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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6章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第886章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子贤就是牵连到了这等事情中?”
    此话一出,屋中气氛有些凝重,不少人眯起了眼睛,视线隐晦地投向上首,
    在刘思镇与陆云逸之间来回扫动,神情莫名。
    刘老太爷笑呵呵地停顿下来,像是在等待答复。
    只见陆云逸露出一丝诧异,还有一些疑惑:
    “子贤是谁?”
    在场凝重气氛如雨后春笋般消融,转而变得尴尬万分,不少人面露愕然。
    这个回答在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作为都指挥使,能记得这样一个无名小卒,才是怪事。
    不过刘宏中可以确定,此人是在装傻充愣,因为刚刚他提过刘子贤,还问过他是死是活。
    不过在这等场合,刘宏中也不会蠢到当场揭发。
    见众人不说话,陆云逸笑了起来,有些歉意:
    “牵扯逆党之人太多,名为子贤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大伯关心的是哪一个?可以与我说说,我派人帮你查查。”
    “不过,既然牵扯到了逆党,或许结果不会太好。”
    刘思镇眼中闪过一丝难堪,浑身紧绷,呼吸略有粗重,深吸了一口气:
    “是应天商行的主事刘子贤,前些日子被京府扣了个走私的罪名。”
    “主事?”陆云逸一愣,旋即摇头苦笑:
    “我已经不操持应天商行之事许久,现在商行扩张极快,主事有许多,
    这样吧,等回去后我去信一封,问问岳父大人这刘子贤是何人。”
    “你!”
    刘思镇瞪大眼睛,这陆云逸摆明了是要不认账。
    他还不等说话,陆云逸又笑呵呵地看了过来:
    “不知大伯想要做什么?是想要为他脱罪?还是想要看他的罪案文书?”
    刘思镇脸色一僵,这句话可谓是点到了他的死穴,
    三司联合查案,若这还能脱罪,那未免太神通广大了。
    他原本只是想通过这等事表达心中不满,没想到现在竟然无话可说。
    “哈哈哈哈,既然是走私大罪,那就没有错,一应处置也是罪有应得。
    云逸啊,老大他只是想问问,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这时,老三刘思瑞拍着肚子开口,显得十分豪爽。
    陆云逸听后笑着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从现在的形势来看,刘氏三房有些不和谐,至少老大与老三尿不到一个壶里。
    见气氛有些冷清,刘老太爷笑呵呵地挥了挥手:
    “人已经认了,天色不早了,你们都回去歇息吧,
    云逸一路舟车劳顿,不耽搁他休息。”
    既然都已经这么说了,在座一行男男女女都站了起来,躬身一拜后缓缓离开正堂。
    等到他们都离开,刘彦辰转头看向同样在那里稳如泰山的陆云逸,笑了笑:
    “云逸啊,让你见笑了,小门小户,不知变通,说话也没有礼数。”
    “祖父切莫如此,晚生在京中也看到了一些高门大户,
    但相比于祖父家中,还是略有逊色,至少礼仪风度远远不及。”
    “哈哈哈哈。”刘彦辰干笑了两声,将身子靠在椅背上,说道:
    “直隶乃是四战之地,任何人想要逐鹿天下都要在那里打生打死,这也就导致了那里的豪门望族常常更换。
    如今明国兴起,又有一批新兴权贵涌现,缺乏底蕴是正常的。
    若是换到了江浙以及江西,那刘府不值一提啊。”
    陆云逸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祖父所言极是,对于那些豪门望族,朝廷也没有什么办法。”
    “自古皇权不下乡,乡里田间都是士绅自治,
    如今朝廷将衙门学堂开到了乡里,已经是很大进步了,饭总要一口一口吃。”
    作为世家大族的掌舵人,朝廷如今步步紧逼,他是很有危机感的,
    所以才匆匆命家中人入仕为官,日后若真出了事,也能有个照应。
    “当年我令思礼去朝廷做官,本想着他能做一个知府已经是难得,
    没想到如今却入京为官,还成了那小九卿。
    而且他这个小九卿,能量比一些大九卿还要大,
    老夫有些猝不及防,一些准备也没用上,真是时也命也啊。”
    陆云逸轻轻一笑,知道刘彦辰想问什么,直接说道:
    “岳父大人精通算学,生财有道,将商行操持得井井有条,各部衙门都十分满意岳父坐这个位子。”
    刘彦辰眼睛一亮,苍老脸庞上的褶皱似乎都有一些舒缓,频频点头:
    “坐得稳就好,官再小能坐得稳也是本事。
    倒是云逸你,这官坐得极为稳当,府中一些商行与大宁有些商贸往来。
    听他们说,大宁现在是日新月异,变化一天比一天快,尤其是民风,说是都和气了许多。”
    陆云逸轻轻点了点头:“百姓们家中有了钱,有了生计,以后日子有盼头,自然和气。
    若是无牵无挂,吃了这顿没下顿,一个口角都能当街杀人。”
    刘彦辰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仔细想了想,轻轻点了点头: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古人诚不我欺。”
    “云逸这次,是来商议修路一事?”
    说到正事,陆云逸脸色凝重:
    “朝廷拨付的钱财已经就位,北平行都司也准备好了一应开工事宜,就差辽东都司了,一旦商议完成,等开春雪化就能动工。”
    “好好好啊。”
    刘彦辰出声赞叹:
    “京中传来一句话,想要富先修路。
    一旦道路修缮完成,对于两地都有大裨益。
    城中有人算过,若是辽东的路也修缮完成,
    从辽阳到北平,仅仅是路上时间就能缩短四成,
    这样一来.商贸必将繁盛啊。”
    陆云逸若有所思,从这几句话中,可以察觉到
    都司大户对于修路还是有几分期待的,并没有预想之中那般反对激烈。
    “祖父,商贸繁盛那也得路修了之后再提,
    我听潘大人说,如今都司内处处掣肘,想要推进任何事都困难万分,
    不知此言是真是假。”
    刘彦辰没有第一时间回话,而是从一旁端过茶杯,轻轻拨弄,若有所思地说道:
    “事情是有,但也有些夸大其词,没有那么严重。
    潘大人终究是都指挥使,身旁还有精兵,都司内也有以往的同僚旧部,
    虽然一时遭到掣肘,但最近已经挽回了一些颓势,拉拢了一些地方大族,
    身为大族,总要有人在衙门里当差,拉拢到了大族,自然就拉拢到了他们。
    就是今日他去接你,身后那群人”
    “潘大人的处境,没有想象得那么糟。”
    陆云逸脑海中画面飞速掠过,一张张人脸在心中出现。
    “潘大人进度不算慢啊,这才几月就拉拢了这么多人。”
    刘彦辰干笑两声:
    “只要出的价够高,好处够大,自然有人蜂拥上前。”
    “的确,那周大人呢,为何会与潘大人不合,仅仅是丢了官职?”
    陆云逸直接发问。
    “旁人都说五十知天命,周大人已经五十有三,还能在朝廷上停留几年?
    这次失了位置,实则是失了更进一步的可能,所以他才会如此气愤,甚至有些不择手段。”
    陆云逸耸了耸肩,
    实话说.他对于这种心态还无法感同身受,毕竟他升官向来都是顺风顺水。
    “如此争斗下去,置民生于不顾,岂不荒谬?”
    “争权夺势向来是人之常情,两位大人现在都有把握,能够在一番争斗之后,重整乱局。
    周大人靠的是以往经验,
    前些日子战火纷飞,辽阳城就被他操持得极好。
    而潘大人靠的是新修道路,一旦道路开修,百姓有了事做,商贾有了盼头,纷乱自解。
    现在两人互不相让,让我等城中大户,左右为难。”
    刘彦辰摇了摇头,面露无奈:
    “前些日子城中哗变,周大人让我等大户凑钱给军卒发了军饷、换了冬装,
    现在潘大人又要我等拿钱修路,一左一右两头拉扯,
    我等又不能不给,可谓是心累至极。
    如今云逸你来了,早早将事情定下,可莫要让两位大人再争斗下去,这样坏的是辽东。”
    陆云逸若有所思,眼窝深邃:
    “上次军中哗变,敢问祖父大人,其中可有端倪?”
    刘彦辰抿了口茶,重重叹了口气:“若说没端倪,恐怕你不会信吧。”
    “事情的确太巧。”
    “老夫也这样觉得,所以让宏中查了查,发现那些军卒的军饷以及冬衣原本是应该发放的,朝廷也调拨了银两,只不过被府衙的人挪走了。”
    “挪走了?还有什么比安稳军伍更重要的事?”
    陆云逸眼眉一竖,满脸不可思议。
    刘彦辰表情有几分不自然,思忖了良久,似乎在组织语言,最后他说道:
    “是与边防有关。”
    “女真又出乱子了?”
    “不,是东侧防线。”
    “高丽?”
    刘彦辰点了点头:
    “对,高丽是我大明的不征之国,以往就算是安排防务也十分有限,两国一直友好相处。
    只是去年传来消息,李成桂准备篡权,
    都督府严令.东侧防线要配满精兵、做好防务,就算是高丽乱了,也不要将战火燃进大明。
    这一封军令,可谓是打乱了都司部署,这才火急火燎地抽调军卒、军资去往边境。
    而衙门原本想着,辽阳中卫与一众屯田卫临近辽阳城,
    抽调他们的军资怎么也乱不起来,但没承想,最后还是乱了。
    其中有人煽风点火还是自发而为,老夫没有查到。”
    说到这,刘彦辰拉开了一旁方桌的隐藏抽屉,从中拿出了两份文书递了过去:
    “这上面记着最近都司发生的一些大事,你可以看一看,也好有个准备。
    虽然现在朝廷的钱财到了,都司上下也决定修路,
    但老夫总觉得,事情可能没有这么简单。”
    陆云逸脸色凝重到了极点,接过文书随意翻了两下,十分郑重地说道:
    “多谢祖父大人相助,此事若成,两地都司感激不尽。”
    “都是自家人,这么客气作甚,道路修好,对家中也有好处。
    行了,天色也不早了,老夫就不耽搁你休息了,早些睡吧,明日还有事情要处置呢。”
    刘彦辰笑了笑,向着门口招了招手,一直等在门口的两名侍者便走了进来。
    “领云逸回后堂歇息。”
    陆云逸站起身,拱手摆了摆:“祖父大人,晚生先行。”
    “去吧去吧。”
    刘彦辰笑着扬了扬手,待到陆云逸离开,他脸上笑容才慢慢收敛,转而发出了一声轻叹。
    正堂中烛火燃烧,昏黄的光芒打在他身上,影子在墙上随风而动。
    刘彦辰像是睡着了一般,靠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淡淡的脚步声从门外响起,刘氏老大刘思镇脸色阴沉地走了进来。
    “父亲。”
    刘彦辰抬了抬眼眉,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还不睡啊。”
    “儿子睡不着。”
    “为何?”
    “心中有郁结,子贤从京中一路走来吃了不少苦,现在落下了病根,整日卧床,我这个当爹的,怎么能放任不管。”
    刘思镇脸色阴沉:“老二与陆云逸当时都在京城,
    他们明明可以救下子贤,却非让他吃这么多苦头,这摆明了是拿咱们当外人。”
    刘彦辰睁开眼睛,在他身上打量片刻,发出了一声长长叹息.
    “自作孽不可活,怨得了谁?
    今日怨这个,明日怨那个,你是不是还要怨一怨为何没有把应天商行的钱都给你?”
    刘思镇顿时急了:
    “儿子不是这个意思,他们既然在京城,救人不过是举手之劳,
    现在不认账不说,还装作不认识,真是荒谬!
    简直是没有将咱们放在眼里。”
    “唉”
    刘彦辰再次发出了一声长长叹息,无奈地摇了摇头:
    “事情已经结束了,你想要个什么结果?
    让陆云逸给你在这正堂中磕头道歉还是捶胸顿足地满脸热泪,后悔当初没有出手相救?
    人家不吃你的饭,不拿你的钱,
    能出手相助已经万分不易,你怎么偏偏要得更多呢?”
    “爹!你怎么还帮着外人说话!”
    “哎,这时候你知道人家是外人了,既然是外人,何必要帮你呢?
    还是那句话,子贤是自作自受,能留一条性命已经是万分不易,别再生出事端。
    日后刘氏还需要你来掌舵,若你就这点心眼,家中迟早要没落。”
    “爹!刘氏现在蒸蒸日上,老三又新开了几个矿,
    虽说他捂在手里不让我看,但那终究是咱们刘氏的生意,哪能没落!”
    刘思镇很是不忿,不停地唉声叹气,认为自己的爹老糊涂了。
    刘彦辰气不打一处来,怒道:
    “行了行了,了这么多钱,才弄出了几个商行,这叫什么蒸蒸日上,
    前些日子衙门大人来掏钱,拿的可都是存银啊,那是老本。
    往后三年,无论如何也要将银子补回去!”
    “知道了爹,等路修好,这几个商行都能赚大钱,你就等着吧。”
    说完,刘思镇眼睛滴溜溜一转,有些晦暗:
    “爹,老二家中那几个矿一直没动,老是这么放着也不是个事,
    要不先放我那,我给他看着,
    等道路一通,立马开挖,也省的耽误工夫。”
    刘彦辰呼吸猛地急促,脸色变得涨红,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管好你自己那一摊事,自己的事还弄不明白,还想着管旁人。
    老大啊,我劝你一句,做人要谦逊,待人要和善,
    千万不要一副我有钱有势我最大的样子。
    你看看都司大人,比你有权的人多了去了,有几人像你这般,
    进出都弄这么大排场,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帝来了。”
    “知道了知道了.爹,你好好歇着,我先去了。”
    见他匆匆要走,刘彦辰看着他的背影,提醒道:
    “我警告你,不要打歪心思,如今衙门斗得厉害,咱们坐山观虎斗,哪边都得拉拢咱们。”
    “知道了,爹,你早歇着。”
    说罢,刘思镇便匆匆离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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