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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3章 一番折腾

    段融离开云浮峰后,便化为一道黑芒,飞入了云雾飘渺的山谷里。
    将宗门的山体神像弄成彩绘神像这事,他之前就思量过,压根也没想瞒着褚无伤。他告诉朱鹤,也有故意知会朱鹤的意思在。
    至于这里面的遮掩措辞,他也早已经想好了。
    段融在某处山头落下,沿着蜿蜒的小路走了一会儿,便看到密林空地内,溪流旁的一座茅屋。
    褚无伤依旧坐在那里,一边编竹篾箩筐,一边晒太阳。
    段融看着褚无伤的样子,不由有些感叹。
    若他也走参悟媒介的路,岂非也是如此。
    以数百年光阴,在一件枯燥的媒介里摸索。欲以此法,破开桎梏,证入道体。
    段融有一种感觉,就是觉得这种方法,过于笨拙。或者,换一个词,应该叫原始。
    也大约跟九州世界的历史有关。
    九州人类存在了多少光阴,恐怕已经无从考证。但九州人族的修行历史,不过数万年而已。
    数万年,对于修行来说,实在是有些短了。
    比如褚无伤,他摸索这一种媒介,已经一二百年过去了。
    以此量度,数万年的历史,实在算不上长,反而是很短。
    也就是说,九州世界的修行方式还处在原始的状态。
    数万年前的那一波爆发,各种天才风云而出,构成了九州修行最初的滥觞。九州八宗,也就那个时期,有了雏形。
    但那一波天才陨落后,这数万年过去,九州的修行方法并没有什么发展,仍然还是沿袭创派祖师的修行之法,并无什么变化。
    故而,段融觉得褚无伤他所修的四步修证之法,乃是九州世界最原始的修行方法。
    这四步修证的方法,如果有真正的天才,能将其改良。不再这么枯燥摸索,如无头苍蝇一般,甚至是一种巧合的证入,如果能代代改良,也许这种修行方法能逐渐成熟起来。
    只是这数万年过去,九州那些宗门老祖们显然没有这种兴趣,也或者说,他们没有创派祖师那一代的胸怀和悟性。
    这数万年间,九州唯一在修行上的大变数,就是法相宗出了个灵基大师,将修行的境界,再推高了一层,在元婴境之上,成就了原神境。
    段融不知道,灵基大师有没有将四步修证的修行之法进行改良。但就算灵基进行了改良,估计也只会在法相宗内,不会将其改良之法,轻易就散布九州。
    段融缓步向褚无伤走去,褚无伤抬起头来,一道阳光正照在褚无伤的脸上。
    段融感觉到有道神识穿过了他的丹田,和上次不同,他这次并没有在褚无伤面前掩饰自己的修为。
    被阳光照亮的褚无伤的脸上,闪过一抹惊愕的表情。
    段融竟然已经成就了洞冥境中期。
    “这……”褚无伤一时宛如石化,捏着竹篾的双手,久久未动。
    直到段融走到眼前,向他施礼,褚无伤便反应过来,惊道:“你已经成就了洞冥境中期?”
    段融道:“是。年前参悟媒介,侥幸有些领悟。”
    段融说得云淡风轻,但听在褚无伤耳中,却字字如惊雷。
    段融学会四步修证的修行之法,算起来也不过三四年而已。
    楚秋山近百年过去,连媒介都未找到,这厮竟然三四年就能有些领悟!?
    畜生!?牲口!?
    褚无伤压下了心头的惊愕,问道:“你确定的是什么媒介?”
    段融道:“在苗寨深山里,参悟瘴气,偶有所感,便确定了以瘴气为媒介。”
    “瘴气!?”褚无伤看着段融的眼眸中,交织着复杂的东西,许久之后,他方叹气道:“瘴气多变不定,而且有毒,又在林深之处。你能以此为媒介,足见乃是神机难测之人,怪不得这么快成就了洞冥境中期。”
    褚无伤这话,说得心头已经有些泛酸。他当年成就洞冥境中期,也不知脱了几层皮。他昔年也曾是翩翩美少年,何以会成为了现在的老农模样?甚至,他的气质,他的灵魂深处,都几乎成了老农。
    因为他要深入媒介。
    不深入媒介,如何能领悟了?
    为了修行,要牺牲多少,只有真正实修的人才能明白。
    而对于段融这厮来讲,好像修行是轻而易举一般。不过三四年间,他不仅确定了媒介,而且还是变化莫测的瘴气,更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有所领悟,成就了洞冥境中期。
    匪夷所思!?
    段融见褚无伤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他若不开口打断,不知还要在这里等多久呢。
    段融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道:“褚先生,我过来是有一事想要问问你。”
    褚无伤闻言,抬起头来,问道:“何事?”
    因为方才褚无伤一直在参想段融以瘴气为媒介的事,而且他在以他的参悟媒介的经验,在思索着段融是如何参悟瘴气的。这时,段融忽然说有事问他。褚无伤便有一种错觉,彷佛段融所问的是和参悟有关的事。
    段融道:“我想将宗门的山体神像变为彩绘的神像。”
    褚无伤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段融会忽然提到山体神像,这和他脑中所想的事完全不搭边。
    因为褚无伤陷入在瘴气媒介的想象中,听了段融的话,似乎数息后,才抽离出来。
    “山体神像!?”褚无伤不解道:“为何要将其变为彩绘神像?”
    他不知段融为何会有这般荒谬的想法。
    段融道:“我在研究胎藏经。有一些新的想法,想要尝试一下。”
    褚无伤似乎没太听到,便问道:“什么意思?”
    段融道:“就是我想尝试推演一下《胎藏经》的第二十三层功法。”
    “第二十三层功法!?”褚无伤几乎叫出了声来,脸色比之前还要惊愕。
    他也从吕荫麟得了传授,自然也知道全套胎藏经不过就是只有二十二层。
    现在段融却说,他要推演第二十三层,那不就是要摸索创立第二十三层功法的意思吗?
    褚无伤许久才平静了些,他看着段融,问道:“你的意思是要创立胎藏经第二十三层功法?”
    段融道:“也不是创立。只能说尝试创立。或者说是摸索吧。只是有了一些想法。”
    这些其实都是段融之前就构思好的措辞,为的就是给他修炼大金刚界曼陀罗的那四层功法做遮掩。
    若是之前,褚无伤可能会大骂段融一顿,骂他不知天高地厚,稍有点修炼天赋就不是他了!?
    但现在,不过三四年时间,段融不仅确定了以瘴气为媒介,而且成就了洞冥境中期的境界,褚无伤听了段融的想法,虽然觉得匪夷所思,但又觉得段融也许是真有想法,想要尝试一下。
    毕竟,谁会闲疯了,把那般宛如山岳的山体神像,弄成彩绘的呢?
    那是多大的工程啊?
    只有天才和疯子才会有这种念头。
    褚无伤看了段融一会儿,见段融目色清亮,神态恬淡,绝无一丝癫狂之态。他叹了口气道:“那山体神像沉寂千年,连符阵都撤了,近乎废弃。你想折腾就折腾吧。回头我跟老祖说一声就行了。”
    段融道:“多谢褚先生,有你这句话,就帮了我大忙了。”
    褚无伤却道:“小子,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段融笑道:“褚先生方才有个词说得甚好。”
    褚无伤目色一动,也没猜到段融说得是哪词,便问道:“什么词?”
    段融道:“折腾。折腾二字,甚合我心。”
    段融说完,洒然一笑,便向褚无伤告辞而去。
    褚无伤看着段融离去,咂摸着折腾二字,心头却不免黯然,他沉默许久,才叹道:“我何尝不曾折腾?可是谁人能无镣铐?”
    褚无伤说着,便放下了手中编了一半的竹篾箩筐,起身往山谷里走去,他准备将此事告诉老祖吕荫麟。
    吕荫麟正在洞府深处,推演一种古老的符阵。
    褚无伤趋步而入,站在了吕荫麟的不远处,不做一声。
    许久后,吕荫麟才抬起头来,瞄了褚无伤一眼,呷了口清水,道:“出什么事了?”
    褚无伤道:“是段融。”
    吕荫麟心头一动,神色显然认真了起来,道:“段融怎么了?”
    褚无伤道:“他刚才过来说,想把宗门的山体神像弄成彩绘的。”
    吕荫麟的眉头蹙了下,沉吟道:“他没说为啥要弄?”
    褚无伤道:“说是要推演胎藏经第二十三层的功法。”
    吕荫麟阴沉着脸,道:“毛还没长齐呢?就要推演胎藏经?等他成就了元婴境再说吧。”
    褚无伤道:“我已经答应他了。宗门的山体神像近乎废弃,他想折腾就给他折腾吧。虽然我听了也觉得匪夷所思,但想想这小子历来的行事。学了四步修证,三四年间就确定了瘴气媒介,而且成就了洞冥境中期。一进入裁决宗正司,就将秽血教连根拔起,傅易就戮。其行事原在人的意料之外,何必限制他呢?他的要求虽然荒唐,但也无害。”
    吕荫麟笑了一下,道:“你倒是纵容他。创立功法,谈何容易呢?更何况是推演胎藏经?这压根跟天才、悟性都无关,这乃是不可窥之奥,连老夫尚不能,何况他呢?”
    褚无伤道:“他说他有些想法,想尝试一下。”
    吕荫麟眼皮跳了一下,他原本认定段融在胡闹,但这一刻却忽然有些吃不准,因为他想起一件事来。
    那就是法相宗的四大明王像都是彩绘的,富丽鲜艳,跟太一门的石胎神像,风格完全不同。
    他初在法相宗见到那种彩绘四大明王神像时,也心头起疑,但他并不能确定,这种差异是和神魂功法有关的,因为法相宗的内的神像,基本都是或彩绘或裹金的,所以,这四大明王的神像彩绘在法相宗内反而是正常的。
    但是现在段融此举,却忽而让他想起了往昔的这个念头。
    吕荫麟看着褚无伤,郑重道:“你注意着他在山体神像那边的作为,每日向我汇报。”
    “是。”褚无伤作揖道,而后转身离去,但他心头不免奇怪,老祖竟然让他每日都汇报,这是不是关心得过于繁琐了。
    段融离开了褚无伤那里,便来到了宗门山体神像所在的山谷。
    这里虽然两百年前,就已经撤去了符阵,但却一直有人看守。
    看守此地的人,就是宗门耆宿韦偃。
    之前段融想在此地修炼胎藏经的后面几层时,还受到了此人的嘲讽。现在他要在此地大折腾一番,虽然有了朱鹤和褚无伤的首肯,但阎王好过,小鬼难缠。
    这个叫韦偃的家伙,也得想办法摆平。
    段融一到那山谷高空,便将神识放出,笼罩整座山谷,很快便锁定了韦偃正在某处山头的岩石上喝酒呢。
    段融化为一道黑芒,倏忽落去。
    韦偃脱了鞋袜,正坐在岩石上,弄了火堆在烤一只烧鸡,旁边则放着一坛已经开封的酒。
    段融落在不远处后,韦偃漫不经心地抬眼瞄了一下,一见是段融,便站起了身来。
    段融笑道:“韦长老,好久不见啊。”
    韦偃原本是做过裁决宗正司的司座的,也是长老院里的人,只是早已经退隐,得了个看守废弃之地的活儿,不过混日子罢了。段融叫他一声韦长老,也是尊称的意思。
    韦偃现在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见了人一般都有些桀骜不驯模样,但此时对段融却颇为恭敬,竟是作了揖,笑道:“段司座能光临此荒僻之地,真是让韦某大畅心意。”
    段融微微一愣,他没想到,韦偃会对他如此恭敬,顿时竟有些一头雾水。因为这种恭敬和亲热已经有些反常了。
    其实,段融不知道,韦偃一生最引以为傲的事,就是两百年前,他做裁决宗正司司座的时候,那是韦偃亲自布局,差点活捉了秽血教的教主傅易,但最后傅易以血婴逃遁。
    那次之后,老祖吕荫麟以韦偃布局不力,让傅易逃遁为名,免了他的裁决宗正司司座。
    但不想那就是傅易在青州的最后一次踪迹。
    从此,两百年过去,无一人再见过傅易。
    韦偃一直以为他之后的裁决宗正司的继任者都是废物,但也就是在一年前,眼前这个叫段融的家伙,一进入裁决宗正司,就致使傅易被擒,而且将秽血教连根拔起。
    当时,韦偃闻言,在这荒僻孤山之上,一边喝酒,一边激动地大叫,将屁股下的大青石给拍的石屑纷飞。
    他是激动坏了。
    也对段融佩服至极。(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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