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檄文如箭,刚烈女子
第367章 檄文如箭,刚烈女子“詔並、幽、雍郡守相国:自皇、羲以来,始有君臣上下之事,张化以教民,刑罚以禁暴。雍州牧张济安,本太原郡人,祖宗受污,徙罚朔方,与胡为伍,辱没至今,鲜卑子嗣,汉胡杂种,自耀汉儿……”
“昔为禁军校尉,会值国家丧祸之际,董卓盗居雒阳,虞专为邪媚,不能举直,残害上党、太原长吏,更使董卓不能討平,虞罪一也!”
……
“昔为都督并州,忌故司徒王允夺权,坐观李傕、张济乱贼流毒京畿。並假会鸞驾迎东迁析京畿而设雍州,杜绝言路,擅收立杀,收西鄙余孽乱党,强纳何氏遗孀为妾,虞罪四也!”
“虞兴兵十年,不恤国难,广自封殖,多以资粮专为不急,割剥富室,收拷责钱,百姓吁嗟,莫不痛怨,虞罪五也。”
……
“虞与窃居虚位,私矫詔命,刻印画璽,每下文书,號以君上自居,不俟报闻,篡逆之心市人昭知,虞罪七也!”
“大军过盪西山,屠各左校,皆束手奉质,爭为前登,犬羊残丑,消沦山谷。於是虞师震慑,晨夜逋遁,屯据壶关,阻山为险,欲以螗螂之斧,御隆车之隧。幕府奉汉威灵,折衝宇宙,长戟百万,胡骑千群,奋中黄育获之士,骋良弓劲弩之势,將越太行而伐並。”
……
“即日冀、兗、徐、青四州並进。书到,乌桓便勒见兵,与公孙伯珪协同声势,州郡各整戎马,罗落境界,举师扬威,以建非常之功。凡得虞首者,封万户侯,赏钱一亿。部曲偏裨將校诸吏降者,勿有所问。广宣恩信,班扬符赏,布告天下~。”
“檄文精彩绝伦!”
张虞忍不住讚嘆,说道:“陈孔璋才华超群,世之能与比肩者少,今读其文章畅通经脉。”
陈琳的文笔毒辣,从张虞的祖宗骂起,污衊张虞有胡人血脉,甚至用春秋笔法,虚擬张虞罪名。而若是不了解深浅之人,无疑会相信陈琳之语,而以为张虞性情狡诈、歹毒。
当然了,张虞不否认他手段下作,仅是自知是一回事,被宣扬出去又是一回事。
见张虞被人辱骂一番,不仅不生气,还夸奖陈琳檄文,眾文武皆有疑虑。
“陈琳污衊君侯,今君侯怎不怒反喜?”许褚问道。
“为何要生气?”
张虞放下檄文,大声笑道:“檄文毒辣,能奈我何?况我从檄文反能见袁绍畏惧我之心。”
“得我首级封万户侯,赏一亿钱,试问古今谁能与我相比?”
张虞谓左右笑道:“昔项羽死,五侯分尸,合计不到八千户。而袁绍以万户悬赏,可见袁绍深忧我矣!”
“君侯慎言!”
见张虞言语不吉利,郭图忧心说道:“今两军交锋,君侯为一军之帅,岂能轻言生死!”
其实袁绍帐下文武忧虑山西,山西眾人怎会不为河北君臣而头疼?
是役虽说事关张、袁二人问鼎天下之关键,但双方皆无必胜的把握,而张虞刚刚那一番表態,无非是想表现出自己信心满满而已。
毕竟將为兵胆,君为臣胆。君上如若胆怯怕事,怎能指望臣子奋不顾身?
“袁绍自称兴兵四十万,以繇卑鄙之见,袁绍实乃夸耀声势。”钟繇谓堂內眾人,说道:“袁绍號有四州,实能拥有疆土,仅青、冀二州。经黄巾肆虐,诸雄征伐,青州凋敝,十不存一。冀州殷实,观其户籍,未有三十万户。故袁绍可用兵马十万,而诈称四十万。”
少有说话的杜畿,分析优劣,说道:“袁绍举兵连连,前岁先伐臧洪,围城数月,终下东郡;秋冬后討陶商,兵事累月,仅得东海。袁绍兵疲民乏,而我军休整一年,是谓以逸待劳,此我军胜袁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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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也!”
荀攸说道:“张燕所领黑山,能战甲士万人;刘和所统幽州,可用兵马数万。而我军如出六万余眾,兵力或虽少於袁绍,但合黑山、幽州之军,二者数目近似。然若看河朔兵马精锐,则袁绍不及君侯矣!”
“诸君皆有高见,深得我意!”
张虞负手踱步,笑道:“如实而言,我本欲先伐袁绍,而今却是袁绍先行伐我,看来袁绍心有破我之方略。”
张虞可没与袁绍商量过出兵时间,相比欲在春后用兵的张虞,袁绍则是在时间上早了不少,今在二月初便发表檄文,准备向张虞抢先下手。而先行出手,意味著先行用兵的人將能占据先机,如敌寇防备不严,说不准能有所收穫。
“君侯,当下袁绍起兵十万,我军可要更改布置?”钟繇问道。
张虞沉吟少许,说道:“依旧时规划,三月调发大军,今遣斥候探查袁绍动向,严守上党、河內二郡,看是否有必要提前用兵。”
说著,张虞吩咐说道:“传我军令,调护国、西安、西河、河阳、高平、云中、河中、咸阳、平陇、天水、凤翔等十一军,合计六万五千人。今让各部兵马集结,以便隨时听令出征。”
“遵命!”
荀攸捋须而思,说道:“君侯,袁绍徵调大军,岂会无故兴兵。上党道路险峻,大军难以征伐。而观並、幽形势,张燕、刘和为君侯羽翼,袁绍或会行先易后难之举,先討黑山张燕,再与君侯对垒,以避免张燕抄掠赵、魏。”
张虞若有所思,说道:“令郝昭、酈嵩二部集结,分別屯於太原、上党,以为先锋之用。”
“诺!”
相比袁绍帐下有派系纠纷,及夺嫡衝突,张虞帐下文武相对安稳些,即便有纠纷衝突,但却不至於发展到派系倾轧,故今能力往一处使。
从前堂而回后宅,张虞便见到王霽面容多忧,新出生闹心的儿子则是被侍女抱走。
“夫人何故如此神情?”张虞疑惑道。
王霽指著案几上的檄文,担忧问道:“袁绍可是伐四十万大军討伐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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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了眼檄文,张虞不以为然,说道:“袁绍虚张声势,其安有四十万大军?依我与诸君推敲,袁绍兵马或仅十万。”
“那夫君欲出多少兵马?”王霽问道。
“六万步骑!”
王霽眉头凝重,问道:“仅袁绍兵马半数?”
“不止!”
为了让王霽安心,张虞忽悠说道:“吕布率兗州之眾万人,张燕领黑山兵万人,刘和有幽州兵马三万,今我是以十一万大军,与袁绍十万大军交战。”
“休得誆我!”
王霽拆穿谎言,说道:“袁绍二子袁熙为兗州刺史,控制河济要衝,吕布兵马怎能至河北?况你有张燕、刘和为助力,袁绍亦有乌桓、公孙瓚为援,你今分明是以六、七万兵马迎战袁绍十万大军。”
张虞坐到王霽身侧,握著妻子的手,安抚说道:“天下强兵有八,而今七种在我手中,袁绍仅得乌桓骑。其十万步骑多为屠沽佣贩,虚有表耳,纵被精甲,亦非我帐下虎狼之手,望夫人勿要担忧。”
王霽美眸望著张虞,说道:“是役用兵廝杀,不仅关乎河北得失,更关乎家小性命。我不敢望夫君能大胜,仅求夫君安然而归。”
说著,王霽语气渐生悲意,说道:“若夫君不得归,我当杀先后宅家眷,以免被乱兵所污,或是有背节从贼者。”
“夫人何出此言?”
或许是没想到王霽刚烈至此,张虞震惊说道:“不日与敌交兵,而夫人言此不吉之语,我不畏袁绍,而今却惧夫人出此悲凉之语。”
顿了顿,张虞紧紧握住王霽的手,保证说道:“劳夫人放心,是役不能纵胜袁绍,我亦能保全山西之地。山西是为完固之所,潼关、太行为河北险要,昔高祖数败项羽,而能垓下胜之,便是得赖山西之地势。”
“况我答应夫人,当令卿为后,与我共治天下,今岂会违言哉!”
见张虞反应这么大,王霽意识到自己失言,说道:“夫君征战至此,未有一败,今霽妄语也!”
为了转移话题,王霽说道:“妾仅是见蔡、尹二女非初婚,先为遗孀不能为前夫守节。今恐二女被敌所俘,为求生计而行有辱夫君之事。”
张虞搂著王霽肩膀,嘆息说道:“乱世之中,能活性命已是不易,求人守节何其难哉!”
“我若败於袁绍,帐下文武恐大多归降袁氏。能为我而尽忠者,寥寥无几,盖高、许、张等诸將,故不可强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