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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6章 笑傲江湖(改变 七)

    匠作斋的青砖地面被炭灰染得漆黑,二十座铁匠炉沿东西墙各排十座。每座炉前都立着个包铁砧台,台面中央凹陷处泛着金属光泽。
    北墙上挂着幅巨大的《工部营造则例》,图上朱笔批注密密麻麻,最显眼处是易华伟御笔亲题的‘工巧之道,利国利民’八个大字。
    中堂鎏金兽首衔环铜炉吞吐着赤红火焰,匠作大监马德全站在中堂的演示炉前,身上的六品鹭鸶补服被炉火映得发亮。
    这个四十出头的匠师左耳缺了半块,轮廓被鬓角白发遮掩,只余暗红色的疤痕蜿蜒至下颌。
    “都听好了!”
    马德全敲了敲身后的松木展板,板上钉着《匠师九品进阶图》:“从今日起,尔等便是入了官家匠籍。”
    “从九品匠师,岁俸六十石,掌民器打造。”铁尺点在最低一栏,那里画着锄头、犁铧的图样。
    “正九品,八十石,可参与官署营造。”
    端坐在首排的赵铁牛突然挺直了腰板,他注意到图表中段画着火铳图样。马德全的尺子恰在此时停在那里:“正七品匠师,岁俸二百石——这才是真前程!”
    斋内顿时一片哗然。
    周墨突然举手:“监造大人,七品匠师考校哪些技艺?”
    马德全从案下取出个黄铜物件,“啪”地按在桌上。众人凑近看,是个精巧的火铳击发机关模型。
    “看见这药室闭气阀没?”
    马德全的指甲抠进机关缝隙:“陛下亲自改的第三版,比旧式省五成火药,射程反增三成。上月兵部测试,这玩意能在百步外打穿三层铁甲。”
    后排传来“咕咚”咽口水的声音,王瑞盯着模型,手指无意识地在膝上摹画着形状。
    “想学这个?”
    马德全将放在脚边的樟木箱抱上桌子,箱里整齐码着《火器图说》《铸炮要术》等蓝皮册子,每本封皮都盖着朱印:“先得把《昭武营造法》第三卷吃透!”
    他抽出一本翻开,指着上面的朱批:“瞧见没?陛下御笔:‘铳管缠度,每寸当旋七分’——这可不是瞎蒙的!“
    赵铁牛突然起身,黝黑的脸上涨得通红:“大人,俺…俺爹打了三十年铁,能…能考匠师不?”
    马德全眯起眼睛,笑了笑:“你爹会算膛压不?懂高炉风眼配比不?”
    见赵铁牛摇头,马德全忽然从袖中抖出张告示:“但陛下开了恩科!”
    众人围上来看,那是工部新颁的《匠师特举制》:
    “凡民间巧匠,经地方保举,可越级应试。特优者授官身,可免役…”
    “都听真了!”
    马德全突然提高嗓门:“正六品以上匠师,见官不跪,荫一子入国子监。”
    “再告诉你们个秘密。”
    马德全环顾四周:“兵部正在选人去试造‘神威大将军炮’…参与者,最次也给个从八品!”
    “现在不用想,你们现阶段最重要的是学习……我跟你们说这个,只是想跟你们说,匠师以后再也不是贱籍,陛下已经帮你们铺好了路,至于能走到哪一步,全看你们自己了!”
    “肃静!”
    马德全右手持钳夹起块烧红的铁料,左手铁锤在砧台上轻敲三下,金属撞击声顿时压过了所有嘈杂。
    “今日锻新式犁铧,按陛下绘制的图样,要省三成铁料,却得加三成韧劲。”
    他举起张薄铁皮制成的图样,边缘处盖着工部大印:“看好了,关键在这道弧脊。”
    学徒们屏息凝神。
    “铛!”
    马德全的锤子落下第一击,火四溅。右臂肌肉虬结,每块腱子肉都在油光发亮的皮肤下滚动。三锤过后,铁料已初具雏形。
    “都动起来,午时前每人交一件坯子!”
    斋内顿时响起密集的敲打声。赵三子抢起锤子就砸,却被周墨拦住,此刻正用矩尺量着铁料:“赵兄,按《昭武营造法》应先算料…”
    “算个鸟!”
    赵三子抹了把汗:“我跟我爹打了十年铁……”
    “所以你爹还是匠户。”
    周墨翻了个白眼:“陛下开恩科给匠人官身,就是要改这老规矩。陛下曾说:‘匠无算,如将无谋’………”
    “铛啷!”
    北墙边突然传来异响,两人转头一看,只见王瑞捧着一块扭曲的铁料,脸色煞白。按旧例,浪费官料要鞭笞十下。他哆哆唆嗦走向门口的记过簿,却发现今日当值的书吏正在打盹。
    “慌什么?”
    马德全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陛下在工部训谕说过:‘百锻成器,何惧一废’?”
    说着,拾起废料扔回炉中:“重炼便是。”
    午时的钟声响起时,二十件犁铧坯子已排列在验器台上。马德全手持卡尺——这是按易华伟设计的‘新式矩度’打造的,铜尺上的刻度精确到分。
    “丙字七号,弧脊偏了半分。”
    “庚字三号,省料两成八,不足数。”
    验到赵铁牛的坯子时,马德全突然‘咦’了一声。这犁铧的弧度竟与御绘图样分毫不差,背面还多了道加强筋。
    “好小子!”
    马德全拍着赵铁牛的肩膀:“这道筋加得妙!”
    话音未落,斋门突然洞开。工部侍郎领着两名差役疾步而入,手中黄绢在炉火映照下灿若鎏金。
    “陛下口谕!”
    侍郎声音洪亮:“匠作斋今日最优者,赐从九品匠师衔,岁俸六十石!”
    赵铁牛‘扑通’跪下,额头抵在冰冷的铁砧上。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大如擂鼓,恍惚间又想起父亲常说的那句话:“咱们匠人,永世都是贱籍…”
    “还不谢恩?”
    马德全一脚轻踹在他屁股上,自己却先红了眼眶:“记住,这是昭武朝!陛下说了,‘良匠之才,不亚于士’!”
    斋外春光明媚,新柳抽芽。匠作斋檐下的铁马在风中叮当作响,其声清越,竟似编钟。
    ………………
    兵法斋的沙盘室坐落在皇家学院西庑,五楹硬山式建筑覆着黛色筒瓦。卯时刚开锁的铜门尚带着晨露,门楣处‘经纬天地’的金漆匾额在春阳下泛着微光。
    推门而入,松木清香混着潮河川捎来的沙尘味扑面而来——这是北直隶二十州县采来的细沙,每月初五由驿卒快马运至。
    三丈长的蓟镇沙盘横亘中央,沙盘上面铺设双层柞木板,每块板材刻有纵横交错的经纬线,间距精确到营造尺三寸。东西向沙盘总长九丈九尺,按嘉靖年间《蓟镇边防图》等比微缩,每寸代表实地一里。
    五色土层是用辽东赤土、密云白垩、昌平青泥等真实边土分层夯实。永定河床的鹅卵石颗颗圆润如雀卵,皆是工部匠人用岫岩玉边角料打磨而成,在透窗而过的晨曦里泛着水光。最精妙处当属古北口关城,糯米灰浆掺了珍珠粉,将垛口箭楼的砖缝都等比微缩。
    沙盘基座为铁力木框架,四角包铜防止变形,底部暗藏十二个抽屉存放地形模块。
    沙盘西北角永定河段、工部采用分层堆沙法:底层铺粗砂模拟河床,中层混入云母粉表现水流表层酒青金石碎未显示水深。河岸坡度按《河防一览》标准、迎水面设三寸宽塌滩区,背水面植铜丝制成的芦苇模型。
    兵部右侍郎孙元震手持三尺长的指挥棒,这位四十出头的将领左颊有道寸余长的箭疤,说话时疤痕会微微抽动:
    “塘报第三则,朵颜部骑兵出现在潮河川。”
    右手三指捏起插着黑羽的小旗,稳稳插在沙盘西北角。
    生员陈镇站起,腰间木制令旗撞在沙盘边沿。这个北疆长大的青年手掌宽厚,虎口处有常年拉弓留下的茧子:
    “禀大人!潮河川距白马关仅三十里,末将请求速调神机营左哨驻防!”
    他说话时不自觉用了军中称谓,手指已按在沙盘上的白马关模型处。
    沙盘另一端传来‘咔嗒’轻响。算学科拔擢的李纯推了推水晶镜片,镜片后的眼睛眯成细缝:“若调宣府兵走这条古道……比神机营早到两日。然潮河川春汛将临,粮车过漫水桥需增纤夫三十人,折合多耗粟米四百石有奇。”
    北疆出身的生员们轰然炸响。张家口千总之子王骏一掌拍在沙盘边,震得古北口城楼微微摇晃:“酸儒误国!四百石粮食能换回多少将士性命?”
    南方来的周文奇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本《漕运新编》:“四百石粮相当于…八十辆大车的运力这够边军吃十天!”
    孙元震疤痕抽动,突然将指挥棒插入沙盘。鎏金棒尖精准点在潮河川上游:“看看这处浅滩。”
    他手腕一抖,掀开沙盘暗格,露出底下精巧的铰链机关。三层樟木隔板缓缓升起,上面摆着微缩的粮仓、水车甚至烽燧模型。
    “这是陛下亲绘的转运仓图纸。能存粮三月不腐,省去三成护卫兵力。”
    生员们凑近时,发现粮仓模型居然真能打开,里面整齐码着芝麻大小的‘粮包’。
    李纯手中的铜尺突然‘当啷’落地。他弯腰去捡时,发现沙盘底部刻着细线——竟是整套的运粮水道图。
    “这…这是新开的漕渠?”
    “上月刚竣工。”
    孙元震点点头:“按陛下《水陆联运诏》所修,直通古北口。”
    沙盘东南角突然传来争执。两个生员为烽燧间距吵得面红耳赤,一个坚持要按旧制三十里一燧,另一个则捧着《昭武烽燧新规》嚷着要改五十里。
    “都闭嘴!”
    孙元震突然抽出佩刀,铮的一声钉在沙盘中央:“…边军要的是机变!”
    他左手掀起沙盘最底层的暗格,露出排列整齐的火铳兵模型,模型不过寸余高,但铳管、药囊一应俱全,背后还插着赤龙小旗。
    众人俯身细看时,窗外传来午时梆子。孙元震收起指挥棒:
    “未时继续,现在用膳。”
    …………
    午时正。
    膳堂外,一千余名学生按九科序列排成九条长龙。
    膳堂门楣上悬着黑漆木牌,牌上《饮食规条》用朱砂写着:“米一升,蔬一盘,逢五肉二两”。木牌右下角钉着个铜环,环中挂着把精铁尺。
    厨娘赵三娘站在榆木案板前,菜刀起落如风。她左腕戴着个铜镯,镯上刻着‘御膳房造’四个小字。案板中央凹槽里嵌着块铁片,铁片上凸起的二分标线已被经年累月的刀痕磨得发亮。每切一片腌肉,她都要用刀尖挑起来对着光看:这是老规矩,肉片必须薄到能透光才算合格。
    “经义科甲字班!”
    随着膳堂执事的唱名声,身着靛蓝布袍的生员迈步入内。为首的王肃鼻梁上还沾着墨渍,显然是刚放下毛笔就赶来了。他接过粗陶碗时,碗底已盛好冒着热气的粳米饭——米粒颗颗饱满,这是按《昭武粮政》新规加工的精米,比往年的陈米多出三成出饭率。
    “谢三娘子。”
    王肃指尖在碗边轻叩两下,三娘子是书院里对厨娘的敬称。
    瞥了他一眼,赵三娘嘴角微翘,手腕一翻,给他的菜盘里多加了根腌黄瓜。
    算学科的生员们进来时,膳堂里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这些学生总喜欢用筷子在桌上画算图,今日的杉木长桌上已留下不少勾股痕迹。一人端着饭碗却不急着吃,反而从袖中掏出个铜圆规,在米饭表面划出几个同心圆。
    “又算粮仓容积?”
    同桌的李文秀撇嘴:“昨儿个厨下刚换了新式米斗,容积多了半合…”
    农政科的学生最后进来,他们袍角还沾着泥土,有几个手里攥着油纸包。
    赵铁柱——就是那个敢尝土的农家子,正把包里的红土摊在桌上比较。同桌人见怪不怪,反而有人掏出随身带的《土质辨》翻看起来。
    “今日初五,添肉!”
    赵三娘的嗓门压过了所有嘈杂。她手中的铜勺在肉盆边‘当当’敲了两下,二十名厨役立刻排开。每人面前摆着个梨木托盘,盘中腌肉片薄如蝉翼,每片都刚好二分厚。
    王肃正用筷子尖蘸着肉汁,在桌面上默写《大诰·劝农篇》的句子。忽然发现肉片底下垫着片嫩绿的菘菜叶——这不是规制内的配菜。他抬头看向打饭窗口,赵三娘正冲他眨眼睛。
    “听说没?”
    隔壁桌的匠作科生员压低声音:“兵部要给火器匠人授官了…”
    话没说完,膳堂外的铜钟突然震响。不是平素的报时声,而是九长六短的紧急钟鸣。门房老吴跌跌撞撞冲进来,灰白胡子乱颤:
    “圣——驾——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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