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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5章 离开

    接下来的十多日,段融一直在竹林附近徘徊。
    有时蹲在竹林深处,有时盘坐在竹林外的青石上。
    萧玉偶尔会过来,远远地望向这边,若是段融在竹林里,她看不到人,就会一直守望在那里,直到远远地看到段融走出竹林的身影,才安心离去。
    十多日过去,虽然天气阴寒,这里又是山坳,但积雪还是一点点地消融了。
    格雪格了这么许久,段融已经確定。雪,也不是他的媒介。
    一个月內有多次触动感应,才能算是媒介,才有参悟的可能。偶然的一次,是不能算数的。
    这日中夜,吕氏宅院的修炼密室內,盘坐在蒲团上的吕青竹缓缓地睁开眼眸。
    她轻吐一口气,抬起袖角,擦了擦额头的细汗,一番苦修终於將一滴高阶元兽的精血给炼化完毕了。
    吕青竹眼眸微动,忽然就想起了竹林外的段融,她缓步走出修炼密室,只见冷月当空,万籟寂静。
    心念一动,三聚顶瞬间成形,在冷月清辉中,便见一个倩影御风而起,向宅院外的那处山坳里飞去。
    吕青竹的身影在竹林外轻盈落地,十多日前,此处还满是积雪,但现在已经消融,只有淡淡的月光如盐一般,洒在潮湿的地面上。
    她站在那里,看向不远处盘膝坐在青石上的段融。月光下,段融面色平静,无喜无悲。
    吕青竹就那么怔怔地看了一会儿,似乎確认段融无事一般。她目色微动,已经不欲多呆,心念催动间,三聚顶已经在头顶成形。
    她正欲御风而起,青石之上,段融的幽幽的声音却忽然传来:“这就走了吗?”
    吕青竹衣袂已经飘起,闻言却倏忽垂落,不由笑道:“青竹不请自来,打扰夫君清修了。”
    段融此时才睁开眼来,他看著被月光笼罩著的吕青竹,淡淡一笑,道:“你来得正好,没有打扰。”
    他说著,便缓缓起身,向吕青竹走了过去。
    段融的眼眸盯著吕青竹月光映照著的脸,两人四目凝望。不觉间,他已经伸手搂住了吕青竹,两人在冰冷的月光下,默默相拥。
    不知过了多久,段融忽然说道:“青竹,我要走了。”
    吕青竹驀然抬头,问道:“去哪里?”
    段融道:“离开宗门,游歷天下。”
    吕青竹眼眸一跳,他知道段融是在进行洞冥的修炼,许多东西她还理解不了,但她忽然动情地笑了一下,伸出纤纤素手,摸住了段融的脸上,说道:“修行要紧,去吧。心里想著我们就行。”
    吕青竹的手柔美而微冷,段融怔怔地看著她,用手捧住了她的脸,深情吻去。
    许久后,两人鬆开。段融道:“带我去看看慎儿。”
    吕青竹嗯了一声,便御风而起,段融施展身形,跟著她,如影隨形。
    若段融以法则之力带她,会更快,但此时,段融寧愿慢些。
    其实,既然確定要走参悟媒介的路,段融早就该去游歷天下了。只是他想等慎儿、谦儿再大些再出去,但这段时间格物以来,特別是积雪消融后,他忽然觉得不能再等了。
    今夜,吕青竹忽至,那就在那个瞬间,段融便已决定要离开了。
    黑夜里,两人的身影如落叶般轻盈落地。
    吕青竹走到房门前,素手微抬,元气一引,房门的门栓便在里面滑落,她轻轻推开房门,扭头看了段融一眼。
    两人隨即一同踏入屋內。
    慎儿已经一岁多,早已经不睡在摇篮里了,而是睡在了床上。
    李宝月就睡在床边看护著,防止慎儿半夜乱滚,掉落床下。
    段融站在黑暗中,对房间內的一切,宛如目视。
    就在这时,一点萤火在黑暗中闪过,没入了李宝月的眉心。
    那不是段融施展的荧惑,而是吕青竹施展的。
    吕青竹已经吹亮了火摺子,点亮了烛灯。
    两人一同走到了床边,凝目看向睡在那里的慎儿。慎儿睡得正香,趴在枕头上,在被窝里屁股撅得老高。
    段融看著慎儿的眉眼,微微一笑。
    吕青竹道:“夫君,你这一走,何时能回?慎儿才一岁多,还不记事呢。”
    段融道:“该回来的时候,我自会回来的。”
    两人就这样在床边站了许久,段融忽然道:“我去那边看看萧玉,然后就走。岳父那里,你替我辞个行吧。”
    吕青竹道:“夫君放心。我会给父亲说的。”
    这时,段融忽然转过头来,看著吕青竹,道:“照顾好自己。我走了。”
    段融说完,身影便都鬼魅般消失。
    吕青竹眼眸一动,心头瞬间就变得空落落的,彷佛有什么东西,被人从心里掏走了一般。她一直觉得段融是要修行,她应该支持,但真到了离別时,却原来是这般滋味……
    这边的院落里,萧玉的东厢房內黑魆魆的一片。
    黑暗中,忽然有一个身影如鬼魅般浮现。
    段融站在黑暗里,他知道萧玉和谦儿都睡在这房间里。
    他手指微动,一道法则之力打出,不远处梳妆檯上的烛灯隨即亮起。
    陡然亮起的灯光刺著萧玉的眼眸,她陡然而起,目色惊异,一眼就看到站在摇篮旁的段融。
    段融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道:“不好意思,来得突然,打扰你们休息了。”
    段融说著,便面容慈爱地將谦儿从摇篮里抱起,用手轻轻扶著他的脑袋,让他保持著睡姿。
    萧玉看著段融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很有些感动,立马起身,踩著鞋子蹲了一礼,道:“夫君能来,是我们母子的福气。哪里会打扰呢?”
    段融瞄了萧玉一眼,只见萧玉穿著肚兜,曼妙的身体,若隱若现,他便將谦儿放回了摇篮里,看著萧玉,说道:“萧玉,为夫要离开宗门一段时间。”
    “离开宗门?”萧玉道:“是老祖派给夫君什么任务了吗?”
    “是修行的事。”段融道:“以后若有什么事,自有吕前辈照料。你若真遇到难事,吕前辈那边不方便说的,也可以去找西门坎坎,让他带你去找樊红蕉。看在我的面子上,她会帮你的。”
    萧玉越听越觉得不对味,愕然问道:“夫君,你这一走,几时方归?”
    “几时方归?”段融苦笑了一下,道:“几时方归我也说不好,也许一年,也许三年……”
    萧玉愣在那里,直到此时她才听懂段融的意思。
    这时,段融忽然走到了床榻前,盘膝坐了上去,他指了指对面,看向萧玉,道:“你也坐上来。”
    萧玉脸色微动,便也上了床,在段融对面坐好,她愣愣地看著坐在对面的段融,一是还未消化完方才的情绪,二是也不知段融要她如此盘坐是要做什么。
    段融忽然手一翻,只见其掌心中,乃是一枚三寸大小的物什。通体清明,如水凝成一般,表面光泽灵动无比,而且隨著光华浮动,还有古奥的符文,时隱时现。
    段融问道:“你可识得此物?”
    萧玉摇了摇头。虽然那物什,一见便不是凡物,但萧玉並不识得。
    段融道:“此物乃是饮露蝉。”
    萧玉闻言,眼神疑惑地看著段融。段融隨即將此物的来歷以及神妙,向萧玉说了一遍。
    “此物竟能挡下洞冥境强者的三次攻击?!”萧玉听了,脸色大变,她没想到这么一件小小的东西,竟然这般利害。
    “不错!”段融道:“此物上我原本的印记,我已经抹掉了。现在我助你炼化此物。”
    “炼化?!”萧玉眼眸流动,问道:“夫君要將此物赠於妾身!?”
    段融道:“是。青竹她已经是气旋境强者,而且修为一日强过一日。她既是吕氏血脉,又有个洞冥境的父亲。她们母子的安全,我並不担心。倒是你,万一有变,为夫得给你留下一道保命的手段。”
    萧玉怔怔地看著段融,心头热流涌动,眼角不觉有泪水滑落,她匍匐在床榻之上,想要向段融施礼,但想起离別在即,再见无日,一抹复杂的情绪縈绕在心间,竟忍不住哭了出来。
    但萧玉只哭了一会儿,便忍了下去,重新坐好。她知道段融说得在理,她修为低微,万一有变,她要有手段能保护谦儿。
    萧玉抹掉眼角的泪痕,看著段融,道:“请夫君教我。”
    “好。”段融轻吐一字,指尖便点在萧玉的眉心,隨即一滴精血便从萧玉的眉心处渗出。
    那滴精血从萧玉眉心脱落,滴在了段融手中的饮露蝉上,慢慢渗入其中。
    如此三次,那饮露蝉之上已经泛出了淡淡的血痕,而萧玉的脸色也已经有些许苍白。
    段融长吁了一口气,將手中的饮露蝉掛在了萧玉的脖子上,说道:“尝试一下。能不能感应到和饮露蝉的那种神魂联繫……”
    饮露蝉贴著胸口处的肌肤,传来一阵微凉,萧玉神魂一动,饮露蝉之上隨即光华浮动,她的脸色一喜,道:“有!夫君,能感应到。”
    段融点了点头,接著便仔细地给萧玉讲述了饮露蝉动用的细节,以及如何以精血浸养来强化神魂联繫,確认萧玉完全明白后,段融的身影忽然就如鬼魅消失,下一刻,就已经站到了房间中央的地方。
    萧玉愕然一愣,段融已经看著她说道:“萧玉,离別伤感,就此別过。为夫走了。”
    段融说完,房间里已经空空荡荡了。
    萧玉瘫坐在床上,要不是胸口处的饮露蝉传来一丝微凉,她甚至觉得是自己做了一场梦罢了。
    “夫君……”
    良久后,萧玉的情绪也有些平復过来,她看著摇篮里熟睡的谦儿,喃喃道:“夫君放心,妾身一定会护好谦儿的。”
    神云府向南近百里,有一条漳水,浩渺东流,此水颇为深阔,向来有鱼盐航运之利。沿此水,乘船而下,向东的第一座府城,就是临漳府。
    这临漳府因为有水利之便,又距离神云府不远,故而颇为富庶,人口也繁盛。
    城东郊外二十多里的官道上,此时却有一个青衫身影,缓步而行。
    路上间或有马车粼粼走过,扬起一阵尘土。那身影恍若未觉一般,只是自顾走著,细看这下,此人虽满脸尘土,但双目炯炯四望,丰神內敛。
    这人正是沿著漳水,坐船而来的段融。他不久前在码头下了船,便沿著官道准备往临漳府城走去。
    走著走著,段融忽然目色一动,因为他看到路边不远处的一座颇为青翠苍幽的山峰。远处深山的林叶掩映中,竟露出了庙宇的一角来。
    深山藏古寺,段融顿时就升起了游玩的心来,他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已近午时,他若这般沿著山路走到那深山的古寺去,只怕就已经天晚了,今日可就入不了城了。
    这次出来游歷天下,段融决定以凡心入世,以他的修为,那古寺虽藏於深山,但目之所及,倏忽便至,但他还是决定一步一步走过去。
    所谓格物以寻找媒介,便在於这沿途的凡心。
    段融思及此处,便拐下了官道,穿过野地,往那座青翠苍幽的山峰走去,很快便来到了山脚下,山路崎嶇,他便找来了一根粗壮的枯树枝拄著,踩著嶙峋的青石,攀登而上。
    蹬到半山腰处,段融的周身已经热乎了起来,额头泌出了细汗。他未用任何修为,完全是肌肉力量。
    蹬得有些累了,他便坐在一块有些硌屁股的大青石上,微微喘口气,坐在那里,向下看去,只见山谷之间,鬱鬱葱葱,景色颇为秀丽。
    “造化钟神秀啊!”段融感嘆了一声,便起身继续攀登。
    这次,他沿途再未歇息片刻,竟是一口气走到了那座寺庙的地方。
    走到了才知道,不过是一座不大的野庙,里面住了一个又聋又哑的老和尚,庙里香火淒冷,段融便嘆了口气,拐了出来。
    此时已经是下午卯时,过了多久天就要擦黑了。这野庙虽小,到底可以棲身。但段融还是决定从山的另一面走下山去。
    若是赶天黑没走到山下,他就在半山腰找一个树,凑合睡一夜就是。
    段融如是想著,便从山的另一面,踩著山石而下,他走了一会儿发觉这边的山峰,竟是还有一条蜿蜒而下的山路。
    看来,这边才是上下山的地方,他之前是瞎摸的,就从另一面爬上来了。
    段融沿著山路而下,顿觉轻鬆了不少,便把拄著的枯树枝也扔掉了,脚步轻鬆、凉风习习,沿途的风景更是秀丽异常,段融一时饱览胜景。
    他就这般走著,拐过了前面的山路的一方大石,就忽然瞅见大石后面的山路不远处,正迎面走上来三道身影。
    那三人皆长得凶神恶煞,肩上扛著明晃晃的大刀。
    段融向下,他们向上。
    三人看到段融,先是一愣,接著便是一脸喜色。
    这三人是附近劫道的山匪,他们也是外地通缉,几日前才逃到此地,盘踞在不远处的另一座山里。
    这几日劫了几次道,所获甚少。这日,也是从那座山头看到了这山上的野庙的一角。
    其中一人便出主意说,那座庙宇若是香火旺盛的话,应该很肥,既然劫道几日就收穫甚少,不如去那座庙里踩踩点,若是头肥羊,宰杀了岂不痛快?!
    另外两人闻言,也是一拍即合,三人便沿著山路上来。沿途一个香客也没看到,半山腰处三人都开始打退堂鼓了,偏偏这时候就刚好遇到了下山而来的段融。(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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