已经谋划起第一波的失败了。
只能说,太和水这老东西,确实有点东西。
这就是修仙者对抗和凡人对抗的不同。
凡俗势力在战争中一开始就输,可能会势如山倒,是会要命的。
修仙者势力在战争中输一个回合,作为水尊盟友的其他顶金,由于视野和智慧的水平都极高,所以,自然会给支持。
绝不会出现那种‘友军不动如山’的荒唐局面。
你让友军真完全成为代价了,那你未来付的代价可能就会更多!
大家都趋于理性,反而好合作。
而且,就算考虑到盟友的理性,水尊也不敢赌那些人真会在开战后给自己太多支持。
把顶级金丹们的承诺当真,约等于相信魔鬼会真正放过袈裟城。
你真信啊?
所以,不如开始就输,逼那些老登们尽快支援,然后全面展开对抗,从而保证自己不成为代价。
可以说,水尊的水平,从仙盟变法到现在,一直没有低过——不能将水尊低头输给毕方等人这件事,简单视作水尊无能——这种想法才接近于无脑。
无极法尊和无定法王、无天仙祖联手、各种黑白脸交织、一群顶级金丹助阵的局,谁来了他也不好赢!
“那师尊打算让谁先上?”
听闻水尊的‘开局必败之策’后,金谷园心中稍稍一松。
虽然真让她先上,她也不会懦,但不用一开始就赌命,自然是更好的。
不过,湖州的金丹虽然不少,但如果用‘上去就是做代价’的角度派遣,好像让谁去都显得格外可惜。
这里的特殊之处在于,两大势力真刀真枪的为了胜利干的局面下,个体的实力、胜败反而不重要,只要‘换筹’不亏,死多少人都不太算输——真就是数字。
仙盟变法也只是为了让换筹更高效,而不是为了让数字成为桌边的玩家——不然水尊当初也不会拦玉阙仙尊证道金丹了。
但.如果以‘派他上去就是让他死’的角度去开战,那付出的代价,就比‘互相换筹’高多了。
“仙盟的几个直属金丹,没有自己的基本盘,干吃仙盟的俸禄,吃了那么多年。
我们湖州如果和妖窟开战,就是仙盟和妖窟开战。
该是他们为仙盟奉献的时候了。”水尊平静的圈定了代价承担者们的名单。
没有基本盘,没有势力,没有足够稳固的盟友,没有特殊的联盟——这类金丹,就不该证道成功,就不该出现。
但是,普遍性和特殊性同时存在于万事万物。
而仙盟,毕竟也存在六千多年了。
漫长的时间中,总有一些特殊的存在,承载了特殊性的具象化任务,成为了那些‘不该证道而能证道’的幸运儿。
当然,也仅仅是幸运儿罢了,时代的浪下,水尊一句话,就是好几名金丹的必死之命运。
甚至,都不会有人阻拦——这些没有基本盘,还干吃仙盟俸禄的金丹,大家早就想料理了!
他们死了,剩下的所有人都能多吃一口,实现大家一起吃饱饱的美好局面。
可叹那些仙盟直属金丹,他们从头到尾都没参与决策的权力,只有着被化为代价的结局。
对抗、战争,从来和美好不相关。
——
沉默是今天的玉大将们。
玉大将返回东极宗的队伍中,有一人格外的显然,她身边,空了好大一片。
正是明度。
如果说,让仙尊在几个核心道侣中,找一个感情最淡漠的,大概率是金明度。
作为曾长久在仙尊身边做事的道侣,他们的关系,更像是上下级,而非道侣。
可以说,明度既是玉大将,也是仙尊的道侣,属于两种特性都拉满的存在。
“她一直都是个野心勃勃的狐媚子。”
川江月扫了面色晦暗的金明度一眼,淡淡的对余红豆道。
她们两个,是仙尊道侣中修为第二、第三高的存在,在一众早期根基浅薄的玉大将、道侣内,算是鹤立鸡群。
现在,仙尊明显和牛魔、东来交往甚密的情况下,川江月当然抖了起来——她出身崇山十三洞,是东来送给玉阙仙尊的‘礼物’。
当初,东来给了全额的嫁妆,为了不亏,选择直接加码,就把江川月送到了仙尊身边,给仙尊做助力。
“相公到底打算怎么处理她,老金有问题的情况下,她还算是我们的人吗?”
余红豆倒是对金明度没什么意见,她也不用像川江月一样拿金明度做沙包‘刷经验’,反而更关心玉阙仙尊的想法。
“不知道。”川江月的眼中同样迷惘。
但显然,大家对仙尊的想法,都只能猜。
其实,仙尊真的不在乎。
逐道的过程,是割舍旧我的过程,想要达到自在极意的境界,就要超越那些或具体、或抽象的局限性。
看起来似乎对很多寄托希望于仙尊身上的个体,显得比较冷漠。
但冷漠.这种评价,仙尊又真的需要在乎吗?
这不是太上忘情,忘情从来不‘太上’,甚至算不上‘上’。
它只是仙尊修行过程中的,一种必然。
道就在那里,想走过去,不一定非要舍弃些什么,但舍弃些窠臼,总是走的更快些嘛。
那种‘美美与共,你好我好,亲亲爱爱’的修仙,同样是修仙,但对于仙尊面对的残酷独尊对抗.没什么用。
‘美好’,但没用。
有用,但‘不美好’。
这是一个选择,仙尊选择了自己眼中的美好,而非其他人眼中的‘美好’。
如果这种选择给某些人造成了顾虑.那就造成吧,别拦仙尊的路,仙尊就不会把这些人当敌人。
“不过.今日相公所言四灵界之事,红豆,你要去嘛?”川江月将问题拉回了现实主义的角度。
不管仙尊表现的如何,在给机会和给方向的方面,大方到堪称恩情大派发。
去了四灵界,就帮你证道金丹。
从这一点看,如果仙尊能把这样的承诺给任何一个修仙界的修行者,那他都能成为那个修行者眼中的‘恩人’——恩情,直接就还不完了。
所以,道侣、属下、忠诚.其实从来没有那么特殊
“我当然会去,不过和证道不证道的无关,我就是单纯的思念相公,哎。”余红豆有些伤感的回答道。
显得好像,和玉阙仙尊分离多年,她心中一直藏着深深的思念一样。
那你说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如果她去了,玉阙仙尊不让她证道,就说‘我陪着你’,她急不急?
很难说的
人性经不起考验是一方面,修仙者的道心都很坚韧也是一方面。
那种幻想几百上千、上万岁的修行者,依然会拥有凡俗感情的人,才更接近于一厢情愿.
“是啊,只想和相公多多相伴。
这么多年,他一个人在外,不知道受了多少累。
我在他身边,多少也能帮上些忙。”川江月深有同感的附和道。
多少也能帮上些忙——多少也能吃上些仙尊的红利。
——
面对牛魔‘要价要什么’的问题,玉阙仙尊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
“本尊之前听闻,水尊打算以支持金谷园神尊成为簸箩会顶级金丹为条件,交换自己做反妖窟先锋。
这件事,牛魔道友知道吗?”
“然也,不过似乎不顺利,金谷园神尊上下活动,到现在也没什么好消息传出来。”
牛魔有些不确定王玉楼的意思——这意思,是要价上,要支持金谷园上簸箩会,做顶级金丹吗?
但这对仙盟的金丹也没什么直接利益吧?
仙盟的金丹会支持水尊和金谷园?
牛魔想不通。
“不顺利,就对了。
顶级金丹从来不是个境界,而是一种相对地位。
不过,时代变了。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玉阙仙尊平静回答道——他一开始就不看好水尊的要价。
顶级金丹,是能切实的、深层次的影响大天地棋局的存在,才能有的尊荣。
不是什么让谁做就能做的。
簸箩会上,看似一点屁用都没有的‘看起来在论道其实都是讲废话的论道’之福利,只服务于众顶级金丹对于独尊的渴望,与担心独尊者出现的警惕,属于捎带手的。
真正的关键,在于因为‘顶级金丹独尊渴望、顶级金丹担心独尊者真出现’,而通过簸箩会交流不同意见这件事本身。
这些交流,不能直接决定任何事,但信息,即便是虚假的信息,一旦和那些相对最靠前的顶级逐道者们牵连上,就价值无限。
通过交流,实现反最强者的联盟、塑造最难以塑造的共识、提防那些最恐怖的恶意、寻找真假变化中关键的真实。
这些事,才最关键,才是那些顶级金丹之所以加入簸箩会这种非典型组织的原因。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牛魔有些难绷。
它感觉有些难绷。
它想要说些什么。
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玉阙道友,你什么意思?”
没有颤抖。
没有激动。
没有难以自持。
牛魔不是废物,它是金仙。
它只感觉,有些.无力?
最新时代的绝世天骄,用不到两千年的时间,实现了从底层修士到证道金丹的冲刺,然后,要冲击顶级金丹的尊荣之境了
面对玉阙仙尊,牛魔只感觉无力。
那是种.油然而生的、不可抑制的、发自于内心的、无法欺骗自己的无力。
这份难言的无力感,甚至和自己将来,很可能会与这名绝代天骄,因同修一个金仙法而必然发生的对抗无关。
对于一名真正在逐道路上攀登许久的金仙而言,这种无力,远远比肉体上的痛苦更痛苦。
比残酷更残酷,比痛苦更痛苦,比折磨更折磨,比恐惧更恐惧,以至于,只能无力。
看着这只明明和自己同修一金仙法,却装的亲善、心藏恶意的大水牛,玉阙仙尊冷漠的笑了。
“就是你猜的那个意思,牛魔。”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