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1章 华歧的决定
轰!哪怕是南越王和华歧,也能清楚地感应到刚刚服下神融丹的秦阳体内,腾地爆发出一股极为强烈的药力冲击。
这股药力的气息,将华歧吓了一大跳,因为他觉得自己这刚刚突破到半步虚境的修为,恐怕都有点承受不起。
秦阳固然是惊才绝艳,战斗力也异常强横,但他终究是只有玄境初期的修为啊。
一个玄境初期的古武者,哪怕同时也是合境初期的变异者,但服用一枚虚阶丹药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华歧真有些不敢想下去了。
看这秦阳平日里做事也算是稳重,怎么这个时候变得如此鲁莽了呢?
这让华歧无比担心,心想这么艰难才建立起来的关系,不会又要一朝土崩瓦解了吧?
哪怕这件事跟华家没有太大的关系,丹药是南越王炼制的,也是秦阳自己主动服用的,可人终究是死在了华家总部的炼丹堂内。
所以华歧只能在心中祈祷,祈祷秦阳还能有别的方法抗衡那狂暴的虚阶丹药冲击,要不然可就十死无生了。
可他心中又十分清楚,相差一个大阶的丹药冲击,秦阳这个玄境初期的古武者绝对承受不起,这都不过是心中的奢望罢了。
反观南越王虽然也有些意外,但她的心情可就比华歧平静多了。
至少以南越王对秦阳的了解,这小子虽然胆大包天,却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当初在武陵山古城之中被逼到那种程度,也只是没有办法的无奈之举。
但眼前的情况明显不太一样,南越王相信秦阳如果没有把握的话,绝对不会自寻死路。
在这种大好局面之下,真要被一颗虚阶丹药收走了性命,那才是乐极生悲了。
不过秦阳做出这样的事情,还是让南越王有些始料未及,这小子服用虚阶丹药,都不用提前做什么准备的吗?
只有炼制这神融丹的南越王,才清楚地知道这一枚丹药之中,蕴含着何等的冲击力。
这可是对她这种虚境强者都有大用的特殊丹药,也就是只有虚境强者才能完美压制和吸收丹药的药效。
所以南越王心中忽然生出一丝好奇,心想强行服用了虚阶神融丹的秦阳,接下来恐怕会给自己一个大大的惊喜。
吸收药效也是需要一个过程的,在这个过程中,南越王自然不会白等,沉吟片刻之后,她赫然也将一枚神融丹扔进了嘴里。
不过在华歧的感应之下,从南越王身上爆发出来的药力冲击,可就没有秦阳这么强烈了,甚至让他感觉不到太多的药力波动。
很明显两者的修为并不在同一层次,所以对药力的压制自然也截然不同。
华歧的注意力,更多还是在秦阳的身上。
说实话他有些患得患失,既担心秦阳死在华家炼丹堂内,又不想对方真的吸收了那枚虚阶丹药的药性,实力更进一步。
哪怕华歧已经签了同意书,同意加入大夏镇夜司,可他跟秦阳之间的关系,依旧极为复杂。
他清楚地知道,发生了以前的那些事之后,两者关系虽然有所缓和,但也绝对不可能真的化敌为友。
最多也就是合作的关系,或者说上下级的关系而已。
若是秦阳真的能在短期内再进一步,甚至是超过他这个华家家主的话,那华家可能一辈子都要被其压制了。
在这种复杂的心情之下,时间很快又过去了一天一夜。
在这一天一夜之间,南越王固然是没有太大的反应,而秦阳在经过最初的药性冲击之下,身上的气息赫然也很快稳定了下来。
这样让旁观的华歧不由叹为观止,心想秦阳这家伙可真是神人,连虚阶丹药的药性冲击,都奈何不得他吗?
无论华歧如何不肯相信,事实就摆在眼前,他清楚地知道,接下来自己可能又要见证一个奇迹了。
轰!
果然不出华歧所料,当某一刻来临的时候,从秦阳的身上,赫然爆发出一股极其强横的能量波动,让得他脸色微变。
“玄境中期了!”
在华歧的感应之下,此刻的秦阳,正是从玄境初期突破到玄境中期的能量爆发,这让他的心情变得更加复杂。
这不过是一个年纪才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比他那个儿子华素生也小不了几岁,但两者的修为却已经天差地别。
曾几何时,秦阳还在潜龙头会之上,跟华素生这些年轻天才们争锋。
没想到这才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过去,此子就成长到了如今的地步。
玄境中期的修为,这已经是很古武界一流势力之主的修为了。
甚至一些勉强挤进一流势力的家族宗门之主,才只有玄境初期的层次罢了。
华歧真是无法想像,这个秦阳到底是如何修炼的,这修炼速度怎么甩了其他的古武界天才十万八千里呢?
其实华歧还能感应得到,同时突破的,还有秦阳的变异修为,现在此人已经是一名货真价实的合境中期变异者了。
再加上秦阳同样突破到合境中期的精神力,华歧真有些无法想像,这位未来到底会达到一个什么样的高度?
轰!
就在华歧心情极度复杂的同时,他忽然又感应到另外一边传来一道能量波动,让他的脸色变得更加精采了。
“这位也突破了?”
这就是转过头来的华歧,最为直观的感受,同时也肯定了他心中一直以来的猜测。
几天前,刚刚和南越王再次见面的时候,华歧其实就有些隐晦的感应,觉得这位跟在清玄山上的时候有些不太一样了。
只是南越王一直没有刻意显露出自己虚境初期的修为,所以华歧并不能百分百肯定,直到此时此刻。
就算华歧只是半步虚境的古武者,但是他却清楚地知道从南越王身上爆发出来的气息,乃是虚境初期突破到虚境中期的气息。
这样的感应,直接将华歧某些敏感的神经强压了下去,他清楚地知道有些心思已经不能再有了。
这不仅是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着想,也是为了华家的未来着想。
华家,已经没有跟眼前这一男一女掰手腕的资格。
一尊虚境的古武强者,足以碾压整个古武界。
而且华歧还知道,相对于一心向佛慈悲为怀的嵩林寺方丈圆觉大师,眼前这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女人,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就凭他华歧之前跟着孔文仲对秦阳做出来的那些事,要不是这二位前来华家有更重要的事要办,恐怕他现在都不可能再站在这里了。
从这一点来看,华歧和华家又是幸运的,甚至他这个华家家主还因祸得福,成功突破到了半步虚境。
既然在实力上被碾压,那就不要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认清现实顺其自然才是唯一的出路。
“呼……”
“呼……”
片刻之后,当南越王和秦阳身上的气息同一时间缓缓收敛的时候,他们更是同时吐出一口长长的浊气。
似乎那两口气之中,依旧蕴含得有神融丹强横的药性,让华歧的眼眸之中,又闪过一丝强烈的火热。
他心想若是自己能得到一枚那种丹药的话,是不是自己突破到真正虚境的路,要更好走一些呢?
只可惜这都是华歧心中的奢望,哪怕南越王和秦阳的手上都还有剩余的神融丹,他们也不可能大度到给华歧一颗。
这个华家家主靠自己的悟性,观摩三天南越王的炼丹手法,能自己走出这半步,就已经是南越王对此人最大的恩惠了。
诚如华歧心中所想,双方虽然仇怨一笔勾销,但也永远不可能成为交心的朋友,这是双方性格使然,不涉其他。
“恭喜前辈,恭喜秦宗主!”
华歧心中这些念头转过,赫然是深吸了一口气,连忙抱拳恭贺,看不出半点其他的心思。
这话也让南越王和秦阳终于睁开眼来,他们没有理会华歧,而是相互对视了一眼,都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一抹满意。
不过相对来说,一枚虚阶丹药,哪怕只是虚阶初级,却只是让玄境初期的秦阳突破一个小段位,明显有些暴殄天物了。
那可是能让南越王这个虚境初期强者都更进一步的强横丹药,比起如今古武界那些所谓的丹药来,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相同的丹药,服用多了确实会产生抗药性,但秦阳明显是第一次服用神融丹,按理说提升的段位应该比南越王高上一些才对吧?
“这小子的体质真是特殊,不仅扛住了虚阶丹药冲击,而且如此强大的药效,却只让他突破了一个小段位!”
南越王感应着秦阳的气息,心头生出一些感慨,她对神融丹极其了解,所以只能从秦阳自身体质太过特殊来解释了。
按常理来说,一个玄境初期的古武者要是敢服用虚阶丹药,无非是两个结果。
一个自然就是被药性冲击得爆体而亡,而这个结果的机率,几乎占了九成九。
剩下那零点一成的机率,则是扛过神融丹的药性冲击,而这个结果获得的好处,那就不是一星半点了。
毕竟丹药的品阶跟古武者本身相差了一个大阶,狂暴的药性可以将这名古武者抬升到一个极高的高度。
偏偏秦阳却跟南越王这个虚境强者一样,只突破了一个小段位,这已经很能说明一些问题了。
难不成这小子玄境初期的古武内气,已经堪比虚境初期的内气强度了吗?
这或许已经算是唯一的解释了。
如此也能说明秦阳为什么可以越段位甚至是越境界作战,这不就是一个变异力量和古武内气强度的区别吗?
修为还是那个修为,但同一修为之间,战斗力有时候也是天差地别。
以秦阳如今的实力,对上一个玄境初中期的古武者,恐怕跟屠鸡宰狗也没什么区别吧。
“阿芷,恭喜啊!”
秦阳倒是没有那么多的想法,看到南越王的修为能更进一步,他着实有些高兴。
毕竟现在还只是找了两个得罪过自己的家族,罪魁祸首的天道府和文宗还没去呢。
那两个宗门的底蕴可比武侯世家和华家要强横得多了,而且秦阳更知道孔文仲和张道丘都不是省油的灯,可能就有什么阴谋诡计在等着自己。
南越王的实力越强,发生意外的可能性就越小,但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秦阳可不会将孔文仲那些人,当成好说话的善男信女。
“就提升一个小段位而已,有什么好恭喜的?”
然而这个时候的南越王已经定下神来,她微微撇了撇嘴,似乎对突破一个小段位的结果十分不以为然。
这让旁边的华歧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毕竟他现在还在为达到虚境而努力,而人家已经在虚境的层次都走出老远了。
华歧清楚地知道,达到虚境中期的这位前辈,已经算是古武界百年以来的真正第一人,而且这应该还不是这位前辈的极限。
他疯狂猜测,这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人物啊,怎么以前在古武界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这么一号存在呢?
“难不成真是几千年前的古人,从坟墓之中爬出来了?”
华歧联想着之前发生的某些事情,似乎这个他看来荒诞不经的推测,才是最合理的那个解释。
毕竟仅仅是观摩一次炼丹手法,就让华歧有了这么大的收获。
对方还清楚地知道药王鼎的隐秘,这一切都说明此女可能并非当代之人。
“把这尊药王鼎收了吧,以后可能还有用得着的地方!”
正在胡思乱想的华歧,下一刻便听到南越王的话语,让得他先是一愣,然后便是目瞪口呆地看着秦阳朝着药王鼎走近。
“这……”
想到某一个可能,华歧眼眸之中的火热和震惊就再也掩饰不住了。
先前的时候,华歧虽说已经决定将药王鼎送给这位前辈,但药王鼎的体积可不小,他想的是打包给对方寄过去,或者说自己派车拉到对方指定的地方。
可是现在,南越王却是让秦阳直接将药王鼎给收了,这怎么收?
“难道?”
华歧可不是那些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对于某些东西也是有所了解的,所以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一个可能。
“空间禁器……”
华歧口中喃喃出声,可下一刻他又有些不能理解,因为在他的印象之中,一件低级空间禁器的空间并不是很大。
很多的空间禁器,可以储物的空间也就一立方米左右,肯定是放不下药王鼎这尊庞然大物的。
唰!
可就在下一刻,在华歧目瞪口呆之下,秦阳在伸手触碰了一下药王鼎之后,这尊巨大的药鼎就直接消失不见了。
这让华歧的脸色一变再变,当事实就摆在眼前的时候,有些他不相信的东西,也只能选择相信了。
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终究还是小看了这个大夏镇夜司的天才。
对方身上的空间禁器,恐怕并不是普通的低级,而是达到了中级。
这可是连镇夜司很多少高层,甚至王牌小队的队长都没有能拥有一个的空间禁器,秦阳却有了更高级的空间禁器,这确定不是在开玩笑吗?
好在华歧已经见识过了秦阳的诸多神奇手段,也不多这一桩了,所以在短暂的震惊之后,他很快便压制了心中的激动。
中级空间禁器再珍贵,那也是属于秦阳的私有之物,如今的华家,已经没有资格再去觊觎那些至宝了。
华歧的脑海之中,忽然冒出两道身影,正是当初在武陵山大裂谷之底的孔文仲和张道丘。
他心想那二位若是知道秦阳身上还有中级空间禁器这样的宝贝,恐怕会更加疯狂地想要杀人夺宝吧?
只可惜他们的阴谋都没有得逞,反而是让秦阳快速成长到了合境层次,对如今的古武界,也产生了极其深远的影响。
想到这里,华歧突然有些幸灾乐祸起来。
因为以他对那二位的了解,还有那两位对大夏镇夜司的厌恶,未必就会像武侯世家和华家这般轻易答应加入大夏镇夜司。
一旦双方没有谈拢,那秦阳和南越王也不是省油的灯。
到时候新仇旧恨一起算的话,两大古武界的超级宗门,会不会一朝土崩瓦解呢?
“好了,走吧!”
南越王看都没有看华歧一眼,只是朝着秦阳轻声说了一句,便大踏步朝着外间走去。
嘎吱!
打开大门的那一刻,一直守在外间的华家长老们连忙朝两边退了开去,脸上都浮现出一抹恭敬之色。
由于南越王刚刚突破的气息还缭绕在她的身周,让得这些华家长老都意识到一个事实,就连心中都不敢再有半点不敬。
只可惜无论是那位前辈,还是跟在其身后的新任清玄宗宗主秦阳,都对他们这些华家长老们视而不见,很快便消失在了炼丹堂外。
这让诸多华家长老们有些患得患失,只不过再下一刻,他们就没有心情去想那不相干的事了。
因为炼丹堂的门口,赫然是走出了一个他们最熟悉的身影,正是华家家主华歧。
“家主,你……你的气息……”
三长老华良第一个惊呼出声,这一下所有人都感应清楚了华歧的气息,这让他们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狂喜。
“是……是半步虚境?!”
大长老是华家的第二强者,当他也发出这道惊喜之声后,所有华家高层尽都如梦初醒,甚至有人喜极而泣。
要知道从清玄宗继位大典回来之后,整个华家人心惶惶。
自华歧这个家主以下,这些华家长老们,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甚至华歧都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想要牺牲自己来保全华家传承,这明显是一个不得已的无奈之举。
直至秦阳找上门来,华济东和何正堂又做出了那样的事,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本以为华家会就此凶多吉少,至少家主华歧肯定保不住的时候,没想到竟然是现在这样的结果。
一个半步虚境的强者,跟一个普通的玄境大圆满古武者,有着极大的区别,这是每一个古武者都清楚的事实。
之前在听以武侯世家家主诸葛瑶,已经达到半步虚境的时候,这些华家长老们,都是羡慕忌妒恨。
没想到三四天的时间过去,华歧竟然也走出了这半步,这岂不是说华家依旧可以跟武侯世家平起平坐了。
“诸位长老!”
就在华家长老们激动莫名的时候,华歧严肃的声音已是随之传来,让得他们连忙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可能是因为华歧突破的这半步,他身上属于家主的威严都变得浓郁了几分,诸多长老们都不敢有丝毫怠慢。
“召集华家所有的门人弟子,包括外放的那些华家嫡系或旁系族人,限他们在三日之内回归华家总部,本家主要召开家族大会!”
华歧神色依旧严峻,听得他说道:“我要昭告天下,我华家已经正式加入大夏镇夜司,从此之后,就是大夏镇夜司的一员了!”
“家主,没……没必要搞得这般大张旗鼓吧?”
二长老突然皱了皱眉头,就算华歧的表情颇为严肃,他还是壮起胆子多问了这么一句,让得不少华家长老都点了点头。
“老二说得没错,家主,古武界毕竟还有不少家族宗门不待见大夏镇夜司,咱们华家用不着当这第一个吃螃蟹的出头鸟。”
大长老也在旁边开口相劝,听得他说道:“你看诸葛瑶那女人,不是瞒得很紧吗?这么久了都没有半点消息传出来,要不然咱们也不会如此被动!”
诚如华家大长老所言,要不是几日前秦阳拿出了诸葛瑶亲手签属的同意书,他们都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也就是说武侯世家虽然签了同意书,已经是大夏镇夜司的一员,却也没有大张旗鼓到处去说,显然是有所顾忌。
如果如华歧所言,召集所有的门人弟子召开家族大会,再将此事公之于众,那岂不是让华家成为了加入大夏镇夜司的第一个古武一流势力?
到时候你让其他那些厌恶大夏镇夜司的古武家族宗门怎么看待华家,会不会将华家当成古武界的叛徒呢?
剩下的长老们自知人微言轻,并没有说太多的话,但那脸上的表情,明显是更倾向于大长老和二长老。
毕竟随波逐流,跟主动投靠大夏镇夜司,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说完了吗?”
然而华歧却好像完全没有将两位长老的话听进去,只是冷冷地反问了一句。
就这么一句话,就让两位长老再也不敢多说半句。
因为他们都听出华歧口气之中的那一抹怒意,知道自己要是再劝的话,恐怕要吃不了兜着走。
“记住,我不是在跟你们商量,而是以家主的身份在下达命令,听清楚了吗?”
华歧强调了一下自己的立场,见得诸长老们都低下头来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家主的强硬,或许并不能说服这些固执的老家伙。
“你们呐,到现在还看不清形势吗?”
所以华歧不得不多说两句了,听得他说道:“事到如今,大势已经不可逆,我有一种预感,不久之后,所有的古武界家族宗门,都得臣服于秦阳和大夏镇夜司!”
“可……可我们也不能主动去当第一个啊!”
二长老终究还是忍不住又顶了一句,然后他就看到华歧凌厉的目光朝自己投射过来,好在这道目光之中,并没有太多愤怒。
“我知道你们心里是怎么想的,不就是认为古武界之中,还有很多的家族宗门,厌恶大夏镇夜司,厌恶秦阳吗?”
华歧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可今时已经不同往日,大势已经发生了改变,咱们古武界,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同气连枝的铁板一块了。”
“姑且不说原本就跟清玄宗和秦阳交好的杜家宫家等家族宗门,你们觉得唐傲云药生尘这些家伙,真的还会选择跟秦阳和大夏镇夜司作对吗?”
华歧环视一圈,一番话说得诸多华家长老都是低下头来若有所思,就连二长老都没有再说话了。
他们何尝不知道唐傲云药生尘这些家伙,一向都是风吹两面倒的小人,哪里有利益就往哪里凑,全都是无利不起早。
如今秦阳和清玄宗在古武界如日中天,不仅背景深厚,而且自身实力也极其强大,早已经不是他们所能抗衡的了。
再加上继位大典晚宴上发生的事,如今已经传遍了整个古武界,对于那位美女前辈,他们是又敬又畏。
“还有,我这个半步虚境是怎么来的,你们应该都能猜得到吧?”
华歧有意显露了一下自己半步虚境的气息,继续说道:“不错,正是因为观摩了那位前辈的炼丹手法,我才能有此造化。”
“所以你们想啊,摆正心态真心臣服大夏镇夜司,必然是好处多多,说不定未来那位前辈随便一出手,就能帮助我突破到真正的虚境呢。”
华歧脸现异光地继续说道:“反之,若我们对大夏镇夜司阳奉阴违,甚至暗中使一些小绊子的话,那结果可就难以预料了。”
“我的意思是,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那索性就做得彻底一些,让古武界所有人都知道,我华家现在的靠山,就是秦阳和大夏镇夜司!”
华歧看了一眼二长老,听得他说道:“你们担心第一个昭告天下的华家,会被古武界其他宗门家族孤立,但正所谓富贵险中求,古武界那些家伙怎么看,跟我华家又有什么关系?”
“我甚至觉得这是我们华家的一个机会,谁让诸葛瑶那女人瞻前顾后,白白浪费掉了这个机会呢?”
华歧越说越兴奋,而且还将诸葛瑶这个武世家家主拿出来调侃了一番,他对自己这一次的决定,显然感到非常明智。
不得不说这个华家家主,除了心性有些卑劣之外,其实还是相当有魄力的。
诚如他刚才那些话所言,既然胳膊拧不过大腿,注定了要成为大夏镇夜司的附庸,那倒不如做得再彻底一点,向整个古武界表明华家的立场。
到了那个时候,古武界所有人都会认为华家才是第一个加入大夏镇夜司的古武势力,而不是武侯世家。
这样做虽说有一定的风险,但华歧已经看清了大势,看清了古武界的未来,有些风险最多也就只是暂时的而已。
真到了那个时候,古武界全被收归大夏镇夜司,成为大夏镇夜司分堂的话,第一个表态的华家,会不会也是最被重视的一个古武界势力呢?
“我觉得,家主说得有道理!”
三长老沉吟片刻,终于点了点头,将所有华家长老们的心神都给拉了回来。
这一次已经没有长老再出言反对了,包括大长老和二长老,显然他们都已经消化了华歧刚才所说的那些话。
“你们呐,就是目光太短浅,那我再告诉你们一件事吧!”
华歧嘴角微微一翘,听得他说道:“你们知道那位前辈炼制的是什么丹药吗?”
“虚阶的神融丹,没听说过吧?”
华歧仿佛有着一种特殊的优越感,若有所指地说道:“那位前辈和秦阳,是因为各自服用了一枚虚阶的神融丹,这才获得了突破,你们能听明白我说的话吗?”
“咝……”
听到这些事实之后,诸华家长老们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脸上眼中,都浮现出一抹浓浓的火热。
虚阶丹药啊,那可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宝物。
只可惜如今的古武界,已经没有人能炼制出虚阶丹药了。
哪怕是华歧这个华家家主,还有丹鼎门门主药生尘也不行。
“所以,跟秦阳和那位前辈打好关系,才是我们华家现在最需要做的!”
华歧脸上同样有一抹异光,听得他说道:“不是我吹,就算是从那位前辈手指缝里漏一点点的东西出来,也足够我华家受用不尽了!”
如今的华歧,对南越王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越来越相信对方真认识华家那位先祖,那是不是也知道华家完整的传承呢?
有些事情就怕深想,这越想越觉得这就是真相。
身为华家家主,华歧这数十年以来,无时无刻不想将华家的传承补全,直至遇到南越王,才让他看到了希望。
别的不说,就他在这几天观摩到的炼丹手法,就是他从所未见的一种,更让他受用无穷。
从这几天的观摩之中,华歧的收获可不仅仅是突破到半步虚境这么简单。
若是他能靠着记忆,将南越王的炼丹手法临摩,最后融会贯通的话,说不定真能踏出最后半步。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但至少经此一事之后,华歧已经完全摆正了心态,心中最后一丝纠结,也尽皆烟消云散了。
“你们……还有什么异议吗?”
华歧环视一圈,他虽然口中这样问,事实上他相信在自己说完那些话之后,这些华家长老们肯定也是识时务的。
“谨遵家主之令!”
以大长老为首的华家长老团尽皆躬身抱拳,让得华歧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满意之色。
“三长老,这本大夏镇夜司的司规,你赶紧找人复印出来,越多越好,我要在家族大会之上,分发给所有族人!”
华歧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听得他严肃说道:“从今天开始,你们也要熟读大夏镇夜司的司规,若有违背,不管他是谁,别怪本家主翻脸无情!”
“是!”
这话让得众多华家长老们都心头一凛,同时暗暗感慨,华家族人们以前那种舒服的日子,恐怕要一去不复返了。
说实话,华家虽说像华济东那样的卑鄙小人并不是太多,但私底下利用自己古武者的身份牟点利益,还是相当常见的。
古武者固然有大夏镇夜司监管,让他们不敢做得太过,可镇夜司也不可能随时随地关注着这些人。
他们私底下做了什么,只要没人报案,可能就不了了之了。
长此以往,华家族人们,尤其是年轻一辈变得越来越肆无忌惮。
真要继续这样下去的话,华济东的事未必不会再次发生。
从某种程度来说,秦阳和南越王对华家的震慑,再将华家收归大夏镇夜司,其实就是杜绝那些事情的再次发生。
这是秦阳身为大夏镇夜司一员的职责,到目前为止,他完成得很好。
要知道古武界一直都是大夏镇夜司高层的一块心病,或许连首尊叶天穹都没有想过,连自己都头疼的一件事,竟然被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给办成了。
武侯世家和华家的这些动作,不过只是一个开始而已,而秦阳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才是真正改变整个古武界格局的大事。
文宗、天道府,这两个宗门虽说在清玄山被秦阳收拾得很惨,但并不妨碍他们在古武界内的根深蒂固。
不管怎么说,嵩林寺圆觉方丈才突破到虚境没多久,以前的嵩林寺一向不管俗事,给古武者们造成的震慑也并不太强。
可文宗和天道府不一样,这几个宗门一直霸道,尤其是文宗,暗中其实已经吞并了不少的家族宗门。
在秦阳心中,这才是最难啃的两块骨头。
不过现在南越王已经突破到了虚境中期,他自己也已经是玄境中期的修为,有些龙潭虎穴,也是时候该闯一闯了。
当下华家自家主华歧以下,自去安排后续事宜,想必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华家必将发生极大的改变。
…………
慈安堂,外堂!
一道脸色苍白的身影缓步朝着大门口走去,正是曾经的慈安堂总店掌柜何正堂。
何正堂的断指伤口倒是已经包扎好了,只是此刻的他明显有些失魂落魄。
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享受了近半辈子的好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甚至在走出慈安堂之后,能不能保住这条老命,都是两说之事。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的话,他无论如何不敢去得罪那一男一女,那根本不是他这个普通人招惹得起的恐怖存在。
只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卖,当时的何正堂,自恃有华家和东爷撑腰,天不怕地不怕,又岂会怕两个普通男女?
可现在东爷是个什么下场,何正堂已经亲眼看到了,想必鲜血早已流尽,惨死在内堂门口了吧?
想到这里,何正堂又下意识回过头来,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那道曼妙身影,心头再次生出无尽感慨。
尤其是看到阿萝身旁那道挺立的年轻身影时,总觉得恍如隔世。
几日前发生那件事之后,何正堂倒是知道自己这个慈安堂总店掌柜是当不成了。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接任自己的竟然是阿萝,一个加入慈安堂不过三年的普通店员。
这几日的时间,何正堂正是在跟阿萝交接慈安堂总店事宜,有着华素生的监督,他根本不敢有任何的猫腻,也不敢使任何的段。
甚至何正堂这些年贪的钱,也一笔一笔被阿萝给查了出来。
也就是说他现在除了不再是慈安堂的总店掌柜,还是一个穷光蛋。
想着不久之前,自己还能高高在上地对阿萝颐指气使,甚至跟东爷合谋在菜里下药,没想到短短数日之间,这身份就两极反转了。
从此之后,他何正堂必将惶惶不可终日,而阿萝却摇身一变,成为了慈安堂总店的新任掌柜,想想还真是戏剧性啊。
只可惜这一切都已成定局,心头无尽后悔的何正堂,清楚自己永远不可能跟那一男一女抗衡,他更担心的是华家不会放过自己。
现在只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华家不好对自己做什么,可一旦自己离开慈安堂,会不会在哪一天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之上呢?
何正堂有心想要去求一求那位华家家主之子,或者说求一求阿萝给自己说几句好话,但最终他只能强行忍住。
因为他知道,任何求饶都是徒劳无功,真正的的关键,还是在那一男一女身上。
可如今的他,连那对男女的面都见不到,又何谈让对方原谅自己呢?(本章完)