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梦非梦，道非道，证道‘黄粱梦’法

    第274章 梦非梦，道非道，证道‘黄粱梦’法相！
    太极宫深处，九尊青铜鼎虚影悬浮于穹顶，鼎身铭文流转间垂下道道玄黄之气，将整座大殿笼罩得密不透风。
    郑均盘坐于九霄云台之上，面前悬浮着那卷泛着青光的卢氏玉简，指尖轻触简身，细碎的梦境光点如萤火般飘散。
    “陛下，南海的钓鳖客已开始闭关。”
    惠月的声音透过禁制传来：“世人皆传，钓鳖客将要突破境界，冲击法相。”
    郑均微微颔首，袖中飞出一枚龙形玉佩落在殿门处：“朕知晓了，朕前番斩清虚万法上人，略有所悟，需闭关些许时日，太极宫三日内不得有外臣觐见，违令者可就地诛杀。”
    “诺！”
    惠月闻言，当即拱手领命，旋即告辞。
    而在惠月告辞之后，太极宫内便只剩下了郑均一人。
    “黄粱一梦。”
    郑均凝视玉简中浮动的文字，眸中紫金光芒渐盛。
    这法相看似取巧，实则凶险异常。
    卢氏数千年传承中，有七位先祖尝试凝聚此相，最终只有两人醒来，其余皆化作活死人沉睡至今。
    而那两位苏醒者，也就只有那位远祖成就了‘黄粱梦’法相，另一位还是只差一招。
    “元丹境冲击尚且有百分之二十八的机会苏醒，朕以‘天下主’法相护体，就算是失败，苏醒的概率也是极大，更何况如今有本源护体，若真是无法自行破梦而出，亦能有本源指引。”
    郑均在心里暗忖了片刻之后，面前金光一闪，立马浮现出一行鎏金小字来。
    【是否预支神通功法‘大梦境（圆满）’？因假借未来之果，演武数万次后方得归于自身？】
    这鎏金小字，久违了。
    郑均不由感叹一声，他好久都没有看到这样的鎏金小字了。
    虽然感慨万千，但郑均还是在心中默默念道：“预支！”
    【预支成功。】
    面前的鎏金小字一闪而过，郑均立马对此前自己从不理解的幻术登峰造极了起来！
    下一刻，郑均伸出手来，没入玉简。
    指尖突然刺入玉简中心，整卷青玉顿时化作流沙般的梦境粒子，顺着郑均七窍涌入。
    郑均周身帝袍无风自动，头顶浮现出一轮朦胧月晕，正是‘大梦境’神通发动的征兆。
    “朕倒要看看，这梦中能有什么困得住朕。”
    随着最后一点青光没入眉心，郑均的呼吸骤然变得绵长。
    紫玉云台下方浮现出纵横十九道的棋盘虚影，而他的意识已经坠入无边黑暗之中。
    ‘黄粱梦’法相的证道方式，以这种十分平常、简单的方式，开始了。
    ……
    刺眼的阳光透过茅草缝隙照在脸上时，郑均下意识抬手遮挡。
    粗布衣袖摩擦皮肤的触感如此真实，让他恍惚了一瞬。
    低矮的土墙上挂着蓑衣斗笠，破木桌上摆着半碗结冰的稀粥。
    我是谁，我在哪儿，这是要做什么？
    不过很快，一股记忆便涌入了郑均的脑海之中，让郑均不由得回想起了诸多信息。
    “大周神武皇帝以武入道一举击溃大虞末代靠山王，得了天下？天子起势八百载，如今已是垂垂老矣，膝下育养九子，皆乃凝聚元丹的武圣之辈，大周朝江山稳固，国祚永昌？”
    “云州新淮县，民壮王东？”
    脑海中的信息涌入郑均脑海之中，郑均脸色古怪，下意识的感觉到有些梦幻。
    自己穿越了？
    四周的环境并不算是太好，郑均回忆了一下自己穿越前的记忆，但却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穿越过来的。
    是撞大运了，还是被大运撞了？
    没有任何穿越前的记忆。
    但仔细一想，却对在这方世界的一切，对‘王东’的一切都十分清晰、熟悉。
    包括王东的亲人、父母、从小的经历、发小……
    “穿越过来，把脑袋穿越坏了？”
    郑均在心中古怪不已，他很清楚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来自地球，但他对地球的记忆，却空白如纸，根本不清楚穿越前到底做了什么事儿。
    但让他想，他就是能想到地球上的种种故事，什么两汉三国、唐宋元明清……
    但就是没有生活的记忆。
    “怪了，可能是穿越的过程中出问题了吧。”
    郑均一阵惆怅，接着便放眼面前的事情，跃跃欲试。
    金手指呢？
    穿越者标配啊！
    没有金手指你穿越个瘠薄啊！
    郑均便开始在心中如此作想，下一秒，一行鎏金小字便出现在郑均面前。
    【‘盗天机’法相。】
    【请注意，尚未完成偿还。】
    【神通功法‘大梦境’。】
    【请注意，尚未完成偿还。】
    郑均：？？？
    面前出现的鎏金小字，让郑均不由感到震撼。
    震撼之余，郑均的脑海中登时涌现出翻天覆地的变化，这鎏金字样随着郑均心意变幻，鎏金退去之后，郑均凝神去看，登时见到了一本古朴厚重的书本来！
    其名，大道武书！
    天下武学精要皆载于此书中。
    书页之间，气流翻滚，仿佛有无形的大道真音在回荡。
    而这‘大道武书’之中，记载的东西却是有很多。
    什么披挂刀法、踏浪刀法，到渌水斩蛟刀兵术、熠日流光伏龙刀兵术……
    根据这上面的记载，清一色的都是‘已掌握’，这倒是让郑均瞬间陷入了迟疑。
    但紧接着，他便见到了后面的一页。
    【‘天下主’法相。】
    【已偿还完毕。】
    天下主！
    法相！
    看到这一幕，郑均目光瞬间澄澈，下一秒，所有的记忆都涌现了出来。
    “原来……如此。”
    郑均呼出一口气来，此刻的他已经开始回想起了不少事情。
    包括，
    这场幻梦。
    “黄粱一梦啊。”
    郑均不由感叹万千，他现在已经完全记起了一切，甚至如果他愿意，随时都可以破幻而出。
    但……
    他是来证道法相的，现在觉醒出去了算怎么个事儿？
    也就是和那卢氏的某位先祖一样，从幻梦之中出去，一无所获罢了。
    “既然要证这‘黄粱梦’法相，便当真做一回云州新淮县民壮王东。”
    他抓起桌上冰凉的粥碗一饮而尽，准备开始试一试别样人生。
    这一次，郑均的体验完全不同。
    从民壮开始，走上了一条与原本截然不同的道路。
    云州战役爆发，各郡县皆抽调民壮入前线运粮，这‘王东’也自是不例外。
    且说那王东随军征战，初时不过是个扛旗的莽夫，偏生每逢险境，总似有神鬼庇佑。
    箭雨倾盆时，他脚下一滑栽进泥沟，反倒避过致命一击；夜袭敌营时，他误打误撞摸进粮仓，一把火烧得敌军溃退。
    军中老卒啧啧称奇：“这小子莫不是土地公转世？刀枪见了他都绕道走！”
    战事平息后，王东竟因‘福将’之名被选入御林军。
    入神京那日，他仰头望着巍峨宫墙，靴底还沾着云州的黄土。
    恰逢太子之女怀安县主车驾经过，帘角微掀，县主瞥见‘王东’，对此爱慕难耐，芳心暗许，便不顾一切，执意要嫁于此人。
    太子见状，召见王东，太子观王东英武不凡，不似凡夫，思忖再三，将县主下嫁于他，全力培养。
    此后王东平步青云，县主赏他习武秘籍，他竟无师自通，一夜悟透刀术精妙，突破通窍之境。
    神武皇帝驾崩那日，天降血雨，王东于午门外练刀，刀气冲散乌云，引得太子亲自召见。
    新帝登基后，各地豪强作乱，王东单枪匹马镇压各州叛军，刀锋所至，敌酋首级如瓜滚落。
    终在一场雷雨中，他仰天长啸，丹田内元丹凝结，紫电绕体三日不散。
    突破元丹之后，王东转战南北，平定萧梁叛乱，攻灭四方满足，踏入元丹巅峰，被新帝爵封永宁王、赐太子太师、丞相、大司马大将军。
    如今，距那参战的小卒王东，不过五十年矣。
    这一日，大将军府中，王东……或者说是郑均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到底要做什么，莫不成要在这幻境之中，证一个‘法相’出来？”
    郑均在心中思忖不已，不知该如何证得这‘黄粱梦’法相。
    这卢家先祖也真是，也不在玉简里写明白些。
    感叹一声之后，郑均继续以这王东的身份，在梦境之中观测。
    时间流逝，三百年转瞬即逝。
    郑均，或者说此刻的‘永宁王’王东，端坐于大将军府的静室之中，窗外细雨绵绵，檐角铜铃轻响。
    三百年了。
    自他在这幻梦中突破元丹巅峰，已过去整整三百年。
    凡人寿元不过百载，即便是元丹武圣，若无特殊机缘，也难活过五百岁。
    可在这幻梦之中，时间仿佛被拉长，他的肉身虽未腐朽，神魂却已历经沧桑。
    “黄粱一梦……究竟何为真，何为假？”
    郑均低语，指尖轻抚案上的一柄木刀。
    这木刀是他初入军营时所制，粗糙不堪，如今却因常年摩挲而泛着温润光泽。
    三百年来，他试过无数方法，征战四方、闭关悟道、游历山河，甚至在梦中证了‘盗天机’法相，想要在梦中窃取此界天道，却始终未能勘破最后一层迷障。
    “莫非真要在此界证道道主，才能破梦而出？”
    郑均闭目沉思，忽觉耳畔传来一声轻笑。
    “痴儿，你既知是梦，为何还要执着于‘证道’？”
    郑均猛然睁眼，却见静室内不知何时多了一道声音！
    “嗯？”
    郑均瞳孔骤缩，龙渊刀意瞬间凝聚于掌心。
    郑均回身望去，却不见任何一人，唯余声音回荡，暗藏本源之力：“梦非梦，道非道，你困住的，从来只是自己。”
    话音未落，郑均只觉神魂一震，眼前景象寸寸崩裂！
    大将军府、神京城、乃至整个大周王朝，皆如泡影般破碎。
    而在那虚无之中，一缕青灰色的雾气缓缓浮现，正是游天鲲的本源！
    “原来如此……”
    郑均大笑，终于明悟。
    ‘黄粱梦’法相，非是于梦中证道，而是借梦炼心，以虚度实！
    自己先前，太过执着于解梦而出，因此一直奔着晋升而去，用尽各种方式，方才，被这本源点拨方知，梦就是梦。
    自己自以为在梦中醒来，但一切逻辑，还是跟着梦走。
    这就是一场梦而已，何必在乎这么多逻辑？
    黄粱一梦，本就要大彻大悟才是！
    一念至此，郑均伸手握住那缕本源，周身紫金帝气轰然爆发，九鼎虚影于身后显化，而第三尊法相‘黄粱梦’，亦在此刻彻底凝实！
    梦醒时分，郑均睁眼，仍坐于太极宫云台之上。
    玉简已碎，而掌心之中，一缕青灰雾气缭绕不散。
    “大梦三百载，人间一瞬过。”
    他长身而起，龙渊刀鸣响彻九霄。
    此番，三法相已成！
    神京上空，云海翻腾如沸。
    郑均踏虚而立，身后‘黄粱梦’熠熠生辉。
    这法相如雾如幻，青灰雾气中浮动着万千梦境碎片，时而化作市井烟火，时而凝为沙场烽烟，竟将半座皇城笼罩在虚实交织的奇景中！
    没有实体，但却更加璀璨。
    这等异象，自然席卷全京城。
    卢氏子孙，内阁的两位大学士卢承弼、卢良辰对此自然是熟悉不已，目光惊愕。
    ‘黄粱梦’法相！
    老祖进奉法相凝聚之法的事情，他们二人自然知晓。
    但没想到，困扰他们卢家千年的法相谜题，竟然被皇帝陛下几天之内破解！
    这……
    他们两人感到颇为震撼，但却又觉得十分正常。
    毕竟这位可是十年平天下，一年斩真君的存在。
    证一个法相，岂不是正常的事情？
    不仅仅是卢氏子弟，神京群臣，都感到惊骇万分，其中以自极西佛国投诚的尚宫令惠月最为震撼。
    太极殿前，惠月仰首望天，素来清冷的眸中罕见地泛起波澜。
    一年前那夜，郑均证‘盗天机’时引动周天星斗，她尚能‘陛下天纵之资’自解。
    可如今……
    “第三尊法相了。”
    惠月惊叹万分：“寻常元丹百年难成一相，陛下竟似摘果般容易……”
    天下所有人都觉得，下一尊法相最有可能的就是南海钓鳖客的‘地上土’法相，是否功成就在这十年间。
    但却没想到，成功的竟然是大汉皇帝郑均的第三尊法相，四五千年来没有人证得的‘黄粱梦’！
    这已经不单单可以用天赋异禀来形容了。
    这是，有所神异啊。
    天命所归，众望所属！
    还好自己投诚了。
    想到这里，惠月不由呼出一口气来。
    而就在此时，她的耳畔忽然传来郑均的声音：“朕得晋第三尊法相，天下免税一年，普天同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