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 情人，强势崛起，神秘老者

    第528章 情人，强势崛起，神秘老者
    惠州府，傅家内院。
    夜色如墨，一轮残月被乌云遮蔽，只透出些许惨淡的光。傅永瑞的身影如同融入了黑暗，无声无息地穿过层层禁制，来到一座精巧的庭院前。
    “三姐，是我。“他轻叩门扉，声音压得极低。
    门无声开启，傅永夭一袭素白长衫，发间只簪一支青玉簪，显然早已料到他的到来。她身后案几上摊着一张惠州府地图，几枚玉简悬浮空中，散发着淡淡灵光。
    “进来吧。“傅永夭侧身让过，指尖轻点，庭院四周立刻升起一道隔音屏障，“暗堂有消息了？“
    傅永瑞闪身入内，黑色斗篷下露出一张苍白如纸的脸。他眼中暗芒流转，从怀中取出一枚血色玉简：“秋月老尼今日去了万骷山，与血真人密谈两个时辰。“
    傅永瑞走到案几前，手指在惠州府地图上一点，赤阳石矿脉的位置立刻亮起红光：“秋月老尼以青帝长生诀为诱饵，血真人那个老怪物已经上钩了。“
    傅永夭眉头紧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青玉簪：“一个月后.时间太紧了。“
    “三姐，我们退守惠州城吧。“傅永瑞突然说道，眼中暗芒收敛，罕见地流露出一丝担忧，“秋月老尼金丹后期，血真人虽寿元将尽，但也是老牌金丹。你刚刚结丹，若中了埋伏“
    “退？“傅永夭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瑞弟，你觉得我们现在还能退到哪里去？“
    她一挥袖，地图上方浮现出整个梧州的立体投影。北疆巫寨、七郡王府、雷家等势力的标记纷纷亮起，如同一只只虎视眈眈的凶兽，将傅家领地团团围住。
    “天湖宗占了玄霄山，秋月庵虎视眈眈，如今血煞门又要动手。“傅永夭声音低沉，“若我们再示弱，北疆巫寨会不动心？雷家和七郡王府会不落井下石？“
    傅永瑞沉默片刻：“那就请父亲和永玄出关。有他们坐镇，谁敢造次？“
    房间内突然安静得可怕。
    傅永夭深吸一口气，挥手布下三重禁制，确保连一只蚂蚁都爬不进来偷听。她直视弟弟的眼睛，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他们.不在闭关。“
    傅永夭袖子一挥，魂殿景象映入眼帘，其中傅长生的命魂灯灯芯微弱，火光飘摇。
    “这是.父亲的本命灯？“傅永瑞瞳孔骤缩。
    “一个月前就开始不稳。“傅永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现在告诉你实情——父亲和永玄并非闭关，而是去了北疆玄巫死域寻找玄冥秘境。“
    “什么？！“傅永瑞如遭雷击，“玄巫死域？那不是.“
    “九死一生之地。“傅永夭苦笑，“十日前，灯焰几乎熄灭，现在这微光.说明他们可能被困在某处秘境，生死未卜。“
    雨声忽然变大，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傅永瑞惨白的脸。他踉跄后退，撞翻了身后的青瓷瓶。瓷片碎裂的声音格外刺耳。
    “所以.“他声音嘶哑，“现在傅家真正的金丹，只有你一人和远在镇魔关的长雷叔？“
    傅永夭点头：“此事只有你我知道。连永琪、永韧他们都不清楚。“
    傅永瑞眼中黑芒暴涨，暗灵根不受控制地外放，在周身形成黑色漩涡。书房内的器物开始震颤，几本书籍“啪“地爆成碎片。
    “永瑞！“傅永夭轻喝一声，手指结印，一道青光打入他眉心。
    黑芒渐渐收敛。傅永瑞深吸一口气，勉强平复情绪：“三姐，我们该怎么办？“
    傅永夭快速传音了几句。
    傅永瑞眼中精光闪烁，迅速补充：“同时放出风声，说父亲即将出关巡视各郡。虚虚实实，让敌人摸不清底细。“
    “正合我意。“傅永夭赞许地看他一眼，“另外，我要在赤阳矿脉布'九霄雷火阵'。血煞门功法至阴至邪，最惧天雷地火。“
    她从袖中取出一卷阵图铺开，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各种符文与阵眼位置。傅永瑞凑近细看，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这是.用矿脉本身做阵基？一旦引爆，整个赤阳山脉都会“
    “玉石俱焚。“傅永夭冷声道，“所以血煞门绝对想不到我们敢这么做。他们以为我们会死守矿脉，却不知那座矿脉，我们早已经开采得七七八八了，发挥它应有的余威，把它变成秋月老尼和血真人的葬身之地，岂不妙哉！“
    傅永瑞倒是眼睛一亮。
    “三姐，那我去惠西郡提前布置。“他轻声道，“暗堂有三十名死士，可混入矿工中埋伏。“
    傅永夭摇头：“太危险。你留在惠州城坐镇，提防雷家偷袭。惠西郡我亲自去。“
    “不行！“傅永瑞突然提高音量，又急忙压低，“若你有个闪失，傅家就真的.“
    傅永夭伸手抚上他的肩膀，罕见地流露出一丝温柔：“放心，我不会硬拼。阵法已成，只差最后布置。三日后你派人送阵盘去惠西郡，我伪装成矿工头目亲自接应。“
    她转身望向窗外渐停的雨，声音低沉：“这一战，必须打得血煞门魂飞魄散！让那些虎视眈眈的势力知道，傅家就算没有父亲坐镇，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傅永瑞沉默良久，终于深深一揖：“谨遵三姐命。我这就去安排。“
    他转身欲走，又被傅永夭叫住：“永瑞。“
    “嗯？“
    “此事机密，连家族长老都不能透露。“傅永夭眼中星光流转，“傅家现在.只能靠我们了。“
    傅永瑞郑重点头，身影渐渐融入阴影中消失不见。
    雨后的月光透过云隙，洒在傅永夭素白的衣袍上。她重新拿起阵盘，指尖青光流转，开始推演最后的阵法变化。
    “秋月师太，血真人“她轻声自语，“想动傅家，就要做好被崩掉牙的准备！“
    …
    …
    傅永瑞离开后，傅永夭思索片刻，转身出了院子，步履匆匆地穿过回廊，来到一座僻静的小院前。院门半掩，隐约可见屋内一盏孤灯摇曳。
    她抬手轻叩门扉，低声道：“墨兰姑姑，是我。”
    门内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进来。”
    傅永夭推门而入，见傅墨兰正盘膝而坐，膝上横放一傀儡部件。她抬眸看向傅永夭，目光沉静：“何事？”
    傅永夭没有废话，径直道：“墨兰姑姑，我需要你去一趟镇世司，见曹香儿。”
    傅墨兰眉头微蹙：“曹香儿？”
    “是。”傅永夭将秋月师太计谋简短的说了一下，转而道，“曹香儿如今已是万户，曹家与玄阳真人关系匪浅。若能请动她出面，或许能说服玄阳真人出手，助我傅家渡过此劫。”
    傅墨兰听完事态经过，也是面露着急之色，沉默片刻，道：“我与她虽曾为同僚，但交情不深，她未必肯见我，见了我，也未必愿意出手相助。”
    曹香儿自从结丹出关后，与傅家几乎没有往来，就连梧州七品曹家与他们傅家也变得疏离不少。
    其中。
    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但他们也不得而知。
    傅永夭从袖中取出一个玉盒，递了过去：“这是父亲闭关前留下的，托我转交给曹香儿。你带此物前去，她必会一见。”
    傅墨兰没有多问，将玉盒收入袖中，干脆利落地站起身：“何时出发？”
    傅永夭眼中闪过一丝感激：“越快越好。”
    傅墨兰点头，不再多言，转身取了一件墨色斗篷披上，推门而出。夜风卷起她的衣角，身影转眼便消失在黑暗中。
    …
    翌日。
    傅墨兰站在镇世司高大的朱漆大门前，抬头望了一眼门匾上“镇世司”三个烫金大字，神色平静。她一身素色长衫，腰间悬着一枚青玉令牌，正是昔日千户的象征。虽然已离开镇世司多年，但她的站姿依旧挺拔如松，目光沉稳。
    守门的侍卫见她气度不凡，上前询问：“这位前辈，可有拜帖？”
    傅墨兰微微颔首，递上一枚玉简：“烦请通报曹万户，就说故人傅墨兰来访。”
    侍卫接过玉简，恭敬道：“请稍候。”
    片刻后，侍卫返回，神色略显尴尬：“曹大人说……事务繁忙，不便相见。”
    傅墨兰眸光微闪，似乎早有预料，淡淡道：“烦请再通报一次，就说——我家家主，有东西转交给曹大人。”
    侍卫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转身再去禀报。
    内院，曹香儿书房。
    曹香儿正伏案批阅卷宗，听闻侍卫再次禀报，眉头微蹙：“旧物？傅长生又在耍什么把戏？”
    沉默片刻。
    曹香儿终于放下笔，淡淡道：“让她进来吧。”
    会客厅内。
    曹香儿端坐主位，一身绛红色官服，腰间玉带熠熠生辉，眉宇间英气逼人，周身隐隐有金丹威压流转。她抬眸看向缓步走入的傅墨兰，神色冷淡：“傅千户，许久不见。”
    傅墨兰拱手一礼，语气平静：“如今已非千户，曹大人直呼我名即可。恭喜曹大人晋升万户，金丹有成。”
    曹香儿目光在她身上扫过，注意到她气息虚浮，显然神魂之伤未愈，语气稍缓：“你的伤……如何了？”
    傅墨兰淡然一笑：“慢慢养着，死不了。”
    曹香儿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惋惜：“当年若非李万户那老贼，还有银婆婆那老妖婆……”她顿了顿，摇头道，“罢了，不提这些。你今日来，可是有事？”
    曹香儿指了指下首的座位。
    傅墨兰落座，从袖中取出傅永夭让她转交的玉盒，轻轻放在桌上：“此物，是家主闭关前托我转交给曹大人的。”
    曹香儿目光一凝，盯着那玉盒，手指微微收紧：“他……让你带这个给我？”
    傅墨兰点头：“家主说，此物可解误会。”
    曹香儿瞬间明白是何事，冷笑一声：“误会？他囚禁我儿，抽其灵根，还有什么误会可言？”
    傅墨兰不语，只是静静看着她。
    曹香儿盯着玉盒片刻，终究还是一道法决打入，匣子打开，露出一个个留影豆荚，灵力注入，豆荚缓缓展开，一幅幅画面浮现在空中——
    画面中，傅永强面容阴鸷，偷偷将毒药倒入家族宴会吃食；傅长生发现后，并未责罚，反而让他改过自新后，便答应助他修行；然而傅永强踏入修行之路后，却是觉得自己远远落后兄弟姐妹，心生不忿，自暴自弃，酗酒闹事，最终得知身世后，更是对父亲傅长生，对傅家心生怨恨：“我本该是曹家天骄！留在傅家，是你们害了我！”
    最后一幕，是傅长生叹息一声，亲手抽离其灵根，将他安置在一处清幽小院，并派人悉心照料。
    画面消散，曹香儿脸色苍白，手指微微发抖。
    她一直以为，是傅长生薄情寡义，虐待她们的儿子。可如今看来……竟是永强咎由自取。
    是他错怪了长生！
    这一刻。
    他恨不得立马找上门，亲自给长生道歉。
    傅墨兰见此，知道误会已除，轻声道：“家主从未亏待过强哥儿，甚至为他重塑灵根。但他心魔深重，最终自毁前程。”
    曹香儿闭了闭眼，声音低沉：“……是我误会了。”
    室内一时寂静。
    许久后，曹香儿深吸一口气，抬眸看向傅墨兰：“说吧，傅家如今需要什么？”
    无事不登三宝殿。
    显然。
    曹香儿早已经猜到傅家是有求而来。
    傅墨兰眸光微动，直言道：“秋月师太勾结血煞门，欲对傅家不利。家主闭关不出，永夭希望曹大人能请动玄阳真人出手，镇压二人。”
    曹香儿眉头一皱：“玄阳真人三日前已赴皇都，短期内不会回来。”
    傅墨兰神色不变，只是指尖微微收紧。
    曹香儿沉吟片刻，忽而抬眸，眼中闪过一丝决断：“玄阳真人虽不在，但我父亲可出手。他如今已是金丹后期。”
    傅墨兰一怔，随即郑重起身，深深一礼：“傅家上下，感激不尽。”
    曹香儿摆摆手。
    之前柳眉贞还因为此事，负荆请罪，是她听信了.如今误会解除，她也想要借此机会弥补一二。
    …
    …
    与此同时。
    欧阳家族，议事厅内。
    欧阳晴指尖轻点，一道灵光自传讯玉简中消散。她眉头微蹙，转身看向端坐在主位的欧阳族长：“族长，傅家永夭传讯求援。“
    欧阳族长缓缓睁开双眼，眼中精光内敛：“何事？“
    “血煞门与秋月庵联手，欲抢占惠西郡及赤阳石矿脉。“欧阳晴声音清冷，“永夭希望我能出手相助。“
    欧阳族长指尖轻叩扶手，沉吟道：“傅家要请外援.“他忽然抬眼，“傅长生呢？“
    厅内烛火摇曳，映照出欧阳晴凝重的面容：“永夭未提。“
    “呵。“欧阳族长冷笑一声，“以傅长生的性子，若在族中，岂会容天湖宗连占两山？更不会让秋月老尼如此放肆。“
    欧阳晴眸光微动：“族长的意思是“
    “傅长生多半出事了。“欧阳族长起身踱步，衣袍无风自动，“若他真在闭关，傅永夭何必四处求援？“
    窗外竹影婆娑，投下斑驳光影。欧阳晴握紧腰间佩剑：“那我们是否要相助？“
    欧阳族长突然转身，目光如电：“晴儿，你可想过？若傅长生真有不测，傅家还能维持如今地位吗？“他指向窗外，“北疆巫寨、七郡王府，哪个不是虎视眈眈？“
    “但永玄曾.“
    “恩情要还，但不必赔上性命！“欧阳族长打断道，“秋月老尼金丹后期，血真人虽寿元将尽，但凶名犹在。你初结金丹，此战凶险。“
    欧阳晴剑眉微扬，英气逼人：“族长，正因初结金丹，才需磨砺。况且.“她指尖凝聚一道剑气，“若无永玄当日指点，我未必能突破瓶颈。“
    欧阳族长凝视她许久，忽然长叹：“罢了。“他取出一枚赤红玉佩，“带上'玄阳护心玉'，若事不可为，立即脱身。“
    “多谢族长！“欧阳晴眼中闪过惊喜。
    “记住，“欧阳族长神色肃穆，“你是我欧阳家唯一的金丹。可以助阵，不可拼命。“
    欧阳晴郑重接过玉佩，抱拳一礼：“晴儿明白。“
    待她转身离去，欧阳族长望向傅家方向，喃喃自语：“傅长生啊傅长生，你若真有不测.这梧州的天，怕是要变了。“
    夜风穿堂而过，烛火剧烈摇晃，将他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远处传来欧阳晴御剑破空的清啸，如凤鸣九霄，锐不可当。
    罗家祖地，寒月阁
    罗海棠一袭冰蓝色长裙，立于窗前，指尖轻抚着一盏青灯。灯火微弱，几近熄灭，映照出她冷若冰霜的面容。
    “大长老。“一名罗家暗卫单膝跪地，沉声禀报，“永玄小姐的命魂灯……仍在衰弱。“
    罗海棠眸光微凝，指尖灵力轻点，青灯微微摇曳，却仍不见好转。她沉默片刻，冷声道：“查。“
    “是。“暗卫应声退下。
    三日后，罗家暗堂呈上密报。
    罗海棠展开玉简，神识一扫，面色骤然一寒：“玄巫死域？“
    玉简中详细记载了傅长生与傅永玄的行踪——二人并非闭关，而是深入北疆，寻找玄冥秘境入口，为傅长生竞选巡天使做准备。然而，玄巫死域突发异变，整片地域化作废墟，至今无人敢深入探查。
    “愚蠢。“罗海棠冷冷吐出两个字，不知是在说傅长生，还是在说傅永玄。
    她指尖微动，玉简化作冰晶碎裂。
    玄巫死域是什么地方？元婴修士踏入，都未必能全身而退。傅长生竟敢带着傅永玄闯进去？
    罗海棠闭了闭眼，压下心中怒意。
    傅永玄是罗家耗费大量资源培养的天骄，更是她亲自收下的义女，如今却因傅长生的一意孤行，生死未卜。
    “海棠。“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罗族长拄着拐杖缓步走近，眉头紧锁，“刚收到消息，傅家求援，秋月师太和血真人要对傅家动手？“
    “不错”
    罗海棠没说傅长生把傅永玄带去了玄巫死域。
    一旦老族长得知实情，肯定会埋怨傅家，不管如何，她还是不希望两家有所嫌隙。
    罗族长闻言捋须沉吟：“天湖真人接连夺下傅家两处据点，傅长生都没有露面，只怕并不是闭关，而是身遭不测，傅家本就树敌众多，若傅长生真有不测，这棵大树怕是要倒。“他抬眼看向罗海棠，“我们还要帮吗？“
    罗海棠沉默片刻，道：
    “永玄是我义女，更是我罗家培养的天骄。若傅家出事，我们袖手旁观，日后永玄肯定会对我们罗家疏远。“
    “可秋月师太金丹后期，血真人凶名赫赫，这两人可都不是什么善茬，傅家如今就傅永夭一个金丹坐镇，又是刚突破金丹没多久，敌我力量相差甚远，此战“
    “我自有分寸。“罗海棠打断，眼神坚定，“族长不必为我忧心，而且依我看，傅长生肯定不会就此倒下，上一次傅家都给他举行了丧礼，他还不是好端端的活着回来，此次我们在危难之时伸以援手，日后傅家自会记住这份人情。“
    “族长，你别忘了，傅家的柳眉贞和欧阳扉据说都在闭关冲刺金丹，一旦他们二人结丹成功，说不定傅家还比我们罗家先一步晋升五品都不一定。”
    “虽说如此”罗族长闻言，还是较为谨慎：“海棠你是罗家的顶梁柱，如今我们罗家正是晋升五品关键时刻，万不能出什么岔子，一旦发现事不可为，当立即抽身而退。“
    “好”
    罗海棠应诺。
    等老族长离开。
    她转身望向傅家方向。
    之前她和傅长生孕有一子，为了大道，她不得已把孩子流掉，此次就当是还了傅长生这个人情。
    “傅长生“她轻声自语，“你最好还活着。“
    否则，这因果该如何清算？
    …
    …
    一个月后。
    惠西郡，西山。
    傅永夭身披一件灰褐色斗篷，气息内敛，与周围山石融为一体。见天边剑光微闪，她指尖一弹，一道隐秘的接引符箓飞出，为欧阳晴指引方向。
    剑光落地，欧阳晴身形显现，与傅永夭对视一眼，二人皆未多言。
    “随我来。”傅永夭低声道，转身引路。
    二人穿过矿脉外围的层层禁制，最终进入一座隐藏在山腹中的密室。密室四周刻满隔绝窥探的阵法符文，中央仅设一座蒲团、一盏长明灯，显得极为简朴。
    “此地安全，无人可探。”傅永夭抬手布下最后一道隔音禁制，这才露出些许放松之色，“多谢欧阳道友前来相助。”
    欧阳晴微微颔首，目光沉静：“傅道友客气，永玄昔日指点之恩，我自当回报。”
    她盘膝坐下，青锋剑横放膝前，闭目调息。虽神色平静，但指尖微微收紧的力道，仍泄露了她内心的凝重。
    ——此战，敌强我弱，凶多吉少。
    半盏茶后。
    密室禁制再次波动，傅永夭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一道高挑身影。
    欧阳晴睁眼，眸光微凝。
    来人一袭冰蓝长裙，面容冷艳，周身寒意凛然，正是罗海棠！
    ——金丹中期修士！
    欧阳晴眼睛一亮，没想到傅家还请来了罗海棠，心中微松，起身拱手：“罗前辈。”
    罗海棠淡淡点头，目光扫过密室，最终落在傅永夭身上，传音道：“傅长生还在玄巫死域？”
    傅永夭沉默一瞬，低声道：“家主……暂时无法归来。”
    果然
    罗海棠未再多言，走向一旁，闭目养神。
    欧阳晴与傅永夭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一丝安心。
    ——有了罗海棠这位金丹中期强者坐镇，此战，总算多了几分胜算！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
    密室石门再次开启，傅永夭身后跟着曹香儿，以及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老者一袭灰袍，气息内敛，却给人一种深不可测之感。
    “曹前辈？！“欧阳晴豁然起身，难掩震惊。
    曹无殇抚须一笑：“小友不必多礼。“
    曹香儿爽朗道：“我父亲听说要收拾秋月老尼，主动要来活动筋骨。“
    罗海棠眸光微闪，看向傅永夭的眼神多了几分深意——能请动曹无殇这等人物，傅家手段果然不凡。
    傅永夭示意众人落座，指尖轻点，一道光幕展开，显现出赤阳山脉地形图：“诸位，计划如下“
    她详细讲解九霄雷火阵布置，声音沉稳有力。当提到要以矿脉为阵基时，曹无殇眼中精光一闪：“好胆识！“
    “曹前辈负责牵制秋月师太。“傅永夭看向曹无殇，“只需拖住她半个时辰，大阵便可启动。“
    曹无殇淡然一笑：“老夫虽年迈，缠住一个老尼姑还不成问题。“
    “至于血真人“傅永夭目光转向罗海棠三人。
    罗海棠冷声道：“若只有我们三人，胜算不足五成。“
    密室一时沉寂。
    傅永夭忽然掐诀，腰间灵兽袋光芒大放。一头通体雪白、额生玉角的灵犀凭空出现，寒气瞬间弥漫整个密室。
    “四阶灵兽？！“欧阳晴惊呼。
    更令人震惊的是，傅永夭又取出一截翠绿藤蔓，落地便化作三丈高的巨型藤妖，气息赫然也是四阶！
    罗海棠第一次露出讶色：“傅家竟有如此底蕴.“
    “现在，够了吗？“傅永夭问道。
    罗海棠唇角微扬：“五对一，十成胜算。“她看向傅永夭的眼神已带上几分欣赏，“难怪傅家能崛起，倒是我小瞧你们了。“
    曹香儿笑道：“好！这下看那老怪物怎么死！“
    傅永夭环视众人，郑重一礼：“傅家存亡，全赖诸位了。“
    曹无殇抚须颔首：“傅小友布局周密，老夫倒是期待此战结果了。“
    无法之地。
    一辆由四匹黑马拉着的华丽马车准时停在张老汉家门前。驾车的是个面无表情的中年男子，一身黑衣，腰间配着短刀。
    “上车。“男子冷冷地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傅长生和巫灵儿告别张老汉祖孙，登上马车。车厢内铺着柔软的兽皮，两侧有小窗，挂着薄纱帘子。随着一声鞭响，马车缓缓启动，朝着内城方向驶去。
    穿过外城嘈杂的街道，马车来到一堵高大的黑色石墙前。墙高约十丈，表面光滑如镜，看不到任何缝隙。墙顶站着全副武装的卫兵，手中的长矛在晨光中泛着冷光。
    “内城城墙。“巫灵儿小声说，“比外城的高多了。“
    马车在墙下一座巨大的铁门前停下。黑衣车夫出示了一块令牌，守门的卫兵仔细检查后，才挥手放行。
    铁门缓缓打开，发出沉闷的轰鸣声。当马车驶入内城的瞬间，傅长生感到一阵微弱的波动扫过全身，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探查他们。
    内城的景象与外城截然不同。街道宽阔整洁，两旁是风格统一的石制建筑，每一栋都雕刻着精美的纹。行人衣着考究，步履从容，完全看不到外城那种匆忙和焦虑。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这里几乎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某种相似气息——那便是他们之前几乎都是修者。
    “这里.好安静。“巫灵儿透过车窗观察着街道，“连叫卖声都没有。“
    傅长生点点头。内城确实安静得出奇，行人之间交谈也是轻声细语，仿佛害怕惊动什么。
    马车行驶了约莫一刻钟，停在一栋三层石楼前。楼门上挂着“药园别院“的牌匾，门前站着两名身穿绿袍的侍从。
    “到了。“车夫终于说了第二句话，“白大师在里面等你们。“
    白大师在一间布置简朴的厅堂接待了他们。厅内摆放着各种药材标本，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
    “从今日起，你们就是药园的记名弟子了。“白大师示意二人坐下，“每月需完成指定的采药任务，其余时间可自由支配。住处已经安排好，就在别院后的小院。“
    傅长生拱手道：“多谢大师。不知我们可否在内城自由走动？“
    “持令牌可去大部分地方。“白大师捋了捋胡须，“只有两个禁地——城主府和'血擂场'。前者擅入者死，后者.“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二人一眼，“进去容易出来难。“
    巫灵儿好奇地问：“血擂场是什么地方？“
    “生死擂台。“白大师声音平静，“内城禁止私斗，所有恩怨都在血擂场解决。连胜十场者可获得觐见城主的机会。“
    傅长生眼中精光一闪：“觐见城主？“
    “不错。“白大师点头，“不过老朽建议你们远离那里。十年来，能从血擂场活着走出来的不超过三人。“
    安排完住处后，傅长生决定先熟悉内城环境。
    药园别院位于内城东区，这一带多是各行业的工坊和学堂。走在街上，不时能看到铁匠铺中挥舞重锤的壮汉，或是药圃里精心培育灵草的老者。
    西区则是居住区，建筑更加豪华，街道两旁种着奇异草。北区是集市，虽然不如外城热闹，但出售的都是精品。而南区.
    “站住！“一名卫兵拦住想要进入南区的傅长生和巫灵儿，“前方是禁地，闲人免入。“
    傅长生抬头望去，南区中央矗立着那座黑色金字塔，近距离看更加震撼。塔身由无数块黑色方石垒成，每一块上都刻着古怪的符文。塔底有重兵把守，全副武装的卫兵每隔十步就有一人，警惕地巡视着四周。
    “那就是城主府？“巫灵儿小声问。
    卫兵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速速离去！“
    回到药园别院，傅长生向白大师询问更多关于城主的事。
    “城主啊“白大师眯起眼睛，“老朽来内城三百三十年，也只远远见过他三次。据说城主已经活了上千年，掌握着天运城所有的秘密。“
    “上千年？“巫灵儿惊呼，“那岂不是神仙了？“
    白大师摇摇头：“在这里，没有人是神仙。城主也只是比较特殊的存在罢了。“
    接下来的几天，傅长生一边完成药园的采药任务，一边暗中调查内城情况及打探永玄信息。他发现内城居民对外来者并不排斥，但都讳莫如深地避开关于城主的话题。
    更奇怪的是，所有内城居民似乎都对时间流逝不太敏感。当傅长生问起他们来内城多久时，大多数人都会露出困惑的表情，然后给出一个明显与外貌年龄不符的数字。
    “我？大概.一百二十年了吧？“一位看起来只有四十出头的铁匠这样回答。
    内城的暮色总是来得突然。
    傅长生站在药园别院的屋檐下，看着最后一缕天光被黑墙吞噬。一旬过去，他几乎走遍内城每个角落，却始终找不到傅永玄的半点踪迹。
    “傅前辈“巫灵儿轻手轻脚地走来，手里捧着刚熬好的药茶，“西区那几家医馆我都问过了，最近没有收治过受伤的外来女子。“
    傅长生接过药茶，热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茶水里映着内城特有的血色月光——这里的月亮永远蒙着一层暗红，像是被血浸透的纱布。
    “不对劲。“傅长生突然放下茶盏，“整个内城，没人谈论失踪者。“
    确实奇怪。按理说，与傅永玄一同被卷入秘境的修士不在少数。可这些天他们遇到的内城居民，要么讳莫如深，要么就像
    “就像根本不知道有外人进来过。“巫灵儿打了个寒颤，“连张老伯说的'每月都会有人被吸进来'这事，都无人提起。“
    夜风掠过屋檐，悬挂的青铜风铃发出空洞的响声。那铃上刻着扭曲的符文，是内城每户人家必备的辟邪物。
    “明日去南区。“傅长生盯着远处若隐若现的黑色金字塔。
    ——
    “滚开！老疯子！“南区酒馆门口传来一阵喧哗。
    傅长生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被店小二推搡着赶出门外。老者衣衫褴褛，怀里紧紧抱着一坛酒，醉眼朦胧地嘟囔着：“赊赊一天.“
    “赊个屁！“店小二一脚踢翻老者，“这月都赊三回了！“
    老者摔倒在地，酒坛碎裂，浑浊的酒液洒了一地。他竟不顾碎瓷扎手，趴在地上舔舐酒液，状若疯癫。
    周围行人纷纷避开，有人低声嗤笑：“符疯子又发酒疯了。“
    傅长生眉头一皱，大步上前扶起老者：“老丈可伤着了？“
    老者浑浊的眼珠转了转，突然抓住傅长生衣袖：“酒我的酒.“
    店小二叉腰骂道：“这位客官别管他！这老疯子.“
    “多少酒钱？“傅长生冷声打断。
    店小二一愣：“二、二十个铜板“
    傅长生从怀中取出一块碎银抛过去：“够买十坛了。“
    老者眼睛一亮，突然凑近傅长生嗅了嗅：“你你身上有特殊的味道.“他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跟我来“
    老者踉踉跄跄地在前引路，穿过几条幽暗小巷，来到一间破败的茅屋前。屋门上歪歪斜斜贴着几张泛黄的符纸，已经失去灵性。
    推门进屋，傅长生瞳孔骤缩——四面墙壁密密麻麻画满了符文！有些是用朱砂绘制，有些则是炭笔勾勒。更惊人的是，这些符文他竟有大半不认识！
    “这是.天罡镇魔符？“巫灵儿指着一处角落，“我在黑巫寨的古籍上见过类似的.“
    老者突然清醒了几分，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小丫头有点眼力。“
    傅长生郑重拱手：“晚辈傅长生，敢问前辈.“
    “前辈？哈哈哈.“老者突然狂笑，笑声中带着凄凉，“在这鬼地方，哪还有什么前辈！“他抓起墙角一个酒坛猛灌几口，又恢复疯癫状态。
    傅长生环顾四周，发现墙角堆着几本破旧的册子。随手翻开一本，竟是记载各种符箓的典籍！其中一页上绘制的符文，赫然与《灵虚符经》中记载的“破界符“有七分相似！
    “前辈精通符道？“傅长生声音微微发颤。
    老者醉眼朦胧地摆手：“符？那都是上辈子的事了“他突然扑到桌前，颤抖着手指在桌面虚画，“你看.这里应该用'逆五行'笔法可是没有灵力全是废纸！“
    傅长生心头一震。
    逆五行笔法，在外界，这至少是元婴期的制符大师才有的眼力！
    “前辈.“傅长生正要追问，老者却一头栽倒在桌上，鼾声如雷。
    巫灵儿轻声道：“傅前辈，这位老爷爷.“
    “不简单。“傅长生小心拾起地上散落的符纸，“这些符文组合精妙绝伦，即便没有灵力加持，单是结构就蕴含天地至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